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红烛燃心,滴泪到天明。

    汤负心是被痛醒的,她全身上下无一不痛,一翻身,痛意由两腿间传来,让她不敢动弹,只能慢慢地等那抹痛消退,她才如伤筋挫骨的六旬老妪缓缓移动,睁开酸涩,略带红肿的清媚双眸。

    映入眼中的是大红散花云纹床帐,罗纱织金垂帷以朱雀半身银钩勾住,夺目的红,淡淡的喜气,烛火烧尽的烛台,那欲散未散的醺人酒味,以及一丝陌生的yin靡味。

    莫名的酸痛似乎以后腰为甚,像是有虫子爬满周身,细细啮咬,但不是难以忍受,而是说不上来的感受,有点酥麻,有点酸,尤其大腿内侧更为酸麻

    蓦地,汤负心看到贴在床位的喜字,一抹羞红漫向粉艳梨腮,她想起自己已为人妇,在昨夜成为一名男子的妻子。

    “我成亲了”

    犹似在梦中,螓首艰辛地往外侧一瞧,一张阖目沉睡的俊颜映入眼眸,她心跳如擂鼓,屏气凝神不敢用力呼吸,怕惊醒了好眠的夫婿。

    夫婿,夫婿她真的嫁人了,他是她的天,她头顶上的天,从今以后有了依偎的怀抱。

    她偷偷笑着,花瓣般娇艳的樱唇悄悄地往上扬,喜悦像河口的涨潮,不停地填满再填满胸口,由心脉跃动处溢出,流经眼底,眉间,溢笑的唇畔。

    这就是新婚燕尔的感觉吧?总有道不尽的宁和与蜜意,让人打心底欢喜,有着依靠的暖意。

    她望着俊朗的他,看得痴了,咦?这是什么,怎么左肩有道烧焦的疤

    “不要碰。”轻懒的嗓音含着浓浓的困意,禄至张开眼,看见自家娘子脸上神情一僵,他赶忙又开口“别怕,我不是不高兴,那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全,我怕你瞧了心惊。”

    恩!好舒坦的一觉,该伸展四肢。

    比女人还美的长长睫羽一掀一掀地,万道流光如碎玉般迸射,迷离光彩似金似玉,点点发光,目眩而神迷,光彩夺目。

    “真好看”汤负心不知不觉地喃喃低语,纤指受到蛊惑般抚向润如美玉的面庞。

    “好看?”低低的笑声由上下起伏的胸腔发出,禄至嘴边带了抹慵懒笑痕,以大掌包覆软嫩柔荑。

    “我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想摸摸你是不是真的”羞意难掩,她心跳飞快,含羞带怯。

    “能被娘子以倾慕的眼光看待是为夫的荣幸,你想摸就摸吧!夫妻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我是你的良人。”她的发丝好软,嘴唇红艳艳的,那跟雪一样白皙的身躯凡间女子都这般娇柔可人吗?令人爱不释手,沉溺其中。

    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丝宠爱,一丝丝怜惜,流玉般的眼底有抹影子,慢慢映入她的容颜。

    “谁谁倾慕你了,你真的好看嘛!实话实说还不成吗?”她娇嗔地一瞪眼,杏目含春。

    他再次低笑,轻抚她娇红脸庞。“是为夫误解了,倾慕的人是我,我被你欲语还羞的娇媚迷住了。”

    真娶了个人间妻子,还有了夫妻之实,他只逃不开的缘分系在这一头,再难回头了。

    见他面露笑意的取笑,汤负心娇羞回睐。“你喝的明明是酒,怎么倒出来的全是蜜,笑话人的本事从蜜罐子来着。”

    “我说的也是实话,酒不饮也醉,尤其娇妻美若天仙,海棠花般娇嫩,一醉难清醒。”她也好看,天上的仙子不见得有她绝尘姿容。

    一提到酒,禄至的眉头微微一拧,目光落在倾倒圆桌底下的酒壶,尚余数滴的酒液留存壶底,散发出迷人心智的艳香。

    他在心里苦笑着,又被顽性难改的小狐狸算计了一回,他真把他的个性摸得一清二楚,要阴招蒙了他,造成事实,让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以旁观心态,将男女情爱视为一种试炼。

    她心口漾着甜,满脸红晕。“我哪有你说的那般美好,你就爱哄我开心,不害臊。”

    “你笑了,那就不是哄,而是真心诚意。”

    “你的伤怎么来的,严不严重?”

    再一次瞧见肩头上的焦疤,汤负心忍不住一问,她总觉得这伤有点不寻常,不是剑伤刀痕,皮肉却焦黑。

    “天雷劈的。”他说得似真似假,让人猜不透话语有多少真实性。

    天雷他又在逗她了吧?汤负心思忖着,他大概是怕她担心,才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愿如实告知。“还痛不痛,要不要上药?”

    “不痛了,这伤口一般药物治不了,慢慢治总会好的。”如果有一株仙界的灵芝,三日内便可痊愈。

    可惜他身在凡间,未复原的仙术无法支持他往返仙居,他到现在还不知福娃,喜妞,阿寿她们流落何处,是否如他一样受了伤,或是安然无恙避过天雷劫。

    不过他不为这几只小仙担忧,她们的应变能力比他强多了,即使落难也能自行处理,说不定还乐不思蜀,当时下凡一游,把人界搞得一团乱,鸡飞狗跳。

    “怎么治不好,我瞧瞧啊!我的腰疼”天呐!是被巨石压过吗?手脚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见她吃痛的难受神色,禄至失笑地扶住她双肩。“是为夫失控了,娘子勿怪,下回我会轻点,不让你闹心。”

    被下了药,想缓点也不行,被欲火追着跑的他只能紧搂她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辗转摩挲,抵死缠绵,几乎要将柔嫩娇躯揉成一体,与之同生共死。

    “那我的衣服”她羞赧地低视一身穿戴整齐的单衣亵裤,除了些许凌乱外,其他都还很完好。

    “为夫帮你穿的,还有净身。”怕她羞得不敢问下去,他一并回答了,不以为帮妻穿襩uo逶嵌车氖隆?br />

    经过一夜的床第之欢,禄至不能再当自己是局外人,他厚实的双掌确确实实地抱了他,而且也体会了人间极乐,原本淡然的心不再平静,他多了名为妻子的牵绊。

    虽然他还是不懂情,不识情滋味,可是他怜惜一心依赖他的小娘子,对她生出呵护之情,想让她有限的日子里都能欢欢喜喜,不生烦恼地笑得开怀。

    若把这些话告诉旁人,人家一定会问,这不正是爱吗?但禄至不了解,以为是神仙的悲天悯人。

    “你你真多事,我才不要你帮忙”服侍丈夫是妻子的本分,她怎么反而让他动手了呢。咬着唇的汤负心懊恼睡得太沉,未尽为妻之责。

    他一手伸向锦被下,轻轻揉按她酸痛的腰。“还疼吗?待会还得向长辈请安,你能不能起身?”

    修长的手指发出微光,笼罩她的后腰。

    “请什么安,那算长辈吗?”汤负心扁嘴“喔!好舒服,别停,我的腰似乎没那么疼了。”怪了,他的手一揉居然不酸不疼了,感觉有股热气由他指尖沁入皮肉里,舒缓疼痛。

    闻言,禄至轻笑,收回指上仙法。“乖,别淘气,新婚头一日的礼数不可免,你要自行着衣洗漱还是我帮你?”

    “淘气你知道我有多少年不曾做过出格的事,连使性子也没有,居然有人说我淘气哼!这个男人疯了,识人不清,眼睛进了沙”她以前多么战战兢兢,一刻也不敢懈怠地活着,只一心想守好家业,不让人挑出错误。

    汤负心嘟哝着,声音渐小,微带不满的绷着脸,数落着夫婿的愚笨。她分明端庄贤淑,落落大方,哪有一丝不正经,简直是诬赖。

    可是她的嘴角上扬,眼中带着手疼爱的柔意,半遮半掩地由床尾滑落,再遮遮掩掩取走丫鬟迭放在黄梨木几上的衣服,躲到三折金玉满堂双面绣屏风后更衣。

    看着由屏风后走出的佳人,皓颈纤纤,如藕雪臂,一顾盼,一颦眉,满是风情,看得两眼舍不得眨的禄至喉头微干,喉结上下滑动,发出吞咽的细微声响。

    下了床,未着鞋袜,他赤足走向妻子身后,拿起白玉玲珑发簪对着端坐铜镜前的她微笑,轻轻插入半挽起的同心髻,笑看她赧红娇颜。

    “还不穿鞋,想让人看笑话汤府新姑爷连双鞋都没得穿吗?”尽看她做什么,一味的笑,笑得她脸儿发烫。

    听着妻子的娇喝,禄至只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动人,像只蝴蝶飞进他心坎里,不自觉想笑。“等着你给我穿鞋。”

    “你你哼!真成大爷了,使唤起人了。还不坐下,我给你当奴才。”她半嗔半羞地推他坐好,纤腰一弯半曲身,双颊泛红地为他穿起鞋。

    “不是奴才是娘子,我让娘子尽一尽为妻之道,此乃闺房之乐。”他故意取笑她,逗得她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贫嘴。”她假意啐了一口,横眉一睇,媚眸生波。

    禄至开怀大笑,拥着妻子走出房门,日头一照,竟已是日正当中,一夜春宵,红被浪翻,看来还真是起晚了,惹人暗笑。

    两人微讶地相视一眼,又同时流露出欢喜的一笑,不分前后香偕而行,夫妻同心走向正厅。

    本以为郭敬文饮罢了女儿喜酒,隔日会如同往常一般上街溜达,和几名酸儒谈诗论文,没想到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位,身边低矮的红木云颈交椅,则坐着富贵衣裙的陈姨娘。

    大老爷没出门已是怪事一桩,小妾身份的陈姨娘也在,更让人不得不侧目了。等同于奴婢的姨娘凭什么受姑爷的叩拜大礼,她成了主子不成?

    “爹,你老真早呀!没出去溜溜。”汤负心看也没看陈姨娘一眼,当她是一件摆设。

    郭敬文抚了抚胡子,灿灿一笑。“是挺早的,你们睡得还好吧?我没让人去吵你们。”

    这句话听来另有玄机,想必有人一大早不安分,想去吵醒累了一夜的新人,让两人没得好眠。

    “爹,丑话说在前头,别又受托说情,你女儿虽然嫁人,可骨子里的脾气还是一样的硬,说出去的话不打折扣,你别来触我的底线。”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下手算是轻的,没赶尽杀绝,让人无路可走。

    “哪儿的话,爹还不偏心你,你可是爹的嫡亲女儿,这位女婿选得好,爹很满意。”他笑得不自在,眼神一直往窗外瞟。

    “嫡亲是亲,庶出也是亲,爹要想清楚,别范胡涂,你这一生做错的事可不少,不要再踩错一步。”汤负心笑意盈盈,语气却很强硬。

    “这”他不住的干笑,额头冒出一颗一颗的细汗。

    “先上茶吧,给老爷一杯丈人茶,就此成了翁婿了,咱们家添喜了。”陈姨娘端坐不动,拎着手绢的手轻扬,唤人送茶来。

    伶俐的小厮送上茶,昨日的新郎官,今日的姑爷含笑接过,袍子一撩准备跪拜。

    “等一下,陈姨娘理应回避,相公跪你似乎不妥。”

    汤负心手一拦不让丈夫行礼,神情疏离地看向满脸堆笑的陈姨娘,看得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转僵,最后难堪地站起身,立于郭敬文身后。

    只有原配才能坐在正位,妾只能站着,她逾礼了。

    看不出是刻意为之,或是无心之过,但是郭敬文身边的位置只有汤府主母汤秀婉一人能坐,那是拜过堂,祖宗牌位前上过香的夫妻才能行的正礼,旁的人都不行。

    不管是不是陈姨娘有心安排,很快地,敬茶仪式完成,化名夏禄的禄至成了汤负心的夫婿,汤府的上门女婿。

    郭敬文终是按耐不住的开口“女儿呀,爹想你都成亲了,一家人就该和和乐乐的,玉奴她”总归是自家姊妹,哪来的隔夜仇,说说闹闹也就过了。

    “爹,李夫子在等你下棋了,早去早回,女儿就不送了。”想要她放席玉奴一马,除非海水沸腾,天地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