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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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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平凡的夏天,平凡的王老汉告别了生活了七十个春秋的平凡老家,被发了财的大儿子接进了大城市。

    老汉住进了“洋楼”享受上了空调、高档音响和彩电,吃上了大鱼大肉和西餐,还有勤快的保姆为着转。

    一晃半月过去了,忙得难得见面的大儿子终于站到老父亲跟前:“老爸,这儿怎么样?比老二家强多了吧。这吃的、喝的、用的,老二是给不了你的,老二那里只有穷和苦,您老以后就长住这儿,过个幸福的晚年吧。”大儿子既自信又得意。

    听罢大儿子的话,老汉脸色漠然。“我今儿个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老汉说完回身进了卧室。

    第二天中午,保姆发现老汉不见了,马上给主人打电话。大儿子回来了,见桌子上有张字条:“我走了”字条下面是一盒录音带,录音带上有老父亲的声音:

    “孩子,我走了。这半个月我确实吃了许多好东西,可我心里总是不舒坦。老二家生活虽然清苦,吃的是家常饭,可是儿子、孙子围着转。平时,小孙子趴在我腿上听我讲故事,天热了老二给我扇扇子,一吃饭儿媳妇又递筷又端碗;在这里,你们整天不回来,我像住进了别人的家,电视看腻了,录音机也听不惯,孙子还说我是‘老怪物’。思前想后,还是老二家好,那里亲热、团圆。孩子,你当经理,坐轿车,住洋楼,小孙子吃什么‘汉堡包’,这些不都是因为你上过大学吗?按说,你弟弟比你脑子并不比你差,只是咱家供不起两个学生啊!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记得那年大年三十吃饺子,小孙子两眼盯着我的碗,我才发现饺子是两样馅儿,我吃的是肉馅儿,他们吃的是素馅儿!我把剩下的半个饺子放到孙子的嘴里,他嚼了大半天才往下咽,睁着大眼睛跟我说:爷爷您真好,肉饺子好吃。可你的儿子,我吃的饭菜他都不吃。孩子,老二能给我的,你不能啊。”

    大儿子听着老父亲的诉说,脸像木雕一般,头嗡嗡作响,心像灌满了铅,那种久有的自信完全消散,只剩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