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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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德兰今年满二十一岁。

    她率领一支十人的家族省亲团,和十件瓷器、中国绣品等贵重礼物,浩浩荡荡从中国四川前往沙乌地阿拉伯。

    当年,华德兰的父亲华煦才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过没多久,便被派到沙国担任第一任的外交官。

    由于他外表斯文英挺,举止儒雅,很得当地人的好感,甚至他的名声还传至与外隔绝的内院里的女眷们耳里。

    养在深闺的公主珠贝达,听闻国内有此号人物,少女怀春心性便想一窥其貌。她偷偷与知心的女仆商量好,由女仆安排她在通往外院的密道理,偷窥在外宾室里等待见国王的华煦。

    珠贝达从密道里的眼洞窥望出去,果见外宾室内有一名中国年轻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正仰头望着墙上金碧辉煌的装饰。

    她一见倾心,从此将一缕情丝系在这个年轻外交官身上。

    一个是中国外交官,一个是沙国公主,两人身分有别,照理来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富有行动力的珠贝达,并不因此灰心,反而积极想办法促成这段异国婚姻。

    在一次王室家庭聚会,珠贝达和华煦有了第一次的照面。

    黄昏时分,尊贵的珠贝达坐在软榻上,由四名健壮的女仆抬着前往营火盛宴。

    此时晚风徐来,带来一阵沁凉,珠贝达于是解开面纱透透气。

    “公主,这里还不是内院通道,请把面纱蒙上。”随侍一旁的女侍官出声纠正。

    珠贝达笑笑地指着远方的落日“你看,日神隐退,夜神降临,万物都被笼罩在她的黑篷之中,我已经戴上面纱啦。”

    淘气的辩词令女侍官无可奈何。

    一行人来到一座精心维护的花园,里面的花有不少是外国使节献礼的,很受国王的喜爱。

    珠贝达唇角的微笑加深,不顾女侍官的制止,从软榻上轻跃而下,赤脚跑到最近的一盆耐旱的凤尾正则,凑近去闻花的香味,等她直起身来,发生了历史性的一幕——华煦从他带来的凤尾花丛里站起来,和她正面而望。

    两人一时呆愣原地。

    华煦没想到会在花丛里看见一名阿拉伯女郎,她华贵的装扮,仿佛从天方夜谭里走出来的仙女。而珠贝达很快地回过神来,娇羞一笑后,她没有立刻蒙上面纱,反而折下一朵凤尾花,扭身跳上软榻,让四名女仆抬着快速离去。临走之际,她给了呆立原处的华煦一抹娇艳的笑容。

    女侍官将此事呈报给国王、王后知道,国王一听面有怒色,一场即将开始的盛宴,蒙上一层隐隐的杀气。

    国王派人安排华煦到一间房间,严厉质询此事。

    “华大使,我现在有个重要的问题,请你务必认真的回答。”

    面对国王沉声的质询,早有心理准备的华煦,诚恳地说:“国王请说,我定会诚实地回答您的问题。”

    “在中庭花园中,你可看见过一名少女?”

    “看见了。”

    “她当时有戴面纱吗?”

    “没有。”

    “所以,她长得如何,想必你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是的,国王。”

    国王沉郁着脸,沉吟了好久才再次开口,’老实告诉你,你刚才见到的少女上六公主,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国王,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一声抱歉也不能弥补回来,我很有诚心对这件事负责,愿接受贵国的惩处。”

    他知道回教国家对女子的禁今颇多,别说贞节,就连容貌长相也是个秘密。如今六公主被他看到面容,他的下场会如何倒是其次,就怕身为外交使节的他,会累及国家名声,那可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了。

    “哦,你知道会得到什么惩罚吗?”国王沉郁的脸色稍敛,侧头问他。

    “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此乃我个人鲁莽行为,无意损及两国间的友谊。”他恭敬的朝国王鞠个躬,一脸深切的懊悔。

    “如果我要你娶六公主,你意下如何?”

    华煦愣了好几秒钟,才又鞠个躬“只要公主不嫌弃,我千万个愿意。”别说公主是个美人胚子,就算是个母夜叉,这时候他也会满口答应。

    这件可能会损及中沙两国邦交的事情就此圆满解决,说不定会成为阶下囚的华煦竟变成国王的乘龙佳婿,他可说是“为国争光”了。

    虽说答应娶公主,他还是有些担心公主的脾气会不会很骄纵,直到新婚之夜,才让华煦安了心。公主温柔热情,对他百依百顺,赢得他真心的宠爱。

    几年后,华煦的任期届满,携妻和一于返国,家乡父母真心接受珠贝达这名外国媳妇。

    回到中国后,珠贝达努力学习中国文化,后来不只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书法、绘画在丈夫的薰陶下,竟也达到水准之上,成为当地一段异国恋的佳话。

    华德兰坐在前往沙国的邮船上,回想父母这段异国恋,心里很是感伤,因为她才刚办完母亲的丧事。

    她是父母回国后才出生的,她和长她五岁的哥哥虽有个外国母亲,但他们的外貌较像父亲,除了眼睛为棕蓝色之外,她木兰花的肤色也曾得到女同学们的羡慕。

    华德兰伸手抚摸着颈项间的红玛瑙圆形佩环,那是母亲传给她的。

    这个佩环是母亲陪嫁之物。

    当年,她的外祖父——也就是沙国国王——怜惜女儿下嫁给外国人,于是在大婚之日,将这只佩环连同放置的宝盒交给她,并交代她要妥善保管此物。

    此佩环从八世纪流传下来,直到一百多年前落在沙国王室手中,据传在它背后有个神秘的传说,沙王将它送给心爱的女儿,用以表示为人父母的一片疼爱之心。

    她母亲生前把佩环送给她时,曾告诉她那个传说,但她哥哥华征只见过此物,并不知道佩环还有个价值连城的宝藏传说。

    邮船停靠在吉达港,沙国王室派出接待的人马,准备迎接华德兰这位远道而来的娇客。

    当接待官看见率领这支十人队伍的竟是名女子,心里不禁暗暗咋舌。”

    从她的衣着,行为举止,完全没有阿拉伯女子的婉约羞涩,看来她并没有从她的公主母亲那里学到阿拉伯女性的风范。

    接待官有些迟疑的看着她,不知该怎么称呼。“我姓华,你可以叫我华小姐。”

    华家兄妹从小和母亲学阿拉伯文,和父亲学英文。

    接待官听到她流利的阿拉伯语,松了口气“我是送各位到王宫的负责人阿里,请坐上马车,国王已经等着见你们。”

    停在一旁的王室马车,并未有太豪华的装饰,但四匹拉车的高大健马却神采俊扬,阿拉伯马的名声,她早已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沿途的风景人物,和中国大不相同,举目望去,多是黄褐色的沙土。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抵达王宫。

    王宫的外观和一般清真寺相差无几,但进入里面,立即会被金碧辉煌的装饰所吸引。由于墙壁厚实,使得外面的气温和屋内相差有五度之多,所以,一行人进入王宫便感到很凉爽。

    华德兰在等待国王接见这段时间整理仪容,她身上一袭西洋的旅行装,加上她一头天生的卷发,看起来就像走在流行尖端的女性。

    国王接见室的两扇大门敞开来,那名身着宫装的王室接待员缓步走过来“国王在里面。”

    华德兰朝他颔首,随即领着数名仆人走进接见室。每名仆人手中均捧着一长方形衬着红中的托盘,上面摆着祝贺新国王继位的贺礼。

    她落落大方的向国王行礼。

    “这是我代表父母华煦和珠贝达送来的祝贺之礼,希望国王会喜欢。”

    新任国王约五十岁,他是华德兰的舅舅。

    国王有众多的兄弟姐妹,也许会忘记一两个人的名字,但珠贝达的名字却不会忘记,当年她惊世骇俗自选丈夫一事,让大家仍记忆鲜明。

    “珠贝达还好吗?”他关心地问。

    “她在年前因病饼世了。”

    “什么珠贝达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去世了。”他感伤的摇摇头。

    “我母亲在中国过得很快乐。她还在世的时候,曾说过希望能参加您的登基大典,如今她这个遗愿,就由外甥女代替她来向您祝贺。”

    华德兰应对大方,毫不见羞涩之态,与阿拉伯女子大不相同,很得国王的喜爱,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有意撮合她与自己的长子。

    沙国社会喜欢近亲结婚,以近亲婚姻来维系亲族的关系。国王的长子也就是如今的王储,已有三名妻子,但信奉回教的男子,可以娶四个老婆,对于王室成员来说,娶四个老婆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国王对她含笑不语的目光,华德兰虽不解其意,但也明白这个国王舅舅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她心中很高兴,也回以一个甜笑。

    “接下来我还有外宾要接见,你一个女孩家不适合待在这里,晚上会有盛大的营火晚宴,到时候,你可以和王后、公主们一起列席参加。”

    华德兰执礼答谢,在接待官的带领下走往内院,而其他的仆人则安排住进宫外的接待所。

    华德兰住进一间宽敞的房间,有两名阿拉伯女仆负责伺候她。

    一名老女仆特意介绍说:“这个房间就是六公主珠贝达以前的闺房。”

    “啊!是妈妈少女时的房间!”华德兰一脸惊奇的环顾这间铺着厚地毯,挂着纱帐、软枕的房间。

    “我曾伺候过六公主。”这名老女仆即是当年帮助珠贝达在密道偷看华煦的人。

    关于母亲当年怀春少女的行径,华德兰无一不知,闻言开心地跳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摇晃。

    “妈妈说,你可以算是她和我父亲的媒人呢!”

    “媒人”一词,经华德兰简单的解释后,这位名叫爱达的老女仆,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有空的话,带我走趟密道好吗?我对密道很有兴趣。”她央求道。

    “好的。”

    见她应允,华德兰笑靥如花,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欣喜。

    她的神情像极了她的公主母亲,让老爱达惊喜不已。

    晚宴开始前,华德兰和两名女仆待在卧室里好久,她带来的三名贴身婢女等在外室,不禁望门叹气。

    “小姐怎么那么慢!又不让我们帮忙,真是让人急死了。”

    较年长的嫣红取笑说“小玉急了,快来人啊,茅房在哪儿呀?憋不住可麻烦啦!”

    小玉微嘟起嘴,伸手和她推拉打闹。

    最年长的桂芳笑斥“你们两个别闹啦。”

    不一会儿,那扇一直紧合着的门缓缓推开,一名脸上蒙着面纱,衣着华丽的阿拉伯女郎,一派大方的走向她们,看得她们瞪大双眼,愣在当场。

    这个走起路来,足踝上的银饰便叮当作响的女子,看起来既神秘又美极了,她是

    “是我,认不出来了?”华德兰伸手解下面纱。

    她穿了一件织绵的丝质上衣小外套,里面是一件颜色鲜艳的小背心,细纱的长衫颜色与上衣成对比,胸口本来开得很低,被她用一个精致的别针扣住,只露出颈部柔美的线条。

    “小姐”三名婢女异口同声的说:“说真的,从来没见你这么漂亮过!”

    “这是妈妈以前的衣服,我穿起来很合身。”说完,她转了一圈,空气中立刻传来她身上的淡雅香气。

    “只是这样好吗?”嫣红指着她露出肚子的中空装,迟疑地问。

    “我觉得很好,在这里每个女人都这么穿。”华德兰一点也不介意露出肚子,反而对阿拉伯女人传统的服饰感到有趣。“走吧,赴宴去。”说完,率先走出房间。

    她没有坐软榻的资格,不过,她以外宾又是王室成员的身分,坐在内宫女眷的席位,身分格外引人注意。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抹的香油味,桌上堆着大块大块的羊肉、牛肉,多得似乎吃不完。众人坐姿轻松,谈笑享乐,甚至女子间还有些亲密的动作,令这些来自中国的女子们,感到有些尴尬。

    华德兰受的是中西教育,对于西方人的握手、吻手礼,视为平常。但看了这里女人之间的友谊,还是让她咋舌不已。

    隔着一帐之外,便是国王和外宾飨宴之处。

    到场的贺容中,除了有邦交的外国使节,还有为数不少的各地部落酋长。

    这时,接待官突然走到国王面前,禀报道:“哈伦家族的族长,率领族人前来祝贺。”

    国王放下手中杯子“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数名男子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是一名身着阿拉伯白袍,头缠着白中的男人,他就是哈伦家族的族长——法伊德。

    法伊德在走到离国王约有数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朝他行了个阿拉伯人的礼,然后向后做个手势,他身后的随从立即送上贺礼。

    国王端坐在软床上,高兴地接受祝贺,他仔细地瞧了这名年轻族长一眼。

    他一身古铜色皮肤,浓眉大眼,有一张厚薄适中,此刻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身上穿着传统白袍,腰挂佩刀,让他看起来高大魁梧。整体说来,他是一个气势慑人的领导者。

    随后法伊德和两名贴身随从被安置在一侧的宴席上,其他的则安排到营边接受款待。

    宴会开始没多久,华德兰掩嘴打了个呜,一双大眼滴溜溜的向爱达使个眼色,爱达会意的向她微微点头,先行离去。不久她也起身,向身旁不知是公主还是妃子,找个借口离席,三名婢女也跟着她离开。

    她要嫣红三人直接回房间等她,这道“恩旨”让她们大大的松一口气。

    爱达手上拿着一个未点燃的烛台,华德兰跟在她身旁,随她走在两旁燃着火炬的甬道上。

    “就是这里,当年公主便是从这个人口进去的。由于这里接近外宫,进出不便,只能选这种时候进去。请跟我来。”爱达把手中的烛台移向墙上的火炬引燃后,走进密道人口。

    华德兰甫走进密道没多久,突然一阵风吹过,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法伊德饮足了饮料,吃足了肉,扯起餐巾往嘴上擦抹了下,丢回桌上,侧首朝随从挥下手,他们立即上前听派指令。

    “你们留在这里,我随便走走。”他起身向几名认识的酋长打招呼。半个小时后,法伊德摆脱宴会里热闹的气氛,独自走在回廊上,随意观赏壁上阿拉伯风格的图案。不知不觉,他已经绕过回廊来到宫厅内。

    这间官厅呈圆形,看起来很宽广,厅里的一侧有个平台,上面摆着一张精致华丽的椅子,法伊德踏上平台,走到那张椅子前仔细端详着,旋即被椅子背后所刻的字吸引。

    那字字体很小,又因年代久远,其中几个字磨损不明,他必须蹲下身凑眼观看,才勉强认出那是一首十五世纪的诗。

    法伊德脑中闪过一个印象,但那个印象太过模糊,一时间想不起来,只隐隐觉得这首诗是条重要的线索。

    他站起身,决定回到宴会里。至于这首诗毋需抄写,他虽无法背熟全首,但只要翻阅诗集即可找到。

    当他转身准备步下台阶,突然一个奇怪的感觉引他往身旁的墙壁看去。

    一时间,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仔细打量了下,在刻有花样繁复图案的墙壁上,他看到一只会转动的眼睛。

    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墙壁里面有另一空间。

    此一设计,是来自埃及王宫的点子。

    当年埃及艳后的女仆,便是从密道内,透过外观是埃及女神像的眼睛,看到房间内的凯撒癫痫症发作,世人才得知罗马皇帝凯撒的隐疾。

    他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直到他轻推椅子后的墙时,墙上暗门突然打开,他立刻闪身人内,在暗门合上之际,就着微弱的光束,抓住偷窥他的人往墙壁撞去。

    法伊德的动作又快又狠,那人即使没有撞昏也会受伤。但出乎他意料的,那人竟用双脚蹬向墙壁,不但化解了撞上墙的力道,同时人也脱离他的手。

    他扑过去张臂抓住,这回他以双臂紧紧的箝住那人,怀中人挣扎不休,他感觉那人的身体软绵绵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你是女人!”他惊觉之间,顿时把手松开。

    “知道就好!”华德兰乘机扭身脱开,转身扬手回敬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法伊德得到生平第一个巴掌,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给的。

    他恼怒地把她扯到身边扣住她的腰。

    华德兰又羞又怒“放开我!”她张口便要大叫。

    法伊德早料到她有这一招,已先一步掩住她的嘴。”反正打也让你打过了。现在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偷看我嗯,怎么不吭声,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话虽这么说,他掩住她嘴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这几句故意装傻之词,把华德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如果这里有光线,这幕撩人景象,法伊德绝不会错过。

    但自他手中传来的触感,他臆测出这是名年轻女子,而且身材曼妙诱人。

    “你不如跟我回去吧,我保证让你过比这里还舒服的生活。”说完,他感到肚子被猛地撞击了下,心想,这个泼辣女子真的把他惹恼了。

    华德兰陡地倒抽口气,一只大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这个动作意图明显,分明是要羞辱她。

    法伊德手伸至一半,触摸到一样温暖硬物,他把那枚环形物品,握在手中感觉它的质地。奇怪,区区一名女仆,竟能佩戴饰物!

    他把佩环从她领口内扯出来,就着眼洞射进来的微弱光束,凑近细看。

    才看出材质,他心中便大为讶异,再翻转佩环审视,目光陡地放亮,呼吸逐渐急促。他不敢相信手中的会是这样一件人人求之不得的宝物,这个传说中的宝物

    他突然惊觉被他制住的女仆,趁他分心的时候,悄悄溜走了,他立刻迈步迫过去。

    这个佩环的秘密,还得从她口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