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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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分合合。

    尤其,名人之间分分合合的花边新闻,是读者永远看不厌倦的题材,因此,汪芮琦重回莫彻怀抱的消息一曝光,立刻攻占影剧版头条。

    由于时间点太过于巧合,有些记者开始提出质疑,怀疑汪芮琦、莫彻、井上樱赤的三角恋情,全是汪芮琦为了拉抬“紫色之恋”的上档声势,刻意炒作出来的宣传手法。

    针对记者的质疑,汪芮琦除了大方坦承跟莫彻复合之外,其余一概笑而不答,只希望这场风波早日平息。

    最近,汪芮琦每天从公司下班后就直接开车到医院陪莫彻,直到医院规定的采病时间截止,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她发现,经过这次的短暂分手,让莫彻跟她更加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今晚,刚从医院陪完莫彻出来的汪芮琦开着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她神情轻松地按下cd键,随着歌曲的节奏打拍子车行十五分钟后,住家大楼已在眼前,她打滑方向盘准备开进巷子里的停车场停车。

    这时候,一抹黑影突然从巷子内窜了出来。

    嘎吱!千钧一发,汪芮琦手忙脚乱地在就要撞上黑影的关键前一秒紧急煞住车,吓出一身冷汗的她作了一个深呼吸后,解下安全带跑下车,问:

    “小姐,-没事吧?”

    “吓吓死我了!”吓得面如上灰的女子听到她的问话,这才惊魂甫定的按着心口,转身看她。

    “邢采丽”她愕然惊呼。“是。汪芮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

    “是啊。”汪芮琦扯弯唇线回以淡笑,忧心忡忡追问:

    “-没受伤吧?”

    “受伤倒没有,只是差点被吓死。”

    “对不起,害-饱受惊吓。邢小姐,我就住在楼上,不如,请-先到我家坐一下,等情绪平复后,我再开车送-回家?”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一点也不麻烦。”她顿了顿,好生愧疚的说:

    “邢小姐,上次见面时,我误会阿彻要偕-出游,从头到尾都没给-好脸色。刚才我又险些开车撞到-,-却连一句责骂的怪罪话都没有,如果-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到家里坐坐,喝杯水压压惊的话,我于心难安邹。”

    “既然-这么说,那好吧。”邢采丽点头答应。

    “太好了,请-等我一下下。”汪芮琦把车倒进停车格后,带着邢采丽进入大楼搭电梯回到家里。

    “请坐-想喝点什么?蓝莓汁还是矿泉水?”汪芮琦一进门就热诚招呼着。

    “矿泉水。”

    “好。”汪芮琦跑进厨房拿矿泉水。

    “-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邢采丽赞美着。

    “家是我的精神堡垒,不管我在外面遭遇到任何挫折或委屈,只要一回到家里,什么挫折什么委屈全都不见了。喏,-的矿泉水。”她递上玻璃水杯。

    “谢谢。”邢采丽接过水杯喝一口,起身走过去指着墙上的唐卡,问:

    “这幅赭色底描金泥的财宝天王唐卡,感觉很古老。”

    “西藏唐卡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用料浓稠,色彩鲜艳,想找到这种单色调唐卡,多少要凭一点机缘。”她边说边走过去跟邢采丽并肩站在巨幅唐卡前面。

    “机缘?”

    “嗯。”她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心爱的唐卡,说:

    “几年前,我有一个修密宗的朋友打电话问我,有一位远从西藏来台的喇嘛为了筹措修护寺院的资金,要将手上收藏多年的几幅老唐卡割爱,问我有没有兴趣。结果,我过去看了之后,一眼就喜欢上它-瞧,它周边圈饰的八宝吉祥图案是不是描绘得很精致?”

    “是,的确描绘得很精致。”邢采丽回答时,忽然往后退一步,猝地举起手刀用力劈砍汪芮琦的后颈项。

    毫无防备的汪芮琦但觉颈脊一阵刺痛麻痹,闷哼一声倒卧在地毯上。

    “想不到我从小学来防身的空手道也有劈昏人的一天。”邢采丽得意洋洋的说了句,弯身拖着汪芮琦,上气不接下气地边拖边抱怨着:

    “看不出来苗条的-还挺重的”邢采丽使尽吃奶力气,好不容易才将她拖啊拖的拖进卧室里,再一鼓作气将她拉到床上躺好。

    “嘿,好戏登场了。”邢采丽像狐狸般发出狡狯的冷笑,伸手一颗一颗解开她的衣服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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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脖子好痛”汪芮琦手按着后颈项,浑浑噩噩地坐起身,覆盖在她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让她冷不防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会赤luoluo躺在床上?”大惊失色的她连忙拉起毛毯紧紧裹住身体,头痛欲裂地回想起——

    “我记得跟邢采丽站在唐卡前面说话,脖子忽然遭到什么东西劈砍似,痛得我不支倒地是她!一定是邢采丽趁我不注意时,用手刀劈昏我。可恶!”她忿忿俯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跌跌撞撞的冲进客厅要找邢采丽算帐。

    然而,偌大的客厅哪还有邢采丽的身影,许是趁她昏迷时,早已夺门逃之夭夭。汪芮琦忐忑不安地颓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跟名片,她信手拿起字条,念道:

    “我拍了-的luo照,明天下午三点,依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邢采丽!居然趁机打昏我,再剥光我的衣服,强拍我的luo照!她这么做是想要勒索我吗?还是另有隐情?我是不是该打电话告诉阿彻?不,不可以,阿彻伤势尚未痊愈,应该让他安心养伤。”她念头一转,提心吊胆想着:万一万一邢采丽把luo照流出去,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哪!她心底怕得直发毛,不敢再往下想,只能频频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这时候,千万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我必须赶快想个办法反制邢采丽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任她宰割可,想什么办法好呢?”她苦恼的瞪着天花板,绞尽脑汁拚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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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芮琦依约而来。

    “邢采丽,请-把luo照的底片交出来,我可以不予追究,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她一进入邢采丽的家,即开门见山表明态度。

    “交出来?哼,瞧-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想想我煞费苦心跟踪-好几天,才摸清楚-的出入作息时间,紧接着又甘冒生命危险,不惜制造假车祸接近-,总算拍到-的luo照。现在,就凭-一句交出来,我就乖乖双手奉上?那么,我之前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放心,只要-不狮子大开口,我愿意破财消灾买回-手上的底片。”她选在邢采丽的对面沙发自行坐下来,掀眸冷问:

    “说吧,-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邢采丽不屑地别过脸。

    “-不要钱?那么-拍我luo照的用意是?”她明白邢采丽表明不要钱,意味着麻烦大了。

    “威、胁、。”邢采丽-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威胁我?-想威胁我什么?”她的心情从谷底再被打入地心。

    “很简单,我要-跟莫彻分手。”

    “分手?对不起,办不到。”她坚定的一口回绝。

    “办不到?好哇!那我就把-的luo照寄给所有的报社,到时候,不必我逼-,莫家人自会出面逼莫彻离开。汪芮琦,-以为作风保守的莫氏集团会容忍一个luo照被公开刊登在报纸上的女孩,成为他们莫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吗?”邢采丽一针见血。

    “--真下流!”气得浑身发抖的她忿忿从齿缝中进出话。

    “下流?就算下流也是-逼我的。汪芮琦,要不是-忽视我给-的一连串警告,我也不必用这么激烈、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邢采丽怒目相视。

    “一连串警告?”她一愣。

    “啧-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就不厌其烦从头说一遍。”邢采丽清清喉咙,说:

    “当我从报纸上得知-将举办二手衣拍卖会的消息时,我就打定主意要从中破坏,让-办不成拍卖会。于是,我手持美工刀潜入-的拍卖会场大肆割破衣服。接着,我寄了张冥纸诅咒-去死。再接着我又混进庆祝酒会,趁-上洗手间时亲近莫彻,还算准-回来的时间抱住莫彻引-吃醋。最后,我打匿名电话跟-通风报信,叫-到仁爱路三段逮莫彻以上种种,全是我干的。”邢采丽坦承不讳。

    “原来,这一连串事件都是-在暗中搞鬼,我还以为是不同个案不同人所为。邢采丽,我跟-素无瓜葛,-为何处心积虑要拆散我跟阿彻?”

    “因为莫彻长相酷似阿灏。每当我看到报纸刊登-跟莫彻含情脉脉对看的照片时,就会不由自主回想起我跟阿灏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同时,也勾起阿灏背着我劈腿的诸多痛苦回忆。”

    “-爱怎么回忆是-的事,我也管不着。不过,阿彻跟我、莫-跟-,是截然不同的四个人,请-不要混为一谈。”她凛然纠正邢采丽。

    “阿灏生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他有一个跟他感情如何如何要好、又长得如何如何相似的堂弟叫莫彻,还说两人酷似的程度连亲戚朋友都常常搞错。当时,我还笑说不可能,说他们两个又不是孪生兄弟。没想到那次我要跳楼,莫彻把我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我一看到他的脸,整个人当场呆住,恍神中我以为是阿灏回来了。”邢采丽根本不理会汪芮琦的纠正,自顾自地说着。

    “那次要跳楼自杀的女孩就是-?怪不得我在庆祝酒会远远看到-时,老觉得有点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唉!都怪自己眼拙,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邢采丽,才会衍生出这许多麻烦。

    “啐!后知后觉。”邢采丽瞟她一眼,接着说:

    “前一阵子,报纸刊登-甩掉莫彻跟井上樱赤交往的消息,我以为-中了我的离间计,跟莫彻bye-bye了;为此,我还偷偷窃喜不已。不料,-又甩掉井上樱赤重回莫彻的怀抱。当我看到-跟莫彻复合的新闻,整个人绝望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当下,决定要不择手段偷拍-的luo照,彻底破坏-跟莫彻这段情。”

    “邢采丽,偷拍别人luo照是触法的行为,要被判刑坐牢的。”

    “触法?坐牢?难道莫彻没告诉-,我罹患躁郁症?一个躁郁症病人在丧失心智时触了法,只要不是犯下杀人放火的重大刑案,法官顶多强制我住院治疗,不会判我坐牢。汪芮琦,-看,这些医师开给我的诊断证明书,就如同护身符般保护着我。”邢采丽随手从茶几底下抽出一迭诊断证明书,撒到地面前。

    “没错,躁郁症病患情绪一激动,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属精神官能症之一种,一旦犯错,法律往往会网开一面。不过,预谋跟情绪激动下铸错,在刑责判定上完全不同。”

    “问题是-如何向法官证明我是预谋而不是在情绪激动之下铸错?”

    “关于这一点,就不劳-费心了。因为,我已经把-跟我的对话统统录音下来了。”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台超迷你录音机。

    “-竟然偷偷录下我们的谈话”邢采丽勃然大怒。

    “-可以偷拍我的luo照,我当然也可以偷录-的谈话,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扳回一城。

    “汪芮琦!我好心提醒-,录音带不能作为证据!”

    “我知道不能。但,我很怀疑法官听完这卷仅供参考的录音带后,会不会影响判决?”

    “-汪芮琦!算-狠!”邢采丽认栽的低下头。

    “邢采丽,-手上握有我想要的底片,我手上握有-想要的录音带,我们互相交换,如何?”

    “这好吧。”邢采丽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打开扔在几上的皮包,取出底片,才伸出手要交换,却又缩手,神色慌乱地摇着头,嚷嚷着:

    “不!不能换!唯有手上握有这卷底片才能迫使-跟莫彻分手,说什么也不能换”

    “-不换,就等着去坐牢。”

    “不!我不换!我也不要去坐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邢采丽歇斯底里地狂乱挥舞双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蜷缩在地板上不断抽搐,状极骇人。

    “-怎么了”汪芮琦骇了一跳,定睛观察邢采丽的症状应该是癫痫发作,她蹲下身迭声追问:“药呢?-的药放在哪里?”

    邢采丽无力的指向餐桌。

    “-忍着点,等我一下!”汪芮琦取下围巾让邢采丽咬着,火速冲过去拿药包倒白开水,再冲回来卯力撑起邢采丽喂水喂药。

    邢采丽眼脸颤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感激地看她一眼,又惭愧地闭上眼睛。

    “一一九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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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救我一命。”经过医师急救后,邢采丽被推进恢复室,一睁开眼就看见汪芮琦布满关怀的脸庞。

    “刚才我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她脸上释放宽容的微笑。

    “-我千方百计要陷害-,-却不计前嫌救了我。”邢采丽愧疚垂睫。

    “我想任何人处在那种状况下,都会跟我一样伸出援手。”她淡淡表示。

    “对不起。”轻轻一句对不起,邢采丽懊悔的泪水如雨而下。

    “别哭,-身子还很虚弱”汪芮琦动容地掏出面纸为邢采丽揩泪。她身为戏剧制作人,见过不少硬底子演员的精湛演技,但,她十分确定眼前邢采丽所流露出来的羞愧是发乎内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哇!”邢采丽听她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

    “邢小姐,-不要尽彼着哭,我们的交换还没完成哪-看,我把-的底片带来了。”她把底片交到邢采丽手上。

    “--大可趁我癫痫发作时拿走底片”邢采丽停止哭泣,睁着不解的眼看着她。

    “不,那不叫拿走底片,那叫偷走底片。”

    “--还愿意跟我交换吗?”邢采丽哽咽地拿着底片问。

    “当然。”她从口袋取出录音带。

    “谢谢!对不起。”邢采丽又哭成一个泪人儿。

    “采丽!我的宝贝女儿,-不要紧吧”邢太太推开恢复室的门,焦急地跑进来。

    “妈,-怎么找到我的?”邢采丽一脸讶异。

    “我随救护车前来医院时,留了一张字条给-的家人。”汪芮琦解释着。

    “是啊!多亏汪小姐留了字条给我,不然等我逛完街回家没看见-,一定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邢太太宽慰地笑着。

    “-真细心。”邢采丽深深瞥了眼汪芮琦。

    “现在,-的母亲已经赶来医院照顾-,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去吧,快去陪他吧,莫家的男人都没什么耐性,这会儿,莫彻一定等-等得很心急。”邢采丽含笑赶她。

    “嗯。”她转身离开。

    “汪小姐”邢采丽喊住她,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说:

    “我的这条命是-救活的,从此刻起,我发誓,我要走出心中的阴霾,好好活下去。”

    “采丽,妈等-这句话等好久了。呜”邢太太喜极而泣。

    “妈,您别哭,您这么一哭,害我也跟着想哭”邢采丽母女俩哭成一团。

    “挥别阴霾重获新生是件喜事,-们应该开心的笑才对,怎么反而哭了呢?”

    “对!我们母女俩该笑呵呵才对。”邢太太破涕为笑。

    “嗯,这才对嘛。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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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临时有事耽搁,所以来晚了。”汪芮琦一语带过,只字不提邢采丽。当她一踏入vip病房,就看见莫彻正拄着拐杖在病房内笨拙地走动。她欣喜地问:

    “阿彻,你可以下床走动啦?”

    “唉!想不到我会变成八仙过海的李铁拐。”他定眸望着她,撇唇解嘲一笑。

    “胡说,李铁拐哪有你帅。”她笑吟吟上前搀着他在病房内来回走了两圈,说:

    “你刚下床走动,不能一口气走太久。现在,请你乖乖回床上休息。”

    “遵命。”他把她的话当圣旨,欣然领旨躺回床上,迫不及待告诉她:

    “下午,医生帮我做完检查后宣布,明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以后,每星期回院复诊一次就可以;医生还说我的复原状况良好,大概一个半月后就可以拆掉石膏,还我行动自如了。”

    “太好了!阿彻,恭喜你明天出院。”她兴奋地亮灿了眼,顽皮地把头颅凑过去跟他咬耳朵,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溜出去偷偷夹带一瓶香槟回来庆祝?”

    “在病房开香槟庆祝?”他闻言一愣,随即扬眉表示:

    “-敢,我就奉陪。”

    “喂!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啊。护士小姐若闻到酒香前来察看,不把我扔出病房才怪。不如不如我削个梨给你吃,聊表庆祝之意?”她从水果篮里拿出一颗水梨。

    “-想喝香槟庆祝或者吃梨庆祝,我都没意见。”他纵容地笑着。

    “那我就施展最拿手的削梨功夫,让你瞧瞧。请你睁大眼睛注意看,保证整条梨皮不断哦。”她拿起水果刀熟稔地转着水梨削、削、削,梨皮一-一-垂下。

    他靠着枕头一脸兴味地瞅着她。

    “喏,吃吧。”她把削好的水梨递给他。

    “有福同享。请-把梨切开来,我们一人吃一半。”

    “不,不可以分梨,不可以两人分吃一个梨,那是坏兆头。”她情急摇手。

    “分梨、分离?的确是坏兆头。那么,我就不客气自个儿吃了。”

    “快吃吧。呃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可以趁你吃梨的时候,在你的石膏腿涂鸦留念吗?”

    “请便-就把我的石膏腿当画布,爱画啥就画啥。”他爽快答应。

    “谢谢。”她“刷”一声,拉开皮包拉链,摸出一管口红旋开来,在他的石膏腿上画两颗心迭在一起,再画一支箭把心串起来,最后,还煞有其事签名落款。

    “嗯,画得不错。拆石膏时,我会请医生务必小心,千万不能弄坏-的画作。”他啃光水梨,把果核丢进垃圾桶,抽了几张面纸揩嘴擦手,然后把身躯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床位,示意她:

    “坐到我身边,我有话要跟-说。”

    “好。”她爬上床跟他挤在一起,两人盖着棉被纯聊天。

    “今天-到医院的时间比平时足足迟到一小时又七分二十八秒,-猜猜,我在等-的这段时间,想了些什么?”

    “这还用猜!当然是满心满脑想着我喽。”她撒娇地屈指轻弹了下他的鼻尖。

    “是的,我想-、想婚、想昏了头。”

    “昏了头?有没有找医生帮你抽血检查看看是不是贫血?”她大为紧张。

    “别紧张,我是说我想结婚想昏了头。”他拍拍她的手背。

    “结婚?”她的心口猛地撞了下。

    “请等一下”他长臂一伸,捞到桌上那束访客送来的香水百合转送给她,说:

    “不好意思,借花献佛”他紧张的舔了舔唇,执起她的手,问:

    “芮琦,-愿意陪着我一起老去吗?”他黑眸沉沉,柔光闪闪。

    “陪着你一起老去?你的意思是?”她呆呆捧着漂亮的香水百合。

    “呃我是很想跪地跟-求婚,可惜这只硬梆梆的石膏腿害我跪不下去。”

    “求婚?你在医院的病房的病床上跟我求婚?”她喜上眉梢,甜上心坎。

    “如果-希望我在花前月下跟-求婚也行,我这就去跟医生请假外出。”他作势要下床。

    “不不不!只要你真心诚意,在哪里求婚都一样。”她一把拉住他,将脸埋进他肩窝,晕陶陶乐呵呵想着求婚?他在跟她求婚?国内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在跟她求婚?她不由得回想起两人打从一开始的互看不顺眼到彼此看对了眼而现在,只要她点个头,那么,这段结缘于人人闻之色变的火警恋情,就将开花结果。

    “咳芮琦。”

    “什么?”

    “我少得可怜的耐心还在痴痴等-答复呢。”他把嘴贴住她耳畔甜蜜施压。

    “这嗯。”她矜持了半秒,脸红心跳地用力点头。

    “耶!太好了!-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不过,求婚没戴戒指总觉得少了最重要的一环芮琦,请-把口红借我用一下。”他灵机一动。

    “喏!”她二话不说就把口红递给他,看他一个大男人借口红,会玩出什么花样。

    “谢谢。”他旋开口红,展开她的手心,绕着她的无名指画上一个圆圈,笑着说:

    “我先在-的无名指画个同心圆套牢-,等明天出院后,我们再一起去挑婚戒。”

    “多简单多浪漫的点子!阿彻,我也要帮你画一个。”她喜孜孜抓着他的大手如法炮制后,忽然轻蹙愁眉。

    “为什么皱着眉头?”他双眼灼灼,观察入微。

    “听说你们消防员结婚宴客时,你的打火弟兄会起哄要求你跟新娘喝光盛在消防鞋里的酒?”

    “-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在路上遇到久未联络的高中同学,我们就近找了间麦当劳坐下来聊天,聊着聊着,聊到她上个月刚跟消防员结婚。她说,一般人结婚,宾客顶多要求新娘子脱下高跟鞋装酒给新郎喝,但消防员结婚可不是喝高跟鞋的酒就可以pass过关,而是要喝装在消防鞋里的酒。她余悸犹存的表示,消防鞋长到膝盖处,大概要注入九瓶罐装啤酒才八分满,害她跟她老公两人喝不到一半就当场醉挂掉,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泡汤了。”她觑他一眼,愁不胜愁地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酒胆大如天,酒量却小如尘,只要一杯黄汤下肚,我就醉倒了。”

    “怕什么!-不能喝,我能。喝酒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口吻。

    “真的?你真的有本事喝下一只消防鞋的酒?”她不禁露出怀疑的眼光。

    “为了娶-回家当老婆,别说是喝光一只消防鞋里的酒,就算要我喝光一缸子酒都行。”

    “阿彻,你的话令我听了好感动唷。”

    “光在嘴巴说感动有什么用?请-拿出实际行动表示。”他使坏笑着。

    “你是说?”

    “kissme。”他闭上眼睛。

    “你要我吻你?这不好吧?万一护士进来撞见,多羞人哪?”她不依。

    “一对情人在互戴定情戒之后,深情拥吻,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指了指两人无名指上醒目的口红圆圈。

    “好一个天经地义,好一个理所当然。那我就放心大胆吻你喽?”

    “快点,快点”他煽惑着。

    “瞧你一点耐心都没有”她笑着努起嘴凑向他当她柔软的唇瓣一碰触到他的唇时,他马上化被动为主动,饿虎扑羊似压在她身上,没想到用力过猛,不小心拉扯到痛脚,痛得他龇牙咧嘴,惨叫:

    “好痛!”

    “-,都压断一条腿了,却还那么猴急那么不安分。”她心疼又好笑。

    “我拉扯到痛腿,-不安慰我两句,还笑我猴急笑我不安分?嘿!看我怎么惩罚-”他笑着摩拳擦掌。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只敢小心翼翼拽她入怀,熨上两片烫唇牢牢掳获她的朱唇呵!vip病房内,春天提早来报到,春暖花开,指日可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