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根据小商调查,云塔罗应该五分钟内便会出现在对街转角。

    好不容易从女人堆中脱身的林乐夏,恢复从容的神情,计算好时间朝塔罗会出现的地方漫步而去。

    “咦!-不是云塔罗吗?怎么这么凑巧,竟在这里遇见-?”他装出一副惊喜模样,高兴地举起手向迎面而来的她热络打招呼。刚从慌乱中平复情绪的塔罗一抬头,发现那个林乐夏居然再次阴魂不散出现在她面前,还故意装出一副巧遇的惊讶模样,真的被他气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她真想一拳往他虚伪的笑脸打去,可是不行!要真这么做,不就等于自己承认刚才咖啡馆里的塔罗牌占卜师就是她了吗?

    “哼!”思忖的结果,她决定只回他冷哼一声,然后瞧也不瞧他一眼便从他身旁走过。

    “嘿!云同学,-这样未免也太冷漠了吧!”没想到她居然选择视而不见,逼得林乐夏只好赶紧伸出手,阻止她的去势。

    “你究竟想做什么?”塔罗低头问道,眼神不愿与他有丝毫交会。

    “-难道从来都不笑的吗?”他事前并没想过要用这句话来引起她的注意,但不知为何,这句话自然而然就从他嘴里迸了出来。

    “嘎,什么?”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所愣住,她忍不住抬头瞪大双眼看着他。

    其实林乐夏自己也没有心理准备接下来该如何反应,情急之下只得借用大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我觉得女生的笑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事物!”他的确真心这么想。

    对一般女生而言,很少有人不为这句话动容的,可是对塔罗来说,这句话却反倒像是个讽刺。

    呆板、阴沉、无趣这几个形容词她平常是听惯了的,任谁都不曾对她的笑容感兴趣过。这该死的林乐夏,摆明是故意来调侃她的!

    然而此时的林乐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眼底逐渐凝聚的怒气,第一次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透过她脸上那副镜框,一双颜色深浅不同的褐色眸子回然浮现他眼前。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她的双眼闪过一丝金色流光,左眼浅褐色的瞳孔突然变成一泓注满金黄色威士忌的池子。

    虽然他可以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但是他的影子却又像位于异世界般遥远,中间那个黑色漩涡,毫不保留的将他的视线吞噬殆尽,隐约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身影,静默在那无尽的黑暗中。那是谁?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深切的哀伤思念。

    一瞬间,塔罗也被他内心那股突然兴起的悲伤所感染,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在街上,对视凝望了起来。

    几秒钟后,塔罗率先回神,一个冲动,她扬起右手朝林乐夏脸上重重打了一个巴掌。

    “你、你”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她居然对他动了手。

    泪水随着激动的情绪沿脸颊缓缓流下。第一次动手打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她的掌心传来一股热烫,不久随即化为刺痛感。

    林乐夏肤色均匀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明显的红色掌印,未待他开口,塔罗扔下一句“对不起”后,随即掩面匆忙逃离现场。

    糟糕!他怎么又惹她哭了?明明打算当面跟她好好谈谈的,他似乎又搞砸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帮她的忙,希望她在班上的存在感不要那么薄弱;希望她能够敞开心房跟周围的同学轻松聊天;希望她有一天可以发自内心的微笑。

    或许是个性使然吧!他对她并没有任何想要超越友情的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她,想要让她开心。“济弱扶倾”这个观念,自幼便在他心灵扎根萌芽,而这也是少清帮最主要的精神之一。

    林乐夏,祥永高中现任学生会会长,放学后的身分却是少清帮四主之一,人称兰君的帮派老大。

    以他区区十七岁之龄,怎有资格坐上堂堂帮主之位?当中的因素很复杂,也很简单。少清帮是隶属于江湖第一大帮--邵帮下的一个分支,组成份子皆是邵帮年轻一辈的成员。

    近年来,邵帮内部主事一辈因为年事渐高,对于繁杂无理的江湖事已感厌倦,因此帮务运作逐渐由明转暗,不再如以往涉入过多的江湖是非,但新一辈邵帮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甚至会让其他帮派瞧不起。

    年轻气盛的他们背着帮中耆老,私下在外成群结党,并屡屡与周围的帮派组织产生冲突。由于邵帮人从小便被要求必须习武,一方面强健体魄、一方面修身养性,但是年轻人怎么懂得修身养性的道理,因此武术便成为他们扩张势力的优势,其他帮派份子根本不是他们对手。

    长久下来,他们的行径也就越发嚣张、不良,直到了邵帮第六代--邵家四兄弟介入之后,才逐渐控制住这种状况。

    邵家四兄弟各有各的专才,老大擅长人际关系经营与沟通;老二具有天生的领导才能;老三攻于策划谋略;老四则是个智商超过一百八十的电脑天才。

    他们四人将这群年纪大都介于十五到三十岁的邵帮人重新整合,并延续邵帮“济弱扶倾”的侠义风范,建立起一个全新组织--少清帮。

    为了引领帮派朝向正面发展,他们不仅严格限制用武时机,更要求帮内众人禁带刀械、棍棒等,任何不小心便有可能致人死或伤的利器在身。

    刚开始有许多人对他们兄弟并不服气,尤其是一些年纪较大、自居领导者地位的人,不过经过一连串的挑战、革新后,他们不得不臣服于四兄弟的领导,而少清帮的名气也随着他们对于社会的正面贡献与日俱增。

    目前的少清帮除了是地方安全倚赖的护卫外,更是一个提供人力资源的团体,举凡需要人手帮忙的地方,像学校活动、社区活动,甚至政府机关的大型活动,都可以看见他们的踪迹,而他们也藉此获得金钱上的援助,让帮务得以顺利推行,这完全跳脱了一般帮派的营运模式,却也洗刷了世人对于帮派的不良印象。

    少清帮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由原先数十位纯邵帮人的组成,扩展成为近五百人的庞大组织,让少清帮四主--梅君、兰君、竹君和菊君的称号不陉而走。可是行事低调的他们,其真实身分只有邵帮人的干部才知道,这也使得少清帮内部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当林乐夏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进入少清帮总部时,早已到达的三兄弟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

    “让我猜一猜!是被女生打的对吧?”年纪最大的梅君--于晏春,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盯着二弟的脸颊猛瞧,忍不住出言损他。

    “嘿大哥,你就别提了。”林乐夏不禁苦笑了下。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可是他也没料到云塔罗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大。

    “兰哥!究竟是哪个女生这么厉害,居然有办法在你脸上留下那么清晰的掌印?”四兄弟中最小的菊君--常庭冬兴奋地冲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左脸上下打量道。

    今年才十一岁的他,虽然只是国小五年级的小学生,但在学校却是出了名的天才,依他的智商以及程度而言,如果是在国外就读,已经到达可以直攻大学的水准,可是他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愿,目前的他只想和同年纪的小朋友一块玩耍、一起成长。

    他仰着稚气未脱的脸,兴味盎然地盯着二哥脸上的掌印直看。

    “冬冬,别跟着大哥起哄!这纯粹是个意外。”林乐夏伸手摸了摸小弟的头,接着来到正在利用网路搜寻资料的老三竹君--段逸秋身旁坐下。“小竹,情况如何?”

    专注于电脑萤幕的段逸秋,根本没注意到二哥脸上的掌印,今年刚升上国三,十五岁的他,眉宇间总是带了点忧郁的气息,细长的眼眸蕴含着一丝精光。他是兄弟当中个性最沉静的一个,担任少清帮军师的角色。

    “跟上周比起来没有很大的变化,但公司发布的消息中似乎暗藏玄机。”他快速地浏览过一页页的英文网页,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微哑的嗓音约略透露出他正经历青春期的变声阶段,不过从小习武的他,身体骨架以及肌肉发育比起同年的男生要来得结实许多。

    “不过目前为止,还查不出是哪有问题,这几天我会加紧注意的。咦,兰哥,你的脸怎么啦?”浏览完数十页的资料后,一抬头才发见二哥脸颊上红红一片,那形状很像是一个手掌印。

    “小竹,你二哥一定是随便招惹女生,结果惨遭报应了!”于晏春悠哉地自沙发中起身,优雅地来到两人的身旁,伸出手一左一右搭着两个弟弟的肩膀嘻笑道。

    “梅哥,兰哥又不像你,老爱随便向女生搭讪。”常庭冬接收大哥空出来的位子,坐在沙发中如是回应。

    “拜托,瞧瞧你梅哥我!像我这么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试问有哪个女生舍得在我俊美的脸上留下掌印呢?”

    一个敢说出这种话的人,想当然必定是个极为自恋的人。于晏春就是属于这种人,而且他在女人堆中还真的很吃得开。

    除了俊美的外表与擅长言词赞美之外,他对待女性也相当绅士有礼,所有女性在他眼中无论美丑,都有其可爱迷人之处。他就像是王子般,每位女性在他悉心照护下,都化身成为童话中的公主。

    来者不拒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谁叫他的名字里有个春字,让他一年四季都处在春天浪漫的气息当中。

    “啊!都怪我长得实在太帅了”说着说着,于晏春放开了搭在弟弟肩上的双手,-着自己的脸庞陶醉了起来。

    一旁的三兄弟对这种情形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林乐夏率先站起,对着两个弟弟说道:“别管他,我们先去吃饭。”

    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是邵园总管家万海,每天固定帮他们送来的。

    “走喽!我肚子也饿了。”常庭冬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起身走往餐厅。

    段逸秋也让电脑处于待机状态,跟在小弟身后一起过去。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吃饱回到客厅,等待稍晚与少清帮的干部开会,而于晏春依旧沉浸在自恋的情绪中,伫立在客厅那扇落地窗前顾影自怜。

    bbscn

    塔罗一个人躺在房间床上,头枕着双手,对着那片油漆已经发黄斑驳的天花板干瞪眼,床头闹钟时针直指十一,外头的夜色自窗缝悄悄渗进屋里。手心那股麻痛虽然早已消退,可是内心紊乱的情绪依旧翻腾不已。

    她的脑海不停浮现林乐夏错愕的脸,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打了他一巴掌。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冲动。

    可是如今事情都发生了,明天到学校该如何面对他呢?为此,她烦恼了整个晚上,始终想不出一个解决办法。当然最简单的,是直接向他道歉,但她迟迟不愿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他也必须负上一部分的责任才对。

    要不是他故意到咖啡馆来给她算命,接着在路上又假装与她巧遇,她也不会气得呼了他一巴掌。这可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呢!

    这些年来,即使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对待,她也不曾因此动怒或是真的动手打人,她老早学会对这些闲言闲语视若无睹、处变不惊,原本以为她这次也可以的

    只是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她意料,先是在学校理科教室被他撞见,然后又被他知道家中是开神坛的,接着连乔装塔罗牌占卜师的身分似乎也被他看穿,她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彷佛都无所遁形。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苦心经营的保护色完全失去了作用。

    “唉,真烦!吧脆明天请假算了。”她叹了口气,接着在床上翻了个身。

    “塔罗,这么晚了-还没睡吗?”门外的云若娥听见女儿房里似乎还有声响,便打开门探头进来问道。

    “嗯,等会把书包整理好就要睡了。”塔罗自床上慵懒坐起,感觉相当没有精神。

    “-今天在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依照女儿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开口向她诉苦的。

    塔罗自小与她相依为命,为了维持生活,她不得已踏入扶乩拜神的道教行业,因为刚开始需要长时间艰辛修行,使她无法全心投入塔罗的成长与求学过程。

    而体贴的塔罗深知她的苦衷,从很小的时候便懂得一个人打理生活,自己吃饭、自己穿衣、自己上学、自己回家,等到大一点时,又自动自发帮她处理神坛事务,相形之下,她对她的付出却是少之又少

    “妈,我没事,只是刚刚觉得头有点痛,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啦!”为了避免母亲担心,塔罗强打起精神笑着回道。

    “是这样吗?”云若娥觉得女儿脸色的确有些苍白,连忙走进她房里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真的没事啦。”她不应该拿头痛当作借口让妈妈操烦的。

    “是没发烧但如果-真的不舒服,记得一定要告诉妈妈喔!妈妈这里有一个-病符,-先把它戴在身上。”

    云若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迭成八卦状的黄色符纸,用红丝线串起挂在塔罗的颈上。

    “妈”望着妈妈专注的神情,她根本不忍拒绝,只好任由那个符静静垂挂在胸前。

    没关系,反正只要记得明天上学之前,把它拿起来或放进衣服口袋里就好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对了!塔罗”云若娥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妈?”

    “不,没事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叮嘱,塔罗感到有些意外,但想想说不定自己现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因此便用力地点了点头答应。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早点睡觉吧。”

    “妈,晚安。”

    云若娥看着女儿乖乖躺好,接着再帮她盖好被子,这才恋恋不舍地关灯走出房去。

    bbscn

    经过漫长的一夜,该面对的迟早还是得面对。一早,塔罗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学校缓缓走去,直到教室门口,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对于选择来上学这个决定感到相当不安。

    “塔罗,早。”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进教室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而毋需回头,便知道身后的人就是昨天捱了她一巴掌的林乐夏。

    唉!越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越容易遇到。该如何是好?现在的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假装没听到他在叫她,直接走进教室里;二是勇敢地转过头来,为昨天的一时冲动向他道歉。

    通常前者是她最常做的选择,可是不知为何?只要一碰到他,她内心压抑许久的潜在个性就会爆发,不愿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凡事只会逃避的胆小表!

    所以当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便抬着下巴勇敢地转头面对林乐夏那张脸色应该不怎么好的脸。

    “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她鼓起毕生的勇气开口道歉,没想到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原来她身后站的不只是林乐夏,还有好几个等待进教室的同学都堵在外面。她的脸霎时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糗到几乎无地自容。

    “噗!我原谅-,可是可不可以请-先让其他同学进教室再说呢?”他对她脸上又惊又窘的表情感到相当有趣,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强忍住笑意。

    塔罗这才回神,赶紧侧身后退了好大一步,让堵在后头的同学得以进到教室里头,等到人潮疏散了,才发现林乐夏还站在她身旁没有进去。

    “呃,我”即使她这时候想再来个正武道歉,却已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林乐夏见机不可失,笑着对她说:“看在-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也不勉强-马上开口。今天放学等-忙完后,我在那间咖啡馆前的便利商店门口等。不见不散喔!”说完,他随即快步走进教室里,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就这样,塔罗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傍晚五点半,林乐夏依约在命运之轮店前的便利商店门口,等待塔罗出来。

    脸上的车印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消褪得差不多了,她的手一定也很痛吧!其实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不该这么鲁莽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为了引起她的注意,结果却再一次让她掉眼泪,这绝非他的本意。

    如果她真的不想透露她家的情况,他绝不勉强,至于校庆活动就算了,了不起大家再重新讨论便是。今天他会约塔罗出来的原因,除了要向她道歉之外,就是要把那天散落一地的塔罗牌还给她,他猜想,她一定很重视这副纸牌!

    算算她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才这么想,便见塔罗从咖啡店旁的一条巷子慢慢走出,短短三十秒的路程却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到他面前。

    “嗨,塔罗”

    “知道了,你跟我来吧,不过前提是,不准透露我在这替人占卜的秘密。”

    “什、什么?”

    塔罗根本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被抛在后头的林乐夏只得快步跟上前去。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与其让妈妈知道她背着她偷偷接触西洋塔罗牌,倒不如让全校师生知道她家开神坛的事实。即使日后会受尽他人异样眼光对待,总比让母亲伤心要来得好多了。

    这林乐夏想以此做为交换条件,要她同意邀请妈妈到学校举办校庆活动这下子他总该如愿以偿了吧!

    她定着、想着,内心一股无明火油然而生,步履不禁越走越快、越踏越重,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即使是在初春微凉的气候之下,还是冒了一身大汗。

    反观定在后头的林乐夏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塔罗的速度虽快,对他而言也只是跨步行走罢了。

    看着她重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踏去,他猜得出来她现在应该在生气,可是她又在气些什么呢?仔细回想方才她丢下的那句话,他心里似乎有了个底。

    “塔罗、塔罗!-先等等。”

    “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跟你又不熟!”

    “好吧!那云塔罗同学,可不可以先停下来听我解释,我想-是误会了。”

    哼!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如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气呼呼地说:“不必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自此,她中断了两人间的谈话。

    好倔强的女生!林乐夏心想。但他并不讨厌这样子的她,反而相当欣赏她的率直。

    约莫二十分钟过后,塔罗已经逐渐接近家门,可是周遭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发现门前站了好多人,不停对里面探头探脑,旁边甚至还停了一辆闪着红蓝光的警车。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内心浮起一丝不祥预感,赶紧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借过一下!妈,我回来了”挤过人群进到门内,塔罗迫不及待地朝里面大叫,希望能够马上得到母亲的回应。

    “-是什么人?这里不能够随便进来!”

    庭院的大香炉旁,站着一个手拿相机的警察,一见到她没有经过同意便擅自闯进,随即大声喝止。

    “发生什么事了?我妈呢?!”塔罗慌了,着实不明白警察为什么会来家里。

    “对不起,警察大哥,她叫云塔罗,这里是她家。”林乐夏跟着她进到屋里,随即看到庭院被泼洒了满地红色油漆,许多折好的金、银纸散落满地,香一大把、一大把凌乱地弃置于地,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庭院通往大厅的门上还被喷了“欠债还钱”四个血红大字。

    他看到完全慌乱的塔罗,连忙上前以双手紧握住她的手臂,企图稳定住她的情绪,接着才对员警解释她的身分。

    “喔,-是住在这里的啊!那家里除了-还有谁?”

    员警一问到这,塔罗随即挣脱林乐夏的手冲进屋里,焦急地四处寻找母亲的身影。

    林乐夏一边注意着她的举动,一边向员警打听“她是和母亲两个人住在这里。我是她的同班同学,请问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员警搔搔头说道:“我们是在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接到民众报案,说这里有一户民宅被强行入侵,却看不到屋主的踪影。等我们警方赶来,房子内外都被人泼洒红色油漆,屋里被翻箱倒柜,连神坛上的神像都被推倒一地,根据墙上所留下的字迹判断,应该是地下钱庄的人所为。”

    正当员警在解释的同时,塔罗已经快速找遍家内所有房间,却始终没发现母亲的影子。

    她冲到屋里正在拍照搜证的员警面前,焦急地问道:“那我妈呢?我妈呢?!”激动之下,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猛摇。

    “小姐,-冷静一点!我们到的时候就没看到屋里有人了-住这里吗?屋子里除了-还有谁?”员警企图安抚她的情绪。

    ;退有我妈,这里只有我跟她两个人。警察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看见我妈?”塔罗眼中不见满屋子杂乱,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妈妈的下落。

    “塔罗!-冷静一下。警察说没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想想看,-妈妈可能会去哪里?她有跟-说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吗?”林乐夏冷静地搂住她的肩膀,引导她回想母亲的可能下落。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今天晚上是开坛的日子,她应该哪里也不会去的!”泪水庄眼眶中打滚,惊吓过度的眸子失去了焦距。

    她慌乱地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母亲的身影。

    “我妈她、她不会有事吧?”她的声音颤抖,身子也不住发冷。

    “塔罗,-冷静一点,-妈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有没有手机?-要不要试着打电话联络她?”

    “有!我马上打电话给她。”当她手忙脚乱翻出被扔在神坛下的电话,才发现电话线整个都被扯断了。

    “别急!我的手机借。”林乐夏赶紧从书包取出手机递给她。

    塔罗用着颤抖的手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拨着,可妈妈的手机却没有回应,呈现关机状态。

    “怎么样?”他看着她的表情,同时也为她紧张。

    她先是愣了几秒,最后才把手机放下,缓缓说道:“我妈她手机没开我该怎么办?!”

    知道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他赶紧向前紧紧揽住她,柔声安慰“别紧张,伯母的手机可能没电了,所以才会打不通,或许她等一下就会跟-联络了,先别着急!”

    此时周遭的员警已完成现场搜证,留下一名员警等待塔罗母亲返家的可能,而剩下的两名员警则带着塔罗一起回警局做笔录,林乐夏当然也义不容辞跟着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