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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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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容云对这句话可是彻底受教了。

    婚后,尽管丈夫对她要求不多也不严,还向她保证他这人有多好相处、多好伺候,可她怀疑自己的能力,总担心无法胜任妻子一职。

    她的忧虑,来自于时常带着满身陌生脂粉味归家的丈夫身上。

    男人出外风流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论他上花船为寻欢或谈生意,她都没有干涉的权力,更没有介怀的道理,只是她突然发现这份差事,根本非他所言般的轻松好干。

    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喜姨,从前爹爹娶了那么多侍妾,她从未听过喜姨有半句怨言,即使家道中落,喜姨还是一心一意地跟着爹爹。

    她羡慕那份患难相扶的鹣鲽情深,也希望自己能跟丈夫白头偕老,那她是否得像喜姨那般大量才能完成这个心愿?

    “在想什么?嗯?”

    低嗄的嗓音连着温热的气息自她背后传来,她腰间一紧,立时被拥进丈夫结实而宽厚的胸膛,她自然地抬起玉手,握住了交叠于锁骨上的粗臂。

    “我在想爹爹会不会太操劳,他很多年没管帐了。”她淡淡道,抑住了心中的惆怅。不想对他说实话,怕万一把话说开来了,他会责怪她不识大体,让自己显得更是有欠妇德。

    百年修得共枕眠,与他结成夫妇后,她珍惜这份与他独有的缘分,也越来越离不开他,她总想跟他待在一起,即便沉默,她也有说不出的欢喜与安心。

    可惜,他陪伴她的时刻并不多,成亲个把月以来,他总是忙得几乎只能于深夜抱她入睡,而她也只能忍耐他夜归的习气,绝不让自己乱发脾气,尽心做好妻子的本分。

    吻着她的耳垂,长孙晋沉醉在她沐浴饼后的清香里,笑笑道:“我倒是担心你会太操劳,白天又是持家又是管帐的,晚上还得陪我。”

    他的话轻易扇起她颊上红潮,她转身,反手抱住他脖子,踮足在他耳边轻问:“我可以去准备你的浴水了?”

    听出她语中隐然的挑逗,他扬唇,逸出愉悦的轻笑,俯首吻吻她的唇,却惋惜地道:“一帮人约好了在船上庆生辰,我不得不去。”

    今儿个是他的生辰,傍晚与她用过晚膳后,他稍微看了看帐目,趁她沐浴完毕便过来告知她等会儿就得出外了。

    乍闻他又像平日那样出游夜归,无尽失望和愤怒瞬即蔓延开来,深深纠缠着她的心。她别开脸,推开他的怀抱,迳自往床榻去,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脸上无力掩盖的愠意。

    “云儿。”唤住一声不响就溜开的妻子,他上前攫住了她急于整理被褥的双手,再次把她拥进怀里,他看着她眸里凝结的冷冽,不禁拢眉。“你生气?”

    他发现她嫁进门以后,性子变得内敛压抑,失去从前的率直,就算生气也不跟他争吵,总是无声无息地从他跟前退开了事。

    他要的是能够对他尽情展现喜怒哀乐的容云,而非眼前这个教他难以揣测心思的妻子。

    他不知道,她就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才把情绪隐藏起来,竭力不烦扰他来尽她为妻的责任。门外繁花似锦,她怕自己再像以前那样使性子的话,他迟早会厌了她这朵家花。

    “我没生气。”她掀唇一笑,压下这些日子所累积的委屈,她又选择对他说谎。“我只是想陪你好好度过你的生辰”

    “我只坐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他露出安抚的笑,承诺道:“我只在那儿待半个时辰,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上了花船,长孙晋才晓得那些商客及同行为他豪掷千金包了整艘船,一舱人更嚷着不醉不归,他见势头不对,心知没办法在半个时辰内脱身,便吩咐身旁的小厮回去传话,叫容云别等他了。

    将近子时,各人择定了花娘准备快活去,他拱手谢了众人好意,便领着小厮迅速归家。

    终究,他还是对她食言了。

    怀着满腹的忐忑与愧疚,他急急步回新房,点起油灯,却见一室寂静无人,他拧眉,马上又出外寻人。

    这么寒冷的冬夜,她上哪儿去了?

    忧心忡忡间,他远远瞧见帐房透窗而出的微弱灯火,他不假思索直往帐房而去,终于在内室寻着他最惦念的人儿——

    他停住了本来急切的步伐,炯亮的黑眸渐渐炙热。

    佳人一袭洁白单衣,手握小酒埕,醉卧于矮榻上,酒酣耳热间,不觉翻起了襴裙下摆,露出一双纤秾匀称的细腿,展现她惹人血脉贲张的旖旎风情。

    如此不雅的卧姿牢牢锁住了长孙晋的视线,他略一回神,坐上了矮榻。他直视妻子娇妍的醉颜,大掌裹上她的纤纤luo足,他轻柔地抚摸把玩着,掌中细腻的触感教他泛出满意的笑。

    “白玉似的”薄唇发出赞扬的浅叹,他半跪下来,俯首以温热的唇舌膜拜她无瑕的凝脂。

    水上人家不缠足,纵然她没有令人惊艳的三寸金莲,可他就是喜欢她这双足踝,不大不小握在掌中恰如其分,堪如玉笋。

    他思绪一荡,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按捺不住想像当这双腿攀上自己腰杆时,那滋味该是何等销魂?

    “嗯好热”迷糊申吟,容云翻了个身,小手扯着衣襟,浑身被醇酒醺得闷热不已,她无意识地挪动双足,想踢开腿上突现的燥热。

    不理她的抗拒,长孙晋兀自**着她,大手滑上她的腰肢,他再次坐上矮榻,从后抱住了她,迫不及待想享受更进一步的肌肤之亲。

    吻着她的耳垂,他嗄声问:“怎地酩酊大醉成这样?嗯?”

    挥不掉满头昏沈,她只能逸出细碎的呓语,瘫软在身后壮硕的胸膛里。

    “真想让你清醒点,好让你瞧瞧自己有多美。”黑眸盛载着她红润的娇颜,他心跳难稳,禁不住伸手探进她衣襟里,爱怜地抚弄她布满香汗的芳软,欲望变得炽烈而紧绷。“很热是吧?我帮你脱掉它可好?”

    在他不断收紧了又放松的掌握里,她连连娇喘,睁开迷蒙双眸,就见他正为自己宽衣解带,她不依地拍开他的大掌,挣扎着要起来。

    看她似是醒了,他伸手扶起她娇软的身子,想亲吻她,却又被她的小手挡住。

    “你干么回来失约了就别回来了啊”她打了个酒嗝,尽管醉糊涂了也尚有两分醒。“你的酒肉朋友还有花娘,都都比我重要是不是我以后不再等你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我不要等你了不等了”

    她才不要再守在那间冷冰冰的新房等他归来,他既然食言了她就不必跟他客气,打今天起就跟他分房睡好了!于是,她赌气留在帐房,正要灌酒入眠,却情不自禁地越灌越凶,不知节制地让自己大醉成这副德行喔,她头好晕!

    断断续续的醉言醉语,全是埋在她心底的不快,他听着,总算明白了她的心结。

    “怎么拿自己去跟那些外人比?”他叹口气,搂紧了她醉得歪歪斜斜,几乎要掉下矮榻的娇躯,温言道:“别忘了,你才是我长孙晋的妻子,那些人哪会比你更重要?”

    “哼你也是我容云的丈夫啊我我却没办法没法子留住你”是她失败还是他太野?她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你当然留得住我,瞧我把你抱得多紧。”他低哄着,收紧了臂膀。“那些酒肉朋友和花娘,全都比不上你一个,这世间只有你留得住我。”

    很是中听的字句让容云笑出声,她摇摇晃晃地抬头,想反抱他,却一头撞上他肩膀,撞疼了他的腮帮子。听他呼痛,她咯咯娇笑,朦朦胧胧地想着,这就是对他的小惩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她食言又晚归。

    回缠耳畔的笑声教他略微安心,他揉揉疼痛的腮,把她拦腰抱起,她却开始在他耳边啜泣。

    “云儿?”长孙晋抱着她坐下,拍抚她已然哭颤的背脊,倍觉心疼。“为什么哭?有事就说出来,别对我闷不吭声的,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宁可她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也不要她闷在心里,搁着难受。

    她抬起泪眸,捧住他的俊颜,把噙泪的朱唇印上他的薄唇,哽咽道:“怎么办?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想把你占住,不让你乱跑。”这不是一个妻子该说的话,是醉意壮大了她的胆子,也是他的温润低语鼓舞了她,让她抛开自恃的虚伪度量,对丈夫说出这不恰当的心思。

    他能体会她的旁徨不安吗?她这么喜欢他,偏偏留不住他,当她看他带着别人的气味夜归,他知道她有多心酸吗?

    “你说这种话会让我想马上剥光你。”他低笑着,柔柔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从来只贪看她的笑颜,不喜欢瞧她落泪的模样。

    “脱光了,是不是就不会乱跑?”咬紧他仍未许诺的部分,她胆子越说越大。

    他大笑,这就是酒后吐真言吗?

    这别扭的丫头,非但越来越喜欢他,也越来越会吃醋了?他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终是掳获了她的在乎和爱恋。

    得到她的心,比赚取任何财富都来得踏实。

    “我没乱跑,只是去谈生意。”他莞尔解释,修长的指已迫不及待探进她襴裙。“我不去的话,就得劳驾掌柜了,你忍心看他老人家这么辛苦?他已经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了半辈子”

    他道貌岸然地分析,然而,掩在她襴裙底下的举措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翻天覆地,她轻喘着,在他放浪的催逼下,感受身下被他掀起的甜蜜热潮。

    “你忍心吗?嗯?”

    他慢条斯理地问,嘴角扬起了邪恶的笑意,蓦然加快了拨弄,诱出她失控的低吟。

    他好讨厌,老是用这种手段折磨她的矜持,那样霸道地占有她的身心。

    眯起醉眸,她搂紧了他的肩膀,在他稳固的支撑下,咬唇回应着他,并轻轻款摆起娇躯。

    获得她动情的允许,他沈笑,扶她躺上矮榻,随即欺身占有了她带着酒香的芳馥同体。

    别忘了,你才是我长孙晋的妻子。

    这世间只有你留得住我。

    我没乱跑,只是去谈生意。

    洒了蜜似的坚定语句,淡去了她心间的苦闷与酸涩,紧接而至的眩人欢爱迷乱了她的心脉,这样激烈的缠绵也给她难以言喻的安定。

    丢开之前要与他分房的冲动决定,她牢牢抱紧身上的男人,决意要跟他继续走下去,与他安稳地共度此生。

    “回来了?喜姨好吗?”

    低沉的声音飘至耳畔,容云回过头,看见丈夫步进了帐房,并反手关起门扉,为她隔绝门外寒风。

    “只是染了风寒,她灌了两天药,今天好多了。”她微笑道出今晨回娘家探视喜姨的情况,并从案上执起一封信笺递给他。“喏,从燕京捎来的,应该是大伯子的信。”交代完毕,她把目光调回书柜上。

    长孙晋动手拆开信笺,双眼却随着阅览的内容泛出恼色,惬意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没注意到身旁脸色有异的男人,容云专心寻觅想要的书册,指尖轻敲木架间,双目突地亮了,忙不迭举起皓腕之时,目标上方多了只大掌。

    两人同碰一书,对视了会儿,长孙晋最终还是放手了。

    很好嘛,居然懂得礼让。容云扬起唇角,暗暗赞许。

    可不过一眨眼工夫,他移步绕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不顾她的尖叫,将她连人带书地搂在怀里一同坐下,打破她才对他生起的好印象。

    “你做什么?”容云推着腰上的箝制,美眸不安地往房门瞄去。

    上回跟他在内室闹了一整夜,她日上三竿仍宿醉未醒,清醒后才知曾有小厮进来过,幸好他先醒来着装,不然就被那个懵然闯入的小厮看光了他们的荒唐。

    “别乱动。”他沈声命令,咬住她的耳珠,在她耳边道出极具威胁的话语。

    她怔住,立时停止所有的挣扎,懊恼之间,却又禁不住为他脸红心跳。

    她的人正坐在他大腿上,亲密的贴近使得她稍有动作,俏臀便即时碰到他的

    “等会儿又有人进来怎么办?你放开我啦”

    “放心,我没忘了上门栓,这会儿随咱们爱怎么为所欲为都可以了。”笑觑着她艳如桃李的俏颊,他拥紧了怀中芳躯。“难得碰头,又难得一起挑中好书,咱们就一起看吧。”他温和提议。敛起了先前的黯然,他只想珍惜眼前不多的相处时光。

    早在朱允炆开始削藩之时,他就该回燕京了,但他一直耽延着,迟迟不愿启程。如今继周王被削后,眼下轮到湘王,逼得朱棣提笔催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在她身边多久。

    她哼笑了声。“是呀,看到你可真难得,今儿个怎地那么闲呀?”

    他们能在这时候碰头确实难得,白天他老是不见人影,晚上则出外应酬,只于闲时看看自家帐目,稍稍了解家中的事业状况。

    虽说他抚慰了她的不安,也给予她需要的信心,但看他依然早出晚归,她还是很难打心里高兴起来。

    看不见她的表情,他还是能从她的揶揄间嗅着了些微愠怒的意思。

    “今天水嫣不便伺候,所以就回来了。”他随口道出谎言,意在测试她到底有多在乎他?

    那晚她毕竟是醉了,他想见识她在清醒时候的醋劲是有多浓多大?

    陌生的芳名让容云登时气红了眼。“滚开!少来缠我!”

    在外头抱过了花娘再回来抱她?他是存心气死她吗?!

    “这么激动?”长孙晋低笑了声,臂膀环紧她不住扭动的腰肢,急忙安抚。“嘘——别当真,那话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的?你这么喜爱流连那种地方,就尽管去呀,一个水嫣不便伺候,准有十个递上她的位置,你干么不继续待在那里?”他偏要回来气她就对了!

    很好,看来他玩出火了。

    他叹口气,把她的身子扳正过来。“你以为我能乐多少回?要真连白天都出去野了,夜里还要回来跟你好,人不早垮了?”

    “谁知道你那么多!”她瞪着这张坏她心情的俊美脸庞,开始捶打他。“白天怎不能野?白天玩得更尽兴是不是?!你去呀!尽管去野!”她言不由衷地逞强。

    呵,原来他娶到了醋坛子。

    猿臂一伸,他把她忿恨的脸儿压向胸口,沈声问:“你不知道花船白天不开门?”够了,再让她胡乱出拳,他准要内伤。

    她一怔,随即冷静下来。

    “是发泄够了,还是相信我才住手?”

    “我知道。”卸下泼辣,容云把脸埋在丈夫温暖的胸怀里,声音闷闷的。

    方才火气攻心,竟忘了要装大方——唉,好累喔,为何她就是学不来喜姨那套?

    “知道什么?”

    她一脸了无生气。“知道花船白天不开门。”

    “我不是问你这个——”

    “人家以为你都去那种地方嘛”玉腕缠上他的脖子,她声调忽地转柔。

    撒娇似的举止顺利转开长孙晋的注意力,如她所愿,他不再追问下去。

    “我在晚上才会去那里。”他托起妻子的下颔,吻了吻她,含笑凝视她眸中冒出的羞涩。“那晚你准是喝多了,我再说一遍——我上花船只谈生意,你再不放心,改天女扮男装随我一道去。”她敢答应的话,他就敢带她去。

    近日,他上花船的次数的确是频密了,不为别的,他得积极为她和“麟盛行”铺路。耳闻过朝廷的种种消息后,他不得不作出离开的准备,尤其成家以后,他必须更慎于筹谋将来的每一步,把她和全府人安顿妥当,才能回燕京。

    “你你明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要拿说这种话来激我嘛。”她扁起粉唇,只管抱怨。

    借酒浇愁的那晚,她是醉疯了,可没忘了自己已对他剖白心意,他应当了解她受不起这种玩笑。

    小女儿般的憨态惹得他爽朗大笑,他吻吻她粉嫩的脸颊,眼底净是深切的眷爱。

    “那么”容云抬眸觑向他满脸的欢欣,得寸进尺地问:“你白天都去哪里了?”

    长孙晋一直在等她这句问话。

    “这么想知道,为何拖这么久才问?”他勾唇反问,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她每于夜里看他归返,常是一副嗫嗫嚅嚅的模样。

    为何女人都爱胡乱猜忌?开个口,向他问清楚不就得了?真不懂女人。

    “还记得夹山竹林里的茅庐吗?”

    “啊,你私酿的事!”回忆瞬间被他挑起,她惊叫,没想到他还继续在那里私酿!

    “对。”

    “你为啥私酿?”她蹙眉,立即问个明白。

    “有听过以酒来作药引子吗?”

    “药引子?”她一阵迷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淡哂。“郎中治病,酒是最重要的药物,特别是用于外伤,药酒能帮助活血化瘀,加快外伤痊愈;作药引子时,又能促使主药快些发生作用,所以酒又称为百药之长。”

    “这能作药用?”她满眸诧异。“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私酿?”难怪他明明不好杯中物,却又大量酿酒。

    他点点头。“官酿不仅劣质量少,而且价钱又高,有回治伤听到郎中在抱怨,我随后想了想,便决定帮他们酿了。”

    “你不怕惹祸?”她瞠大了目,难以认同他这种冒险的作为。“万一被抓到了该怎么办?”她语气焦躁起来。

    长孙晋只是挑眉,耸肩道:“又没人知道是我占了那茅庐。”

    “你胆子真大!”

    “不大,但至少比你的大。”他笑着执起她的小手于掌中把玩。“我不像你,那么怕官。”

    她坦率直言:“我是没那个胆子惹官非。”

    她容云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就是最怕官卫。

    “小女人!”他取笑着,心忖她再怎么泼悍,到底还是个女人,难免诸多顾虑又怕事。

    “不跟你扯这些,我要看书了。”说着,她自他怀中站起,不欲多谈官卫。

    “欸,急什么?多聊几句。”他要拉住她,可惜出手不够快,让她溜了。

    容云笑得好得意。“哼,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他撇撇嘴,瞟了瞟案上书册,而后随手执起其中一本帐。“如果说,我想把裕兴的帐交给岳父爷,那咱们还是没什么好聊吗?”

    她目光霎时一亮。“施家的茶叶呀”她不由得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想得双眸都闪烁银光。

    如果“隆容”能取得施家的生意,必能进帐一大笔!

    “要吗?”他站起身,举起帐本,好玩地在她眼前晃了晃,眸里是十足兴味。

    “要!”她用力点头,立即冲上去抢过帐本。

    在她急于翻开帐本时,长孙晋俯身,热唇贴上她白嫩的粉额,沈声道:“我窖里有你的女儿红。”

    她讶然抬眉。“我的女儿红?”不是早就砸了?

    “我为你酿的,就在你满十岁那年。”长指抚过她姣美的眉目,他眯起的黑眸盛满了笑意。“我本想在洞房那晚开封,但后来想想还是酿得不够久,我怕会起涩味,所以,我决定等咱们的娃儿出生了,再与你开封畅饮。”只要酿足了十年,便成了最上等的佳酿。

    “娃儿”她轻喃着,脸蛋红透,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准备及想法。

    他亲手酿的女儿红,就是他多年来待她的独特心意吧她真想尝尝看,醉死了也甘愿。

    “给我生个娃儿,嗯?”他低头吻吻她额心,环住她的纤腰,让她娇小的身子贴上自己炽热的胸怀。

    暧昧的暗示连着他的炙吻,惹得她娇颜泛起阵阵热辣,她干咳一声,镇定道:“嗯,等今晚吧。”白天哪容他在此恣意妄为?她今儿个的帐都还没看好呢。

    “不想跟我试试白天是否玩得更尽兴?”他跃跃欲试,嗓音充满了魅惑。

    可恶,居然拿她说过的气话来引诱她?

    “不、想、试!”她说得斩钉截铁,才不要再跟他在此胡闹。

    “真的不想试?”俊眸一眯,他猛然伸掌罩上她胸前的浑圆。

    “我说了不行,你还敢——呃!”热掌毫无预兆的收拢让她的娇吟脱口而出,霎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她叫什么叫啊?!她气得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记得吗?你来这儿教我记帐那天,曾问我有啥事不敢做?那时,我便想这般待你了,但就是没这个胆。”他俯首挨上她的额,邪气道:“现在,我可有了。”

    “你!”她更胀红了脸,气吁吁地以帐本格开他越来越过分的双掌。“不正经的家伙,走开啦!”

    他笑笑,抽走她手上扫他兴致的东西,单手揽着她的腰,他凶猛地攫住了不停骂着的朱唇,将她含在嘴中细腻品尝,忘情吸吮她如花瓣般的娇嫩。

    她急喘着,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又抵制不了他霸道又热情的掠夺,让他将自己抵在墙上,恣情纵欢。

    呜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