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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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大门开了。

    “绝砚,你回来啦?”巴黎像只快乐的小鸟迎上前去,替他拿拖鞋、放公文包,脸上的笑容甜得化不开。

    “嗯。”她娇憨的笑容十分刺眼,绝砚不看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巴黎随即递上一杯热咖啡。

    她无辜、她有罪,她无辜、她有罪两方力量在拔河,他愤怒的甩甩头,拒绝为她烦恼。

    “过来。”心中那根毒针蠢蠢欲动。

    巴黎乖乖听话。

    “-煮的?”他问的是咖啡。

    “是”绝砚心情不好啊?巴黎咬着下唇,有丝畏怯。

    “-加了糖?”

    “嗯”不加糖,很苦的。

    绝砚撇撇嘴。“我不喝加糖的咖啡。”

    “喔,对不起,我马上去换!”她端起咖啡盘就跑,战战兢兢的态度,只是希望他会开心,不要生气。

    绝砚的心抽了一下。

    她为什么老是要跟他道歉?为什么不干脆躲回房间?为什么要专程为他煮一杯咖啡?

    忿忿的踱步来到厨房,绝砚看着巴黎手忙脚乱的清洗杯子、煮热咖啡,心中那把无名火是愈烧愈旺。

    她可怜、她无辜,那他呢?谁想过他的心情?他就不可怜、不无辜?

    对,她有罪,他无须为了利用她的单纯感到愧疚,他要惩罚她!

    “啊?你不要进来,会弄脏的,很快就好了。”回头望见他杵在门旁,似乎急着要喝咖啡,巴黎愈想加快手边的速度,却适得其反,搞得厨房一片凌乱,衣服一身水气。

    米色的亚麻洋装,隐隐约约显露出她玲珑的曲线。

    绝砚瞳眸微黯,庞杂的怒气加上些许挣扎,-酵成了欲望。

    她不是他妹妹,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巴黎对他来说完全不具意义,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克制对她萌生那一点点的欲念呢?

    是了,是她不知好歹、是她来招惹他的,绝砚说服了自己。

    “呀──做、做什么?”巴黎还忙得一头热,他却忽然伸出手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向流理台。

    “别忙了,咖啡壶没有插电。”他温柔的语调,仿佛情人间的爱语。

    “什、什么?”她呆呆地仰起头望他,发觉绝砚刚毅的脸庞好近、好近,近得足以让她看清他的五官有多么阳刚气味有多么好闻

    “我说,咖啡壶没有插电。”绝砚单凭只手,就将她提抱上大理石材的流理台。

    “我刚刚明明有插电啊”在绝砚有力的环抱之下,巴黎的脑袋糊成了一团。

    唔,她是不是生病了?

    每次绝砚一靠近她,她便觉得昏沉沉的上回是因为他没穿衣服,今天呢?他还西装笔挺的啊!

    “你搞错插头了。”她插的是微波炉的插头。

    “对不起,我再煮过!”巴黎咬着编贝般的玉齿,眼儿定在他的衣领处,没勇气向上瞄。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压着她?

    况、况且,虽然巴黎很习惯绝砚了,但他实在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必了。”绝砚回绝了她,又问:“热?”

    “嗯”她不敢推开他,也不敢开口要求他让开,只得讷讷点头。

    绝砚迷上了玩弄她的游戏。他的掌穿梭过她的发,巴黎屏住呼吸“我帮你开窗子。”

    他打开了她身后的菱形镂花窗,指尖仍停留在她的发中。

    巴黎挪了挪位置,胸腔满溢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绝砚该放她下来了吧?坐在流理台上好奇怪

    “巴黎。”他唤她。

    “嘎?”他不曾叫过她的名字耶!一时之间,巴黎像被蛊惑了那般,清澈的大眼对上他的

    绝砚存心要逼疯她。他更倾近她,薄薄的唇距离她的小嘴不到三公分。“巴黎,告诉我,你怕我吗?”

    他的唇形立体饱满,周围的胡渣碰起来很刺人吧?

    巴黎的思绪如脱缰野马,无法控制,一双小手绞在衣裙两旁,对于摸他这件事,有着无比的期盼

    “回答我,嗯?”绝砚在索讨她的感情,全部都要。

    他将是她所有的寄托、一切的归依。

    巴黎必须依附他到没有他不行的地步,这样,绝砚的报复才够狠!

    “不怕”她的声音在颤抖。

    她不怕绝砚,开始也许有一点,可她莫名其妙的喜欢他,不愿见到他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

    巴黎渴望代替他过世的爸爸、妈妈来爱护他!

    “是吗?”绝砚扯出一个不带感情的微笑,编排着美丽的谎言:“你不用怕我,我很喜欢你的。”

    她的眼睛睁得好亮。“你没骗我?你不讨厌我?”

    “我喜欢你。”第二次顺口多了。

    “真的?你不嫌我笨?”巴黎感动得想哭。

    绝砚喜欢她!绝砚喜欢她!

    他没有讨厌她-!

    “你会认真学,不是吗?”

    “会!我会!”忙不迭的作出保证,她激动的从眼角滑出一滴泪,说:“我也很喜欢你哦!”绝砚的心又抽了一下,但他很快的甩开不忍之心,展开捕捉小动物的行动。

    “记住,你只能喜欢我,其它的人,无论男女,你都不能搁进这里!”他霍然握住她左边的丰盈,巴黎的呼吸都停了!

    “你我不懂”官老师说,女孩子的身体不能随便让别人碰绝砚他他是别人吗?她该挣脱吗?

    巴黎惶惶然的想着,本能反应的向后缩──

    “-怕我?!”他抓到指证她的把柄。

    “我、我我没有”缓慢地沿着长长的流理台移动,巴黎想逃开他的压迫。

    “撒谎。”绝砚终于松开她,双手改撑在她身子两恻。

    “绝砚”巴黎几乎要哭了,她不晓得说什么才对,美丽的衣裳在流理台上拖呀拖的,沾附了更多的水气。

    绝砚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她嫩嫩的小脚未着鞋袜。“你不喜欢穿鞋?”

    说话的同时,他的厚掌一手一只地包裹住她的脚心。

    “噢!”巴黎惊呼,敏感的蜷起脚指头,却遭他一一扳开,轮番搓揉着那细滑的肌肤,或重或轻、或捏或揉。

    从喉间发出低沉的笑,绝砚很满意她的反应。

    “我不要好痒”呜咽着哀求道,巴黎宛若是锅中的一条鱼,他不需要动一根手指,便能将她从头到尾煮得熟透。

    瞧,此刻的巴黎双颊桃红,小嘴儿水滟滟的,**在外的肌肤每一处都染上缤纷瑰色,一道上好的鲜嫩佳肴也不过尔尔吧?

    绝砚当然不会错过品尝的机会。

    他裹着她的脚掌不放,薄唇如鹰隼般,欺上她微微颤动的红唇

    “唔!”巴黎瞠大美眸,惊骇得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他在做什么?这叫什么?她没看过电视上有演出这样的画面啊!

    “闭上眼。”她清纯的注视,会让绝砚有一种残害国家幼苗的罪恶感。

    “嗯唔”直到巴黎压榨出最后一口气,嘤咛的求饶,绝砚才缓慢地退离她的唇,放开她的脚丫子,额头抵着她调整呼吸。

    男性的麝香回荡在鼻端,巴黎止不住发抖,向来苍白的樱唇上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刚刚才被彻底疼爱过。

    呜,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压得她好不舒服!

    巴黎忍不住稍微动了一下,绝砚的利眼却猛地睁开,望进了她蓄满无措泪水的眸子里。

    “绝砚”她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巴黎一点儿都不懂他做的这些

    “别让其它人这么碰你,明白吗?”她的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

    “嗯,我”

    “你们在忙?”官-语正巧要进厨房倒水,望儿了他们抱在一块儿,神情一楞,僵在门口。

    “老、老师!”巴黎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本能的领悟到,她和绝砚嘴对嘴的行为是一般人不会做的。

    绝砚冷静的把她抱下地面,俊脸上没有一种指得出名称的表情。

    “你该上课了。”漠视官-语的敌意与不以为然,他拍拍巴黎的脸蛋,又恢复到平常的神色了。

    又逢周末假期。

    屋外的温度飙高到二十七、八度,艳阳高照的景况,几乎跟夏天没两样。

    巴黎一大早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翻杂志,无聊得发慌。

    官老师休假去了,绝砚昨晚好晚才回来,现在还在睡,她一个人能干嘛?呼呼,好无聊哦!

    “你起来了?”当巴黎坐困愁城之际,绝砚早晨沙哑而慵懒的声音,响在楼梯口。

    “绝砚!”她跳了起来,像只无尾熊巴在他身边,跟着他走进厨房,又走出来,走进厕所──

    “-要参观?”挑挑眉,绝砚的大手正准备拉下裤头。

    巴黎蓦然红了脸蛋,快快退了出去。

    他们嘴对嘴的那天,官老师上课的时候,告诉她好多有关男人和女人的秘密,巴黎才晓得,男生上厕所是站着上的。

    那不跟小狈狗一样吗?真是不太雅观哩!

    官老师还说,男人和女人嘴对着嘴,叫作“吻”除非男女双方很喜欢彼此,不然不会轻易吻对方。

    嘻嘻,巴黎蹲在厕所门外傻傻笑着

    绝砚喜欢她呢!

    他出来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她撑着小下巴呆笑的蠢模样。

    “没事做?”

    “嗯嗯。”她猛点头,企盼着他会开口说要带她出去玩。

    绝砚最好了,他都带她去人很少的地方。

    他又挑挑眉,漫步走回二楼的房间,任凭巴黎这只跟屁虫粘在后面。

    “你要继续睡觉喔?”见他踅进房板,她打住步子,小脸上充满失望。

    官老师说,不能随便进去人家的房间。

    绝砚淡扫她一眼,关上门。

    “绝砚”隔着一扇木门,她小小声的叫他,原本想鼓起勇气央求他带她出去玩,可到了最后,她瘦瘦的肩膀还是垮下来。

    或许他很累哪!

    巴黎泄气的在地上爬行,骨头瞬间都变得软软的。

    “喀!”刚关上的门又开了。

    “你要出去啊?”望着他难得休闲的打扮,说巴黎是看得两眼发直点都不过分。

    绝砚换掉了睡衣,套上一件棉毛混纺的蓝色衬衫,衬衫没有铅扣,外套式的领子开低到胸口,而下半身则是一条刷白、有人工洗痕的低腰牛仔裤。简朴的剪裁,搭配上他粗犷狂放的外型,完美得媲美上帝的杰作!

    “看够了没?”随意扎起小马尾,绝砚睨着地上那一坨软骨动物,很想从口袋里丢几个铜板给她。

    巴黎垂涎他的眼神,好此是乞丐遇上了金主。

    “还没”她老实回答。

    绝砚好帅呀!

    他的肩膀、腰身、双腿,都是她的两倍粗,厚实的胸膛让人觉得很安心,大大的手掌让人觉得很温暖,而且,即使不爱笑,他深刻如刀凿的五官仍是不象话的好看巴黎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那么,你是不打算出门-?”

    这句话让巴黎的骨头一根根长回来了。她立刻站直,露出最甜蜜的笑容,眨巴着大眼,问:“你要带我出去?”

    “-不想?”拎着她下楼,绝砚让她逗得心情很好。

    “想、想、我想!”她一连说了三个想,小脑袋在他眼前点来点去,极力证明自己到底有多想!

    “那走吧!”拉她坐上司机替他备妥的跑车,绝砚戴上墨镜,一起速,指针就直窜往一百的关卡。

    巴黎吓得哇哇大叫,-住眼睛不敢看飞逝而过的景色。

    “哈哈!哈哈哈!”绝砚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冷峻的线条宛若被阳光融化了那样,眉心的褶痕似乎也变少了。

    “呜,慢一点嘛!”由指间露出一点缝隙,巴黎贪看他的笑,心里记着,下回一定要告诉他,他笑起来无敌帅!

    “这个给你戴。”找到另一副墨镜,他把它架上她的耳。

    超大的尺寸松松垮垮地落在她的两颊上,遮去她泰半的脸蛋,使得她看起来可笑又可爱!

    “哈哈哈!哈哈哈!”绝砚的笑声更形爽朗了。

    “呵呵。”他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巴黎也傻傻的笑出声来。“这个东西叫作什么?”

    透过镜片,看到的东四都黑黑的,她畏强光,墨镜是她今天得到的第样宝贝。

    “墨镜。”他答,继而说道:“坐稳了。”

    “呀──”巴黎来不及防备,他们的跑车已如子弹般飞射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巴黎仿佛生活在云端。

    绝砚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陪她、带她出去玩。渐渐地,连巴黎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他在身边,她甚至可以和很多陌生的人共处一室,而不会吓得逃跑!

    但是,当别人不小心碰触到她,她的反应激动得令对方往往才是真正被吓到的那一个。

    呵,短短几天,他们去过阳明山赏花,也有到猫空喝茶、淡水坐船。

    非假日的日子,人不拥挤,可也不少,绝砚会把巴黎护在怀里,不让她因空旷的环境、暗一杂的人声感到害怕。

    巴黎的心里甜得像蜜,他对她真好!

    “好好吃哦!”今天他们去大湖采草莓,绝砚在商家买了一盒用新鲜草莓做的蛋糕送给她,路上,巴黎的嘴儿都没阖上,一个劲地猛吃,连到家了都不松口。

    手提着一只购物袋的男人笑睨她,脸上的神采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在大门口前,巴黎忽然定住脚步,歪歪小头觑看他,撒娇般的说:“绝砚,你都没有吃蛋糕。”

    一整盒美味的蛋糕只剩下两小块,一块是要给官老师的,另一块──

    “-吃掉吧!”他不感兴趣。

    “不行。”小家伙巴巴的笑着,涎着脸讨好道:“真的很好吃,你试试看。”

    绝砚也歪着头看她,不看则已,一看着她的小脸儿,他的目光转瞬间化为深浓──黑黑的瞳仁里,出现了一种男人才懂的光芒。不明就里的巴黎仍天真的傻笑着,高举双手,将蛋糕努力的推到他面前。

    呜,可恶啦,绝砚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凝眸望着巴黎红扑扑的嫩颊,高大的身躯好半晌都不动,许久之后,只见他一口含住叉子上的蛋糕,未嚼上一嚼便吞下喉咙。

    她急急忙忙问:“很好吃对不对?”

    绝砚面无表情,在巴黎怔楞的当口,他俯下头,温热的唇舌刷过她的红唇,舔去上头残留的奶油,然后才极为缓慢的说:“好吃。”

    轰!漂亮的桃色在脸蛋上炸开,巴黎又羞又窘,心知肚明他是说什么好吃!

    “讨厌,你欺负人!”小女人的娇态毕露,她赶紧跑进客厅,想避开绝砚过度灼热的眼神。

    “啊,官老师!”

    官-语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晓得有没有看见他们在门外的举勋?

    “回来啦。好玩吗?”推推金边眼镜,官-语朝她问道,对后面进来的绝砚只是轻点个头。

    “好玩。”提到今天的行程,巴黎笑出了两个酒窝,献宝着说:“官老师,好不好看?”

    她在客厅转了一圈,惯穿的连身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牛仔衣、牛仔裤。

    “这叫牛仔装,我以前都没看过,是早上刚买的唷!”还不是她见绝砚穿牛仔裤好看极了,因此早上出发去大湖前,央求他买给她。

    绝砚手上那一袋满满都是她的战利品!

    “很适合你。”巴黎虽瘦小,骨架生得倒好,穿什么都美。

    “嘻嘻,谢谢官老师。”她搔搔长发,笑得很羞涩。

    “休息一下,等会儿要上课了。”官-语放下报纸,话不知是说给巴黎听,还是说给那个杵在旁当电线杆的男人听。

    绝砚一天到晚拐她的学生出门,难道要她对着墙壁教课吗?

    “好,我去换衣服,马上下来。”咚咚咚的跑上楼梯两步,巴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咚咚咚的跑下来“老师,这是给你的蛋糕,你一定要吃喔!”

    说完,她又冲着绝砚傻笑了好几秒钟,才乖乖上楼。

    客厅少了巴黎,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官-语捧起装满热茶的保温杯,在走进书房的最后一步时,转身对绝砚说:“不是真心的,就别对她太好,巴黎不懂事,你这么做,是要存心害死她?”

    这段话铮铮有声,绝砚的姿势僵,接着冷冷吐话:“不关你的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她只负责教书罢了。“但请容我不客气的说,你这么做,只是让巴黎从有形的笼子,走进无形的笼子她父亲囚禁的是她的人,可你更狠,你要囚禁的是她的心!”

    “砰。”书房的门关上了。

    极为迟缓的,绝砚眯趋眼。囚禁巴黎的心?哈,这不正是他的诡计吗?

    可是为什么在官-语说话的同时,他的心会有一点点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