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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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忽冷。中午还在嘀咕“秋老虎”的肆虐,可一转眼就冷得让人无法接受。骑车到了沿江路时更是冷得打起寒战,不觉地就缩在送我去上班的夫君背后。

    又是一个零点的班。同事在忙,刚有一个高热的小孩住进来。更衣,戴帽,接班,安置,介绍,处理医嘱,输液,一针见血。总是这么忙着,忙在子夜。“众人皆睡我独醒”而那些朝九晚五的“白班族”她们正在安然入梦。“白班族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我们常爱嘻笑着这么说说。此时夜深人不静,有些心浮气燥。

    把该忙的都忙完了。习惯地四处找书看,竟有一本崭新的生活创造,真是欣喜。知道里面常会有一些自己喜欢看的精致小文。看到了一篇三十岁的生日。最近好象看到许多这个年纪的小女人的感慨成文啊,我对她们是欣赏加佩服。她们都是关于自己的最优秀的写手,能把自己或简约或多情的心事娓娓道出。而我却总是这么零乱无绪,无法成文。也曾有过一段日有所思夜有所感的日子,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就在这静静的子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一隅,灯影斜斜,笔尖缓缓流淌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感动。

    主人公的三十岁生日。爱人开发西部去了。惟有小儿稚嫩的“happybirthday”窗外人声喧哗,窗里思念漫漫,惆怅袅袅,心头的幻想也在弥弥升起。期翼爱情与面包同时拥有,诗意与现实不相矛盾,鱼和熊掌可以同时兼得。希望自己灿烂得如同午后夏荷般的绽放。此间的幻想总是如此美丽。可是没有这样美丽的幻想怎么能等到爱人的回家呢?居家的日子是这么的平淡与寂寞。翻开一页林语堂的书“生之享受包括许多:我们自己的享受,家庭生活的享受,树,花,云,弯曲的河流,瀑布和大自然形形色色的享受”桃花源很美,可是那地方难以寻找,世上也只有一个陶渊明。许多人只能居住在混凝土构筑的城市里。而她的家在城市,爱人把家留在了城市,家里有孩子要长大,读书。“城市隐士才是最伟大的隐士”生活需要务实,珍惜自己生活中拥有和经历的一切,安然看待生活的平实与起落,呵护心中不灭的希望,这就是人生,这样正视生活的过程即是享受。

    是的,坐看云起是一种美,呵护娇儿、照顾家庭也是一种美。一腔思绪缓缓释然。主人公她枕着思念闻听孩子的呼吸入眠了,而我,忙一阵闲一阵的,已是晨曦微明。一夜无眠,梳洗一下添点精神,开始做一些属于早上必做的工作。准备交班了。

    进入病房交接班时,2床的那个八个月大的小家伙直直地盯着我们这帮护士阿姨呢,他“正襟危坐”许久,忽地,冲我们来个憨憨一笑!所有的人都被逗乐了。

    慢慢的徒步回家,顺路买了菜。家里有些零乱,还有一堆的衣服要洗。都是因为这两天忙着赶一篇论文落下的活。中午,夫君、孩子都回来了,夫君进厨房炒菜,我靠在沙发上听孩子说他学校的事。电话响了,孩子接“妈,是你的妈妈打来的”他就喜欢这么说,并一跳一跳跑开去。

    “梅儿,今天是你的生日知道吗?祝你生日快乐!”

    “啊?真的忘了!”

    电话放下,儿子已过来附在我耳边说“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忽然间就想流泪,想对着妈妈流泪。一年又一年,过着一个又一个的生日,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感慨越来越多,好象越来越看重于每年的生日这一天。

    可是今年却忘了,谁都忘了,除了妈妈。

    饭菜好了,夫君刚出厨房,他的手机就响起。“单位有急事,我要出去一下” 草草吃了几口饭他就走了。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忙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忙变得无动于衷,忙就忙吧,习惯了。

    吃了点饭我就进房间,上完夜班我必须好好睡一觉。关了房门,拉上窗帘。光线暗了许多。有些冷,为自己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就顺着眼角溢出。睡吧,每天如此的,下完班洗了澡,一身清香,满脑睡意,躺在床上的目的就是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又有电话响。是小我十岁的小妹打来的。“老姐,生日快乐!姐夫在吗?你打算怎么过呢?”

    “呵,我怎么过?今天我还继续上班呢,睡一觉就过去啦。”知道小妹这年纪的女孩是非常在意生日这天的。

    做了许多模模糊糊的梦,醒来已是傍晚五点。门铃响,是夫君回来了。

    玫瑰,蛋糕,还有可乐。“梅,生日快乐!”

    睡眼惺忪,发丝散乱,却笑靥如花!

    “这花要多少钱啊?”“傻瓜,高兴就好,今天不许问价钱。”

    玫瑰花娇艳幽香,情人草细细碎碎,装饰纸上的紫罗兰也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蛋糕上还有九多粉红的玫瑰,丝丝缕缕的粉绿穿行其间。呵,一个大男人竟会挑这么一个精致的蛋糕。

    孩子还没放学,上班时间又快到了。夫君说还是先吃了蛋糕再走吧。笨手笨脚地为我插蜡烛,二十一支。牵着我手。

    “没时间了,扣十支,祝你永远都是二十一岁!”

    晚餐就是生日蛋糕了,再喝杯可乐。

    六点准时接班。

    还是忙,而且自己似乎心绪未定,就显得忙乱。真是后悔没和同事调班,那样就可以好好地在家过生日了。但是多年的工作习惯早已形成,感觉自己忙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我调整了。也许是确实喜欢看这一张张一尘不染的小脸,所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很多同行都畏惧的儿科。这些小家伙常因不舒服或害怕而哭闹不安,可是也就是在几秒间,他们就会带着泪花冲你可爱地笑着。这时,总会有一丝丝感动慢慢盈于心海。每次,就是这些感动让我象喜爱自己的孩子那样喜爱着他们。

    我快乐地忙着,耐心地和孩子、和家长说着。就象和几个朋友的一家人在聊天一样。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等忙完一切已将近零点,还有几分钟就下班,又一轮夜班完成了。站到阳台,夜幕里正飘着无声细雨,细雨无声,柔柔地至我心底,心一点点地平静。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有些烦躁的。是因为季节么?恼人的夏天终于过去了,让我渐渐收回这颗浮动焦躁的心,并放它于秋的栅栏里吧,让心慢慢融入秋雨夜色中舒缓而宁静,又如次日的晨曦清新而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