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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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

    从两人一脸疲累、两眼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便可以猜到昨晚两人应该是彻夜未眠。

    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皆有默契地不提昨晚发生的事,这气氛一直延续到了中午,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察觉到不对劲的童霏霓。

    “那个晴天,你今天早上遇到花婆婆了吗?她来拿过花了吗?”

    虽然还是有点尴尬,不过这件让她从早上挂心到现在的事,不问不行。

    经她这么一提,纪曜晴才赫然发现一一

    “呃没有耶,早上她没来过。”

    拿过花之后,最晚总在早上八点准时向老伴报到的花婆婆,今天竟然缺席了!这异常让童霏霓十分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花爷爷离开这几年,她老人家从来不曾缺席过啊,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想像无限延伸,不断往坏处想,童霏霓实在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冷静点啦,不过半天没看到人,你别在那边自己吓自己,说不定只是睡晚了或是等不到车而已,老太婆不会有事的,再等等看吧。”

    没错那个爱笑的老太婆一定没事的!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虽然在童霏霓面前说得很肯定似的,但一股不祥的预感有如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以他对那个比谁都要坚强、比谁都要有毅力的花婆婆的了解,不说一声就下来,实在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他不安的看着一脸担忧的童霏霓。

    为了不让这个人替你伤心,老太婆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拜托了!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听到纪曜晴的祷告,一直到了花坊要关门时,花婆婆始终没有出现。

    回到家中,看见童霏霓那忧心忡仲的表情,纪曜晴安抚地拍拍撞的肩膀“别这样,明天明天中午以前她要是再没来的话,我们就去找她。”

    童霏霓强忍住眼中的泪,无言的点了点头。

    结果第二天中午,花婆婆依然没有出现

    已经几年没休息过的童霏霓,今天特地休半天假,她与纪曜晴坐上了这辆花婆婆每天必搭的公车。

    好不容易终于到达目的地,下车后,童霏霓并没有因此而安了心,就在她失魂落魄要穿越马路时,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一一

    “做什一一”话都还没说完,一辆轿车便从她的面前呼啸而过,吓得她当场就清醒了过来。

    “做什么?现在是红灯耶!你不要命啦!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早成了车底亡魂了你!”纪曜晴不悦的拧起眉,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她说道,童霏霓困惑的看了眼交通号志,这才发现他所言不假。

    “对、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

    看她那愧疚的模样,他也不忍再苛责她,只好不情愿的道:“算了,人没事就好。算我拜托你,赶快给我振作起来,否则待会老太婆看到你这副模样,不担心才怪。要是我,你来我家作客还给我顶着一张死人脸的话,我不轰你出去才怪!”

    “嗯。”她委屈的低下头去,像是一只挨了主人骂的小动物。

    交通号志变灯了,纪曜晴主动拉着她的手,朝马路的另一端前进。

    被拉着往前走的童霏霓虽对他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一下就被他大手所传递过来的温度给溶化得一干二净了。

    她陶醉的看着她所憧憬的背影,忽然发现那泛红的耳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猜他现在应该是胀红着脸、极力掩饰着自己害羞的情绪。

    虽然他刚才那番话听来不像在鼓励她,反倒像是在责备她,不过她心里明白,一向言不由衷的他肯定是在为她担心。

    得到这个结论,她的心中除了喜悦之外,还有满溢而出的幸福感。

    陶醉了片刻后,花婆婆的家终于在眼前了一一

    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有人回应,直觉不对劲的童霏霓立刻拿出花婆婆为防自己有个万一而交给她的备份钥匙,赶紧开门入内。

    不同于外头的艳阳高照,屋里头因为窗帘的遮蔽而显得黯淡无光。

    童霏霓四处张望了会,决定先从老人家的卧房开始找起。

    一开门,她便发现床上有隆起的人形,这才终于放下这二天一直不安的思绪。

    “婆婆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睡午觉,也不出去走走呢?这二天花爷爷盼不到你,肯定很失望。而且,您好歹也把窗帘拉开嘛,让太阳能够照进屋子里,这样不仅空气会变好,对你的身体也很好唷!”

    童霏霓边说边把窗帘拉开。

    在光线的照射下,屋里的状况立即一览无遗,而花婆婆惨白的脸庞,也在此时映入了站在门口的纪曜晴眼里。

    惊觉有异的纪曜晴立即上前查看,确认自己的猜测无误后,他神情凝重的对童霏霓说:“霏霏,老太婆她已经死了”

    童霏霓一脸茫然的回过头,在看见纪曜晴那严肃凝重的神情时,她无法接受事实的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今天的天气跟第一次见到纪曜晴那天一样,天空乌云密布,沉重得快让人喘不过气宋。

    老天爷好似也为花婆婆的死感到惋惜,一大早就不断不着毛毛细雨,让今日在教堂举行的葬礼更增添几许哀感的气氛。

    遵从花婆婆的遗愿,童霏霓跟纪曜晴把她老人家葬在花爷爷的墓旁,让他们这对爱侣可以长相厮守,从此相伴共眠于此地。

    医师勘验后,说她老人家是在睡梦中心脏病发导致心脏病休克而过世的。

    不知道她老人家是预知了自己会有意外,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童霏霓和纪曜晴在整理她的遗物时,竟然在相当显眼的地方发现她老人家写的三封遗书,除了给他们两人各一封外,另一封则是给那个自她出事以后还未曾露过面的不孝子。

    除了童霏霓和纪曜晴两人,还有几个从花婆婆经营花店时就很捧场的老主顾也来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雨,越下越大,终究打湿了放在墓前的桔梗花朵

    回到家,童霏霓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想到分离已久的两位老人家在天上再度重逢的幸福模样,纵使难舍、思念,甚至还是会悲伤得落泪,但她仍为这美好结局感到欣慰。

    持续了好几天的低气压,好不容易今天的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却没想这个人出现了一一

    “怎么,这次换你啦,来干嘛?跟阿和那小子一样来揩油的吗?你们也给我差不多一点,上次不是已经送了一大束玫瑰给你那个小情人当见面礼了吗?”纪曜晴双手环胸,有些高傲地道。

    沈锰不以为意的嗤了声“我可没潦倒到需要你施舍的地步啊。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这个。”沈锰边说边晃了晃手上的demo带。

    “哦?已经完成了吗?阿和那家伙还是一样,相当热衷自己的工作嘛,手脚真快既然完成了,你这个伟大的经纪人还不赶快滚回日本,让你底下那群精英出唱片,还来这里瞎晃干什么?”既然曲子都完成了,应该就没他的事了吧?

    沈锰勾起一抹浅笑。哼。这么久不见,他还以为这家伙会有什么转变哩,没想到还是一样这么臭屁,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所以才说是为了这个来的啊!老实说,这首歌的主唱已经物色好了,现在只差当事人点头答应了。”

    纪曜晴白了他一眼。“那干我屁事啊?我是个词曲创作人,只负责丢音乐给你们,说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而且,我不是交给阿和那小子全权处理了吗?他不唱,就给你那个小情人唱,这难道还要我这个外行人教你?”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沈锰额头微微抽动着。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我现在说的人是你!我来的目的是要问你,要不要一起回日本发展,这次我想以歌手的身分帮你出片,可不是来被你刮的!”

    “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纪曜晴难以置信的扯开嗓门吼道,而那是以撼动玻璃的高分贝,引来了屋内的童霏霓的关注。

    “晴天,发生什么事了?不随便跟客人起争执,我记得这是我们约定好的。”童霏霓微散责备的说道,企图化解纷争。

    “得了吧,这个人又不是客人。他是我的朋友。”纪曜晴没好气的

    “朋友?”

    童霏霓颇感意外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有种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跟上次那位带着迷人气息、骨架纤瘦的日本朋友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过同样散发出异于常人的气质。

    沈锰神态自若地接受她的注目礼,他老早就习惯走到哪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目光了。

    “你好,初次见面,敝姓沈。这段时间,这小子受你照顾了,这次我来是想一一”

    话才说了一半,纪曜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捣住了他的嘴,将他拖至一旁,并在他耳边小声威吓道:“她的一个像是亲人的朋友最近才刚过世,你要是敢跟她泄漏半句有关要去日本或是演艺圈的事,我就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当然,以后你也休想从我这边拿到任何东西!”

    这个臭小子竟敢威胁他!沈锰咬紧牙,不悦的挥开他捣着自己的手。

    “是是是,知道了。”

    他真是误交损友!想当初他尽他所能的帮助他,现在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威胁他?

    他就是对底下这群野猴子太好了,才会继筱原和弥之后,又来一个纪曜晴反抗他。

    看来,回日本以后,不好好整顿一下事务所的风纪是不行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纪曜晴这才松了口气地搭着沈锰的肩膀,转头对身后的童霏霓喊道:“喂,狒狒,我跟朋友出去吃宵夜顺便聊一聊,可能会晚点回来,反正店也收得差不多了,等会儿你把店关了就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这么说,她今晚得一个人在家了?老实说,花婆婆才刚过世,她实在不想一个人独处。而且每次他出门,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但想是这么想,一向很好讲话的她还是一一

    “好、好的。”

    看着他们即将离去的背影,童霏霓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垂下眸,失望的放下了挥别的手。

    就在这时候,纪曜晴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似地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小跑步到她的面前。

    “喂,那个东西不给我吗?”他对着童霏霓伸出手,索求某样东西。

    “那个东西?”童霏霓歪斜着头,不懂他的意思。

    他搔了搔头,视线不敢放在她身上。“你不把钥匙给我的话,我晚上要怎么回家啊?”

    “你是说你还会回来?”

    纪曜晴斜睨了她那张写满惊讶的脸。

    “干嘛,我不能回来吗?你不是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吗?回自己的家,有什么奇怪的?”

    他把这里当他的家了!

    童霓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开心得笑了。

    “不奇怪、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口袋掏出钥匙交到他的手上。

    拿到了钥匙,纪曜晴转身欲离去,临走前,他背对着童霏霓,用生涩的语调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一声不响就离开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了。下次也帮我打一副钥匙吧,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吗?”

    “嗯”童霏霓掩着面,感动得落泪了。

    自觉讲了很肉麻的话的纪曜晴,像是想掩饰害羞似的,拉着沈锰火速的逃离现场。

    童霏霓望着两人逐渐没入夜色的身影,她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她知道他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逼自己说出那番话来的。

    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样的努力,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

    抹去了脸上的泪,怀抱着满满的幸福感,童霏霓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后,才又继续关店的动作。

    虽然他要自己别等他回来了,但他人还没到家,她哪有可能放心睡得着啊!要是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的活

    思及此,童霏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止住那已在脑中成形、且正不断扩大的不安思绪。

    忽然,好死不死的,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吓得童霏霓慌忙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窗边去寻救护车的踪影。

    直到看到救护车开得老远,最后连声音都听不到后,她才放心的躺会床上,果然,人类的想象力真是很可怕!一想下去就会无限延伸,跟着就没完没了童霏霓有感而发的想着。

    蓦地,屋外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对这个声音一点也不陌生的童霏霓,马上有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为什么偏偏选这时候来!她在心中暗自叫糟。

    如果接下来是一阵谩骂、叫嚣声,无疑就是那个人又来了;如果没有,那可能只是路人不小心打破玻璃瓶或什么的,不需多加理会。以现在晴天不在的情况,她希望是后者。

    老天爷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似的,接下来真的没有任何声音,只除了几声狗吠。

    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童霏霓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怎么晴天一不在家,她就变得这样神经兮兮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晴天不在身边,她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她竟然这么依赖一个人!这种事对她这个自幼就被迫学习独立的孤儿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我不会丢下你,一声不响就离开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了。下次也帮我打一副钥匙吧,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吗?

    想到稍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童霏霓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

    “明天明天找个时间去帮他打一副钥匙吧。”童霏霓咕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

    正当她沉浸在甜蜜幸福中,客厅忽地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咦?难道是晴天回来了?

    她满心疑惑的走到门口,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房门,发现馨馨不断用爪子抓着大门,还不断发出喵喵叫声。

    “馨馨,怎么啦?已经很晚了,不要出去了。”

    不理会女主人的话,小猫继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难道外面有什么?

    见一向乖巧的馨馨如此反常,童霏霓开始警觉了起来。

    门一打开,热气立刻迎面扑了上来,童霏霓惊骇地看着楼梯口的火舌。

    什么时候怎么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跑到窗边想另寻逃生的路。

    她发现房子四周的火苗与浓烟不断地往上窜,她赶紧掩住口鼻,强忍住不适地道:“馨馨,你先逃吧,我再想办法出去。”由于高度并不算高,几经思量后,她决定先将小猫抛下去。

    看着馨馨平安脱险后,童霏霓才回到房里拿了床底下的铁盒,然后冲进浴室将身体打湿,再把浸湿的被子裹在身上,打算硬闯出去。

    就在她双眼紧闭正准备要冲出火场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纪曜晴天那张苦涩的笑脸。

    是我父亲写的,上面写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和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在我出生那天送给我的

    那把吉他!

    童霏霓赶紧折回纪曜晴房里,好不容易找到那把吉他,可是当她再次回道楼梯口时,无情的火焰跟浓烟已经蔓延开来了。

    “咳咳咳”即使掩住口鼻,她仍不断地咳嗽,最后实在是咳得太厉害,她不由得跪倒在地,接着感到一阵呼吸困难,然后眼前便一片黑了

    一回家就看到许多人把花坊团团围住,纪曜晴觉得莫名其妙,伸手拨开了挡在前方的人。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了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吓得目瞪口呆。

    “搞什么又忘了关瓦斯炉吗?可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一楼那些盆栽与植物早已烧得焦黑一片,但二楼似乎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一一

    那个人呢?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怀抱着不安的精绪,纪曜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狒狒狒佛,喂,童霏霓,给我出来,听到我的声音就马上给我滚出来啊!霏霏——”

    纪曜晴失去理智的边喊边冲向火场,虽然火势已经控制任了,但消防人员仍赶紧制止他的鲁莽行为。

    “哈哈哈!烧吧!全部烧个精光吧!最好把那个骗走属于我的财产的女人也给烧个精光!哈哈哈”被两名消防人员架着的纪曜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在瞥见花孟德那张面目可憎的狞笑嘴脸后,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甩开了限制他行动的两名消防员,一拳朝着花孟德的脸挥了过去,被员警铐住的花孟德硬生生吃了他一记拳头,嘴角淌着血,露出狡猞的笑意:“这把火竟然没连你这凯子一起烧死,你还真是走狗屎运啊!哼,虽然可惜,不过能烧死那个贱人我就算赚到了”

    “你说什么?”’

    纪曜晴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就在他冲过去准各再给花孟德一拳时,方才那两名消防员已追了上来再度将他架开,适时阻止了他欲施暴的手。

    “你们放开我!这个人才是纵火犯,你们抓着我干什么?我要打醒这个毁了已过世的父母中生心血的不孝子!我要替那个到死都不忘替这畜生设想的花婆婆教训这个败类。”

    纪曜晴边吼边挣扎着要脱身,力量之强大,差点连两名消防员都抓不住他。

    闻言,花孟德神色骤变。“你说什么?你现在在说什么?你是说那老太婆死了?”

    “没错!她老人家的葬礼在上个礼拜结束了。她尸骨未寒,你竟然就做出这种事来,你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亏她死前还担心你会赌输钱到露宿街头,所以还特地把她那栋房子留给你,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报答她的,你还是人吗你!”

    “你说谎这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你的!给我叫那个老太婆出来跟我对质!”

    花孟得难以置信的大声咆哮着。然而尽管他再后悔,也挽不回一切了,目送着一脸懊悔的花孟德被员警押上了警车,他知道花婆婆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希望他母亲的死能够唤回他的良知,也希望他出狱后能重新做人。纪曜晴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就算他再怎么厌恶这个人,也不希望他所敬重的花婆婆死不瞑目。

    “你是这栋房子的住户吗?”

    身后响起了声音,纪曜晴闻言回过头。

    “是的,有什么事吗?”

    一名消防员出现在他眼前,手上拿着一个铁盒和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吉他。

    “这两样东西是我们在发现伤者时,她手里紧紧抓着的。”消防员边说边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

    “我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孩,她明明有机会逃的,结果又折回去拿东西,因此错失了逃生的最佳时机。唉,真是乱来,抱着这么大的玩意儿要怎么逃啊!不过我想这两样东西一定对她很重要,竟然连命都不要。”

    她是为了他才

    纪曜晴颤抖着手,接过了消防员手上的东西。

    “请问她”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老天啊,她一定要没事!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东西了!

    “嗯,只是轻微的吸入性呛伤,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一阵子喂!先生!”

    消防员话都还没说完,纪曜晴便己迅速跑走了,完全不顾后方消防员的呼唤.他现在只想赶紧飞奔到那个笨蛋面前,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