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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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秋澄不想相信,真的,她甚至以为现在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只是她在作恶梦,只要她那个吵耳的闹钟一响,那么她就会从这个荒诞绝伦的梦境里醒过来。可是,现在却活脱脱地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自己骗自己。

    那个外国人,那个吃得尽兴,却害她躺在床上咬牙切齿,被莫解语揶揄一整天,而且还得默默承受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会、在、这、里?

    “各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他姓杜,叫做伊凡,刚从国外回来的工程师,往后会跟大家一起工作。”他们的组长,兴高采烈地介绍着那个外国人,好像能够跟外国人工作是一件很值得荣耀的事。

    为什么这种肥皂剧里的老梗情节,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方秋澄无言地看着蔚蓝的天空。

    “喂,小方,你看那个外国人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那一类,为什么却会跑来驻场?”陈强趁着组长的注意力放在新来的高级工程师身上,小小声地问着身旁的方秋澄。

    “我怎么会知道?”方秋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极为不满。陈强说得没错,好端端的有办公室坐,有空调吹,惬意的生活不去过,却偏偏要跑来跟人家一起做得汗流浃背的。

    真是怪胎!

    她小人地腹诽他。

    “这个是陈强,这个是方秋澄,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但已经在这工作超过两年了。”组长一一介绍工作人员“别看小方像个美少年,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也是我们公司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维修师。不过别以为她是女人就以为她不行,她的工作态度认真、手势也很好,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多谢组长。”掩下见到一。夜。情对象的不自在感,方秋澄向对自己称赞有加的组长道谢。

    杜伊凡看着那张若无其事,彷佛完全不认识他的小脸,眸底闪过一阵的恼怒。不过,他很快便掩下这抹不该出现的情绪,有礼却疏远地道:“你好,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他的冷淡,教方秋澄有点错愕的怔住。

    她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跟这个男人有过一。夜。情,可是当他用着那么冷淡的语气以及冷漠的目光看她时,她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这么怪异的感觉,教她在许久、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当她回神时,才发现,他已经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小方,你在发什么呆?”陈强推了推她,不解的问。“就连刚刚人家外国人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也只是点头不回答,这样不像你欸!”

    “什么?他刚刚有问我问题吗?”闻言,方秋澄错愕地瞪住陈强“他刚刚问了我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的老天,你今日魂魄不齐是不是?”陈强见鬼似的回瞪她“没有听到问题你还可以给反应,你还真的神。”

    “少废话。他刚刚问我什么?”

    “好好好,别瞪我。”陈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他刚刚只是问你,有没有曾经独自一个人处理紧急事项,组长看你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就替你回答了上一次飞机左翼涡轮少了一颗螺丝的事。他好像挺满意的样子,所以说小方,你可能要升官了,升了官后,别忘了还有小的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你喔!”陈强很狗腿地搓着手,垂涎着脸凑近。

    方秋澄一掌拍开他“升什么官?我们前面还有几个经验丰富的师傅没升,怎么可能轮得到我?少耍白痴了!”

    “人家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么认真干嘛?”一手摀住被打痛的后脑勺,陈强委屈地说。

    还人家呢?她忍无可忍地朝他投出一记白眼“你还嫌我的是非不够多是不是?”因为身为女人被选入这间公司当维修员已经教很多老一辈的维修员很不满了,再被他们听到陈强这番浑话,她还真的会成为他们眼中的一根刺了。

    自知失言的陈强用力地摀住嘴,一双眼来来回回地看着四周,幸好,那些前辈为了好好“表现”给新来的工程师看,所以老早就回去自己的工作单位,没有人听到他这番大言不惭的话。

    不过“切,明明就是你的手艺比他们好,也比他们细心多,所以组长才会这么依赖你,而不是他们。得不到赏识,不好好自己检讨,却来指控别人装模作样,这种人我陈强不屑为之!”他一脸的义愤填膺,好像被排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忠肝义胆,如果你生在古代,应该就是像诸葛亮那种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方秋澄意思意思地响应,可是却敏锐地感到两道炙热的目光一直死盯着她不放,教她浑身每一根寒毛都因此而竖起。

    不是恐惧,不是慌张,而是因为兴奋。去他的,她前晚才感觉到这样的目光,所以不必回头去看,她也猜得到是谁用这样露骨的目光在看她。

    刚刚不是还像陌生人一样地在看她吗?现在却用这么热切的目光在看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男人大概以为她是那种可以任他揉圆按扁的软家伙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她,方秋澄,可是一个铁铮铮的狠角色。带了点挑衅地回头,丝毫不差地对上那两道像要将她看穿似的深绿色眼眸,挑起了左眉。

    他脸色未变,但莫名地她就是能感到情绪丝毫的变化。

    他不喜欢她这么轻佻。

    但是,她向来都喜欢挑战权威,所以,他越是不喜欢,她越是故意要做。唇角,扬起一抹讥笑,她一手搭上陈强的肩膀“走吧,我请你吃午餐。”

    “这么好?”平白赚到一顿饭的陈强眉开眼笑,可是他下一秒却忍不住地抖了抖,一道寒气从背心扶摇直上。

    “你怎么了?”他奇怪的反应引来方秋澄怪异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在他下意识地抖掉方秋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后,却神奇地发现,那寒意消失了。

    “难不成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喃喃地自语,径自地往员工餐厅走去。

    跟在他后方的方秋澄,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而他,还在看。

    那个外国人,该不会在一夜之后就迷上她了吧?

    应该没可能。她自嘲地反驳自己,如果她真的有这么迷人,当初就不会被甩得那么惨了。

    苦笑了笑,她大步追上陈强,将一切统统都抛诸脑后,什么都不再想。

    方秋澄发现,最近陈强很忙,忙得她想跟他去吃一顿午饭也很难。为什么呢?听说,新来的那个外国工程师,似乎很看重陈强,所以专门挑一些难做的工作丢给陈强,以致陈强每天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只能比小堡蜂更要忙碌地工作着。

    不但如此,一些跟她比较熟悉、会跟她勾肩搭背的同事,也相继地越来越忙碌这一切,教方秋澄想装不知道也难。

    因为,她发现,杜伊凡在其它人没注意的时候,总是用着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的表情看不,应该是瞪着她,尤其是当她跟其它男人靠近谈笑时,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第一回、第二回,方秋澄还可以告诉自己是因为这个外国人的脸天生就长成那样,所谓的嫉妒表情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可是,当这表情一再地出现,她就无法再继续自己骗自己了。

    这个外国人,很明显的,喜欢她。

    就因为一。夜。情而喜欢上她,外国人的感情都这么迅速直接的吗?想想她的身体,似乎应该没有那么销魂到让他一上就深深为她着迷、神魂颠倒吧?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装不懂、装无知,继续牺牲那些总是口不择言的同事们,让他们去让那个外国人磨牙,并且尽可能地躲开那男人。

    她找不到原因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但总之脑中就是有着一把声音,叫她必须要避开这个男人,否则便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只不过,不是她想要闪就一定闪得过,因为他是工程师,有很多大小事项都得先得到他的批准,都得向他汇报状况,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很难对他视而不见。

    她喜欢现在的工作,而且这份工作还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就为了那个外国人辞掉这份工作,实在是很困难。

    一想到那个不讲理的外国人,她的头,就一阵的痛。

    收拾好刚用过的工具,方秋澄提着沉重的工具箱回储物室里摆放。可是,还没有走进去,里头就传出了一阵的交谈声不,只有一个人在说话,里头的人应该在讲电话。

    她不想站在门外偷听,可是她的工具得放回原位,让下一组的人方便取用。但是,里头的人,声音里的愤怒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认得,那嗓是属于杜伊凡的,他正用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跟电话的另一端谈着话。

    他好像很生气?听着那声量其实没有加大、语速没有加快、甚至连语气也没有加重,可是方秋澄就是有一种里面的人很生气的感觉,而且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被发现的话,她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

    或许,她可以晚一点再来,下一组的维修员并不差她手上的这一箱工具。

    打定主意,她悄悄地转身。可惜,当她转身之际,因为低估了她与门板的距离,手中的工具箱大意地撞上门角,发出轻撞声。

    真的,只是轻轻的一声,如果不是留心细听,或者是耳力过人,理论上这种声量应该是不易被发觉的。她鸵鸟地骗自己,里头的人在讲电话,不会分神听到她这边的动静。

    可是“谁在外面?”

    门内,传来他的问句,吓得她头皮一麻,扛着工具箱拔腿就跑。不过她再怎么身手敏捷,但手上扛着一个沉重的工具箱,速度硬是被拖慢了好几步,所以杜伊凡还是很轻易地逮住她。

    被抓住了的方秋澄瞪向他,满脑子全都是如何反驳他“冤枉”她站在储物室外偷听的理由。

    出乎她意料之外,杜伊凡只是接过她手上的工具箱,回头走回储物室里,并没有开口指责她的“罪行”

    被扔在原地的她呆了好几秒,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呆了一会,见他快要走进储物室里,她马上追上去,跟着他走进储物室。

    她可没有公主病,要人家服侍她、帮忙她后却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那个,谢啰!”她指了指他刚刚放上工具架的箱子。

    “不用。”杜伊凡淡淡地响应她后,便越过她,准备离开。

    看着他那快要走到门边的背影,一阵难以理解的感觉逼着她开口说些什么来留下他。所以,即使原本努力压下自己开口冲动的她,还是开了口“你刚刚在跟谁吵架?”

    如她所愿的,那个已经半只脚踏出储物室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并折回走到她的前方停下。他俯首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方秋澄忍不住地退后了半步,瞪住他的眼眸瞪得更圆更大。可这样对瞪了一会儿,她感到这个男人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她没有尝试再与他对瞪下去,而是绕过他走向门口。

    走了大概几门,门口就近在咫尺,只要她再跨个两步,她就可以离开这间昏暗的储物室。然而,刚刚她叫住了他,这回换他抓握住她的手臂,并将她拉到储物室的架子后方,一双绿眸恶狠狠地瞪住她,活像要将她生吞下腹一样。

    她一窒,眼前的他教她感到一丝的惧怕。她戒备地贴住背后的架子,想拉开与他之间太近的距离,但是他却不允许她的退缩,强壮的手臂一伸,将她完全地纳入怀里,从上而下都紧紧地贴着她。

    “你怕我?”他问,炙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朵。

    恐惧的感觉因为这个性感的接触而消失无踪,方秋澄颤抖起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竟然记住了他的触碰,只不过是他的呼吸拂过耳朵而已,她却已经为此而软了腿。

    “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反问他。

    “你怕我?”他再问,高大的身形再度逼近她。

    她连忙用双手抵住他,不让他得寸进尺地靠得更近“你这么生气,谁不会怕?”发现自己的抵抗根本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径自地靠得更近,这教她更加不满了。

    “我没有生气。”他淡淡地解释。

    “你明明就在生气。”她反驳,他的怒气明显得让她想要说不是都不成。

    杜伊凡看着她,难以置信自己的情绪竟然让她轻易地看出来,从小到大,他都被教导成为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连最信任的亲信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她,却轻易地看穿了他。

    是他在她面前并不想伪装,还是她的直觉跟以前一样,好得不可思议?

    昏暗的光线,教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分明,深知无法挣扎开他的方秋澄放弃了,由着他抱着了。

    “为什么明明是外国人,你却用中文姓氏?”这个问题困惑了她很久,所以一捉到机会就赶紧问。

    “杜是我妈的姓氏。”静静地享受有她在怀的感觉,杜伊凡将脸堆进她的颈间,轻声地回答。

    “可是你明明一副纯种外国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混血儿。”她再指出疑惑的地方。

    “因为我是养子,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

    他有问必答,一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可是,她却听得内疚,她不该问这个太过隐私的问题。

    一下子,尴尬的感觉笼罩住她,教她不发一语的待在他的怀里。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待在他怀中,一阵莫名奇怪的熟悉感浮上胸口,她瞇起眼,抬头盯着他。

    不对,在储物室与陌生人亲吻那天,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一股莫名的勇气袭来,她转过身,踮起了脚尖,将唇凑近他,低喃道:“吻我”

    话甫落,两片柔软的唇瓣便狠狠地压上她,用力地蹂躏着她那张教人觊觎的唇。

    被猛浪地吻着,她却没有因此而昏了头,因为,那份的熟悉感越来越清晰。

    他!这个外国人!就是上一次在同一个储物室里吻她、摸她的人!就是他害她作春梦然后才会到夜店找男人她终于找到这个罪魁祸首了!

    她生气地推开他,不让他继续吻。但是他不但没有放手,甚至还捉牢了她,吻得更深。他吻得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那样,不断地掠取她口中的水液。

    他的吻太浓烈,她渐渐忘了自己在抗拒些什么,被吻得头昏脑转的她极为后悔,为什么要为了那该死的好奇心,主动要求他吻她。瞧,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该怎办?

    杜伊凡一直吻着她不放,大胆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按捺了太久的欲望,在她主动求欢时,彻底失控。

    他很想将她抵在这架上“就地正法”好好满足自己,也一道惩罚她一再地故意挑衅他。只可惜,耳边听到脚步声,以及人的谈话声,那是下一组的维修人员,他们的到来,说明他们已经在这里厮磨了近半个小时了。

    啪的一声,有人打开储物室里的灯,明亮的光线让一切清晰起来。

    尽管如此,但杜伊凡还是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以缓慢挑情的速度舔吻过她的唇,大掌在她的胸前搓揉。他们的所在的位置,有着几个架子挡住,而且在角落,若没有刻意走到他们的正前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方秋澄不敢挣扎,她并不想让外边的机组维修员看到他们现在扭得像麻花卷的身体。她的名声虽然不至于狼籍,但也因为她的性别而备受歧视。

    如果再被人发现她跟高级工程师在储物室里胡来,即使不是她自愿的,但也已经够呛了。所以她情愿继续被他吻着、摸着,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以为,在这种天时地利兼人和的情况下,他会再接再厉,做出更过分的事来,然而他没有,只是像那晚她犯困时一样紧紧地抱住她。

    “快点,你们比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还要慢!”下一组人员的组长是一个热血教练型的人,不时都会听到他扯着喉咙吆喝。

    组长的声音很大,但方秋澄的耳中听到的,却是他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心跳声,这有力的心跳声,教她想起了以前一些被她堆在大脑深处的记忆。

    那是,太过沉重,她不想再去回想的记忆。可是,那些难过的记忆却一再地浮上脑中,教她苦涩却又无可奈何,明明被抱着,为什么她还是一再地感到孤单和害怕?

    “怎么了?”杜伊凡感觉到怀中人情绪的变化,伸出大掌,抬起她的脸,低语问。

    方秋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连忙想扭开脸。可是,他却有技巧地捉住了她,让她无法挪开,却又不至于会弄疼了她。

    她瞪住他,不肯开口。

    “秋澄?”深邃的绿眸,很漂亮,而且眼中还带着一抹明显的担忧。

    那一刻,方秋澄的心如遭电击,狠狠地跳了数下,教她几乎感到疼痛。

    担忧?

    自她离开家后,这么多年来,除了温柔解人的莫解语以及可爱纯真的杨凤儿之外,就只有他会对她表露出担忧。她的外表太男人,工作时太过有干劲,让人完全忘了,其实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有难过伤心的时候。

    修长的指,按捺不住地摸上他的眼帘,轻拂过他的眼皮。

    他没有闭上眼,只是看着她用指抚摸着他的脸。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在他的眼中有多脆弱、多迷惘吧?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像在确定他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她产生幻觉而幻想出来的人一样。

    握住那游走的指尖,他直觉将她的手按上他的胸口,让她的掌心贴住自己的左胸上,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她的手心。

    “好了吗?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组长的嚷声又响起,灯又啪地一声被熄掉,储物室又再一次恢复方才的昏暗。

    她有一种不确实的感觉,可是掌心传来的震动却又那么的真实。

    “你喜欢我吗?”蓦地,她开口问,掌心下传来连续两下的震动。

    他在紧张,她知道,因为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嗯。”在漫长的等待后,他回应了她。

    “虽然,我不知道有过一。夜。情的男女能不能成为情人,可是你想不想当我的男朋友?如果你没有亲密爱人、女朋友或者未婚妻、老婆之类的。”她再问,心跳也不禁加快,紊乱了起来。

    “你确定?”他杜伊凡没有马上就答应她,即使他真的很想,他很清楚,她只是因为太过寂寞,想要有一个人来陪陪她,所以才会想让他当她的男人。

    “你不想?”她反问他。

    “不,我想。”他很想,而且已经想了很多年。

    那个一直在他心里头的女孩。

    倔强,却又脆弱。

    “别让这里的麻烦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方秋澄提醒,她可不想再多一点难听的传言传入耳中,那很烦。

    “为什么?”他皱起眉,不满意她的条件。

    “来了这么久,我就不相信那些大牌的老员工没有跟你说过半句我的坏话。”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的确,他才上任没几个小时,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员工便已经在他的耳边抱怨说:“女人来做什么维修员,回家去煮饭养孩子不就好了。”摆明就是妒才却又不挑不出她的毛病,所以才会拿她的性别来作口舌。

    口长在他们身上,他无法让这些人闭嘴,唯一的做法就是滥用自己的职权,以权谋私,让他们忙到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最近那些人,学懂了少说话、多做事的这个美德。

    “反正你听我说的就是。”

    “不。”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他的,但他居然不能正名?这怎么成?

    方秋澄瞪圆了双眼,她都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他居然这么酷的回她一个“不”字。“我会被人说得更难听的,你懂不懂?”果然是国外回来的外国人,这么简单的人际关系也不懂。

    她的话,让杜伊凡退了步。因为她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公开的话,那些人会对她更加的反感。可是,不能正名这口气也让他吞不下去。

    “要我答应也可以,只是你得答应,往后不许再跟其它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勾肩搭背。”他每次看,每次都气得眼红,只想将那些男人的手拗断。

    “什么鬼条件?”不准跟其它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她的工作环境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身体接触?

    “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公开。”

    “只要我说不是,你能拿我怎么办?”她斜睨他,要她低头,怎么可能?

    “他们会相信的,就算不会,他们也会藉此大肆宣扬,到时候,你说呢?”他轻轻松松地将这个无关痛痒的小阻碍解决掉。

    方秋澄咬牙切齿地怒瞪他,这个外国人,为什么她就是会对他有好感,开口问他要不要当她的男朋友?真是搬石头摔自己的脚了。

    “不可能全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我尽可能避免,可以了吧?”真是丧权辱国了,她方秋澄竟然被逼签下了这种不平等的条约!

    “虽不满意,但可接受。”

    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屌样,教她禁不住地张口,想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可是,微张的嘴,让他捡到便宜地长驱直进,吻个彻底。

    她终于,是他的了。

    热唇覆住了两片甜美得不可思议的红唇,他想着,而后,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