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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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羽嘴里吃着鸡腿便当,手也没闲着的从工友送来的信件中取出一封撕开,抽出里头的信件摊开来看。他一看,当场愣住。那不是一般的信纸,而是一张a4电脑纸,上面贴着从报纸剪下来的大小不一字体,拼凑出“小心你的她疯狗浪”八个字。

    翟羽食欲全无的推开才扒了两口的便当,摸了摸下巴,暗忖着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才听完缉捕“疯狗浪”的专案小组所作的简报,得知“疯狗浪”在朋友的掩护之下,已经从北台湾窜逃至南台湾,正透过当地的黑道势力准备花重金搭渔船潜逃出境。所幸专案小组根据线民所提供的消息,已确切掌握“疯狗浪”的行踪,并且暗中部署大批警力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疯狗浪”所藏匿的民宅,就等上级长官一声令下,来个瓮中捉鳖。

    他拿起信封查看一下邮戳,发现这封信时从土城寄出。令他费解的是,难道“疯狗浪”有分身之术?否则怎么可能在警方的监控下,还能从屏东跑到土城寄这封恐吓信给他?更何况,他跟文希娣交往十分低调,而“疯狗浪”在警力全面追缉之下宛如丧家之犬,躲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余力查出他还有个她?这封恐吓信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总感觉怪怪的,除非

    不!事有轻重缓急,在他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前,他得打电话通知希娣,她拿出手机有放下,决定趁午休时间亲自跑一趟,当面跟希娣说,让她做好防范。事不宜迟,他抓起电话按下分机号码,交代他的事务官:“我要外出,若有事打电话给我。”

    “嘉琳!你的甩手、转身、回头、叉步、摆姿势的连续动作做得很顺畅很漂亮!要继续保持下去佩琪!把你的下巴放低两公分,才不会用鼻孔看观众。对!就是这个角度妮可!不要板着脸,你是在走秀,不是来跟台下的观众讨债的”文希娣连珠炮似说一串,完全没注意到翟羽已悄悄站在她背后。

    “哈!”听到她给台上模特儿不是鼻孔看人就是扳脸讨债的评语,翟羽忍不住低头闷声笑了下。

    “谁?谁在笑?”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当她在训练模特儿时,不准任何人发出一丁点杂音,以避免干扰模特儿的情绪。现在,居然有人这么白目发出笑声?敢情活得不耐烦了。

    她眉一挑,打算好好臭骂对方一顿。

    不料,当她扭头看见发出笑声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心上人翟羽时,满脸怒容立刻浮上天天笑靥。

    “你怎会在这个时候跑来?”

    “我有重要的事想当面告诉你,就直接跑来了,本以为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午休吃饭,没想到公司的人告诉我,你还在地下室训练新人。”他心疼地望着她。

    “没办法!后天婚纱秀就要登场,我希望这几个新人能够在伸展台上有亮眼的表现,让台下的观众对她们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所以,这两天我要求她们必须训练到一个段落才可以休息。”她回答完后,反问:

    “到底什么事不能再电话里讲,非得当面跟我说?”

    “呃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方便,请你等我一下。”她趋前告诉台上的模特儿。

    “我暂时离开片刻,你们继续练习,不许偷懒哦!”她说完,拉着他进入茶水间,像只粉蝶扑进他怀里,低呼:“翟羽!”

    “嘘!别说话。”他急躁的热唇咬住怀中可人儿的红嫩唇瓣。强烈需索她的每一丝回应,两人吻得激烈而彻底,吻到几乎就快要透不过气,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松手放开她:她笑得一脸甜蜜地将手放进他的肘弯腻着他。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嗯。”他点点头,满是浓情蜜意的亮眸蓦的转成肃穆。

    “在我把话说出来之前,要先跟你说声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连累你,把你拖下水。”

    “连累我,拖我下水?翟羽,你没头没脑的丢出这么一句,都把我给弄糊涂了,不过,瞧你神情凝重的模样,显然你要说的事非同小可?”

    “这事的的确不能等闲视之。”

    “喂!你别吓我好不好?我记得当”疯狗浪“撂话要不择手段报复你时,你都还一派神色自若,不像现在这般忧急。”

    “要是“疯狗浪”直接冲着我来,我绝对奉陪到底,可是他”

    “他怎么了?难道“疯狗浪”不仅冲着你,也要针对我?”她半开玩笑地随便说说。

    “没错!我刚收到一封署名“疯狗浪”的恐吓信,信上写着:小心你的她。”纵使他对这封恐吓信是否真的出自“疯狗浪”相当存疑,有必要再做进一步查证;然而,恐吓信就是恐吓信,不管出自谁都不怀好意,都得提高警惕,防患未然。

    “嘎?”有生以后,第一次被跑路的坏蛋点名恐吓,让一向得理不饶人的文希娣不由得刷白小脸,神情有点慌,有点不知所措,她牵了牵嘴角,挤出一抹惨兮兮的苦笑。

    “我的反应很“竖仔”对不对?”

    “‘竖仔’?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换做任何人听到自己遭点名恐吓,都会心生恐慌。”他握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

    “可是你就能处之泰然,无畏无惧。”

    “假使我老实告诉你,其实我内心也有着小小的恐慌,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真的?原来你也会恐慌?”

    “嘿!你这是什么话?检察官是人不是神,我只不过是明白恐慌无济于事,倒不如告诫自己处处小心,然后以平常心面对。”他见她慌张的神色渐趋平静,遂更进一步安抚她:

    “别担心,我已经将信交给警方的蓝识小队,看看能不能从信纸上采集到指纹或者任何蛛丝马迹:同时,我回去马上帮你申请警方保护,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尽量减少外出,若真的非外出不可,记得要找人陪伴,彼此有个照应。”

    “嗯。”她顺从地点头。

    “对了,你几点下班?”

    “五点半,不过,等我把手边的工作都弄妥当,大概要六点半。”

    “那么,我六点半来接你下班。”

    “你要来接我下班?可是最近你不是天天加班埋头写起诉书?”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回家后,再返回地检署加班。”

    “让你这样来回奔波,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一点也不麻烦。”他深情款款,手微抬,轻抚她的脸庞。

    “要不是因为我,你的人身安全也不会亮起红灯,所以,我决定在警方保护你之前,天天接你上下班。”

    “你若坚持要这么做,那好吧,就依你。”

    “谢谢!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当你的护花使者。”他温热的双唇触及她的发,令她呼吸絮乱起来,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仰起精巧的下巴索吻。

    他笑着欺进她,眼看着四片唇就要再度紧密结合在一起时,他的手机不识趣地响起,他有点扫兴地朝她耸了耸眉棱骨,接听——

    “喂好!我马上回去。”他关掉手机,说:“我得走了。”

    “这么快?”她灿亮如星的眸因他的来去匆匆而黯然,他忙搂着她“惜惜”心想:这时候最好找个话题转移她不舍他要离去的心情,于是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前几天有一则令人发指的虐童致死新闻?”

    “有,看完那则新闻后,我跟菲菲一起痛骂那个女童母亲的同居人比禽兽还不如,根本不是人,竟然狠得下心对那么可爱的小女孩痛下毒手凌虐,更气人的是,报上说,那个同居人辩称小女孩浑身是伤,是小女孩自己不小心摔倒所致。拜托喔!跌倒怎么会有烟头烫伤的痕迹?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他的转移策略奏效,文希娣果然收拾起黯然,两眼发亮,慷慨陈词后,不解的问:

    “你怎会突然提起此事?莫非跟你急着要离开有关?”

    “的确有关,为了理清案情,两点半我将会同法医解剖女童遗体找出死因,好让女童母亲的同居人俯首认罪,也让女童得以瞑目,早日安息。”她从不过问他手上承办那些案子,他也从不提及任何相关案情,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原来你就是这桩虐童案的承办检察官,那你就快去!快去检验出女童的死因,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这下子,她比他更急,不由分说推着他上楼梯。

    “那么,我们六点半见。”他踏上阶梯又回头说。

    “嗯!六点半见,你快去吧。”她挥挥手请他快点走,他笑着大步离去。

    “希娣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翟检察官怎会跑来找你?”阿潘无声无息从文希娣背后蹦出话来,把她小吓一跳。

    “翟羽刚接到“疯狗浪”的恐吓信。”她抚着胸口回答。

    “‘疯狗浪’恐吓他,报纸早就登过,已是旧闻,不是新闻了。”

    “你知道什么,这次的恐吓对象是我,翟羽才会特地跑来告知,叫我要提高警觉小心防范。”

    “我就说嘛!苞检察官交往得提心吊胆,你偏不听,现在被他拖下水,成为歹徒恐吓的对象,后悔了吧?”阿潘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后悔?谁说我后悔啦?”

    “难道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台湾,可不是西西里岛。而且,翟羽会帮我申请警方保护。”

    “申请警方保护会很快就核准下来吗?”阿潘打探着。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在得到警方保护之前,翟羽说他会负责接我上下班,除此之外,他也叮咛我不可单独外出,一定要找个人作伴才行。”

    “既然翟检察官这么叮咛,那么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看婚纱秀的会场布置进度。”

    “好啊!”她满口答应,又马上改口:“算了!时间宝贵,我们还是分头进行。”

    “你是说”

    “会场我自己去,你则拿着我列表的清单,去婚纱公司一一核对婚纱秀该准备的东西,看是不是都准备齐全了。”

    “可是翟检察官他不准你单独外出。”

    “傻阿潘!你不说我不说,他哪会知道。而且,就算‘疯狗浪’再胆大妄为,谅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掳走我吧?阿潘,你这就去婚纱公司,我先去盯嘉琳她们练习半个钟头,再去看会场。”

    “是。”

    文希娣把车从公司所属的停车场开了出去,奔驰在大马路上,沿途三个路口都是绿灯,一路畅行无阻。

    “今天,运气不错哦!”她滑转方向盘,将车切进巷子,想要抄捷径赶往设置在国际会议中心三楼的婚纱会场时,突然一辆摩托车从巷子里窜出来

    嘎吱!她吓出一身冷汗,紧急踩煞车,摩托车直接冲撞到她的车头,擦出一撮小火花后打横倒地,骑在上面的两个年轻人双双摔落倒地,其中一个很快就拍拍**自行站起来,另一个则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抱着脚踝唉唉叫。

    “”文希娣脑筋一片空白,整个人呆住,半响才回过神,心头乱纷纷的想着:怎么办?撞到人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们,两位没怎么样吧?”

    “你是脑残加瞎眼啊?我的朋友被你撞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还说没怎么样?”年轻人指着她的鼻子骂。

    “这条巷子是单行道,我没想到会有摩托车逆向窜出来。”

    “他妈的!你这是在指责我们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活该被撞?”

    “不!你误会了,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最好。”年轻人恶狠狠瞪她一眼,蹲下去问:

    “阿龙!你觉得怎么样?站下站得起来?”年轻人伸手搀扶他口中叫阿龙的年轻人,阿龙勉强起身,一跛一跛的试着走了几步,看起来除了脚踝有轻微扭伤之外,并不大碍。

    “既然大家都没事,那么,我走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走?等谈好了再走也不迟。”年轻人伸手拦下她。

    “谈?谈什么?”

    “当然是谈赔偿。”

    “赔偿?不必了!我自会修理被你撞凹的车头。”她自认倒楣的表示。

    “喂!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跟我装糊涂?我说的赔偿是你赔偿我,不是我赔偿你!”

    “我赔偿你?请你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骑车逆向冲出来撞到我的车,错在你不在我,我没跟你索赔已经算客气了,还好意思叫我赔你?”

    她据理力争。

    “大车撞小车算你倒楣,你就当破财消灾,意思意思付点钱给我们兄弟俩压压惊。”年轻人朝她动动手指头,做出数钱的动作。

    “压惊?我受到的惊吓指数绝不比你们低,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跟两位要点钱压压惊?”

    “你少啰嗦!到底赔不赔?”

    “不赔!我一毛钱都不给。”她一口回绝,态度强硬的杠上。

    “虽然我可以如你所说的把赔钱当作破财消灾,不过,我不会这么做,一定要跟你争个是非曲直。”

    “你不赔?不赔就别想走!”正当双方争得脸红脖子粗之际,一辆路过的计程车放慢车速,司机热心的摇下车窗,大声提醒她:“小姐!叫‘交通’来处理啦!”

    “对哦!我一时慌乱竟忘了找交通警察。两位等一等,我去打电话请交通警察过来评评理,看看谁是谁非。”她一拍额头,钻进车里,从皮包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冷不防那名年轻人竟尾随而至,用沾有乙醚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身子一软,昏趴在方向盘上,那名年轻人连忙将她挪往副驾驶座,而刚才走路还一跛一跛的阿龙,此时正健步如飞的绕过车头,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取出预藏的胶带,两人七手八脚缠住她的嘴再紧紧缠绕她的手跟脚。

    “咦?我在哪里呀?怎么又窄又黑?哎唷!撞到头了,好痛哦!”文希娣浑浑噩噩睁开眼睛,想抬手揉揉撞痛的额头,却四肢发麻,这才惊觉自己的嘴巴缠着胶带,手跟脚也被胶带牢牢捆绑住,整副身躯弓在一个大铁桶里。铁桶随着颠簸的路面一路震震震,震得她翻肠倒胃,胆汁都快要溢至咽喉。

    她低头检视,发现手腕虽被紧紧捆绑,不过十根手指头还是可以灵活运用,于是强忍着浑身酸痛,抬高手腕甩手指头撕扯贴在嘴巴上的胶带,就算扯一下嘴巴就跟着痛一下,她还是咬牙忍痛非扯掉胶带不可,因为她很清楚,唯有拿掉嘴巴的胶带,她才能伺机向外呼救。

    她噙住泪,不断地扯着扯着忽觉得铁桶在摇摇晃晃中有微弱的光影透进来,她停下撕扯动作,仔细寻找,原来铁桶被人可以凿出十几二十个花生米大小的洞孔使空气流通,让里头的她不至于窒息而死。她幽幽沉思——

    有必要为了一场街头常见的擦撞小车祸索赔不成就迷昏我捆绑我,再把我塞进铁桶里泄愤吗?这两个年轻人实在太超过。等我脱困,一定直奔医院验伤,告死你们两个。

    她在心中打定主意时,车子停了,她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忖想:太好了!一定是这两个年轻人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这般对待我,准备放我走。

    这好吧!只要他们放我走,我就不告了,让他们有悔改的机会。

    这时,文希娣感觉到铁桶被两人从车上扛下来后抬着往前走,她听到两人气喘如牛的埋怨:“呼!真是他妈的重!阿龙,这条道路再上去两旁都是坟墓,人迹罕至,我看把她仍在这里就可以了。”

    “扔在这里?不好吧?我们还是忍耐再多走几步,丢在那棵大树旁边的草丛堆里比较隐密才不会被发现。”两人的对话让她她得心惊胆颤。原来他们并不打算放她走,而是要像丢弃垃圾般把她丢在这里!不行!不可以!这么做会闹出人命的呀!她情急地用脚猛踹铁桶做无言的抗议。

    “踹?死到临头还敢反抗!”年轻人朝阿龙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放手。

    咚一声,铁桶重重落地,里头的文希娣被摔得七荤八素。

    “下一步要怎么走?”阿龙问。

    “稍安勿躁。我打电话请示小麦哥。”年轻人从裤袋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小麦哥!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顺利进行哈!那个臭婆娘真以为我要跟她索赔,还跟我大小声哩!其实她哪知道我们早就算准了,不管她要赔偿了事还是要报警处理,都得回到车子里拿钱或是拿手机,这么一来,正好让我有机会靠近车子,将她迷昏后动手抓人你问我铁桶牢不牢靠?你放心!因为我特地找人把铁桶的桶盖加装锁,谅她插翅难飞。”

    不过,我想知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弃置不管?你要让她尝尝不吃不喝、一天一天死去的恐怖滋味依我看,不如直接挖个洞把她埋了比较省事什么?你不想让她这么快死去,否则难消你心头之恨好吧!就遵照你的指示,等一个礼拜后,我跟阿龙再过来将她掩埋嘿!小麦哥!你是说真的?晚上要到‘红唇酒店’庆功好!今晚‘红唇酒店’见!年轻人兴匆匆关掉手机:

    “阿龙,我们走吧!”

    “可是把她丢在这里妥当吗?”阿龙迟疑着。

    “百分百妥当!这个鬼地方,除了清明扫墓才见人影,平时偶尔有送葬队伍经过,也是直上山头,不会没事跑到这里。”

    “你确定?”

    “安啦!快走吧。我要回家好好补眠,晚上才有精神喝个痛快!”两人交谈的话语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声,最后掩没在车子的引擎声里。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好不容易总算撕掉嘴上胶带的文希娣沉住气,等车子驶远后,才扯开嗓门大喊救命;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伴随着她被山风吹得支离破碎的求救声,听起来格外凄凉。

    “翟羽,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都怪我没把你交代要结伴同行的话当作一回事,才会落得这种下下场。呜”懊悔、恐惧、无助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她再也抑不住的崩溃痛哭。

    “终于盼到你出现了,真是太好了!请跟我来。”六点半,准时来接文希娣下班的翟羽,一踏进公司就被哭红眼的何菲菲带往祖古的豪华办公室。

    他一进入,当场傻眼,偌大的办公室里从祖古、何菲菲到阿潘,个个如丧考妣,把眼睛哭得红肿似核桃仁。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丝不祥爬上他心头。

    “希娣她、她哇!”何菲菲才止住的泪水又开闸。

    “希娣怎么了?”

    “她、她的人跟车都不见了。”何菲菲悲痛垂泪。

    “什么时候的事?”他神情镇定,眉宇间无一丝紊乱。

    “两点多的时候。希娣姐说她要去婚纱会场看布置的进度就走了;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有事要联络她,她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我只好打给装潢的监工请他代为转达,一问之下,才知道希娣姐根本没去。”阿潘眼泪汪汪,接下去会说:“我赶紧告诉祖古老板再通知菲菲,等我把希娣姐交代的事情都做完,就火速赶回公司,跟大家一起分头打电话找人。只是,得到的答案都说没看见希娣姐。”

    “翟羽,本来我以为这是随机掳人时间,后来听阿潘说希娣有跟她提到自己遭恐吓一事,我猜想,希娣的失踪应该跟‘疯狗浪’脱不了关系。”祖古打破沉默,拿手帕按了按湿湿的眼角。

    “您的猜测不无可能,因为我收到的恐吓信上面的确是署名所谓的‘疯狗浪’。”

    “所谓?翟检察官的用字跟语气似乎有所保留?”阿潘泪盈于睫,出奇冷静地注视着他。

    “阿潘,你的感觉很敏锐,我的的确确对恐吓信是不是“疯狗浪”所寄打了个大问号。”

    “如果不是‘疯狗浪’寄的,有谁会那么无聊寄这种恐吓信吓人?”

    “你应该听过‘嫁祸’这两个字眼吧?”

    “你这是在暗指主谋者另有其人?”阿潘急不可察地揽了揽眉。

    “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相,不然很容易被误导,让真正的主谋者逍遥法外,一定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行。”他鹰车似的锐眼盯着阿潘。

    “从你笃定的神情看来,似乎心中已有特定对象?”阿潘不着痕迹的试探着。

    “你说呢?”他意味深长的睇了眼阿潘,别过脸转向何菲菲——

    “菲菲,麻烦你陪祖古女士前往辖区派出所报案,我回去后会主动介入侦办。”

    “好。”何菲菲擦干眼泪,满怀希望的问:“阿羽,希娣她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是!她一定会平安回来。”他默默在心中加了个但愿。

    八点二十分,翟羽跟数名警察以及监识人员分别站在bmw轿车周围。

    “没错,这是文希娣的车子。”在翟羽指认之下,监识人员立即展开地毯式搜证。

    “翟检察官,根据报案的民众说,这部车子从下午就一直停到现在,都不见有人来取车,觉得十分可疑才打电话报警。”一名警察上前告诉他。

    “除了发现车子之外,还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报案的民众表示,他的母亲午觉醒来时,车子就已经停在家门口。”

    “嗯。”翟羽走过去问监识人员:“有没有收获?”

    “有!车子座位底下留有一条沾着乙醚的手帕以及一卷胶带,应该是歹徒在匆忙间留下的。”

    “很好。希望能够借此采集到指纹,以利破案。”乙醚、胶带翟羽一想到文希娣可能遭受到的残酷对待,神情转为凄怆,抬头望着合昧的天空,不住地在内心呐喊:

    “希娣!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