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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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恋那一个晚上很痛吗?”他干巴巴地问。

    冬舒恋一脸茫然。“痛什么?”

    “怜花宴”

    她有些迟疑。“我其实想不起来”她小声地说,声音里带着为难的成分“我只记得那个人很高大,身上的味道和你有一点像那种铁和皮革的味道,应该是军人他把我抱到床上,还脱掉我的衣服然后然后我就没印象了那条巾子,在我醒来的时候,就放在桌边。那个人已经走了。”

    端烈睁大眼睛,他不敢置信“恋恋,你的”他咽了下唾沫,又将指尖小心地探得深一点,冬舒恋茫然而困惑地任由他动作,而端烈的指头也确实碰触到一层薄薄的肉膜。

    “你还是处子!”他低叫出声。

    舒恋傻住了。“什么?!”

    “那个人没有碰你”冬舒恋愣愣地听着他说,又瞪着地上的巾子,然后看向伏在她身上的端烈。“我还是完壁?”

    “对。”他生硬地言道。

    “端烈不高兴吗?”她望着他僵硬的表情。

    “没有不高兴。”他的声音依然很干涩,但她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惊慌失措。“恋恋,我会尽全力,让你不会太痛”他说得很小心、很惶恐。

    以为已经被破坏的珍宝,却在这种时候发现其实完好如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端烈觉得自己面临了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他原本崩毁的心理准备必须在短短的几刻钟之内重新建立

    冬舒恋突然之间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她的脸色陡然惨白起来。“端烈,你的经验很丰富吧?”

    “算是丰富。”他平板地回答。

    “那我应该不会太辛苦吧?”

    端烈窒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我第一次碰处子。”

    “咦?”“处子太麻烦了,所以从来没有出过手,但因为恋恋的关系,我还是有做准备,可是现在事实真相的冲击太大了我、我全忘光了”冷汗布满额际,端烈确实压力沉重。

    冬舒恋小声地尖叫起来“你没有碰过处子?那我怎么办?”

    “我会努力。”他犹豫半晌,只能虚弱地吐出这一句。

    冬舒恋只想把他从窗口一把推下去,摔个稀烂!

    “你放开我!”她露出凶狠的小虎牙恐吓他。

    “现在要是放开,你下次就不会再让我碰了吧?”他无比冷静地问。

    “当然!”她从齿缝里蹦出狰狞的两个字。

    “那我当然也不会放开啊!”端烈的无赖并不会输给她。

    “痛的是我耶!”冬舒恋怒吼。“你现在不痛、以后就是我痛了而且我会痛很久!”

    他有完全地把握,笃定了逃过这一劫的冬舒恋,日后将死守贞节,绝不让他越雷池一步端烈恶狠狠地哼声。

    “你又没经验!”她鄙视他!

    “你也没经验,彼此彼此。”他冷笑。

    “我是女孩子,吃亏受罪的是我耶”她咬牙切齿,分毫不退一步地瞪着端烈的脸,那双大眼睛从凶光毕露的狠态,忽然一转变,呈现了水光盈盈的楚楚可怜。“端烈人家怕疼嘛呜呜呜你忍心让人家这么痛吗?”

    平常只要她一皱眉就立刻屈服的端烈,却在这关键的一刻贯彻了他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残暴冷血、无情无义、咬定猎物不松口、吸血吃肉连骨头吞进去总之就是可以拿来恐吓爱哭小孩的最佳恶人一枚。

    端烈王爷很有威严地道:“我们可以一起痛。”

    “咦?!”冬舒恋很茫然。

    压在她身上的青年低下头来含住她的耳垂,将掌侧递到她牙齿上,然后将她的身子分开,接着一口气沉下——

    仿佛天崩地裂,冬舒恋在那一瞬间感到自己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痛得她眼冒金星,她恨恨地一收口,咬得端烈皮开肉绽,血流得保证比她还要多!而端烈僵着腕节,手掌动也不敢动上一下,他疼得冷汗直冒。

    被入侵的冬舒恋非常疼痛,但是侵入的他也被束缚得很痛苦。

    端烈不敢移动,那紧箍起来的花径将他吸得死紧,尽管之前已经做足了前戏,但对于极为怕痛的冬舒恋而言,她的抗拒也是非常坚决的。

    僵持的场面维持了好半晌,直到她的身子终于放松,那花径也不再像是要绞断他似地死紧,端烈才小心地抽出些许,再重新进入,然后退出、再深入,这样仔细而缓慢地重复几次之后,冬舒恋终于吐出一句呻吟。

    端烈将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抢救回来,开始慢慢适应性事的冬舒恋,怀着好奇与困惑的心情,品尝端烈的努力劳动,并且享受他尽心尽力的服务。

    当她的音色里逐渐带上一丝半缕的愉悦之后,端烈担忧的心情终于感到解脱他不用紧张了!

    习惯被疼宠的冬舒恋,对于愉悦的事情绝对不会排斥,一旦让她开心起来的话,日后的接受度就会非常高了!端烈对于未来可以预期的甜蜜浓情有了高度的乐观。

    为了自己之后的幸福着想,现在小心翼翼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

    怀抱着野望的端烈,更加仔细地伺候起怀里的小女人——

    等他们终于手牵着手走出房门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在这三天之中,为他们递送吃食、挑准时间点将浴桶送进前厅的月映,终于可以露出若无其事的平静表情了。

    甜蜜笑着的冬舒恋,精神看起来非常好,娇美度大幅增加;反观面无表情走出朵的端烈王爷,脚步看来有些虚浮。月映沉默地投去了同情与钦佩的目光。

    那一行十六个的高大护卫,恭恭敬敬地接走他们的主子,准备回去好好大补个十天半个月,再重新出现在三千阁。

    冬舒恋笑盈盈地目送他们离去,然后回头面向身边的月映。“映,你记不记得怜花宴上买下我的那位爷,叫什么名字来着?”

    “听说是姓白。”

    “是做什么的?”

    “听说原本是守边关的将军。”

    “这么有本事?”

    “嗯!绑主待那个人也很客气。”

    “哦?”冬舒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阁主晓得他是谁。”

    “怎么啦?”月映柔声问。

    冬舒恋朝她露出灿烂的笑脸“他是恋恋的大恩人!以后寻着了机会,恋恋一定要报答他。”

    “是吗?”月映睁大眼睛。“他待你很好?”

    “非常好!”冬舒恋笑了起来,欢愉的模样分外地可人。

    月映不明就里,但是见到冬舒恋高兴,她也感到开心起来。

    冬舒恋蹭到月映怀里去,像孩子似地撒着娇,月映小心地抱紧了她,那样互相依偎的亲密姿态,支持她们走过日后无数的顺境逆境。

    今天的幸福满点!

    进入了盛夏,蝉声鸣叫的声音以着一种震耳欲聋的呼唤,像要淹没整个世界。

    冬舒恋趴在朱红漆栏的窗台上,单薄的里衣服帖在她身子上,隐约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一旁的铜盆里盛着一枚大冰块,已经融了一半去了,让冬舒恋像玩人偶一样地打扮起来的小雏儿替她打着扇子,冰块的凉风混入夏日的热风之中,变得似有若似无的微弱。

    她整个人瘫在那儿,纯白的衣袍旋开了,像一朵花。

    在夏日里看到这么一副清爽的颜色,在某个程度上能造成“清凉感”的错觉——在门上敲了敲,也不等里面应声就自己走进来的端烈,看到这么一个如花美人的娇懒样子,笑了起来。

    “要去游河吗?”

    “你没瞧外面日头正大,地上都冒白烟吗?”

    “待在阁里也没有多凉爽,和我去镜照河那里绕绕,乘画舫吧!”

    “光想要出这道门就觉得厌了”

    “画舫上,本王还邀了戏班子里当红的旦角”端烈也不催她,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叫什么名字呢?你上回嚷着要听他唱曲的那位”

    瘫在窗台上一动也不动的美人儿忽然有精神了,一眨眼就坐起身来。

    “虞姬吗?”一双眼儿亮晶晶的。

    “大概是吧!”来拐人的端烈反而做出一脸的无趣,挥了挥手。“不过外头地上都反白光了,看来热得很,你还是就瘫在那儿让小孩儿给你打扇子”

    “端烈好哥哥”娇懒的小女人柔弱无骨地蹭了上来,整个人缠近他,眼儿眨巴眨巴的,叫得很亲匿。“你马车里舒服吗?”

    “铺了凉席还拖了颗大冰块给你备着了,恋恋美人儿赏光吗?”他的恶心也不输她,一开口就是花心公子哥的口气。

    “哎呀!端烈哥哥真贴心”冬舒恋笑得一脸灿烂,伸出白皙双臂揽上他脖子。“哥哥抱人家!”

    “不嫌热吗?”他低声笑。

    “恋恋喜欢王爷嘛,当然不热呀!”那满地的甜言蜜语她随手一捞就来,根本不必挖空心思。

    偏生端烈就吃她这一套。事实上,无论她怎么做,端烈都会喜欢的。

    怀拥美人的青年把人往臂上一揽,用着公主抱的姿势大摇大摆,简直是大放光芒的刺目姿态一路从楼上走到楼下去,三千阁这时还不到营生的时间,姐儿们也大半都还在午睡,但总有几个起得早的是醒着的,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大方模样,摇头叹气之余,说来也习惯很久了。

    严格来说,冬舒恋虽然名列十二金钗,但她有大半的时间只有一个客。

    那唯一的客将她牢牢霸着,而因为这个客的身分太过地高,背景太过地雄厚,他所指名要的女人,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敢来染指。

    但要维持十二金钗的身分,虽说需要大量的金银来垫底;所幸这个客的身家雄厚,完全可以供应他源源不绝地烧钱。

    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入阁之初、从小雏儿做起的金钗姐儿冬舒恋,是放言说要嫁予小王爷为妻、成为正妃、抬着大轿从王府正门恭恭敬敬地迎进去的。

    小女孩的野望,不作数也是可以的,人们不会太苛刻地评判。

    但这样几乎是荒唐的妄言,却成真了——

    端烈王爷确实成为了她的客,即使重要初夜的“怜花宴”没有赶上,失去完璧的冬舒恋还是牢牢地占据了王爷的心,让王爷几近于鬼迷心窍地日日上门,心甘情愿地在她身上烧钱。

    现在满城的人都在等,看王爷什么时候要将这奇异的女子娶进门?

    有人乐观其成,当然也有人高举反对牌子,甚至还有觉得“既然她做得到,那我也做得到!”的诸多女子,兴致勃勃地来下战书。

    这样说起来,无论端烈来不来三千阁找她玩耍,冬舒恋都是不无聊的。

    “端烈,映呢?”临出阁门前,她问他。

    端烈瞥她一眼“她今天放假不是吗?”

    “又去市集摊子淘宝了吗?”她嘀咕。

    “今天这个日子”他想了一想“不是市集摊子。她在镜照河边的茶楼上,和小书生一月一会啊!“

    “哎呀!是吗?”她恍然大悟。“端烈,那我们”

    “别去打扰她了。”端烈把她塞进马车去,阻止她去闹场子“妨碍人家浓情蜜意,当心要被马踢的。”

    “人家也想欣赏映脸红心跳的样子啊”她委委屈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