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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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古两家比邻而居近三十个年头,感情当是不在话下,不论是刁家人到古家,或是古家人进刁家都像是走自家的厕所一样,自在熟稔得很。而在刁家二老出国探望小儿子顺便来个小蜜月之际,刁慕呈用餐的时间若是在古家出现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什么?你说我老姐一天值一百二十万!蒸的炸的?”古孝伦嘴里拌着刚入口的什锦蛋派叫了起来。

    古孝堤则是些许蹙眉,略显狐疑的瞥刁慕呈一眼。

    古家二老的反应更是平淡了,要真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少许少许的“又来了”因为孝堤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在孝堤十二岁以前,这事就有人做纪录了,不过当然,每次的结果都是回绝。不过这事从她十二岁以后便没再发生过了,所以二老吃惊的则是这份以为已经无缘了的星路。

    “不算一天啦。这是算次,不过因为广告这东西如果顺利的话,一天是可以完成的。”刁慕呈补充说明着,不过他说得也是不经意,就像是聊一则无聊的八卦新闻罢了。

    在场的五人就属年纪最小的古孝伦反应最夸张。“怎么可能,我老姐要看脸蛋没脸蛋。要提身材没身材,要论才艺的话,手掌伸出都还多出手指。要在她身上找女人味就更是别提了,门儿都没有,那个看上她的老板眼睛有没有问题呀,就算不把钞票当钱看,也得明白金块跟铜板的差别啊!”古孝伦一口气嫌弃得孝堤无一处好,惹得孝堤饭是愈吃愈没味,频频向他投出节制点的警告。

    “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古孝堤冷冷的配着入口的佳肴送了小弟这道理。

    “孝伦,玩笑可以开,但是过火了,受到报应就别唉唉叫。”魏芸也放话要他自个儿小心。

    这是有前例可循的,古家因这儿子来得不易,且又是家中最小,当然在对他的态度上会不自觉的多出些微放纵不计较,但是要是他做得过火,忘了节制的话孝堤的修理是很可怕的。而且是不准任何人讲情面的,包括自家生他的父母。

    两个月前,他不就又被罚禁足两星期,外加劳动一个月吗。

    “孝论,每个人的审美标准都不一样,有人酷爱惹眼辣女郎,有人偏爱文静小淑女,更有人是喜欢那聪明智慧的,每个人看的都不同,没个准的。再说像你姐姐这型的欣赏者很多唷,每次我要是和她一同出去,总会收到很多羡慕我的眼光,而对她频送秋波的爱慕者就更不在话下。所以,别这么看扁你老姐,她现在可是行情看涨、奇货可居哦。”

    废话,这他当然知道,他会冒生命危险说这话可是有原因的。“哇,这么优秀,那么刁大哥你是很欣赏我老姐的喽。”古孝伦睁大眼珠盯着姐姐瞧。

    话才出口,古孝堤马上知道弟弟要玩的把戏,都老戏码了也不会换新的。

    “欣赏啊,没人比我更懂得欣赏你姐了。”

    “真的,那既然这样,刁大哥你为什么不追我姐,反正她也没男朋友,你也老挑不上对眼的,那就你们两个两小无猜配一配算了,人家说两小无猜是绝对配唷,在现在这种人情冷漠的社会里,要再找你们这种青梅竹马的一对儿是很少的了,你们这种人可以申请保护类动物了耶。”

    “不会呀,以文和薰羽就有点苗头,我和孝堤还打算帮忙凑合他们两个。”

    “对呀,他们两个愈看愈对眼,很有希望哦。”

    两人的思维都一致的转到好朋友身上,想着如何让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而日薪百万的事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两三句就没了,古孝伦和二老所期待的爱情火花也依旧没动静。

    古孝伦暗自对着父母一个无奈的耸肩,示意他尽力了,而二老则是摇头的齐声叹息。

    唉,奇怪了,这以前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情呀爱的算是正常,但是现在两人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各自又都没男女朋友,这样日日夜夜相处的一对儿,怎么会没人分得出他们之间暗藏的春意呢?

    难道说,他们两人真的只是纯朋友,真的这样而已?

    “孝堤,慕呈跟你说广告的事了没?”晚上十一点多,刚和屈以文挂完电话,且得知消息的方薰羽马上好奇的拨电话问古孝堤。

    “说了呀,可是我没兴趣。”

    “唉!我想也是,以你的个性的确是不可能。”

    “那你还问。”

    “哎呀,无聊嘛,只是想再确定一次月底的旅行还成不成,也好啦,反正慕呈他们两人又不重钱,这次就少赚点吧。”方薰羽有意无意的引出问题的话头。

    “什么意思?我不答应拍广告跟他们两个有什么直接的影响吗?”

    “咦,慕呈没跟你说呀。”

    “说什么?”古孝堤疑惑的问。

    “以文说,这次和‘康宜食品’的案子能否成功的条件在于你,如果你不答应接下这工作成为‘康宜’的产品代言人,那么他们就不会签约。”方薰羽说出真相。

    “真的,真是这样!”

    “是呀,不过你也别吃惊,反正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个性,他们不会在乎这个的啦。”

    “哦。”古孝堤拿着无线电话走到了窗台边,看见了对面窗台里坐在工作桌前打电脑的慕呈。

    “好了,没事了,反正我们明天见吧,晚安。”

    “晚安。”

    挂上了薰羽的电话,古孝堤马上拨着一组熟悉的号码,然后双肘便靠在窗前一排紫芳草前听着回音。

    很快的电话通了。

    “喂,还在忙啊。”

    “没有啦,在玩新接龙而已。”刁慕呈拿着电话也走到窗前和她对望。

    他们常常就是这样隔着一条小巷的距离拿着电话聊天,其实这种距离是可以不必拿电话的,可是为了避免不自觉的养成说话太大声的习惯,大多时候他们还是会透过电话,一方面也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像有一回他们谈的是同班阿美和大宝的恋爱史,可是却被双方家长断断续续的拼凑成他们自己的暖昧有成。对他们两人挤眉弄眼了两个多月才真相大白,所以,让电信局多赚几块钱是无妨的。

    “‘康宜’和你们合作的条件是我,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啊!糟了,他忘了交代以文这事别提,以以文那没心机的性子肯定是什么都说的。

    “我会算呀!”古孝堤笑道。

    “算了,反正那不影响,啊!流星——”刁慕呈指着她家上空的夜色道:“蓝色的,很大一颗唷。”

    “唉!是不是流星群的季节又到了。”古孝堤也伸直了雪白的颈子望着。

    “咦,对耶,现在是五月,那么就应该是水瓶座的流星群了。”刁慕呈和古孝堤一样引颈而盼这深邃的黑珍珠夜空。

    两人之间静谧了下来,他们都同时在脑袋里翻覆着青春回忆,追寻着那些共有的甜蜜往事;然后再一同绽露那份无间的默契。

    “嗯那还等什么,走!”

    不愧是有默契的两小无猜二人组,他们在异口同声说出一样的台词后,便随手拿了件薄外套出门了。

    对他们而言,似乎儿时的回忆永远都不会褪色,而青春年少的足迹更是历历在目。一切的一切依旧是色彩鲜明的仿佛只是昨天。

    真的,仿佛是昨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似乎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但康庄定活了大把的年纪,还没见过有这种钱财办不通的事,这回倒是让他给遇着了。

    “这是怎么的,我开的条件不够好吗?你们居然说不!”康庄定心想不是他耳误了,便是这两个小伙子脑袋不够清楚,要真不,便是这两人的心太贪,还想要更多。

    “康总,你开的条件是真的很优越,但是,你所指定的这女主角我们没法请到,所以下次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好了。”

    “怎么可能,这现下的年轻女孩哪个不想飞上枝头,成天那些什么歌唱比赛,什么选拔来着,哪一次不是名额爆满,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把事情给说清楚啊?”康庄定咬着他的宝贝老烟斗说着。

    “那是当然,我们也很想能与贵公司合作呀,但是对方无意于这事,我们当然也不会勉为其难。”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定是可以听得出来这暗地里说他不是的道理,这老贼强人所难的事做惯了,可不代表自己和慕呈也同他一样啊。屈以文带着点不屑看着他。

    “那,要不然我自己派人过去跟她谈好了,你们把她的联络方法给我。”康庄定拍手撮抚着下巴,表情是严肃认真的。

    “关于这点,我就只有对不住了,那女孩无意于此,我就更是不便透露这隐私了。”刁慕呈一直维持不变的浅笑,让人看不出笑脸下的情绪。

    还好,康庄定并不知道上回的场景就是孝堤的店,他以为那不过是临时找来的活布景。刁慕呈心想。

    “真有这么难,不会吧?”康庄定眯着细挟的小眼像是在琢磨什么。

    而刁慕呈一贯的冷静并未因他的逼视而有改变。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刁慕呈是懂的,即使这次不成,难保下回不会再碰头,所以这结局当然不能搞拧了。而这也是他频频在桌面下按着以文的原因,他知道以文气得想骂对方卑鄙无耻,竟用此做威胁的手段。

    “唉!哪有钱办不了的事呢,那女人到底是考虑什么?”

    “康总,这钱非万能,很多时候钱无法衡量的事还多着呢。”屈以文实在快受不了他了。

    “我说小伙子呀,你们还年轻,自是在这些现实的认知上还少了那么一点,这社会可是现实得很。”

    “这倒是了,人总是见利而不见害,就像鱼只见食而不见钩一样,所以,不错嘛,这当下,聪明人还是有的。”屈以文说得更是不见客气了,康庄定被他这番话说得是乍青乍白的又不好发作,这都以老前辈自居了,又怎好在这些小伙子的面前沉不住气呢。

    看着康庄定的表情,刁慕呈憋着笑意不好发作,调整好发笑的情绪后再看看这情势,他知道一定得走人了,不然待会难保以文不会和这钱老头飙起来。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所以也就不打扰康总办事了,如果贵公司真欣赏我们两人的才能,有机会再合作吧。”刁慕呈起身便准备走人。

    而屈以文等这一刻更像是等了一世纪般、知道可以闪人了,他是立即的抽腿走人,天晓得那钱老头的嘴脸是多么的令人生厌。

    “好吧,那就看下回吧,不过,小伙子,俗谚说这鳖在泥里,人在时里,多考量、考量吧,骨气跟现实相较之下是难两全的。”康庄定不太死心的在他们临走前又交代着。

    而已经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屈以文听见康庄定的话又折了回去。

    “以文,你干么?”他不会冲动的想做什么吧?刁慕呈心想。

    屈以文没先回答,他绕过慕呈的身边走到门口对着康庄定大声的说“人长千年终是死,树长千年劈材烧,这也是俗谚。”说完转身对着慕呈说:“盐多菜不坏,利多人不怪,这老头子这么爱说俗谚,多送他几句回礼喽,走吧!”

    这小子,呵呵刁慕呈好笑的跟着以文后头走,心里想着的是康庄定那辞穷又不好发作的气结老脸。

    也罢,得罪了又如何,这世上总得多些真性情的人,社会才会有希望嘛。

    什么酸文假醋、做人道理、交际手腕,统统丢一边去吧,哈哈哈!

    在书芳茶香的店里。

    “那个康老头真的弯都不转一下呀,这么硬。”虽说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但是方薰羽仍是为了慕呈、以文两本未能敲定这案子而失望着,原以为“康宜食品”真是欣赏他们的才华的。

    “你们就不知道那个‘康宜’的总经理老爱搬理弄道,尽提什么俗谚说、俗谚说的,结果以文也以俗谚相对,临走前还转回送了他一句俗谚说,把他气得是不知怎么说话。”

    “真是的,你们也不怕他真因动了气而抹杀你们本有的才华。”对于以文的直爽性子,古孝堤是欣赏的,但是如今现实的社会这种人是容易吃亏的。

    “不管他动不动怒,他其实已经抹杀了我们的才华了。”屈以文说的是事实,单凭他把孝堤摆在合约的第一步就是抹杀了。

    “对不起,我是花店送花,请问”这时一位瘦高的年轻男孩捧着一大束的水仙百合进来。

    “你找准?”

    “呃请问这里的老板是哪位?”男孩问。

    “我们有两位,你要找哪一位?”古孝堤回答。

    “啊,有两位?那我找女的那一位。”

    “两个都是女的,你是找那个女的?”方薰羽反问。

    “啊!两个都是!”男孩诧异愣住,这显然难倒他了,那位凯子哥只说给这里的老板,他没说是哪一个呀。

    “这对不起,因为客人没说清楚,所以这花”糟了,要送谁好?

    “简单。你放下就是,这花摆在这里反正是大家欣赏,给谁的都一样,我替你签收。”看出男孩的不知所以,刁慕呈主动接过花朵,并代签下单子,便把男孩打发走了。

    “哇塞!挺重的,这么大一把,是哪个凯子哥呀?”刁慕呈将花束递给孝堤自己则先抽出里头的卡片看。

    屈以文也好奇的凑近,两人并大声的朗诵出内容——

    一见钟情只为你,三生三世为你订。

    此番情意就似海般深广,似溪流远长,似瀑布般的浓烈,也如蓝天样的开阔。

    此心此情为天可长,为海所扬,爱你千年万年永不变。

    愿我此生能在你眼中的海里luo泳,让我沉在你热情的醉吻中,让我滑在你激情的波涛下,让我爬上你灵魂最高的山岭,让我在山涧的清澈中永远歌颂着你的美妙。

    哦,我的爱人呀。

    汀深情致上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呀,情书总汇吗?哈哈哈哈哈!”读完卡片的刁慕呈和屈以文都笑不可抑的捧着肚子大笑。这封卡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看就知道是东抄西抄写出来的东西,虽然文章略失顺畅,但可都是集肉麻于一身呀。

    “这这哪个家伙写的呀,这么天才哈哈”方薰羽和古孝堤不语,随后她们接过慕呈手里的卡片,自己再确定的看过一遍。这这写些什么东西呀她们愈看这内容,眉间的小山便愈拢愈高,身上的疙瘩是一阵狂舞。

    “恶这一定不是给我的!”方薰羽马上和这卡片画清界线,她不承认自己有这种朋友或仰慕者。

    “这也不是我的!”古孝堤也电击似的立刻弹落卡片,和它撇清关系。

    “哟,瞧瞧你们俩这什么心态呀,这是这是人家的一番美意呀,哈哈哈”刁慕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见慕呈幸灾乐祸得过于夸张,古孝堤不禁怀疑道,再说他是会三不五时送花来店里的人,所以难保这次不是他在作文章。

    “哦,拜托,我有这么没品味吗?写这种大杂诗。再说这么一大束包装精致的水仙百合,少说也得花上两千块的钞票,要真是我送的话,我定是当仁不让的让你知道啊!”瞧这么一束大面积的花束,单是绵纸薄纱就用了十多张,再加上里头的锻带和珠珠等装饰,看得出来这花可是所费不赍。

    “你们两个也别推了,其实这花真的很漂亮,你们就别去想那卡片就是了。”屈以文虽不懂花,但还看得出来这花的动人之处。再说,不收白不收嘛,管他是谁送的呢?

    反正,无害。

    在“康宜食品”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十二位重要主管聚集一室,研讨着荣莉花茶广告的新带子。

    以黑桃木做为整体设计的会议室,感觉严肃而沉重,气氛是紧绷的。

    会议室里为首的是总经理康庄定,也就是“康宜”董事长康福的大儿子,由于康董事长的年事已高,所以退居幕后享清福去了,因此“康宜”的主持决策大都是他康庄定自主,除非有改变性的重大决策或改革才会由老董事长出面,或是授意。”

    冗长的八十分钟下来,会议讨论的结果几乎是一面倒,十票对两票,不用赘言,大家几乎是一致赞同了“伙伴工作室”的品质。

    但是,这对康庄定而言可就伤脑筋了,昨天他才对“伙伴工作室”下重话而已,今天看大伙这一面倒的“扮势”想来自己的老脸是不保了,还得再找回这傲慢骨气的两人回来,这什么跟什么嘛。如果是那个姓刁的倒是还好,但是另一个姓屈的可就难搞了,这小子连敬老尊贤都不懂咧。

    “总经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这支带子出去的时间了?”文宣部门的王主任问。

    “好,这就交给你们了,时间催得快一点,我们好先观察上市的反应。”

    “是。”

    “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康庄定起身后,瞅着右手边的康汀宇吩咐“汀宇,跟我到办公室!”

    连着八十分钟一直处于神游四方的康汀宇,这时才总算回了点神过来。“啊,什么结束了?”他呐呐的看着正散去的各级主管,然后不以为意的伸伸懒腰,依言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你这些天到底是在干么?成天魂不守舍的,底下人都已经在谈论你的不是了,你知不知道!”

    门才一关上,康庄定便忙着吐出闷了好些天的训话。

    “像刚才那种场合,你也能魂飞飘飘,你是中邪了是不是?在那么多主管的面前像个白痴,太不像话了!”

    “我哪有,我很专心啊。”康汀宇舒服的斜躺在黑皮沙发上,双手张开靠着沙发背,双腿更是不客气的架在长方型的玻璃茶几上,十足的派头。

    “专心!好,那你告诉我刚才的带子是在拍什么?”

    “不就拍菊花茶嘛!”他记忆中好像有瞥到菊花的影子,于是胡口诌着。

    “菊你个头啦!你真的想气死我是不是?”康庄定气得拍桌子大吼道。本来只是想考他有没有认真看带子,谁知道他连主题都没搞清楚。

    “你给我坐好,康汀宇!”康庄定连吼带冲的冲到他面前。

    康汀宇见父亲涨成猪肝红的醉酒脸色,心想,事情好像大条了点,为保活命,自己还是小心点,于是他不敢造次的依言乖乖坐好,像是小学生的姿势。

    “你这吃饭不知米价的好小子,咱们公司这次要是不能顺利转型,你的好日子就要完了你知不知道?瞧你这副悠闲的德行,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以后‘康宜食品’的江山要怎么交给你这痞小子?”

    “那就”

    “闭嘴!你的表现还身负着‘康宜食品’的形象,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砸了我们招牌,也不要再让底下人有闲嗑牙的机会,听见没?”

    “是,收到。”康汀宇正经八百的立正回答,就差没敬礼鞠躬。

    “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这次的广告事宜就交给你去跟‘伙伴工作室’谈,你们一样都是年轻人,应该比较没什么芥蒂。所有资料跟合约内容我已经交代钟秘书了,你待会就去跟她拿。”

    哈哈,还是老脸重要,虽说这案子极为要紧,但是康庄定仍决定交给好玩的儿子康汀宇去办。也许,儿子是不怎么的用心于事业,但是只要一件事情到他手上,他是会为此负责到底的,虽然过程略显马马虎虎,但这总比交给外人来得好。

    “这事立刻办,我三天后要答案。若出错,你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找钟秘书要资料,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康汀宇装着嘻皮笑脸一步一步的退出办公室。

    见儿子出了办公室门口,康庄定马上拨内线交代着“钟秘书,汀宇找你拿资料去了,记得再多强调事情的严重性,让他心生警惕,小心办这事,可不准他搞砸了。”

    钟伶伶见康汀宇吹口哨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马上拿出所有要交办给他的资料。

    “唉,不急不急,等我先拨通电话再说。”他一**坐上钟秘书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偌大桌面。

    “喂,花店吗,我是康汀宇,我昨天跟你们订了一束花,你们收到了没?什么,不知道要送哪位?那我交代的两束花你都送给谁了?名字,我还不知道名字啊?那就给短头发的那个,而且一定要她签收。这样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对,别再搞砸了,是短头发的那个。嗟,乱七八糟的花店,服务这么差,连送个花都会出问题。”他挂上电话埋怨着。

    “要送花找我嘛,我们公司有固定合作的花店呀,服务好、品质佳、价钱又公道。”钟伶伶提醒他说。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那好,送花的事就麻烦你了,不过,这款项我另外给你,免得我老爸又叨念不休。”

    “那当然喽,你这笔要想报公帐,我还头一个不准的咧。”钟秘书的公正分明是公司上下有口皆碑的,也难怪康庄定会重用她这么多年。

    “怎么,你是又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什么‘又’,我也不过一年才换两个而已,这以一般小开公子的水准而言,我还算是不及格的呢,连花花公子的边也沾不上。”

    “是是,痴情王子,那你这几天的心神不宁就是为了她吗?”

    “喂,这话可别乱说,不小心给我老爸听到了,他又要削我了。”康汀宇小心的盯着办公室的门,生怕又会跳出一只狮子对着他大吼。看来,他对自己的老爸是还存三分敬畏的。

    “你呀,恋爱可以谈,可是别因此误了正事就好。”钟伶伶边翻文件边叮咛着。

    “喂,不要吧,我才刚从里头的炮灰走出来而已,现在连你也要对我发动攻击吗?”按已有的九年经验来看,这位可当他阿姨的钟老秘书一定又要叨念上半天了。

    “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范围,上面有交代,所以我不得不依命行事。”

    钟伶伶果真正经八百的五申三令,不厌其烦的将所有的细节及过程灌进他的脑子里,并且为确保安全,事后还对他小考了一番,确定他是真的有听、有进、有吸收后,他终于才知道交办的所有资料。

    要死了,这是什么秘书,这么会念,比他老爸还厉害,更甚他老妈的罗嗦。

    不过,说是这么说,这要是以后自己生的儿子也跟自己同样德行的活,那他也得找位这牌子的秘书来治治才成。

    “‘伙伴工作室’因为近年来的成绩已受肯定,所以规模渐渐的从两人公司发展至全副配备的小鲍司,以前因case的不平均,所以都是用配合的方式连络导演及拍摄人员,而现在业绩已趋稳定,他们在两个月前已经发展到有自己的专职导演及两组摄影人员了,他们”

    康汀宇边走边看着“伙伴工作室”的资料,不知不觉的已来到了地点都还不自知。

    “先生,对不起,需要帮忙吗?”招待人员见康汀字一直低头读资料,差点就要撞上柜台了,于是地客气的问着。

    “啊”康汀宇抬头望着四周的环境,在看到墙上的五个字后,确定找对了地方才开口“我是‘康宜食品’的人,我找你们负责人。”

    “请问,你有约时间了吗?”

    约时间?啊!又忘了!真是的,他真记不清这首要的生意礼仪。“我没约耶,这是我名片,你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空?”

    “是,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帮你传达。”

    唉!做生意真麻烦,明明就有时间,偏偏就得先搞这一套,像是晋见总统一样。他已经在这商场生活了九个年头,他还是不能习惯。

    等待的时间,康汀宇看到桌上插着一把热闹的金慧星花朵,他便联想着,不知道自己吩咐的花送到了没?看看表,三点了,应该已经送到了吧?

    古孝堤,好有气质的名字啊,人如其名。

    他决定这边结束了以后,待会再去瞧她一眼去。

    康汀宇懒得再废话做多赘言介绍,干脆又豪爽的伸出手。

    “屈以文。”

    “刁慕呈。”

    两人也同他的方法,都简短有力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握过手后便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看过你们?”康汀宇怀疑的看着两人,觉得面熟。

    “没有吧,我们虽有几次拜访贵公司的经验,不过好像没有见过康先生。”屈以文说着。

    但是,刁慕呈却觉得颇有和康汀宇的同感,自己似乎是在哪里看过他,不过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这是先前已经谈好的合约,我们签字吧。”

    啊!就这样,签字?刁慕呈和屈以文不解的看着对方。

    “有什么问题吗?合约不是你们之前就同意的条件”他记得钟秘书说“伙伴工作室”是同意这纸合约内容的。

    刁慕呈和屈以文再仔细的看过一遍这薄薄的几纸文字,是以前谈好的条件没错,只差少了孝堤这一项。奇怪,事情怎么会转得这么快,之前康庄定的态势不是还强硬得很。

    “有问题吗?”康汀宇看着迟疑的两人。

    “请问,康总对于女主角这一事,已经不坚持了是不是?”

    “哦,这事啊,你们别理他,既然是肯定了你们的才华了,自是该给你们宽一些的做事空间,你们女主角爱找谁就找谁吧,这你们自己决定,反正东西出来是好品质就成了。”康汀字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在见着刁慕呈和屈以文两人的诧异后,康汀宇才知不妥的又补道:“呃,我是说,我们总经理对女主角一事已松了态度,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是这样吗?难道说真是康庄定放不下面子才派这小子来的?康汀宇?看来也是自家人吧?就不知是同康庄定这脉直系的,还是其他兄弟出来的。

    看他这率性的态度,似乎还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如果“康宜食品”的这一代接班人都这副德行,那“康宜食品”的传统家族企业怕是将在这一代生起波折变化了。

    不过,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好生意人,倒可以是个好朋友。才坐下来没几分钟,屈以文已经和这位康汀宇称兄道弟了。

    原来这社会上真性情的人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