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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过和被一脚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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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如胶似漆的日子里,她在我手机里的名字是“娶妻当如是”向她显摆时,被她改成了“最可爱的人”而现在她离我而去,连我的一个电话都不肯接了,让我怀疑我们是否曾经恩爱过,她又变成“如梦似幻”

    我们爱得像一场幻觉,还是爱情就是一场幻觉?一直以来,我忽略了一个细节,致命的细节,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哪怕在我们意乱情迷的时刻。尽管我知道她是爱我的,但也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三四天过去了,我们没有通过一句话。一个男人泪眼迷离,看见一些美丽的忧伤,和一些丑陋的痛苦,从天而降,像一场肮脏的雪。

    北岛恋爱的时候,写过一首情诗,记住了一句:“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海湾,是帆\是缆绳忠实的两端”而我的感觉,也许有些怪异: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和世界直接发生关系,必须借助于他人,把他人当成一个入口。女人就是男人进入世界的入口,而男人就是女人抬起的闸门。

    为什么你独自一人时,会感到无边的空虚和极端的孤独?因为你正站在世界之外,而无法进入。为什么做ài这种单调乏味的机械性动作,能带给你最美好的感觉和最巨大的满足?因为你进入的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进入了你。而“如梦似幻”就是我的入口,现在她却对我关闭了。

    趴在被窝里,翻到昨天为情敌编的一条短信:“狗娘养的枣庄人!你有什么资格谈恋爱,结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你懂得什么是爱吗?不在一起,又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你有没有为对方考虑过?无耻!卑鄙!她跟着你只能守活寡!”——一直没有咬紧牙关发出去,那个叫“道德”的混蛋在作祟。

    索性删除了,编了两条假惺惺的,在上班路上发给了他。

    “兄弟,你想过吗?爱是处处为对方着想,不是自私地为自己找个家。你和她现在就是这样,不在一个城市,一个月见不了几次面,如何尽你未婚夫的责任?”

    “如果你们结了婚,会改变现在两地分居的局面吗?她跟你走,还是你过来住?还是老样子的话,她能体会到什么婚姻的乐趣?像男人一样思考你们适合吗?”

    闷在办公室里,满腔怨恨,沉渣泛起。手一放下,就摸手机。一口气编了四条短信,发给他两条,保留最后两条,当“杀手锏”或者删除不发。

    “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不叫爱情,叫亲情。她爱你爱得不自由,她迫于你们两家的压力,而不得不嫁给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认为你们会幸福吗?你自己能开心吗?”

    “如果她在你离开她后留给她的空虚里,爱上了别人,他们爱得很无奈,并因为你不能有好结果而痛苦。你认为你还有必要再委屈她,留在你身边吗?放弃是一种成全!”

    等待反应,要么激烈,要么平静。却并无反应,只能想象,我有条不紊的作战方案,将势如破竹地击溃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把两条短信也发给了“如梦似幻”发现她关机了,回复在下午赶来,让我苦笑不得。

    “保护我,还是陷我于不义,你看着办吧!他为了我,放弃工作,来到滕州。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若离开他,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你是哥哥,别让我把自己谴责到死!”——妈的,看来这孙子从枣庄赶来了。

    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轻抛浪掷!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算个什么东西?你的一段外遇吗?我不能直接质问她,只能迁怒于他。

    “那他就太没出息了!一个男人不理性地看问题,解决问题,就永远是个孩子!为什么不想想,我分析的对不对?为什么要执迷不悟?放弃工作?好啊,让你养他!”

    “别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了!他像个囚笼,让你爱得不自由!爱是任性的,和道德无关。人只活一辈子,画地为牢,委屈自己,假装忠实才应该被谴责!”

    终于还是没能窝住火:“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这样是非不分!什么是不义?他不知道,你就义了?你那叫假仁假义!你们分手吧,我等着你!”——短信到底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不吭声了,我还在没完没了地给她发。

    “你真的不想和我共度一生吗?你更爱他吗?如果你现在已经不再爱我,我就放手。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算命的都说了,这是天意!如果不爱你,我何苦这样折腾?!”

    她回了。“是,放手吧。你,我,还有这份感情!”

    “好!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感情的最后判决!那我什么都不顾了!选择鱼死网破的方案!我看他怎么接受你!如果你和我无关,我就不再管你的死活了!你选的!”

    发完了,又后悔了。我太冲动了,不能这样对她。我这还是爱她吗?

    “求求你,再动动脑子,客观地看待你们的婚姻。你们不能在一起,你被宠坏了,你不能被冷落,你能独守空房吗?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你敢毁掉我的爱情?!”

    唉,她还能理解我吗?解释显得多余。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总是悬而未决的问题。只想让自己也能出把力,而不是每次都难为你,因为你解决感情问题一直是一塌糊涂!”

    她回复了。一字一句,都像温柔的刀子,在我身上一片一片地割。

    “你是哥哥!拥有一段,我已满足并感激。现在我只想好好地、静静地生活。成全我,别狠心地杀死我!你知道我一向任性得极端!”

    我只好转移“战线”又给他发了一条:

    “兄弟,回枣庄吧!滕州虽然并非卧虎藏龙,但也藏污纳垢。在这里,你只是一个外乡人,有没有感觉你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婚姻需要门当户对,你回去好好工作吧。”

    一想到她和他相依相偎在一起,我就感到绝望。这个世界从此变得寥廓无边,变得彻底虚无,再也无法进入。傍晚时,种种龌龊的念头纷至沓来,我们在床上的缠绵,将继续在她的卧室里上演,而男主角要换成他了。我又发短信给她:

    “我等你的电话,等半个小时,听你亲口对我说,我们已经恩断义绝,没有任何感情了,你选择和他在一起。否则我就做最后的努力,用事实打垮他!”

    到了晚上七点,她依然没有回音,我终于发了最后两条短信,给那个狗娘养的枣庄人。

    “请原谅我说一句粗俗的话,但它往往是我们男人最在意的:你拥有过她的身体吗?如果有过,我就放弃。我现在说实话,我有过。但愿你不会介意。请原谅。”

    “没有拥有过一个人的身体,也不再拥有一个人的感情,你能说这是爱情吗?做她的好哥哥吧!成全她的爱情,他们都会感谢你的,让我们都冷静、客观地看问题。”

    他这回有反应了,一条短信让我差点晕倒:“伙计,好好看看号码,你发错人了!”

    ——不可能,我仔细看了一遍,没错啊。这小子看来还麻木不觉呢。我回答他:“是王久就对了。”

    他接着打电话给我。我挂断了。还是发短信比较塌实:“对不起,我不想和你说话!我瞧不起自私自利的人!不能理性地看问题,意气用事的人最没出息!”——有一刻,我感到了滑稽,我不是更加意气用事吗?

    他的回复,让我汗颜:“告诉你,不要再滥发信息,学会尊重自己。”——少他妈来这套,假惺惺!妈的穷光蛋,来泡我的妞!

    “如梦似幻”的电话突然来了,我听到一半就挂了,心情降到冰点。她说,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贾余,你太天真了,他来滕州开了家珠宝店。今天接待了一百多个客人,实在太累了,没工夫搭理你。——我彻底被打垮了!只有有钱人能打垮我,谁叫人家比我有钱!我再狂,也是精神层面的,在物质上,我才是真正的穷光蛋,有个好工作又能顶个屁用!上班族能有什么大出息!

    绝望了,给她发了一条绝情的短信,宣布退出:“好了,我这回懂了。我可笑的张狂,应该付出代价!人家比我强,更能让你生活富足,我就是他妈的自作多情!我们所谓的曾经都是狗屎!爱情值他妈几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