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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民办郝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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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时间的流逝中,我的一些老师渐行渐远,有的背影都已模糊,可对他们的记忆依旧鲜活。只可惜,有一位老师却在时光的流逝中去了另一个世界。每每回想起他来,心间泛起来的滋味是五味杂陈,回回不一样。时间是一条长河,记忆的水不断冲刷着河床,回回重塑出不同模样,但思念、尊重、理解的本质是不变的。

    上小学四年级时,我们的老师是一位民办老师,姓郝。那时民办老师的工资是很低的,一个月大约只有十几块钱。还有的是以工分为报酬。好在那时比较敬重老师,家家轮流管饭,包饺子,炒鸡蛋,擀面条――村民们用最好的饭管待老师。他给我们上课要求是很严格的。我的算术不是很好,九九乘法表老是背不过。他让我到外面去背,一遍又一遍,在他的强制监督下,我终于背过了。我的同桌比较强势,一次,我同她撕打了起来。他很生气,叱责我同桌欺负人,一巴掌砍掉了她的帽子,罚令她站到一边去。

    一次,乡里要举行竞赛,老师让我和另一个女生去。去了之后,人家说,只能要一个。那个女生是班上第一名,她理所当然的留下了,第二名的我只能回去。时值隆冬,北风呼呼地刮着,露在外面的脸冻得生疼,老师竖起他的灰棉大衣领子来遮风,走在先迎风的外面,可还是冻得不行。老师怕我难过,寒风中哈着气安慰我说:“没关系,回去好好学,下次还有机会。”那寒风中温暖的话,至今仿佛还回响在耳旁。

    他有病,是很厉害的哮喘病。有一段时间,老师病得很厉害,好几个星期没有去上课。班里的同学自发地相约去看他。于是,二十几个小孩子组成了一支小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学校前的小土路出发了。弯弯曲曲地走过几段山路后,由于男生走得快,女生走得慢,队伍渐渐地就七零八落了。后来为了抄近路,就稀里哗拉地爬上一座小山,穿过秋天的庄稼地,陆陆续续的到了老师家。他高大的妻子带着笑脸让我们进去,他家大黄狗儿也摇着尾巴欢迎我们。我们参差不齐得向躺在病床上的老师问好。老师为这事还表扬了我们,说我们有心,他很感动。

    若干年后,我偶然遇到了师母。问起老师,她说不提也罢,一提就难过。老师的病后来是越来越严重了,又没有钱继续住院,硬是活活憋死了。“看他那受罪样,我能替他喘喘也好呀!人家王老师得的和他是一样的病,人家治的好,到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师母忍不住地又叹气道。“那老师转正了吗?”我问道。“还差三个月就能转正了!人都没有了,还在乎这干啥!”师母叹道!

    唉,我那可怜的老师还有师母。如果他能捱到转正,赶上合作医疗,情况兴许还会好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流水一样奔去的时光它带走了生命的同时也劈开了前进的步伐,永远向前,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