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哥,你最近怎么常常跑得不见人影?”朱玫芳在早餐桌上向她的哥哥埋怨。

    朱利文抬起眼来看着妹妹“有什么事吗?”

    朱玫芳抬高音调,语气尖锐的反问道:

    “你问我有什么事吗?哥,你该不会有了女朋友,就把我要结婚的事给忘了吧?”

    朱利文无奈的叹气道:“该做的我不是都做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发觉你变了。”朱玫芳委屈的说道。

    “我哪里变了?”

    “以前你最疼我,我的事你永远摆第一,可是自从你追上傅悦红以后,你的心里就只有她,完全把我给忽略了。”朱玫芳流露出一股深深的不平。

    朱利文知道妹妹是在吃味,便捺着性子陪笑道:

    “我的好妹妹,你就要出嫁了,留下哥哥孤家寡人一个,难道你不希望哥也能找到终身伴侣吗?”

    朱玫芳嘟着嘴道:“希望是希望,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啊?”

    “我哪里委屈自己?”

    “不是吗?我觉得那个傅悦红根本配不上你,你会看上她,我真怀疑倒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朱玫芳有些刻薄的说道。

    朱利文露出严厉的神情道:“你最好听清楚,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悦红是我的选择,如果你尊重我,就必须尊重她。”

    朱玫芳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哥哥问:“你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朱利文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而且你最好明白一点,我对她用对是认真的,只要她同意,我随时会将她娶进门。”

    朱玫芳生气的站起来道:“反正你爱娶谁我也管不着,将来人家笑的是你又不是我。”

    “玫芳!”朱利文忿然叫道。

    朱玫芳头也不回的奔出饭厅。

    朱利文咬着牙根坐在那里,气息粗重的平整自己的情绪。

    他爱悦红,不许何人批评她、轻视她,即使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

    父母早逝,他不但得承继家业,还要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他全心全意的爱护她、希望她过得快乐无忧,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的思想会如此浅薄,个性如此娇纵。

    “吵架啦?”林姊进来问。

    朱利文丧气的摇摇头,十年来他从未和妹妹争吵过,他只是一味的顺着她、溺爱她,才会养成她今日的娇纵个性,一切的过错全该由他承担。

    林姊了然的笑道:“其实玫芳的出发点也是基于关心,她当然不希望她的哥哥遭人耻笑。”

    “你的看法也和玫芳和同?”朱利文深沉的问。

    林姊赶忙声明“不,我觉得傅小姐很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玫芳的想法。”

    朱利文犹带一丝怒气的道:“她的想法太肤浅了。”

    林姊同意道:“她的想法是有些肤浅没错,但她毕竟是希望你能找一个更好的对象。”

    “悦红除了脸上有天生的胎记以外,还有哪点不如别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玫芳的心目中是一个完美的哥哥,除非有个完美的女人,否则她总觉得谁也配不上你的。”

    朱利文露出一个苦笑“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所以你也用不着对玫芳生气,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林姊劝慰道。

    朱利文释怀的点了下头,跟着便起身道:

    “我得出门了。”

    “不止玫芳觉得奇怪,连我都不晓得你最近是在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的,难得见到你的人影。”林姊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朱利文这才告诉她:“悦红的父亲过世了,她们母女之间又因为一些误会而不和,所以我得去帮着处理丧事。”

    “这也是应该的。”林姊了解的道,随即又加了一句“你这个未来的准女婿刚好借机会露脸,也好尽点心意。”

    “林姊!”朱利文啼笑皆非的看着她。

    林姊露出顽皮的神情道:“算我没说。”

    悦红穿着一身的黑衣跪在父亲的灵前烧纸钱,虽说死人抬出不抬入,她总不忍心让父亲孤独的待在殡仪馆里,便在自家的墙边搭了一间灵堂,也好方便各界亲友前来祭拜。

    父亲已经停灵近十天了,再过两天就是出殡的日子,连日来的不眠不休与失怙的伤痛,使她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苍白的脸色衬托得那半边胎记益加血红鲜明。

    朱利文走近悦红身边,柔声问道:

    “你吃过早餐了吗?”

    悦红默然的摇头,眼神专注的停留在纸钱燃烧的火焰上。

    “让我来吧!你去吃点东西。”

    悦红不动。

    “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父亲尚未出殡,你能让自己倒下吗?”他温和的劝道。

    悦红将手里拿的纸钱一张张对折后丢进铁盆里,这才缓缓的站起身,一语不发的离开。

    朱利文接续烧纸钱的工作,灵堂里充斥着一片念经声,有专业的人守候,安排一切丧葬事宜,他能帮忙的其实也有限,但他仍每天来此,就算只是上上香也好。

    “利文,你来了?”兰芝走过来招呼道。

    朱利文朝她恭敬的点头道:“伯母。”

    兰芝在亡夫的灵前烧过香后,也蹲下来和他一起烧纸钱。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帮忙。”

    “我哪有帮到什么忙?”朱利文谦逊的回道。

    “你能每天抽空到这里来,就是给我们无上的安慰和支持了。”兰芝有感而发的道。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要是悦红早点公开你们的事情,她父亲不知要有多高兴。”兰芝的语气充满哀伤。

    朱利文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遗憾。

    兰芝语气一转,几许安慰的补充道:

    “不过他在天之灵能看到你如此深爱悦红,一样也会感到欣慰。”

    朱利文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他先试探的问:

    “怕母,你能原谅悦红吗?”

    兰芝语气苦涩的道:“我想是悦红不肯原谅我吧!”

    “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痛苦,您知道吗?”

    兰芝幽幽的道:“她真的是误会我和她姜伯伯了,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不可告人之事,我敢在我丈夫的灵前发誓。”

    朱利文了解的道:“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难免会如此怀疑。”

    “你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兰芝凝重的追问。

    朱利文点点头。“你和姜伯伯在那家西餐厅谈话,正巧我们就坐在你们附近,也听了个大概。”

    “我们竟然都没发现。”兰芝苦笑的摇头。

    “你们太专注于谈话了,自然不会留意周遭的事物。”

    “我也早就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我还猜想会不会是我先生告诉她的,没想到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竟然会旨在那家西餐店用餐。”兰芝充满感慨的说着。

    朱利文笑了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那家西餐厅本来就是以高雅幽静闻名,不但适合用餐,也适合谈话。”

    “等我先生出殡过后,我会找个机会和悦红好好的谈谈。”

    “我想等她想通了,心情平静之后,一切就会没事的。”朱利文安慰道。

    悦红吃过东西回来,见到兰芝,她仍一迳的冷淡疏离,不多看一眼的站在一旁,故意明显摆出誓不两立的态度来。

    这样的情况已不是头一遭,兰芝却依然感到推心刺痛,为了避免母女间的冲突日深,更顾及丧期的安宁,她也只好假装若无其事的退开。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兰芝起身离开。

    悦红等兰芝走出灵堂后,才过来继续为父亲烧纸钱,自从她父亲过世以来,她不止对她的母亲冷漠,对他也是疏疏淡淡的,常常半天不说一句话,沉默得令人心慌。

    他完全无法了解她的心思与想法,两人之间虽然已发生亲密关系,感情却反而像被一道墙阻隔,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她把他隔在心墙之外,完全不得其门而人。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影响了他们的感情,是她父亲的死,或是另有其他的原因,他宁愿是前者的影响,因为她的心情迟早会平复下来,那么他总还能保有她,如果是后者,他既找不到答案,更可能一切的心血全白费,他好不容易才追求到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判出局的话,他怎么会甘心?

    “你想我爸真的收得到这些吗?”悦红突然怔忡的开口,好似若有所思。

    朱利文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的表情,赶忙接口回道:

    “死后的世界谁也不知道是什底景象,不过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一番心意嘛!”

    悦红好像并不在意他的答案,迳自幽幽忽忽的道:

    “我爸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本来就享受惯了的,可惜后来车祸残废,被那张轮椅羁绊了大半生,现在他总算解脱了肉体与时空的枷锁,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我一定要多烧一些纸钱给他,让他在阴间也能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他一直认真的听她说完,才抓住机会劝她:

    “如果你真的希望伯父能无忧无虑的话,就和伯母讲和吧!你们母女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你忍心让他走得不安心吗?”

    悦红抬起头来凝望着他,语气讥讽的问道:

    “是她收买你来说项的?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利文平心静气的回答她:“我不需要得到任何好处,我只是为你好,不希望看你继续这样折磨自己。”

    “我没有,你不必瞎操心。”悦红断然否认。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多说无用,请你好好的想一想,只有宽恕才能得到心灵的平静。”

    悦红露出不悦的神情反问:“你也太爱管闲事了吧?”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的回道。

    他很清楚现在的她不但思想偏激,情绪也不稳定,和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不想听的话,任他说破嘴也没用。

    突然他留意到悦红流露出备战的紧张状态,两眼投射出锐利的光芒,他诧异的回头看,原来是姜至刚走入灵堂。

    “你来做什么?”悦红充满敌意的质问。

    “我来祭拜我最要好的老朋友。”至刚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

    “你没有资格。”悦红咬牙切齿的道。

    “我问心无愧。”至刚语气坚定,态度从容的趋前准备上香。

    悦红冲向灵前阻挡,愤懑的低吼:

    “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至刚痛心的望着她,掩不住憔悴的苍老。

    他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奈,心头充满无力感,难道是命运的再次捉弄,令他与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像仇人般对峙?

    她冷笑着回道:“谁能比我有权利?我那对丈夫不忠的母亲吗?”

    至刚终于忍无可忍的怒斥“你怎能在灵堂之前说出这种话?你这样等于是在侮辱你父亲。”

    悦红也不甘示弱的指控“是你们先侮辱了他,你们让他含羞九泉。”

    至刚狠狠的打了悦红一记耳光,正打在生着胎记的那半边脸上,颜色仿佛更加血红,使得悦红悲怆的神情带着几许狰狞。

    “你凭什么打我?”她的语气如冰。

    至刚痛苦的应道:“凭我和你父亲的交情,凭我”

    他无法说出真相,以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说这些。

    “凭你什么?”悦红却好像有意要逼他。

    至刚停顿了一下,才有些丧气的回答:

    “凭我是你的长辈,就可以教训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行。”

    一直旁观的朱利文怕他们再起更大的冲突,赶紧出面打圆场:

    “姜伯伯,请您原谅悦红的无礼,她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这样,您别见怪。”他一面说着,边为至刚点了一炷香。

    至刚接过朱利文送上来的香枝,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中带着一股沉重的举香祭拜,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悦红被朱利文拉至一旁,眼村充满愤恨的瞪视着他。

    至刚上完香,深深的看悦红一眼,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去,朱利文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他内心的落寞与悲哀,不禁对他更加同情起来。

    “再怎么说,他总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知道他不该说出这句话,却就是无法忍住不说。

    悦红的目光立刻像把刀似的射向他;却在深吸了两口气后没有对他发飙,转而用一种深深的怨恨吐露道:

    “我恨自己是他们的女儿。”

    “为什么?这并非他们所愿。”

    悦红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几近疯狂的危险讯息,似哭似笑的咬牙切齿道:

    “他们活该受这样的惩罚,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他们偷情不忠,违背道德良心所引起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朱利文瞠目结舌的望着悦红,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她,会是那个他所钟爱,温柔婉约的女子,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残酷?难道真被玫芳说对了,她也有一个残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