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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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葳从化妆室走出来之后,不肯进去那个让人窒息的宴客厅,脚尖一转,溜到后花园去,吸取新鲜的空气。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快受不了真环的热浪攻势,只能处于挨打局面的她,怕一个忍不往又争锋相对起来,所以她情愿离开,透透胸中的闷气。

    花园里一堆堆聚集聊天的人,没一个她认识,这倒也让她松了一口气,从医院出来至今,她还没习惯和这么多人相处过,这才知道,力武竟是用最适合她的方式在保护她。

    她真的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想不起过去也罢,陷于双重个性挣扎也罢,能和他相处、能天天看到他,就足够了。

    突然,她的身边来了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夜色很好,萧家最有名的就是这个花园的夜色了,你好,我是萧州明。”

    “我是黄仲安。”矮小壮硕的先生也跟着介绍。

    他们自然、安全、不逾矩的语调,让邵葳不太排斥的退开“你们好。”

    “烟味让人不舒服了。”萧州明笑着说,便礼貌性的牵引邵葳往人群较稀少处走去“好多了吧!”

    邵葳点了点头“谢谢。”

    “咦,这儿好像有几只被吓坏的萤火虫。”那位黄先生语气惊奇的望向花园深处。

    “真的?我没见过萤火虫。”邵葳兴奋的跟在黄仲安后面进入花丛。

    “这儿,这儿。”他又踏进去几步,大宅子的灯光已经不见,只剩下月色昏暗。

    邵葳也见草丛中有几个星点,不疑有它,紧追上去。

    突然,一个硬物从她后颈重力挥下,只听见一声闷响,邵葳脑中来不及反应便断了讯息,瘫软倒下。

    “周爷讲得没错,对付这个妞用这招就可以了,真是不费半点力气。”黄仲安对于轻易办完差事很得意。

    “就是不知道为何周爷这么了解这女人的个性。”萧州明比较拘谨,疑心的问。

    “瞎猜吧,别想那么多,快,装进袋子里,搬进停车库,等赏喽!”黄仲安将布袋口一收,轻易的将邵葳扛在肩上,趁没人注意飞快往宅子后方更深处跑去,纵使让人发现,也不相信他肩上扛的东西是一个女人。

    他是香港有名的地下摔跤选手,净挑些不合法的差事营生,偏偏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纵使在警察局也可以安然进出。

    力武又喝了一杯麦酒,藉着拿酒的名义离开真环和她身旁的政商名人。

    小葳离开的时间已经过长,他隐隐不安,酒杯一放,便往屋外花园寻来,花园之中只剩零星几人,客人多半散去或进入宴客厅作最后交际。他见不着人又转身踏进宅子,朝化妆室寻去,碰巧遇见刚从化妆室出来的炽旭。

    “有没有看见小葳。”他还算冷静,在敌人的地盘上,不能露出真实身分。

    “小葳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糟了!小葳落单。

    力武二话不说,冲进另一间化妆间,毫不迟疑的打开门。

    没人!

    “小葳!”他顾不得一切的喊着。还是没人。

    炽旭和他相望一眼,出了化妆间,往花园奔去。

    “找所有的人来!你安排搜寻!”力武下完命令,自己便往花园更深处狂奔而去。

    你最好没事!shit!谁敢动她一根汗毛,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小葳!”他放声大喊,顾不得是在萧家的地盘,若是萧家人搞的,他会让萧家付出代价!

    邵葳在震动的布袋中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

    是谁?是谁?这声音好熟悉,但她想不起来是谁。天哪,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挣扎着身体才感觉到她是被一个人扛着,是谁?她舞动双脚,挣扎着要下来。

    “该死,这么快醒来。”萧州明一发现袋里的动静,毫不迟疑又朝邵葳头上击去。

    邵葳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只告诫自己不可以睡、不可以睡,似乎这一睡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她还是经不住疼痛晕眩,晕了过去。

    蒋力武不肯接受小葳真的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踪。

    他怒眼拍震桌子,对着萧百家的解释,一概不接受。

    这已烃是第二天下午了,一夜没睡的他,如同发了狂的狮子“人就是在你们宅子中搞丢的!”从昨天起,他半步未曾离开萧家,他相信小葳绝对是在这屋子的某处,萧百家这家伙藏了她。

    “我没有这么笨,在自家门内抓人。”萧百家也是怒目相视,这蒋力武摆明了闹事。“而且我抓你那个什么女人做什么?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那个女人我还不看在眼里!”

    力武把将他领口锁紧,只差半寸就可以解决他。

    “放手。”

    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的声音让力武皱了眉,竟是远在台湾的爷爷。

    萧老爷见这局势,只好专机将蒋老爷请了来。

    “什么事撒野到萧爷爷家来。”蒋老爷手上的拐杖往地上一敲,不怒而威,连一旁的萧百家也不敢哼一声。

    蒋汉琳一直是个脾气不外露的好爷爷,力武只见过爷爷固执,这是第一次看见爷爷动怒。

    “弄丢人自己想办法找,回家去!”简单的命令一声,逼得力武只能咬咬牙,虽不愿意也没办法的往屋外走。

    “萧老头,谢谢你的专机,我走了。”蒋汉琳朝萧老爷点点头之后转眼看萧百家“也麻烦你了,百家,要比我们先找到啊,也许问问你的手下有没有线索,要是让力武先找到和你有关系,这可就不好了。”

    说完,不只萧百家额上冒汗,萧家大老也是心头一紧。蒋老爷是真的动怒了。

    蒋汉琳携力武走后,萧老爷才发飙“快去给我查清楚,没个交代我看你也不用混了!”这孩子就是看不清,萧家是吃着蒋家锅边菜生活的,他竟三番两次去惹人家蒋少爷,笨!

    萧百家哪听得进去这些,而且,这事根本与他无关,教他从何查起?

    直到邵葳再度醒来时,只依稀听见救护车远远近近的呼声穿入她不甚清醒的脑中。

    喔,对,她被车撞了只能想到此,她便又昏昏沉沉跌入一片黑暗中。

    三天后,远在台北的邵台生和程真真接到警方通知,说高雄海军总医院有位昏迷女性,与他们报案失踪的女儿条件符合。

    抱着一线希望,夫妇两人连夜赶至高帷,进入加护病房一看,又惊又喜的冲击让程真真险些不支倒地。

    “是小葳呀!真是小葳呀!”程真真紧抓着老公,对于能够寻获失踪已经两个月的女儿,只能不断谢天“谢谢谢谢,天哪,谢谢谢谢!”然后,便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才从医生口中得知,病人已经昏迷三天,在所有的检验当中显示,她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还有吸毒反应。

    “吸毒?不可能!我女儿是堂堂l大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吸毒?”程真真不敢相信。

    “邵太太,你冷静一点,还有后续报告。”医生顿了一顿,不知道接下来的消息会不会让这位程夫人又晕了过去,但他还是要说:“邵太太,你知道你女儿怀孕了吗?”

    “怀孕?!不”程真真跌坐椅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邵台生先恢复冷静。

    “医生我女儿有危险吗?”医生不敢多说,摇摇头,邵台生才又问:“那肚子里的宝宝”

    邵太太似乎不太经得起刺激,医生只好和邵先生到一旁谈话“邵先生,目前母体与婴儿都已度过危险期,婴儿大约有五周大,只是你女儿不知什么原因还陷入昏迷之中,所以我们想也许亲人的声音对她会有帮助,这样对胎儿也比较好。”

    突然,程真真带着歇斯底里插入两个人的谈话“拿掉小孩!拿掉!医生,我求求你,拿掉小孩,她的未来还很长,怎么可以现在让她生小孩?而且她的男朋友早离开台湾结婚去了!人家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啊教我们小葳怎么抚养这样的小孩”

    程真真泣不成声,女儿失踪两个月以来,周家从刚开始的担心到后来连通电话也没来,她就知道人家是不要小葳了,之后从小葳的好朋友处听来,匀年那个小子当上人家驸马爷,远赴香港去了!

    这小孩一定是周家的,她不要小葳怀这种人的种,她要亲手杀了周家的种。

    “太太,这要当事人同意才行”

    “她失踪又未满二十岁,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为她做决定!”程真真不管医生如何说,她一定要将小葳肚里的孽种拿掉,顾不得小葳醒来会不会恨她,她要在小葳还没醒之前将小孩的事解决。

    “邵太太”

    “请你答应我太太的请求吧!”邵台生突然出声,眼眶湿润。太太说得没错,小葳的未来重要,这小孩

    医生沉默不语,邵先生的眼泪让他叹了一口气,只好点头。

    两天后,邵葳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被推至手术室拿掉了她和力武的小孩。

    邵家夫妇基于看护不便,第三天便将女儿移至台北的医院,以方便照顾。

    又经过了三天,邵葳才在病房中幽幽醒来。

    “妈?”她推推趴在病床一旁柜子上的母观。她像作了一场大梦,神智忽明忽灭,耳内嗡嗡作响,这次醒来才较清晰知道,那个围在身旁的影子竟是母亲。

    程真真一推就醒,久未合眼的眼皮一振“小葳!”她抱住女儿。

    “妈?怎么了?”讲完,她自己也皱眉,为何她觉得脑内有另一个人在叫她小葳?那感觉和母亲唤她时不同。

    “你睡了好几天了,痛吗?”她赶紧摸摸女儿的后脑。

    邵葳摇摇头“我睡了好几天?今天几号?”

    “女儿,今天是八月二十。”高兴女儿醒来,她边拨电话边说,赶紧跟老头报消息才是。

    “八月二十?怎么可能!我睡了两个月!”她惊呼,昨天才考完试啊!

    程真真一听,吓掉了电话“小葳你你说叫么?”

    “我是我是考完试冲出学校之后被车撞倒了。”她简单陈述,因为她想起了她为何会冲出学校的原因,是匀年

    小葳不知道这两个月她发生了什么事?!

    程真真脸色一变,心念一转,高雄的医生说胎儿才五周,会不会小葳自己也不知道她有小孩这件事?也跟着把这两个月忘了?

    “然后呢?”程真真白着一张脸问。

    “然后”邵葳抱着头“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才对吧,撞到我的人呢?”

    程真真咽了咽吞吐不出的紧张“逃逃逸了,是路人送你来医院的。”

    “可恶!懊死的坏蛋!”

    “女儿,人好好的就好。”做母亲的只有这一点希望。

    “妈。”她抱着母亲撒娇。

    “女儿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告诉妈妈?”她拍着女儿消瘦的脸。

    邵葳低了一下眼,记起了教室里匀年的冷漠、残忍,但也很奇怪,她竟没有太多的伤心,好奇怪!她淡淡的问:“妈,这两个月匀年有找我吗?”

    母亲摇摇头。她想也是这种答案。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妈,我和他分手了。”

    就这样?小孩呢?“然后呢?还有没有瞒妈妈什么事?”

    “没了。你好像担心我损失什么似的,妈──如果你是担心我有没有吃亏,那我告诉你,没有,他还不够格,我还是你完整的女儿。”说完,她自己也讶异,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邵妈妈才是吓傻了,小葳不知道自己已不是处女之身?!那那那个小孩是谁的?天哪!我的女儿这两个月遭遇了什么事?

    “妈,你怎么了?我好渴喔!”母亲为何看起来比她还难过?

    “我我去替你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喝水,你等等,妈妈就来。”程真真一出病房便哭出声了,脑子里想到女儿这两个月可能的遭遇就心痛,女儿忘了也好,还好忘了,她千万不可让女儿知道她是失踪了!天哪,她得跟老头、小葳的朋友商量商量。

    还好知道小葳失踪的只有佩璇,她得打电话通知佩璇才是。

    力武在香港对着电话里的爷爷大吼。从一年前爷爷将他从萧家拎回来之后,爷爷便下令要他回台湾,他却执意要留在香港,别看蒋汉琳年纪大,他的情报网可比中共间谍还细密,他早知道这个长孙留在香港,是为了找寻一年前在萧家失踪的不明女子。

    这什么来路不明的女子!这不肖的孙子净和他爸爸学着乱挑女人,纵使找着了他也不同意让力武娶进门。

    顾不得孙子发怒,他也大吼“你给我听好,九七就快到了,香港那一头的船运事业我是准备收了,香港的房子我也打算卖掉,你留在那个小地方干什么?”又一次发火,真是累坏他这把骨头,偏偏他最疼这个长孙。

    以前他这个孙子多优秀,对女人爱理不理,他可乐了,瞧瞧现在是什么样子?啧!

    “船运业随你爱收不收。”力武已是半醉,将桌上的酒就着口咕噜噜边灌边说。

    从一年前找不到小葳之后,他便活在消沉、酗酒或者极端狂欢里,没有人相信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可以让一向不屑女人的蒋力武变得如此,尤其家族中的人。

    “你这荒诞不羁的不肖之徒!”蒋汉琳骂得急了,不禁咬牙切齿。

    “爷爷,你当我死了好不好?当我死了好不好?”从小葳失踪那一天起,他就死了,死了!

    电话另一头气得挂电话。

    力武则狂笑起来,嘶吼的声音像肝肠寸断的狼狈。

    第一次让女人闯进的心室,现在被狠咬了一口,碎不成形。

    “小葳──”你究竟在哪里?

    他抓住自己的头朝地板砸去“叩、叩、叩”不断,直到血从耳朵内流出,他才又狂笑起来。

    冠明接到老爷的电话,赶紧到客厅探视少爷,差点被客厅的景象吓软脚。

    “少爷啊”老天爷,你也行行好,让小葳姑娘有个消息吧!

    时间飞逝,又经过一年,力武在蒋老爷收掉蒋家船运的事业之后,往香港成立自己最有兴趣的室内设计公司。

    次年,鉴于对服装有特殊品味,开始接专业舞台设计,也开始回复往日的风流行径,且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常常服装名模接二连三的换,就连义卖晚会上的玉女红星都可能成为他运动的工具。

    报纸对他的评价毁誉参半,他一点都不再乎,也领悟得很透彻,当失去你最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不用担心还有什么是你害怕失去的了,名誉、女人算什么,一点儿都损伤不到他。

    他的内心中,开始恨起了小葳来。

    她还是忘了他!

    “啊──”他仰天嘶吼也无法将他的怨恨吐完。

    而这年,邵葳大学毕业。

    自从车祸之后,学校每个人都觉得这个冰山美人变美了。除此,变更多的是她的个性,她变得活泼、开朗,甚至有时候还会发脾气。

    好友佩璇不得不常问她一些她们俩过去的私房秘密,以免回来的不是邵葳本人。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可是邵妈妈坚持不让邵葳知道她是失踪了整个暑假,而是昏睡两个月,所以她也没敢多问。

    日子久了,她也习惯邵葳新的个性,还觉得这样的邵葳比较自然、可爱又兼具个性美,所以,当毕业后邵葳想走她大学时打工接触的模特儿生涯,她一点也不反对。

    毕业三年后,邵葳创立的公司“千样”已成为台湾颇为知名的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众多,且个个精优,尤其是她旗下的男模祈孟矾、那鲁宸,在男模特儿荒的草创时代,两人为她南征北讨,建立良好信誉,也让“千样”打下台湾的模特儿市场。

    像这季的“夏罗儿”时装秀,夏罗儿的设计师就是指名要“千样”的model!邵葳日夜辛苦经营,这回算是得到最大的肯定。

    佩璇有时觉得可惜,问她“你干嘛不走伸展台了?当了老板娘还是可以上台呀!看你,这好身材藏在幕后多可惜!”

    “请叫我“老板”为何女性经营公司非让人称“老板娘”不可,我未婚,而且“千样”是我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不靠男人!”邵葳最受不了人家一听她是“老板娘”连带的认为她是因为男人才有今天。

    说她靠男人是没错,但那是两个红透半边天的男model──祈孟矾和那鲁宸!

    “别气嘛!小葳,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大女人了,该不会是被某些大男人给气的吧!”

    “没错,我身边就有两个大男人,尤其那个祈孟矾,那一脸鄙视女人的感觉最让我受不了,偏偏他就是冷静,我再怎么故意挑衅,他就是睁眼当我是泼妇,恨得我牙痒痒,害我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一身大女人功夫。”说到这点邵葳就气,那个男人让她总觉得像谁,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佩璇的八卦因子又蠢动“小葳──”她将尾音拉得长长,分明就是怀疑口气“该不会你和那个孟矾帅哥嗯?”

    “嗯个头!我期待他有天会被女人搞得失控,但记好,我可不愿成为那个女人!”邵葳敲掉佩璇的推测。

    佩璇不服“那你也很奇怪耶!身边男人帅的帅、高的高,匹配你绰绰有余了,真不知你还挑什么,该不会还对周匀年那只猪念念不忘吧!”佩璇一时口快,说完便暗喊糟糕,怪自己怎会这样口无遮拦。

    邵葳脸色微沉,每次想到他,她就是心痛,但认真想来,她早不气他也不恨他了,但为何潜意识的伤痛一直未愈合?

    也不是这样。邵葳坚定的推翻这个可能性。这些年来,她前前后后还是交往过些好男人,他们比周匀年给她的快乐多得多,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些男人都不是她等待的男人。她在等谁?不知道。也许要遇到的那天才晓得,爱情就是这样,不是吗?在日光乍亮的瞬间,便知晓是这辈子想要的男人。

    所以在等待之中,她不强求,自然也忙到无法强求。

    佩璇见邵葳不说话,赶紧岔开话题“唉呀,不说这个,你说嘛,你干嘛不下去走秀,我好想再看看你在伸展台上的样子。”还是讲这种话题比较安全,要不然邵葳那张脸动起怒来,还是很吓人的。

    邵葳将思维拉回来,有默契的同意改变话题“女人要老是很快的,我只不过是提早将未来列入规划而提前执行罢了,我可不愿老了才计画从model转入幕后,那时人老珠黄、办事不力,我才不要。所以我情愿舍弃光鲜的幕前生活,等到老时我根本不要转什么行,我就要漂漂亮亮退休玩耍去了!”

    “好大的志愿呀!”佩璇不得不惊呼,邵葳不是那种没脑袋的女人,更甚的是她的脑袋太有远见了,但是好友是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浇冷水的!

    突然,她两手将邵葳的细腰收紧“但是,以你这种拚命三郎的样子,你觉得你活得到“人老珠黄”吗?我看你不要红颜薄命就好了!”

    她踹了佩璇一脚“你这只乌鸦,过些天我还要飞香港,你这童言无忌随风去!”

    “去香港?干嘛?还嫌不够忙,要去血拚?”

    “血拚个头“夏罗儿”的设计师坚持服装秀的舞台,要找香港一个知名设计师设计,我得飞去香港和他见个面。”邵葳翻翻行事历,最迟一星期后她就得去香港和那个设计师敲定舞台大小,她才好开始训练model,要命,鲁宸的企划案不晓得出炉了没,明天就要和“夏罗儿”开会了。

    佩璇突然将邵葳的行事历抢走“喂!你是和我约会,竟然神游公事!要想公事回家想,否则我就不告-你那个设计师的八卦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认识他?”邵葳越来越佩服佩璇的“八卦能力”了,建议她去当记者才对。

    “对于不看报纸杂志的你来说,我当然是秀才-!”

    “我有看报纸。讲得我好像庸妇喔!”邵葳嘟起嘴,可爱的程度让佩璇简直要疯掉。

    “好啦,好啦,别装可爱,挺肉麻的,那我问你,你看报纸哪一栏?”

    “都看呀,身为流行资讯前锋的”

    佩璇听不下去,只好打断。“停──娱乐版看不看?”

    邵葳支吾了半天,咽咽口水“没没看。”

    “这就对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个叫蒋力武的舞台设计师呀他叫蒋力武没错吧!”

    邵葳点点头,催着佩璇快讲。

    “他的花名册若写成一本书,可能比宪法还厚,怎样,怕了吧?而且呀,听说他根本是女性杀手,任谁都抵不过他那跋扈、黑色却又神秘吸引人的魔力,下至香港model,上至演艺红星,大多拜倒在他脚下。”

    跋扈?光这点就让邵葳头痛,她皱了皱眉头“这样讲来,他跟鲁宸挺像的。”

    佩璇和邵葳、鲁宸同校,当然认识那鲁宸“请别将我的阳光男孩和蒋力武那种黑色魔鬼相提并论,那鲁宸吸引女孩的因素和他不同,记好!”她可是从学生时代就迷恋那鲁宸。

    “是、是、是,你那个阳光男孩一点都不魔鬼,他让一本宪法厚的女孩哭泣,一点都不魔鬼。”邵葳故意强调“魔鬼”女人都是这种爱情盲兵,她也不怪佩璇。

    魔鬼?!她曾这样形容过谁?为何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对,你最好小心那个真正的黑色恶魔,尤其你又如此秀色可餐,小心他将你沾沾酱油生吃了。”佩璇捏住邵葳的粉颊不放,这真是男人亨受不到的特权啊!

    “讨厌!你说得好可怕。”其实她不怕传说中的蒋力武,她怕去香港。从周匀年到香港之后这些年,她尽可能避开和香港厂商合作的机会,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香港。

    “所以要小心,也别累坏了,我对你“人老珠黄”的模样也挺好奇的。”

    “是。”邵葳扬起迷人的笑,算是收到朋友关怀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