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千金侍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到底要他怎么着?

    原先他只敢闷笑。可在听见身边人如铃般脆亮的笑声后,不禁也跟着笑出声。

    邢老看了傻眼,不懂这两人到底是在笑哪桩事,他骂得义愤填膺、声色俱厉,怎么他们还笑得出来?

    “嘿,笑什么?说来听听。”庞天恩凑巧路过,被两人的笑声吸引了过来。

    “没事。二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跟爹调了头寸,刚刚才拿银两回账房销账呢。”

    “啊?”

    此话一出口,三双眼全直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极了。“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

    “二哥,你跟爹调了多少?”庞月思逼近他。

    “昨儿个跟他调了一百两,说好今天补回账房,我已经拿回账房了。”庞天恩指了指账房的方向。

    三双眼同时看向账房,然后其中两双落在邢老的脸上。

    “老爷没跟我说。”邢老满脸愧色,羞得恨不得挖地洞钻进去。

    上官向阳和庞月恩对看一眼,实在对这正直又刚强的老奴气不起来。

    “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庞天恩闷声喊问,却没有人理他。

    夏日朗朗,余晖在河面上随看波浪掀起点点金光,澈艳涟漪随着河上数艘画舫而闪动亮泽。

    “大嫂要是看见她送的翠玉珠变成这德行,肯定心疼死。”庞月恩连啧三声,然而表情一点都不觉可惜,反倒像是在酸人。

    “准要我现在有个专惹事的小姐?”上官向阳不置可否地接道。

    “喂,你在说谁呀?”谁惹事啊?她又是为谁惹事?天地良心,她可都是为了他呀!“刚才第一个跳出来帮你的人到底是谁?”她当然得为自己辩驳。她才不是一无是处呢!

    “所以,我现在不是邀小姐游河谢恩了吗?”

    搭着庞府的画舫,船身描金漆银,二楼空亭打造,彩帆朱幅顺风飞扬,两人就坐在船边品茗对饮。

    “怎么不上二楼的空亭,偏要在这儿晒日头?”她饮着凉茶,小云儿在一旁替她打伞遮去了大半的烈日,可自己则直接曝晒在日头底下。

    “在这儿,可以——”高大的身形略弯过船身,掬起水泼向她。“泼水。”

    没有防备的庞月恩被他泼得正着,从没看过他这么没规没矩又热情洋溢的举动,反被他给吓傻了。

    “吓看你了?”上官向阳没等到她的反击,不禁伸出手,原本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水滴,岂料,她却像见鬼似的猛地往后退,退出了软垫之外,结结实实跌在梨木打造的甲板上。

    “小姐”小云儿见状惊呼了声,赶紧蹲到她身旁,边替她遮阳,又想要扶她起身,但主子却别开脸,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庞月恩面若清透绯玉,狐媚的水眸羞得长睫打颤,心跳快得几乎让她停了呼吸。

    自从七王爷府那一晚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同,而现在的表现,是不是表示他喜欢她了?他终于喜欢了?要不,怎会突然出现对从前的他而言是逾矩的举措?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告诉他,她也好喜欢他?

    上官向阳看不出她的羞怯,手僵在半空中,以为她拒绝了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他太唐突了?

    可她的性子原本就外放热情,他这么做,错了吗?

    尴尬地收回手,他原想要再说些道歉的话,突地一道阴影袭来,他抬眼望去,是其他的画舫,驶得非常靠近,几乎是并行。其船形与一般画肪差不了多少,但内舱加了窗,透过窗缝可见人都待在舱内,丝竹笙歌自窗缝倾泄而出。

    见状,上官向阳凝神等待,很快瞧见上头的窗被推开,露出一张他极为熟悉但却浓妆艳抹的脸,他面无喜意,神色变得锐利。

    窗内的人儿轻扬起手,随即抛落了一样东西,落在河面上。

    上官向阳静止不动,目光锁定河面,等画舫驶远了些,随即探出身子拾了起来,可还来不及解开上头的结,一双纤手已一把抢过。

    “这是什么?”庞月恩板着脸,扬着手上不易浸水的硬绸,刚才的害羞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小姐,别闹了。”他冷肃着俊脸,魅眸直瞅着她手上扬着的硬绸,小心地睇向她身后,就怕那艘画肪驶得不够远,会让人看穿了什么。

    “不说,我就丢下去。”庞月恩将手移到河面上。他的表情是很冷,但她的可是夹霜带雪,恨不得当场就将硬绸丢到河里。

    说什么邀她游河谢恩,鬼扯,全都是鬼扯!

    游河谢恩是假,硬绸传情才是真!

    他以为她什么都没看见吗?

    两艘画舫驶得那般近,船身并排时,那艘船的窗口便推开,还丢了硬绸下来,而窗口内那人的装扮,分明是个青楼花娘!

    这算什么?她成了他与别人调情的挡箭牌?

    他若真是不要她,就别对她温柔,别让她像个傻子期盼着他的情爱!

    “小姐,别闹了。”

    他严厉的目光如刀,横刺入她的心窝,他沉冷的嗓音似箭,如雨般深扎入她的魂魄,让庞月恩宛如从天堂直坠地狱,气得将硬绸丢进河面。

    “你,无理取闹则上官向阳暴喝,想要立刻跃入河中,可那艘插满夏侯府旗帜的画舫未远离,不能轻举妄动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硬绸在河面载浮载沉,祈求着硬绸别沉得太快。

    “我无理取闹?你利用我,还敢说我无理取闹?”庞月恩澈艳水眸喷溅着愤惫又恼怒的火光。“邀我游河?上官向阳,你到底打算要怎么羞辱我才够?”

    她事事为他,事事在乎他,只要事关于他,她几乎没了理智,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推心置腹,情爱思念都给他一个人,他是瞎了还是聋了,怎么可以漠视到这种地步?怎可以当着她的面,接过其他女子递出的情物?

    上官向阳死瞪看半沉的硬绸,担心它消失不见会断了讯息,怒气在胸口翻滚着,可咬牙一抬眼,对上她的控诉模样时,不由得一怔。

    “小姐”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庞月恩气得浑身打颤,一出口竟是破裂的哭音。“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如果阻档在两人之间的是她庞家三千金的头衔,她随时可以不要,只要他要她,她可以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他呢?

    她笑得苦涩。她不是早已经知道答案,却仍不愿也不敢面对。

    “我知道。”

    闻言,庞月恩倒抽一口气,只觉得耳边有雷声自天际轰然袭来,震得她险些站不住脚。

    他知道?他知道?她眯起盈满泪水的眸,伤心地哭吼。“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视而不见,甚至拿我当幌子收其他姑娘的定情物,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明知道她的感情,他却连响应爱与不爱都不愿,若是不爱,至少也给她一个痛快,不要拖拖拉拉,让她彻底死心吧!

    不!他没有对她的喜欢视而不见,也没有拿她当幌子,她误会了!

    上官向阳心疼地将她扯进怀里,大胆地搂着她。“我也喜欢你”声音极轻地向她告白。

    然而他的嗓音再轻盈,仍落在她的心窝里,一并搅进她的盛怒。简单五个字,瞬间安抚了她痛到快发狂的魂魄。

    画舫上的时间恍若静止,两人立在沉落的夕阳绚霞之间,庞月恩睁圆水眸,急促呼吸,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明明想开口,却不敢问,怕只是梦一场。

    但他的怀抱是热的,他的心跳沉重急促,就连拥着她的力道也大得快要让她不能呼吸,可她却爱上如此紧窒的拥抱。

    若能以不呼吸换得他舍礼忘俗的拥抱,这一生已足够。

    她要的不多,也不过卑微的期盼他回眸扬笑,要的只是一份真诚同等的爱,如今,她真的拥有了吗?

    “月恩,我喜欢你。”过了良久,那听似叹息的轻音再次从她耳边响起。

    她心尖抖跳,莫名激动着,泪水如珠滚落,终于她放任自己的情绪,伏在他肩上哭得像个泪人儿。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那沉若川河流转的朗嗓,竟令她如此感动,忘了身份,忘了礼教,在这重要的一刻,她只想要赖在他怀里哭,就算哭瞎了眼,若能赖他一生一世,她也满足了。

    两人回到庞府,早已过了掌灯时分。

    庞月恩一改以往爽飒的作风,在上官向阳面前羞涩得像是个小媳妇,连一道用膳时也显得秀气文雅许多,还不时自眼睫底下偷觑着他。

    有一口没两口地吃了一会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都湿透了吗?”

    上官向阳看向她,点头“都湿得差不多了。”

    “对不起,都怪我没先问清楚。”她垂下脸,羞愧得想死。

    看她娇憨又羞搬欲死的姿态,他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

    打在画舫上相拥到日头西沉之后,在小云儿提醒之下,他们才打着灯笼在河面上寻找那块硬绸。

    上官向阳说,坐在那艘画舫上的姑娘正是上官府的金账房上官凛,不易浸水的硬细里头包的是她拟定的复仇大计。

    “没关系,烘干就好。”他好笑地安抚。

    她撇了撇唇看向他。烘干有用吗?上头的字都糊成一片了,就算烘干了,一样糊得难辨字体,不是吗?应是他好心不舍责难她才这么说的,这么一想,不禁感动于他的宽容,但一想到船舱窗口上那张浓1女艳抹的脸,她立即皱起秀眉。

    “那个打扮得像是花娘的姑娘真是上官凛?”尽管他已向她说明一切,但她还是忍不住狐疑。

    记忆中的上官凛堪称清秀,总是笑而不语,但有些懒,也似乎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初知她是上官府统筹所有产业的金账房时,她真吓了一跳。

    毕竟知晓上官府金账房身份的人不多,就连上官府名下的商号掌柜,尽管见过她,电不见得知道她就是金账房。

    而她是在爹与世伯交谈时无意中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