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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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必定是先瞧不起自己,别人才会跟着瞧不起。”

    温柔还记得当时她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第一眼看到他时的强烈悸动,找回舌头想要向他道谢时,他却冷酷的丢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

    一直到现在她遗忘不了他脸上那副嫌恶的表情,是怎样狠狠的刺痛了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即使如此,她对他的特殊感觉并没有因此画下终点,反而因为这句话更加炽热的燃烧了起来。

    她知道,在他冷漠的外表与伤人的言语下,其实是对她的提醒与教导,

    甚至她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没人知道那个真正的他,这让她有种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小小优越感。

    也正因为如此,在她收到那封邀约的“情书”时,才会这么信以为真的雀跃不已。

    只是这一切在那个午夜的寂寞地下铁站里已画下终点

    “对不起,客人,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湛薇薇轻柔的致歉声将温柔的思绪自过去拉到了现在。

    “-就是老板娘?”蜜雪儿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余怒未消“-们是怎么搞的?点个餐这么久都没送上来?”

    “对不起,马上就来。”湛薇薇还是好脾气的致歉着。

    “-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跟-们这种开店的小人物不同,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蜜雪儿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

    “这位小姐,你们的餐点不过迟上了会而已,若你们的时间真的这么宝贵,那真的很抱歉,请另外找一间不会浪费你们时间的店家吧。”刚走进来的湛——受不了的开炮了。

    “-说什么?这就是你们服务客人的态度吗?”蜜雪儿的声音霎时拉高八度。

    “那要看是怎样的客人。”湛——嘲谑的道。

    “。”湛薇薇轻斥了声,但并没有更多的阻止。

    毕竟,她也不认为“客人永远是对的”这句话是“海厨房”所必须奉行的。

    温柔听着身后发生的一切,就是没勇气转身跟昔日好友与曾经让自己心碎的男人相认。

    还是偷偷离开好了。

    她站起身子,才要往店门口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推开椅子的声响。

    “-说什么?我们是怎样的客人?啊,书亚,你要去哪里?”蜜雪儿原本要继续的发飙突然间转为急忙的询问声。

    何书亚并没有应声,只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书亚--”蜜雪儿狠狠瞪了湛氏姊妹一眼,赶紧也跟着站起身,追着他的背影往外走。

    所有的动作全在同时伸出去拉店门的两只手下经意的碰触在一起时,骤地停止下来。

    他的黑眸对上了她的,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宛若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的震撼,时间彷佛在他们周遭冻结了起来,退回多年前

    “温柔,这次的毕业舞会-打算跟谁去参加?”蜜雪儿微微仰起布满雀斑的鼻尖,好奇的问着埋首书中的好友。

    “我应该不会去吧!”温柔推了推厚重的镜框,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尴尬。

    “为什么?毕业舞会可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大事耶,怎么有不参加的道理呢?”蜜雪儿大感不可思议的挑高了眉梢。

    温柔摇摇头,又将视线转回面前的书本上。

    她怎么说得出口,根本不会有人约她当舞伴这么难堪的原因呢?

    “嘿!”蜜雪儿将书本自她面前抽走,强迫她看着自己“就算-再怎么喜欢念书,也不需要把毕业舞会的时间拿来啃书本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用功的咧。

    “我对跳舞没兴趣。”温柔细声的给了个理由。

    “我可以教-啊。”蜜雪儿自告奋勇的道:“放心,简单得很。”

    看着边说边开始站起身舞动身躯的蜜雪儿,温柔真是羡慕又崇拜。

    同样是从台湾来的女生,她们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蜜雪儿个性活泼外向,充满自信而美丽,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比起那些金发美女毫不逊色,人缘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好运,没有人愿意跟她当朋友,然而蜜雪儿竟然愿意成为她的挚友,一点都不在乎她的丑陋跟无趣。

    “怎样,很简单吧?”舞动了几个动作,汗珠在蜜雪儿白皙的额际闪动光芒。

    温柔还是一贯的摇头“我不行。”

    “-行的啦,来,我带。”蜜雪儿强拉起坐在校园草地上的她,要她跟着自己的动作依样画葫芦。

    “蜜雪儿,我真的不会”温柔困窘的涨红了脸,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周遭讪笑的目光。

    “就把手这样摆动,扭腰摆臀啊。”蜜雪儿无视她的笨拙,执意要她跟着做。

    看着好友这么热情的教导,温柔实在是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学习着她认为艰涩难懂的舞步。

    “呵呵”“难看死了。”

    草坪上响起窃窃私语的批评声,不大声也不小声,刚刚好传入温柔的耳中。

    她难堪的看了蜜雪儿一眼,生怕自己让她丢脸,但蜜雪儿好像没有听到任何的批评声,陶醉的扭动着成熟的身躯。

    在阳光下舞动着肢体的蜜雪儿是如此的美丽,温柔更加感觉到自己的丑陋。

    她想要停止这一切,却也不想破坏蜜雪儿的兴致,只好忍受着大家的嘲讽奚落,继续笨拙的舞动着。

    “丑死了!”忽地,一个冷淡的声音盖过了低窃的讪笑,大声的扬起。

    温柔的动作顿时止住,难堪的潮红迅速自她的脖子爬上脸颊。

    “何书亚?”蜜雪儿的声音中充满惊喜。

    何书亚不知在何时站在她们面前,那双墨黑的眸子直视着低垂着脸的温柔。

    “我、我知道我跳得不好。”温柔将自己的视线定在他面前几步的地面上,不敢望向他。

    “谁说的?-跳得很好啊!”蜜雪儿鼓励的拍拍她。

    温柔感激的朝她笑笑,她真是她最好的朋友呵。

    “笨女人。”何书亚咬咬牙,低咒了声。

    “何书亚,就算你是校园王子,也不能这样骂我的好朋友。”蜜雪儿挺起胸膛,挡在温柔面前道。

    “蜜雪儿,他、他说得没错,-不要为了我跟他吵架。”谁都知道何书亚在学校的势力有多大,得罪了他,以后蜜雪儿也很难在学校安稳的过下去。

    蜜雪儿已经不畏惧别人的目光跟她当朋友了,温柔实在不希望她再因为自己而毁了她的校园生活。

    “但是,我们是朋友啊。”蜜雪儿充满义气的道。

    “蜜雪儿”温柔感激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笨女人!”何书亚又粗声低咒了声,这次没等任何人反应,大手一牵,拉着温柔转身就走。

    何书亚竟然拉着丑小鸭离开?!

    不只温柔诧异,连坐在一旁的众人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那个对女人一向毫不关心在意的何书亚,竟然会“主动”去碰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全校最不显眼的丑小鸭?

    “等等我,你要带她去哪里?”蜜雪儿追上前喊道。

    何书亚顿了顿脚步,微微侧过身,锐利的视线森冷的射向小跑步追上前的她。

    那目光有如利刃般冰冷,叫蜜雪儿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宛若被钉住般的呆立在原地,只能愣愣的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被他握住的手腕彷佛火在烧似的灼热,温柔几度想要缩回手,但在那只大掌的箝制之下她的手压根动弹不得。

    “对、对不起,请问你、你可不可以放开我?”她颤巍巍的恳求着。

    何书亚彷佛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依然牢牢的扣住她的手腕,甚至还故意加重了力道。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手腕传至心口的炽热,是怎样的灼烧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头顶上的阳光根本无法和在她身体中乱窜的热度相比。

    她感觉自己快晕倒了

    用空着的一手抚着几乎要自胸腔跃出的心脏,温柔还来不及开口,一阵昏眩感已经袭上脑际,接着身子一瘫,她毫无意识的倒向前方。

    “该死!”何书亚低咒了声,在她倒在地上之前及时接住了她柔软的身躯。

    轻松的将她娇小的身躯打横抱起,他快步走到树荫下,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地上。

    低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睑与连在昏倒后仍微微拢起的眉心,他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说不上的怒气与一些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莫名情绪。

    打从懂事以来,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会看着他尖叫崇拜,不用勾手指也会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他从来就不会浪费心思在女人身上。

    在他的世界中,足球,课业与亲情、友情占据他所有心思,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他却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老是畏畏缩缩、毫无自信的女人可以很轻易的让他感到一肚子火?

    看到她被人欺负却还低声下气的道歉,他就很想揍人。

    可是校园中被欺虐的弱者何其多,他为何独独会对她特别的注意?而且她还是他一向最不屑的女人?

    何书亚轻蹙眉头思考了片刻,得到的结论是--因为他们都是台湾人吧。

    或许这就叫作人不亲土亲。

    他一定是因为看不惯竟然会有这么笨的台湾女生吧?!

    “唔”温柔轻吟了声,用手按着额头,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眼睑。

    奇怪了,天空为何在她的正前方?

    她困惑的摄了摄长睫,眼镜后的迷蒙双眸-了-,直到看到何书亚俯视着自己的脸孔,她蓦地愕然瞠圆了眼。

    “呃,我、我睡着啦?”她猛地坐起身,尴尬的用手拨着凌乱的短发。

    何书亚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子“-昏倒了。”这个女人真是好笑,竟然以为自己睡着了?

    “昏倒?”她讶异得微微张大了眼睛,随即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该死,她为什么总是这副卑微的模样?叫人看了就有气。

    “-用不着跟我道歉,是我强拉着-走的。”他粗嘎的道。

    他生气了?

    “对、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温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死!”何书亚又蹲下身,攫住了她双手手腕“-只懂得这三个字吗?”

    “我”他脸上的怒容吓到了她。

    “-就是因为老是摆出一副阴沉的样子,才会交不到真正的朋友,还让每个人都想欺负。”这一切应该跟他无关啊!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我,我有朋友。”他的话虽伤人却真实,但她也不是毫无朋友啊。

    “-是指刚刚那个女人?”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唇角。

    她点点头道:“蜜雪儿不但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笨女人!”他讥诮的扬起唇角“-只是她利用来衬托自己优点的布景。”

    “你骂我没关系,但是我不准你这样说蜜雪儿。”温柔难得的发了脾气,正色说道。

    她竟然也有生气的时候?何书亚倒是感到讶异了。

    或许是发现了他审视自己的视线,她的气势又消了下去,但她依然坚持道:“蜜雪儿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生,她愿意跟我当朋友更是我的福气,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对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忍气吞声,可关系到朋友就是不行。

    况且,蜜雪儿刚刚也替她出头过啊。

    “嗤,-倒是很重义气嘛,不过我看-被卖了可能还会帮她数钞票吧,笨女人!”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何书亚深邃的黑眸微微-起,雕刻般的俊容骤地一沉,有瞬间,温柔几乎以为他要开骂了,但他却没有她预期中的那样做,只是优雅的站起身俯视着她。

    “是我多管闲事。”淡淡的抛下一句后,他没有再看她一眼的转身走开。

    他不是在多管闲事。她知道两次都是他替她解除了窘境,但感谢的话语始终梗在喉头,不敢喊住他冷漠的背影。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她还宁愿他骂她,而不是这样冷淡的对待她。

    可笑呵,他是全校瞩目的校园王子,而她是备受忽视的丑小鸭,她又怎能期待他依照她想要的方式对待她?

    能够稍稍引起他对她的注意,她就该知足了不是吗?

    只是,经过了今天,他是否还会理会她这只丑小鸭?

    又或者,他们永远只会是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

    “shit!”何书亚烦躁的将上衣脱下,随便往长椅上一丢。

    “书亚,你心情不好?”何书亚的密友兼队友杰西好奇的看着队长,他以前可没有看过他们队长这么焦躁过。

    何书亚睇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脱下长裤,径自走向淋浴问冲洗着刚运动完流汗的身躯。

    “今天有谁的表现不如你意吗?”杰西跟着走入他隔壁的淋浴位子,继续追问。

    “没有。”他咕哝的应道,

    “那,又是哪个女人的尖叫声让你头痛喽?”每次只要有他何书亚出现的地方,就少不了聚集一堆疯狂崇拜的发春女人。

    “她们跟我无关。”何书亚淡淡的说。

    “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校园王子烦躁不安啊?”杰西打趣道。

    何书亚白了他一眼,甩甩湿透的黑发,随手扯了条浴巾包住下半身,走出淋浴间。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听听吧。”杰西收起嘻笑的神色,跟着追上前。

    他跟何书亚的交情可是打从有记忆以来就开始的哩,只有他知道私底下的何书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只有他不怕他脸上的怒容与淡漠。

    因为他知道在何书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下,有颗热诚与柔软的心。

    何书亚套上t恤,沉默半晌,好不容易才开口道:“刚刚球场边那个女人--”

    “等等,你说什么?女人?!”杰西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听错吧?从小到大,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何书亚主动提起有关女人的事情。

    难得的赧色自何书亚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底一闪而过,他用低嘎的声音掩饰尴尬,粗声道:“算了。”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杰西可不想错过跟好友讨论女人的话题“好歹我在女人堆里经验丰富,说不定可以提供你一些意见啊。”

    看来这个在情感上晚熟的男人已情窦初开了呵。

    何书亚瞪了好友一眼,淡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吗?”杰西感兴趣的打量着他。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每次看到她就一肚子火?”照理说,他对有关女人的所有事情都应该不会在意才是啊。

    “嗄?一肚子火?”呃,这倒是奇怪了。“她有得罪过你吗?”

    何书亚摇摇头。

    “那你干么看到她就一肚子火?”

    他耸耸肩,真的不知道自己那股莫名的情绪是从何时开始发芽的。

    就像刚刚,他看到她又被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取笑欺负,甚至连眼镜都被拔掉了。

    差点让他忍不住抛下进行到一半的校际友谊赛冲出去帮她把眼镜夺回来。

    但一想到她只会认为自己是多管闲事,他就强迫自己把那股欲望给强压下来。

    等到比赛结束,她和那些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该死!除了胸中一直燃烧的怒火外,他竟然还有种自责的罪恶感。

    “算了,不要聊这个了。”何书亚套上长裤,用毛巾将湿溽的头发擦了擦,往外走去。

    “等等,书亚,你再讲清楚一点啊。”他一定要帮好友找出原因才行。

    何书亚没有吭声,自顾自的迈开脚步。

    这种情绪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负担,他现在只需要将心思放在足球跟课业上,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从今天开始,他要将那双老是怯懦得宛若小白兔的双眸给抛在脑后,她再也跟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