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战国大司马 > 第316章:赴约(二)【二合一】

第316章:赴约(二)【二合一】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请庄蹻出面搅乱局势……”

    昭雎沉吟着,稍稍转头瞥了一眼庄辛,随口问道:“庄蹻会同意么?”

    他与庄蹻,其实算是同辈的楚臣了。

    想当年垂沙之战时,楚国凭一己之力同时面对秦国军队与齐、魏、韩三国联军,当时楚怀王便派出两路大军抵挡进犯国境的敌人,当时昭雎就负责抵挡秦国军队,由唐昧负责抵挡齐、魏、韩三国联军。

    庄蹻,当时便是唐昧的副将。

    “应该……会。”

    在听了昭雎的话后,庄辛想了想,给了昭雎一个并不确定的回答。

    作为庄蹻的同族人,他对庄蹻的了解,自然要比寻常楚人知道的多。

    在一部分楚人眼里,庄蹻是背叛楚国、背叛楚怀王的叛将,他在垂沙之战中,在主将唐昧战死之后,率领败军反攻了楚郢,但这些人却没有细想一个问题,即庄蹻的部下,为何会跟随庄蹻反攻楚郢?

    一支在与齐、魏、韩三国军队对峙后战败的楚军,居然协助庄蹻攻破了自己国家的王都,显然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或许有人会说,肯定庄蹻欺骗了自己部下的兵将。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庄蹻欺骗了自己的部下,何以他在楚国的声誉反而比当今的楚王熊横更高,有大量的楚国平民愿意追随他?

    其实说到底很简单,无非就是庄蹻与他麾下的兵将,对当时还在楚郢的楚怀王已经忍无可忍了而已。

    要知道,楚国会从曾经足以与秦齐两国鼎足而立的旧日强国,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就不能不说是楚怀王的愚蠢,倘若当年这位君王不是被张仪的六百里商於之地所欺骗,主动与齐国断绝了邦交,秦国又岂敢同时挑战楚国与齐国两个不下于自己的国家?

    毫不夸张地说,楚怀王在这件事上的愚蠢,简直不下于当年宋国那位拒绝对侵入境内的楚军半渡而击的宋襄公,区别仅在于,宋襄公是因为迂腐的仁义,而楚怀王则是因为盲目的贪婪,说白了就是贪利忘义。

    别看如今楚人对楚怀王好似颇为怀念,但那只是因为怜悯于楚怀王不肯屈服于秦国,最终客死秦国异乡而已,再加上出现了一个更不堪的楚王熊横作为对比,这才使得楚人对楚怀王的看法有所改变,而放在垂沙之战时,楚怀王就是楚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昏君。

    当然,楚怀王固然是一部分原因,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则在于庄蹻。

    关于当年那场仗,庄辛事后也询问过庄蹻,这才得知真相:

    当时,唐昧率领的数万楚军,与田章率领的齐魏韩三国联军在垂沙隔河列阵,纵使是田章这等名将,亦被唐昧、庄蹻二人堵了整整六个月却无法攻至河对岸——由此可见唐昧、庄蹻二人虽名声不大,但率军打仗的本领却不俗,面对田章、公孙喜、暴鸢三位名将,丝毫不弱下风。

    而在此期间,不止是齐国派臣子周最频繁催促田章尽快击败楚军,楚军这边,楚怀王亦多次派出使者,迫使唐昧、庄蹻二人尽快击退进犯的齐魏韩三国联军,用庄蹻的话说,楚怀王当时甚至还在信中逼迫过他们。

    因此当垂沙之战战败,唐昧战死后,庄蹻唯恐自己被楚怀王问罪,又憎恨楚怀王因为贪婪而中了秦国的诡计,致使国家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他便索性率领军队进攻了楚郢,其目的就在于废立君王,推翻愚昧昏君的楚怀王。

    随后就像庄辛所知的,庄蹻的军队在反攻至楚郢后,被庄辛、屈原等楚国的臣子劝退,而楚怀王也为此不得不妥协,没有问罪于庄辛以及庄蹻,而是立刻向齐国与秦国求和。

    对于庄蹻的解释,庄辛有所怀疑,至少对楚怀王威逼唐昧一事报以怀疑态度,但庄蹻出示了楚怀王写给唐昧的书信,亦容不得庄辛再有所怀疑。

    然后没过多久,楚怀王就因为不肯服从秦王而被软禁在秦国,甚至于最终因为无法逃回楚国而死在异地,太子熊横在庄辛、屈原等大臣的支持下登基为王,庄蹻所率领的叛军,也一度销声匿迹。

    直到后来,熊横表现地比他父亲楚怀王还要不堪,庄蹻才再次出现,且有大量对王室失望透顶的楚人投奔叛军,使得叛军的兵力竟不下于楚国的军队。

    但庄辛很清楚一件事,即他族人庄蹻其实并不是要谋反,他也只是被逼无奈。

    并且在这些年,当庄辛作为楚王熊横与令尹子兰的说客,频繁游说庄蹻回归朝廷时,庄蹻亦多次表现出犹豫的态度,显然是想恢复旧日的身份与地位,但又唯恐这是王室骗杀他的诡计,故而犹豫不决。

    但在庄蹻心里,他还是在意这个国家的。

    这不,前段时间,当秦将白起率军攻打他楚国时,庄辛唯恐昭雎不敌于白起,暗中恳求庄蹻出手相助,庄蹻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此事,派叛军至鄢邑,在昭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协助昭雎麾下的军队一同守卫鄢邑,抵挡秦军。

    只不过没过多久,由于司马错偷袭了巫郡,而迫使楚王熊横向秦国臣服,鄢邑的叛军这才撤兵,重新藏匿起来。

    也正因为这,庄辛并不怀疑庄蹻对国家的忠诚。

    他想了想说道:“在下亦曾与庄蹻谈论国家局势,每每谈论至秦国时,庄蹻亦深恨之……只是,我担心庄蹻在意名声……”

    不得不说,这话听起来确实很奇怪,明明庄蹻是楚国的叛将,但他却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

    可话说回来,庄蹻确实也从未做过危害平民的事,相反,当他的叛军攻下楚国的城邑后,他还将属于当地贵族豪强的田地分给没有田地的平民,且只收取微不足道的税收来养活麾下的叛军,正因为如此,庄蹻的叛军在楚国极有名望,近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楚人主动投奔他。

    听了庄辛这话,蒙仲笑着说道:“清君侧、逐奸邪,此乃善举,庄蹻军将何故怕惹来恶名?”

    『清君侧?』

    庄辛暗自嘀咕了一句,当即就联想到了去年与屈原相见时二人所商议的那些事,不由地心中一动。

    不可否认,蒙仲的话固然让他更有把握说服庄蹻,但最让他心动的却并非这事,而是蒙仲那句清君侧。

    在他看来,若他楚国这次能驱逐国内那帮以令尹子兰为首的臣子,迎回屈原,此后励精图治,他楚国未必不能浴火重生。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好,在下无论如何也会说服庄蹻。”

    说罢,他转头看向昭雎。

    而此时,蒙仲亦转头看向昭雎,跟庄辛一样等待昭雎表明态度。

    见此,昭雎暗暗叫苦。

    平心而论,昭雎根本不想参合这些事,无论是庄辛准备说服庄蹻在国内制造混乱也好,还是蒙仲所说的,屈原与庄辛准备清君侧也罢,他都不想参合,就拿撤兵这件事来说,倘若因为庄蹻的关系,楚王熊横当真召他回楚郢平定叛乱,那么,他乐得接受。

    但除此以外,他不会给予庄辛、庄蹻、屈原等人什么帮助。

    总而言之,这件事最好不要牵扯到他。

    “昭子?”蒙仲当然知道昭雎在迟疑什么,闻言笑着催促道:“这里并无外人,难道昭子还不肯袒露心声么?”

    听闻此言,昭雎想了想说道:“倘若大王果真召我回楚郢平定叛乱,昭某定会立刻撤军……”

    “呵呵呵。”蒙仲闻言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就为了昭子这句话,在下冒着极大的风险,跑到二十万秦楚联军当中约见昭子,呵呵呵……”

    听到蒙仲的笑声,昭雎亦倍感尴尬,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焦灼,更别说在旁庄辛亦一个劲地盯着他。

    其实昭雎也冤枉,要知道他当初提出这次约见,主要是因为被庄辛纠缠的没有办法,因为借了个法子想要使蒙仲打消主意——毕竟司马错与白起最近这段时间对他有所怀疑,这也确实是实话。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蒙仲居然还真敢跑到他二十万秦楚联军中来见他。

    但昭雎终归不愧是楚国眼下最拿得出手的将臣,虽然在听了蒙仲略带嘲讽的话后感觉很是尴尬,但也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在略一思忖后,正色说道:“足下之胆魄,昭某闻所闻问,着实佩服。但不知足下希望在下做什么呢?……如足下所言,若是以庄蹻作为借口而撤兵,天下人确实不会因此指责我楚国背弃盟约,但秦人可不是愚昧之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介时,我楚国再次与秦国反目,而魏韩两国则继续做壁上观,倘若这就是足下的来意,那么,请恕昭某不愿赞同足下的主张。”

    这一番话,着实让蒙仲与庄辛颇感惊讶。

    不得不说,昭雎此人虽然懦弱重利,但眼光着实长远,这不,就连庄辛也没注意到的事,他却一眼就看到了最关键的一环,即魏韩两国的态度。

    的确,倘若魏韩两国继续抱着借楚国来削弱秦国的态度,那么蒙仲、屈原等人所图谋的「魏楚韩三国合纵抗秦」,也只不过一句空谈而已,对于楚国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再次得罪秦国。

    想到这里,庄辛亦开口道:“昭子所言极是,在下劝服庄蹻不难,要昭子撤兵、甚至对秦国倒戈一击也不难,难的是魏韩两国的态度,不知城令可有把握说服魏王真心与我大楚结盟呢?倘若不能,那现如今我等所商议的这些事,皆只是空谈。”

    听闻此言,蒙仲陷入了沉默。

    他对魏王遫并无过多了解,也不熟络,自然不敢谎称有什么把握。

    在一番思忖后,蒙仲正色对昭雎与庄辛二人说道:“关于此事,在下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我也不瞒两位,伊阙之战后,我本该镇守河东,却因为田文从中作梗而调来方城,如今在魏国,田文对魏王的影响很大,在说服田文这件事上,在下恐怕帮不上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两位也知道,在下还年轻,在下今年刚至弱冠之龄,虽不敢夸口日后会如何如何,但恳请两位不妨给予在下一些信任。”

    “……”

    庄辛捋着胡须一言不发。

    蒙仲与田文的矛盾,他早就听屈原提及过,并且他也知道蒙仲如今还斗不过田文,但在这种情况下,屈原仍将挽救楚国的希望寄托在蒙仲身上,那正是因为屈原看好蒙仲的将来。

    年仅弱冠,便在魏国手握五万兵权,似这等人物,纵观近几十年来,恐怕也就只有田章、嬴疾、白起这些人了吧。

    而在屈原与庄辛看来,蒙仲日后迟早能成为魏国的大司马,甚至不无可能兼任国相,因此提前结交这样的年轻人,着实很有必要。

    至于在旁的昭雎,则更多的咋舌于蒙仲的年纪——要不是蒙仲提起,他还真没有注意到,对方只是一位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将领。

    这也难怪,毕竟蒙仲乍一看,确实不像是那种毛躁的年轻人。

    “那么……城令对此有何建议呢?”

    在沉思了片刻后,庄辛问蒙仲道。

    蒙仲闻言正色说道:“在下曾听说,有远见的人,在晴天时就会防备雨天,提前修补好屋顶,眼下,虽说一时还无法促成魏楚韩三国合纵一事,但我等不妨先为此做些准备。比如贵国,我听屈大夫言,贵国如今的国相熊子兰,他亲近于秦国,妒忌贤能,若此人仍在楚国,我想定会成为我等的阻碍,不妨先想办法将其除去。至于魏韩两国的态度……我见过韩王咎与韩国的大司马暴鸢,他君臣二人都很希望能与楚国并肩抵抗秦国,相比之下,我魏国的态度确实……但请给在下一些时间,最多五年,在下定会在魏国取得足够的威信,使魏王遫不得不重视在下的意见。”

    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庄辛当然可以接受,但心中可以接受是一回事,嘴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五年……若我请庄蹻出面之事泄露,大王那边固然无法交代,最糟糕的,莫过于激怒秦国……就像昭子所言,万一再次惹怒秦国,致使秦国率大军再次讨伐我楚国,介时倘若魏国见死不救,我楚国又该如何抵挡?”

    而就在这时,却听蒙仲正色说道:“介时,在下会率愿意援助楚国的麾下士卒,助贵国抵挡秦军!”

    他这一番话,斩钉截铁,态度坚决,让昭雎与庄辛都不由地为之一愣。

    这不,愣了半响,庄辛这才忍不住问道:“当真?”

    “大丈夫言出必践!”蒙仲沉声说道。

    在旁,昭雎故意问道:“倘若魏王不允呢?”

    蒙仲轻笑道:“那介时,可能就只有在下寥寥几人相助贵国了。”

    “……”

    深深看着蒙仲的神色,昭雎与庄辛面面相觑。

    虽然庄辛也知道蒙仲这话只是一句玩笑,但亦不由地砰然心动。

    要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那可是能力敌司马错与白起的擅战之将,虽然他跟昭雎关系不错,但他还是得说,比起这个年轻人,昭雎实在是逊色太多了,至少在带兵打仗这方面,昭雎远远不如蒙仲。

    想到这里,庄辛亦忍不住玩笑道:“听城令此言,在下倒是更倾向于介时魏国做壁上观,如此一来,倘若城令遵守承诺,我大楚岂非收获一位猛将?昭子,介时你恐怕只能作为副将了。”

    “呵呵呵。”

    昭雎亦笑了笑,他才不担心庄辛所说的这些。

    一来,他巴不得蒙仲这等猛将投奔他楚国,使他楚国面对秦国时能更有底气。

    二来,楚国的情况与魏国不同,门户之见极其严重,若没有昭、景、屈、庄等国内大家族的支持,纵使是蒙仲这等极具才能的外来人,在楚国也是玩不转的。

    就好比在魏国的田文,哪怕田文当了十几年的魏相,但魏人还是不把田文视为自己人——而楚国这边的情况则更加严重。

    一番玩笑之后,庄辛点点头说道:“好,就凭城令这话,在下愿意尝试一番,虽说在下很希望城令能成为我大楚的将领,但希望最后不至于真走到那一步……”

    听闻此言,蒙仲亦正色说道:“庄大夫放心,在三国合纵这件事上,在下会尽力而为。”说着,他亦不忘暗示对面两人:“倘若此战能得胜,相信魏王定会更加器重在下,自然,在下也有更大的把握影响魏王的态度。”

    庄辛点点头,继而转头又看向昭雎。

    事情到这地步,哪怕昭雎不愿参合其中,亦没办法抽身而退了,他只好苦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昭某平生从不敢犯险,只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

    听这意思,他显然已经决定配合蒙仲、屈原、庄辛等人的图谋。

    终于得到了昭雎的承诺,蒙仲心中亦是高兴,与庄辛、昭雎二人便喝酒便商议了一番。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商议地差不多了,庄辛这才催促蒙仲道:“时辰不早了,城令请速速返回阳关,秦人在入夜后,防备比白昼间更严密,万一介时撞到秦人,免不了一番盘查……”

    蒙仲点点头,便起身告辞。

    为了表示对蒙仲此番孤身前来赴约的敬佩,昭雎与庄辛准备亲自将蒙仲送出营外。

    在相送蒙仲的途中,昭雎忍不住问蒙仲道:“足下今日前来赴约,难道就不怕在下将消息透露给秦人么?据我所知,秦军中可有不少人对足下恨得咬牙切齿。”

    一听秦军有人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蒙仲就不由地联想到了白起。

    不过意外的是,白起虽然恨他,但似乎又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从当日在方城的接触来看,白起似乎很希望他投奔秦国。

    想到白起,蒙仲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宛城的方向,随即问昭雎道:“秦军,此刻就驻军在城内么?”

    “唔。”昭雎点了点头,也不隐瞒什么,如实说出了自己对此的看法:“可能足下不知,在下在率军攻打方城时,有意叫麾下士卒留情……”

    “昭子不提在下还忘了,多谢昭子对我方城的留情。”蒙仲闻言拱了拱手。

    他当然知道昭雎当时放了水,否则的话,昭雎麾下当时五万人,岂是郑奭麾下当时八千抵挡得住的?哪怕不能攻破城池,也足以给他方城造成极大的威胁。

    而结果,昭雎麾下五万楚军连城墙都没摸到几次,不得不说,虽然蒙仲乐得见此,但不可否认昭雎这放水放得也太夸张了,简直放了一个云梦泽(鄱阳湖)。

    “足下知道?”昭雎愣了愣,旋即意有所指地说道:“贵军夜袭我军营寨那晚,可是没怎么手下留情啊……”

    蒙仲连忙说道:“不得已而为之,请昭子恕罪。”

    昭雎点点头,毕竟他也知道事情利害,自然不会追究此事,继续方才的话题接着说道:“总之,因为那事,司马错与白起对我楚军有所防范,比如似眼下这般,秦军驻扎在城内,而我军驻扎在城外,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蒙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观望了几眼宛城,忽然问道:“昭子可有办法使我混入城内,我想借此机会窥视一下秦军。”

    听闻此言,昭雎与庄辛无不目瞪口呆,他们心说这蒙仲的胆子也太大了。

    最终,在昭雎与庄辛的竭力劝阻下,这才使蒙仲打消了趁机窥视秦军的念头,可就当二人正准备松口气时,却忽然瞧见白起乘坐着战车,带着一队士卒从营外回来。

    看随行的战车上载着一些被箭矢射毙的猎物,显然白起刚刚从外面狩猎归来。

    “糟了,是白起!”

    当时庄辛面色大变,反观还是昭雎更为镇定,压低声音说道:“这营内只有寥寥几人得知城令到来,白起断然不可能得悉,莫要声张,免得被白起看破。”

    说罢,他主动迎了上去,与白起打招呼道:“白左更外出狩猎,看来收获不小啊。”

    “哈哈哈。”

    白起果然没有发觉什么,笑着说道:“闲来无事,便率士卒到山中解解闷,两位这是?”

    看他的面容,似乎在狩猎途中喝了不少酒,以至于言语间有些醉态。

    见此,昭雎便笑着解释道:“刚喝了些酒,感觉胸闷,故而与庄大夫随处走走。”

    “哦。”

    白起点点头,当即吩咐随行士卒取了两只山鸡,一头獐子,递给昭雎随行的士卒手中。

    期间,也不知怎么着,白起或有神助地转头看向了蒙仲。

    可能是注意到了白起的目光,昭雎不动声色地给蒙仲、邓典一行人使了个眼色:“白左更赠我等猎物,岂有不回报之礼,你们几个,还不快快搬些酒水到白左更的营房。”

    “喏。”

    蒙仲等人知道昭雎这是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当即应声而走。

    看着蒙仲离去的背影,白起越瞅越眼熟,毕竟当日蒙仲在方城伏击白起时,最后就是在白起的目送下离去的,白起对当时蒙仲的背影记得相当牢。

    “白左更怎么了?”

    昭雎忍着心中的惊惧,勉强问道。

    听闻此言,白起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故人……”

    说罢,他又忍不住转头看了几眼蒙仲。

    『怎么可能是会是他呢?看来我当真喝地有点多了……』

    想到这里,白起自嘲地摇了摇头,在谢过了昭雎的酒水后,带着随行的士卒回到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