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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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在这儿领略的就是幸福。除了放风筝,这草地,茸茸的,虽然枯萎了,却给你以温暖和希望。因为春天一到,它就会变绿,年年如此,这深冬的天空也是如此蔚蓝,阳光象醇酒一样,晒得你浑身暖洋洋的。桂花树坚守着绿色,你不知道每一片树叶都尽了最后的努力:妻子的风筝挂到了树枝上,我走过去帮她,握住树干用力摇,风筝依然挂在枝头,可满树的绿叶飘洒如雨。

    说起放风筝,还真托儿子的福,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放过风筝。儿子本来就胖,一个年过下来,体重直线飚升,妻子和我,就是想让他多做户外活动。但他放一次,就坐在花台上,呼呼地喘气,把风筝搁在一旁。为了激起他的兴趣,我亲自去放,拉着线,往前一跑,风筝象一只蝴蝶,立刻跟在后边飞起来,没想到,心里竟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不一会儿,风筝高高地飞起来,在蓝天上翱翔,就象一只盘旋的鹰,这时候它便给你一种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感觉。儿子远远从后面跑过来,大声地喊,给我,给我。可是他一拉,大约用力太大,风筝一刹那就象一架被击中的飞机,斜插着栽了下来。

    看样子,放风筝看似容易,实际上还大有门道,虽是孩子的乐事,但孩子乐此不疲,便必有奥妙,可不能小瞧孩子和孩子的事情——正如儿子所说。再次放起来的时候,我的风筝迅速上升,越过了空中所有的风筝,大喜之下,我竟不知线已放完,线头已经飞出去了。失控的风筝仿佛在空中迷失了方向,东倒西歪,跌跌撞撞,顷刻就掉了下来。

    凡事需要沉着,冷静,头脑清醒,不急不躁,放风筝也是一样。这一回放的时候,我远远地避开了树木和空中的风筝,逆风而跑,风筝平地而起,直窜蓝天,手里的线盘呼呼地转动,转眼间,我的风筝飞到了最高处,在高高的蓝天上骄傲地抖动着翅膀,俯视群雄,独领风骚。儿子高兴得直拍手,大声地喊,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把胜利的果实交给了他,在妻子的旁边坐下,心里充满了成功的喜悦。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在广场上放风筝的,有儿童,有妇女,有老人,有青年,人人神情专注,怡然自得。广场对面是鳞次栉比的楼宇,楼宇上悬挂着巨大的广告牌。今天,空中五彩缤纷的风筝,吸引了草地上所有的眼球,广告牌上穿纤丝鸟的美女,显得黯然失色。

    对于孩子来说,放风筝好比放飞自己的理想;对于成人来说,放风筝也许可以告诉你如何把握手头的幸福:你要细心呵护,倍加珍惜,一不小心,它就会象断线的风筝,一头栽下或高飞远逸,正如意大利诗人蒙塔莱所说,徒然留下那,莫能慰藉的涕泣。

    20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