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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罗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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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西餐时,第一道是汤,最常见的要属罗宋汤了。罗宋是俄罗斯的谐音,罗宋汤即俄罗斯汤。一直想写写罗宋汤的故事,并不是因为此汤高档华美,而是我看来,它不再是一道普通家常汤,而是一道掺杂了母亲的关爱,饱含深情的心灵之汤。

    它的原料很简单:牛肉、番茄、干兰包菜、胡萝卜、土豆块、芹菜。将牛肉丁加水用漫火炖至七成熟,此时在牛肉汤中先放入不易熟的土豆丁、胡萝卜、番茄丁一起煮到土豆出沙,番茄在汤中泛红为止。再放入磨碎的白胡椒粒及盐便可以喝了。

    最好是冬天围桌暖酒,罗宋汤,土豆饼,椒盐煎炸小黄鱼,凉拌莴苣丝;或者夏夜烧烤,法国棍子面包和牛油面包,色香味俱全的蔬果沙拉——都是很好的搭配。我自己曾经烧过几次,但是都不如母亲烧的可口,不是我放的佐料少了什么,而是妈妈的汤里加了她的心情!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一提到汤,就会想到妈妈的罗宋汤,不单单是妈妈的汤烧的可口,更主要是这汤里面的故事常常勾起我的思绪。

    小时候家里很穷,几乎是天天吃咸菜和萝卜干。现在看到孩子因为菜不好,不想吃饭,有时就会发无名火。天天有肉吃,何为菜不好?现在的孩子嘴吃刁了。而在我们小时候就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不仅有衣服、放炮仗打灯笼,还有可口的饭菜和妈妈的故事: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基督山伯爵里的爱德蒙邓蒂斯——都有一颗惩恶扬善良的心。我的记忆中过年的故事不少,但是菜不多,不可缺少的是:冬笋烧肉、罗宋汤。儿时觉得那是天堂里才能吃到的食物!

    儿子出生后,一直跟着妈妈,所以吃饭也就有了坏习惯,总要有汤。我是这样觉得这不是好习惯,而他却说:喜欢吃汤类流质只有好!真没有办法。妈妈每顿饭总有一个汤,哪怕是肉丝榨菜蛋花汤,总不会少汤的。冬天的时候,每过了半个月一个月后,儿子总要求烧个罗宋汤,儿子说:“奶奶的汤真是太好吃了!”

    由于我一直在外地工作,妈妈就一直在我家帮我们打点,每周末时,妈妈回他的老屋,擦拭打扫、再给已故的父亲上柱香。妈妈对儿辈的关爱无时无刻都在体现,然而我陪妈妈聊天叙话的时间却是少的很。因为忙碌一周回来,人也累了,母亲也走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妈妈有什么病痛,从不讲出来,就是很疼得历害,她也只是轻描淡写。例如她说:肩膀总是酸疼,然而我们却总是不当回事。现在想想真不应该。而我的胃不好,母亲则一直挂在心上,总是烧一些易于消化的菜。母亲对孙子,那更是好得没话说。

    2002年初,放寒假的时候,儿子像往常一样,去了奶奶家,那时特别冷,有一阵子雪下的很大。我当时还在外地铁路上工作,铁路是半军事化的单位,春运时几乎没有歇班,又下这样大的雪,我许久没回家了,粗心的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妈妈,妻子倒是打过电话,但妈妈一直说一切很好,我们就没有再多心。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儿子打来了电话:

    “奶奶前几天下楼给我买吃的时候,滑了一跤,腿摔坏了,现在不能动了。”

    我急忙叫妈妈接电话,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我想,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所以第二天才去探望她老人家。

    可后来才发现,妈妈的脚踝肿的很厉害,象个发面大馒头,已经不能动了,这几天用双手柱着凳子移来移去,烧饭做事。妈妈一定骨折了,我狠狠的骂了儿子:“为什么不早打电话给爸爸?奶奶的腿都断了!”

    儿子一肚子的委屈:“奶奶不让我打电话,还是我自己坚持打的。”

    当时来不及想太多,后来回过头想想,确实不能怪儿子呀,母亲一直是一个忍辱负重的长者,她不想告诉孩子的事,就是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哪怕我们看起来多么的严重!我自责:我是多么的不孝顺呀,工作再重要,但怎么能忘记家中的妈妈,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她可能很需要我的呀。现在我常和同事们这样说。

    我把母亲背下楼,打的到医院,拍片一看:腓骨下端骨折!医生狠狠批评了我:

    “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这么粗心,前几天都干什么去了?老人的腿断了,如果接不好,以后走路都不方便。这是耽误不得呀!”

    “是我没告诉他的!”妈妈一直解释。

    我的脸涨得通红,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怕费事,不想打石膏,我坚决不同意,按照医生的要求全做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妈妈年龄大了,可能需要的时间还要长一点。我和妻要接她到我家,她不同意,说还是在她自己的地方方便,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那一段时间,我一天要打几次电话,也常常回家给妈妈换药买菜。说来惭愧,只有在妈妈受伤时,我才知道照顾她。我希望妈妈少一点痛苦,多一点快乐。我以前做得不到的地方,也希望我可以有个弥补的机会。以前老是听别人说:养儿方知报娘恩。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得好好陪陪母亲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儿子天天汇报着母亲的病情,我也有些心安了,有一天孩子打电话说:

    “爸,奶奶今天烧了罗宋汤给我吃!你也来吃呀。”

    妈妈的罗宋汤!汤里面全是妈妈的关爱。这样的汤味道能不鲜美吗?

    附:罗宋汤做法:1、牛腩切块,冷水大火煮沸,劈沫;关小火焖至6成烂;

    2、加工好配菜(土豆胡萝卜番茄——随刀块、洋葱——横向长丝、包菜——横向斜条长丝、西芹——3指段、黄瓜——斜切片、香菜——碎);

    3、将配菜按质料硬度先后顺序叠加放入汤中:胡萝卜——土豆——包菜——番茄——西芹——香菜,改小中火焖;

    4、起小油锅,香炒洋葱(佐料盐、糖),盛出铺盖在汤锅最上;

    5、起小油锅,小火,加入各种作料,炒翻,待见番茄油成红亮色,盛起铺盖在汤锅最上;

    6、小中火焖透,入盘上桌(当然最好用玻璃碗盛装,嘻嘻)。汤熬好后往锅中再加一碗熟牛奶,则成为西餐馆提供的那种奶茸汤。

    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