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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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电视,合上书,把自己圈成一团躺在床上,夜色就这样紧紧的包围着我。几辆摩托车从楼下呼啸而过,大概是在飙车吧。车远了,音乐也随着走远,夜,又静了下来。忽闻窗外蛙声,呱、呱、呱地一声接着一声。很是奇怪,城市的星空下怎么会有青蛙的存在呢,何况这周围好像并没有池塘。拉开窗帘,立于窗前,屏住呼吸,真的,就是青蛙在叫。

    深夜的南京,很静,没有白天的繁华和喧嚣,宽阔的马路上偶尔会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一转眼就不见了,于是白天拥挤不堪的路在夜晚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等待着行人目不斜视的走过。楼下的小院里,草坪旁没有下棋的老人,不见游戏的儿童,也没有走来走去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静谧。阅江楼,电视塔在夜晚的灯光下异常光亮美丽。白天,灰色的天空掩盖了一切,夜晚才显其光芒四射。这就是城市,无论春秋冬夏,深夜的天空永远是华灯的天下。而乡村呢,此时的乡村会是什么样子?乳白色的月色,闪闪而过的萤火虫,还是乡亲们家家户户屋里昏黄的灯光?

    当城市里的孩子在小人书和电视五彩缤纷的画面中沉醉时,我们只能在冬的冷月,夏日小河的芦苇丛中度过自己干涸的童年,一毛钱一本的小人书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消费得起的奢望。听说萤火虫能捕捉蚊子,我们就常常捉来放到蚊帐里。当夕阳滑下低平线,黑暗慢慢的浸入大地时,对于孩子,没有白天太阳的骄烤,夜便是快乐的,温柔的。躺在床上,双脚和姐姐玩推车子,看着萤火虫一闪一闪的亮光,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那时我常常梦到自己在大片的狗尾巴草地里到处乱跑,哭喊着却没有人理我。长大后总想起这个梦,还能体会当时地孤独和恐怖,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我此生都要孤独,要不怎么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便会撒满孤独的影子呢。

    从南走到北,再从北回到南,只是故乡仍旧在远方。面对故乡的方向,周围都是孤独的气味。那熟悉的几间房,用普普通通的红转红瓦砌成,躲在绿树的阴影里,没有什么特色,却常常出现在我离家后的梦中。只是踏出的路,再也无法回头。

    外面的蛙声依旧,月色温温柔柔的撒了一床。伴我梦里的童年和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