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将倾城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别老套的跟我说是因为舍不得我”她笑得很痞。

    “你想得美你这段时日,在我这里的吃穿花用,我每月替你支付的下人月薪,就这两笔开销,帐还没结清,现在,你又欠下我一个天大人情,你好意思这样拍拍**就走人?”

    越紫非完全不像他作风的讨起人情来。

    这很叫人错愕。

    “我不相信你这么缺钱用?急到跟我讨债?”

    她要是没完没了的继续在这间别院住下去,那照他计算的那些花用,岂不是永远没有还完的一天?

    被他打包回来,他本来就该供她吃喝,现在怎能来要帐?当初不情不愿的被他挟持回来,这笔帐,她可是还没有跟他算呢。

    “当然也不是不能商量”他吊起繁德儿的胃口来。

    “有话快说!”

    “以后不许再不告而别。”越紫非说道。

    她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样?”

    “嗯。”“知道了,姑娘我说话算话。”

    “是睁眼说瞎话吧!”

    “不信拉倒!”

    “那还不进去?”他率先往屋里走。

    繁德儿一步一步跟着他往里走。

    她突然明白他非要她留下来的意思。

    天下虽大,可在盖世王朝里,没有他的庇护,烙着奴印的她寸步难行。

    这样弱小的身躯,求生谈何容易?

    这个瞥扭的贵族少年,对她这番说不出口的心意他其实,是个好人呢。

    这样的大恩,她搁在心底,日后,再来图报吧。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唔。”下意识的把被子拉高,阻隔噪音。

    “小姐,再不起来就来不及去主居了喔。”太过尽责的丫鬟如烟也没敢拉高分贝的叫人,只是一而再的轻喊。

    “唔别吵!”既然回到遥水小宿,睡在习惯了的大床上,自然要给它睡到个每天自然醒才不会不敷成本,这会儿她都还没睡够呢,如烟鬼叫个什么劲?

    “小姐”

    唉,看起来以后她得好好尽尽主人的本分,教教这丫鬟什么叫适时的放弃。

    “什么时辰了啊现在?”从被子里传出的声音模糊不清。

    “不到卯时。”

    不到卯时?那不就凌晨五点左右,这么早挖她起来做什么?

    “我多睡一会儿,就算天塌下来也别来吵我。”

    她又不是那些每天必须上早朝的大小辟吏,要为五斗米折腰,而且天塌了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她说不起来就不起来!

    “您得去主居伺候少爷盥洗,陪他用早膳,您忘了?”少爷昨夜耳提面命要她不可以忘了叫小姐早起,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哪敢忘。

    “最好他是有这么早起来啦。”

    从来没有起床气的她很不情愿的掀开被子,乱糟糟的头发呈现在如烟的面前。

    她很快为繁德儿抹脸、漱口,用军梳为她梳顺了头发,接着又里里外外的给她换上衣服,等到整理妥当,这才把人推出门。

    每天睡到自然醒的美梦在重回遥水小宿的第一天就破灭。

    没道理、没道理。

    水阁外面的玉兰花已经娉娉婷婷的绽放,恣意伸展的枝干上,每朵花都有瓷碗那么大,色泽白润,即使是在曙光乍现的凌晨,那隐约的轮廓和美丽,一点也不输给白天。

    繁德儿看着被花朵压到低垂的枝桠,很顺手的摘了一朵香喷喷的玉兰花,放进袖子里。

    同时,被如烟拉着往前走的她不禁一路腹诽那个莫名其妙心血来潮、改变心意要她过去伺候的越紫非。

    其实推敲后,这道理也不难想通。

    说穿了,那个奸诈小人越紫非,根本是变着法子监视她,不让她有半夜爬墙逃走的机会。

    她讲话就那么没有信用吗?她说不走,就不会走的。

    来到紫气东来阁,如烟轻轻的敲门“少爷,小姐来了。”

    “嗯,进来。”

    咦,真的醒了?

    如烟没有招唤不能进主子的门,她只能偷偷叮咛“小姐,万事小心啊。”

    “知道、知道,他不会吃了我的。”她不以为意。

    跨进门里,主居的布置一目了然。

    繁德儿只能说这里的家具摆设都非常大气,偏厅敞阁的转角,可见各式各样的上等瓷器,随处可见鲜册的奇花异草,刻纹都有来历的酸枝木桌椅,大小物品看起来都非常的有质感。

    他没有亏待她,自己也很会享受。

    一个青衣小厮端着洗脸盆从越紫非房里出来,从她身边经过,尾随在他后面的是一脸清爽的越紫非。

    “你来了?”

    “嗯。”“说卯时要到,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即使是家常服,也是锦衣玉带,她再多看几眼,老实说,他真是个衣架子,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不知道,你们这里都用沙漏看时间,我看不懂。”

    “连沙漏都不会看?也对,你应该也不识字。”她的出身,能要求什么?

    不对,她要不识字,前些日子她还要人到书库去拿书看?不识字的她还会看王朝地图呵呵,真是说谎面不改色啊。

    繁德儿不去争辩这个。

    女子无才便是德,随便他怎么去想好了。

    “可惜了——”他声音拖得长长的。

    “可惜什么?”没人叫坐下,她很不客气的自己来。

    “我发现你虽然会一些格斗技巧,却是一丝内力也无。”

    “那又怎样?”内力,她的确没这东西。她会的拳脚功夫都是从格斗学校学来的,学校什么都教,就是没有教内力、真气这门东西。

    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学什么内力?

    但是在这块没有枪械子弹的地方,没有真气内力,她那些技巧就等于花拳绣腿,一毛不值吧。

    想在这块土地上立足,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变强,拥有强悍的实力。

    武功,绝对是必要的。

    “我本来打算叫浮屠教你如何运气,传授你内功心法的,可惜,你不识字,男女又授受不亲,我总不能让浮屠手把手的教你认穴”他一副可情了的神情。

    “谁说我不识字?”丝毫不觉得自己跳进某人挖的坑里头,赶紧跳出来承认。

    “哦,你识字?”

    “拜托,我起码有大学的学历好不好。”还好这地方用的文字不是隶书、草书、小蒙那些歪七扭八的字体,普通的文言文,看习惯了的繁体字,一点都难不倒她。

    “大学学历是什么?”

    “反正我读过书就是了。”

    “你读过书?”她还能叫人更惊讶到哪里去?

    她所有的一切都脱离常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起先觉得她敏锐聪慧,令他惊讶探究,一段日子下来,她表现出来的,越发叫人惊艳、着迷,她,让他中意得不得了。

    现在,又再度惊艳。

    她是一本教人怎么读都不会厌倦的书

    “我们那里的老老少少几乎都读过书,文盲几乎不存在。”

    “你的家乡究竟在哪里?”没有文盲的国家,世间有这种地方吗?

    “反正也已经回不去了,说了,也没用。”回去,怎么回去?她那支离破碎的身躯还在吗?还能喘气、还活着吗?

    恐怕早就成为一堆白骨了。

    “你身上的谜题太多。”说怪话不是头一遭。没有文盲的国家,很难想象。

    “不是谜题,只是说出来很难叫人相信,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她已经是奴人了,再被当成妖人,就地行刑那种没人道破习俗真的不必了。

    越紫非看着她多变的表情,既然她一而再的不提自己的出身,层层掩住心绪,既然不想坦然以对,那么他就等吧,等到哪天她自己愿意说的时候。

    “那就这么说定,以后的每一天,你还是照常来陪我吃早饭,吃过饭,其他的时间你自己运用。”

    听起来时间依旧宽裕得很。繁德儿点头。

    “开饭吧。”他笑得像得逞的狐狸。

    她这头实在点得有点太快,她很慢半拍的发现,陪这位爷吃饭不是小堡程。

    他奉细嚼慢咽为最高法则,一口饭要咬上半天,一碗汤要喝上半天这就是有钱人家的臭规矩

    吃过饭。

    “茶。”

    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标准寄生虫。

    “茶来了。”

    “捏肩。”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没有五十肩,捏什么捏?”

    “捏不捏?”

    磨牙。“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个混蛋,伺候他吃早饭就用去好几个时辰,又不是牛,四个胃还反绉咧。

    好几个时辰欸,想想,她自己好像也没吃上几口饭。

    给我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繁德儿嘀嘀咕咕的走了,越紫非耳朵立刻发痒,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很有得气的把他乱骂一通了。

    想起她瞪眼生气时,那精神抖擞,脸红得像苹果的样子,他一天的精神好像都被充满了。

    回头看见地上掉了朵玉兰花。

    这不是他院子里的。

    他捡起来。

    他知道只有哪里才有这么动人心魄的花。

    不只香气迷人,就连个头也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原来她身上那么香,是因为这个。

    他把花往几案上放,转身往敞厅走去。

    但是他很快去又复返,把那朵依旧散发香气的花儿放进了袖子。

    一年时光过得飞快,就好像只是眨眼般的事。

    春风如剪,剪出碧绿校叶,剪出温软的白云和姑娘们的春衫。

    也才短短一年,繁德儿在浮屠的调教下,不断利用时间,修习内力,将内功练到了超乎她这年纪该有的成绩,就算还未能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浮屠这师傅看来,她天赋之高,已经是前无来者了。

    这天,用过早膳,繁德儿依照惯例的离开紫气东来阁,前脚刚跨过门槛,越紫非那把清朗如云的声音就追了出来。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他出远门不是新鲜事,这一年,他也常出门,多则半个月,少则几天的。

    “这次要去哪?”她转头,这一年,她的个头几乎比一年前多了好几寸,脸色红润,骨骼均匀,稚气混合着聪颖自然的写在两道英眉里,才小小年纪就长成这

    般,假以时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俊俏模样。

    “上山。”

    “嗯,几日回来?”

    “无法预计。”

    繁德儿脚步收回来了。“什么意思?”

    每回他出门,她都会例行的问他要去哪、几时回家,他也总是据实以告,时间一到,也都准时回来。

    这变成了一种他们彼此间小小的习惯了的行为模式。

    所以,他出门归出门,繁德儿也很安心。

    “你这次上山,有别的、很重要的事吗?”总觉得他特别告知,事有蹊跷。

    “要上山拜师学艺,再不上山,就老了。”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叫人发噱,但是再细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沉静而悍然,不容更改的决心、绝不犹豫的坚持很明白的彰显着。

    “再说一遍?”繁德儿挖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喷饭“老”这字眼,论她自己灵魂的年纪,她都没叫老了,他算哪根葱。

    “你可不是那种只会混日子的男子,干么把自己说得一无长处。”教她骑马,推演兵法,教她练武防身,这样的男人够优秀了吧,居然嫌不足,想要更上层楼,精益求精?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拥有上进心,谁能说不好?

    “我学的只是粗浅的拳脚功夫而己,这些还不够。”这一年,她的精进,他看在眼里,或许很快,她的修为就可以与他比肩。

    他不想在这个地方输给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