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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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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你真的这么爱她?爱到想娶她?”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在她身边很快乐、很舒服,我想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你和她才认识多久,真的了解她吗?谦,再多考虑一下,这世界不是只有方星彩一个女人,还有更好的女人。”

    他笑了“我很明白你怕我会被骗,但小彩真的是很善良的女孩,她常常到圣心孤儿院去帮忙,教小朋友们跳舞。这几天我想带她回去见爷爷,顺便告诉爷爷,我有结婚的打算。”

    “你喜欢她什么?她哪里吸引你?”

    “我喜欢她的全部,如果真的要说她哪里吸引我,我只能说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没有什么道理、没有什么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了,一切只是依心而为。”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

    “对,我真的很喜欢她。”彭湘芸紧咬着唇瓣,看着他,半晌才扬起红艳的唇瓣,露出体贴的微笑,倾身上前,像是好朋友一般的拥抱他。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身为好友,我也只能祝福你了。”

    “湘芸,你真是的”唐谦失笑,轻拍她的背。

    她的嘴角慢慢的抿起,炯亮的双眸冷得教人打颤。

    方星彩你抢了别人的东西,别以为就能得到幸福!

    方星彩坐在地板上,盘腿,身体往前拉筋,当手指碰触到脚尖的刹那,她想起那日在唐谦家过夜的事。

    她实在累惨了,白天在舞团练了整天的舞,晚上还要被他“肉体折磨”让她处于欢愉又痛苦的极端感官之中。

    她的身体好不容易碰到软绵绵的床,她的脑袋就无法正常运转,也没多想他说了什么,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醒来时,她的脚趾已经换上了新的绷带,身上的衣服换成他的t恤,而且他似乎还用毛巾替她整理干净两人欢爱的痕迹一想起他的手曾经在她睡得不省人事时到处乱摸,方星彩的脸红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烫。

    “有人啊,舞跳得那么难看,双腿外开扭得不够,基础那么差,居然能得到吉赛尔的角色,还不就是靠关系嘛!如果她不是r&t老板的女朋友,古老师会选她吗?”小琪一边换cd一边刻意提高音量,尖酸刻薄的与同伴交谈。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小琪是想说给谁听,热身的动作放缓了下来,纷纷偷看两方人马。

    方星彩自然也听见了,却不想回应她的挑衅。

    那天知道唐谦就是这次公演的赞助商,她马上想起两人的身分会引来闲言闲语。

    为了怕舞团里的人说闲话,就算他因公需要来到舞团,她也当他是陌生人。

    只是没想到这样刻意的避免,还是避免不了那目的情况被人看见。

    她与舞团赞助商在交往的事就此被渲染开来,有些人认为这又是一个“潜规则实例”想出头就要跟大老板上床,自然也免不了要接受被嫉妒心蒙蔽的人们的闲言闲语“招待”

    “对啊!老师也说髋关节站得不够开,双腿活动的空间会不够大,腿也会踢得不够高,我看这可能跟她超过十岁才学芭蕾有关。这么老才开始学,难怪基础比别人差。小琪,我真替你不值,你的基础这么好,如果人家不是有大老板撑腰,今天在这里换cd的人就不会是你了。”小琪的同伴一脸同情的望着她。

    小琪冷笑“真不晓得为了跳吉赛尔,她究竟做了多少牺牲?”

    “我看啊,这个牺牲肯定得在晚上进行,而且还要在密闭空间里才行喔!”小琪的同伴笑了起来。

    “琳,你少笨了,现在的人多开放啊!谁规定只能在密闭空间?搞不好在大老板的那辆高级轿车里也能进行啊!”方星彩不打算理会,迳自做着暖身动作。

    佳佳在一旁,越听越不高兴“你们”

    “我们?我们怎么样?”小琪仰高脸,挑衅的瞪着佳佳。

    “我们可没为了得到演出的机会,去勾搭赞助商。”小琪的同伴冷笑的回嘴。

    “靠!”

    突然响起的粗俗字眼让练舞室安静了下来,小琪与同伴错愕的看向方星彩,佳佳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你你刚刚说什么?”小琪不敢相信的开口。

    “我说靠,难不成你不只跳舞技巧差,连听力都那么差?还是你小学没毕业,连靠这个字都不认识?”

    “方星彩!”

    “怎么?我有说错话吗?难怪你连维丽这个小小配角都选不上,还敢说别人靠关系得到角色。”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认识赞助商,依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要是你继续这么尖酸刻薄,喜欢把精力放在对别人说三道四上,而不努力练好基础动作,会一辈子都选不上任何角色,也别想当职业舞者,更不用想跳舞跳到三、四十岁后再退休,我认为你现在就可以转往幕后,当个音乐换片工作人员也不错。”

    “方、星、彩!”

    “还有,你怀疑我被选上的正当性,结果反而是在质疑古老师。”方星彩目光如炬的看着小琪。

    其他人纷纷点头,似乎同意她说的话。

    “我哪有怀疑古老师?你别血口喷人!”小琪恼羞成怒。

    “血口喷人的是你吧!”佳佳义愤填膺,双手擦腰“到底是谁在那里嚼别人舌根,说一些破坏别人名誉的话?你不只侮辱了小彩,也侮辱了古老师的眼光。”

    大家转头,指责的眼光射向小琪。

    小琪慌张不已,哑口无言。

    这时,古海走进练舞室,视线扫向小琪,不高兴的说:“小琪,如果你怀疑我的眼光,可以离开这里,到别的舞团,我不希望舞团里有怀疑我的能力的人存在。再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方星彩的技巧比你好,她的基本动作够不够确实,我想你也心里有数。”

    罢才发生的一切,他在练舞室外头都听见了。

    当他知道唐谦与方星彩的关系后,便料到若是被人发现,肯定会起波澜,毕竟为了角色竞争,为了能够上合演出,芭蕾舞界就像是个被艺术包装的杀戮战场,放钉子在别人的舞鞋里,或是把鞋带的线剪开,让别人在跳舞时因为绑脚的鞋带松开而重心不稳跌倒等等低级的小手段都会出现。

    “老师”小琪快要哭出来了。

    “你出去,我今天不想看到你。”古海冷着一张脸,转身,面对其他人。

    小琪红着眼眶,愤恨的瞪了方星彩一眼,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我不会因为谁和谁认识、谁和谁有关系,就放低我的标准,我的眼光与职业道德不是这么好收买的,你们最好给我记在心里。”古海严肃的声明。

    “是。”

    迸海拍拍手“现在开始排第二幕场景。”

    所有的人起身,开始今天的排练。

    方星彩感动的看着古海,真的没想到他会帮她说话。

    “方星彩,别发呆。”

    “是。”

    下星期就要公演,舞团密集、重量的练习简直到了会让人变残废的地步。

    方星彩结束练习,冲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打算搭捷运回家。

    踏上大门处的阶梯,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仰头看着天空,想到她和唐谦有一个礼拜没见面,两个人各忙各的,却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忙,那种共同参与犹如一体的感觉,让她心里踏实许多。

    老实说,她一直忘不了那天彭湘芸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了嫉妒、不安与怨恨的目光,一种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走时会出现的情绪。

    彭湘芸应该是爱着唐谦的。

    突然,放在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将方星彩从沉思中拉回,她打开包包,取出手机接听。

    “小彩,你练习完了?”

    “嗯。”听到唐谦的声音,她竟然不自觉的哽咽。她想他

    “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她猛摇头,深吸一口气“我我想你”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尽管只有一个礼拜没见,却觉得好像一年没见到他了。

    她想念他总是温柔体贴的照顾她,想念枕在他健身有成、厚实温暖的胸膛上,被他搂着,互相说着一天发生的事

    唐谦发出满足而愉快的笑声“我还以为你只记得练舞,完全忘记我这个人了。”

    她还想念他的微笑。

    “哪有?!为了下星期的发表会,你要忙的事情更多。”她擦去即将泛滥的眼泪,不甘示弱的抱怨。

    “来找我吧!”

    “嗯,我现在就去找你。”她兴奋的奔下阶梯,奔向捷运站。“你今天好早回家喔!”

    “我不在家,还在公司,等会儿要先见安特卫普过来的钻石商,你到公司来找我,等会议结束后,我们去夜市吃东西。”

    “好,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公司在哪里”她没有去过他的公司,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在他家,就是在外头,电影院、夜市,甚至是她家。

    “我公司的地址,我传简讯给你,你先坐捷运到市政府”

    币断电话,唐谦站在大片玻璃窗前,看着底下来来去去的车子,还有情侣手挽着手走进店里。

    周末是最忙碌也足业绩最好的时候,他相信楼下的店员应该忙翻了。

    抬起头,他望向对街,目光不经意的被前方新开幕的店面招牌吸引。

    那是一个美丽的芭蕾女伶剪影。

    对街不知何时开了一家芭蕾用品专卖店,而黑色轻绘的舞姿logo就像方星彩跳舞的模样。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喜爱一个人,喜爱到想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

    开会时,与彭湘芸讨论设计图时,甚至是与安特卫普的切割中心做视讯开价时,都免不了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若不是为了新品发表会,他恨不得将她拴在身边。

    忙碌了一整天后,只身躺在床上,他更会想起她灿烂甜美的笑容,以及她的天真无邪几乎有股冲动,想在半夜驱车前去她家,按下门铃。

    这一个礼拜见不到面,他想念她时只能听听她的声音,那种深夜里独自入眠的孤单,在以前是那么的寻常与习惯,现在却反而变成一种折磨。

    他开始有了想和她一起生活的想法,也告诉了爷爷,爷爷却只问了与湘芸同样的问题:你真的确定你爱她?

    爱情要来的时候,没有时间表。

    爱情滋长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道理,就算只有一点点养分,哪怕是一缕相思,都能成为灌溉所需的超级肥料。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到现在还能记得爷爷听到他的回答时,脸上那抹“你活该遭天谴了”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游戏人间太久,每回爷爷逼婚时,他总是对他老人家说一番“不婚论”的大道理,只因为那时没有遇到对的人。

    如今遇到了,他怎么可能放手?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转身,回应一句,办公室的门立即被打开,财务部经理抱着厚厚一叠公文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