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泪眼重逢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轻轻签下凌叙观三个字,这是阿观在这个时代签的第二份合约,不是恶质笙开出的马关条约,它公平、合理,所有条件都让她非常满意,看吧,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不是所有商人都和齐穆笙一样奸。

    阿观笑咪咪地将契约书吹干、折起,交给身后的红霓。

    “凌姑娘,希望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管事奉上匣子,阿观打开,里面是照图样打造出来的发簪,阿观对于首饰的各种材料特质并不清楚,她不确定图样画出来后师傅们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可当成品放在自己眼前时,她惊讶不已,这工匠的手艺比她想得更、更、更她想要拜师学艺!

    绿苡、红霓在心里惊叹,这宫里娘娘戴的都没有这么好呢。

    “这要给我吗?”阿观问道。

    “是,主子说了,以后每打出一种新款式,便给姑娘留一份,如果姑娘不是太忙的话,还请姑娘加把劲儿,簪子、镯子、项圈什么都成,三个月后,朝廷要派公主到燕国和亲,肯定是要大量采购首饰的,若是咱们的东西能被宫里挑中,有了御用招牌,日后生意肯定更好做。”

    阿观笑开,这管事挺精明的,日后她若有自己的铺子,定要把他给高薪挖过来,她就不必担心经营问题。

    “谢谢管事,我知道了。”阿观起身,绿苡替她戴上帷帽后,和管事一起走出内堂。

    铺子里有两名女子站在柜台边,伙计替她们把手镯装好,付过银两正准备离开。

    可转身那刻,她们看见戴着帷帽的阿观竟像被什么给定住身子似的,而阿观也在看见她们那刻,紧张得手足无措。

    两方人马僵立在铺子里,阿观不愿意上前,怕一相认,王府那边会知道自己没死的消息,那个地方,她是走过一遭生死好不容易才脱离,可那是晓阳、晓初啊,是她的小叮当和贴心人。

    只见晓阳歪着头盯着她瞧老半天,然后豆大的泪水顺着颊边一颗颗滑下,看见她的泪水,阿观还能不投降?

    但是晓初抢在阿观投降之前,脚步颤抖地朝她走近,晓初用力咬住下唇,满脸委屈。

    “主子,你不认得我们了吗?”晓初没有半分怀疑,抓住阿观的手再不肯放下。

    绿苡、红霓紧张地靠过来,企图拉开晓初的手,但她用足力气,打死不松手。

    晓阳粗鲁,一把推开红霓,从身后抱住阿观,把头黏在她的颈边。

    “主子,晓阳很乖,和几个姐姐每天守着您的嫁妆和银子等着您回来,可您心那么狠,宁可让咱们苦苦等候也不肯来找,您不要晓阳了吗?”

    晓阳说得可怜兮兮,却被晓初给骂了。

    “笨呐,主子哪有不要咱们?她不晓得我们已经不是奴婢,早就搬出王府住到别的地方去,她不是不找,而是想找也有心无力,早就跟月季说要满京城贴告示的,她偏偏不听。”晓初埋怨起月季。

    阿观把晓初的话听清楚了,她掀开轻纱,看着晓初。

    “你们已经搬到外头,没住在王府里?”

    “这不是主子叮咛二爷的吗?说要把所有的财物和嫁妆全给咱们分了,好好过日子?”

    晓阳抢话。

    “那可不行,东西是主子的,咱们分了就成悖主小偷啦。主子,咱们现在住在您嫁妆里的一处庄园里,那里很宽敞、很舒服,虽然不在京城里头,但坐马车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

    “主子,您同咱们回去吧,我们都把家人给接了过来,您不怕没人服侍,我们会把主子照顾得很好。”

    晓阳口气急促,但该明白的,她全听明白了,齐穆韧没扣住她的嫁妆财宝,他照着自己的心意全数给了琉芳、月季、晓阳和晓初。

    “王府那边”

    “知道、知道,王府那边的事儿全知道,主子想知道什么事,我们每桩每件都告诉主子,可不可主子先同我们回家?月季和琉芳若是看见主子,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

    她们全知道王府那边的事儿?那是不是代表“王爷经常派人过去你们那边吗?”

    “才不是这样呢。”

    “不然是怎样?”

    晓阳调皮地看看周遭,附在阿观耳朵边,悄声说:“齐古看上咱们月季姐姐啦。他已经不在王爷身边当差,咱们知道的事儿,全是齐古从齐文、齐止那里听来的。”

    “齐古为什么不在王爷身边当差?”

    “他敢!王爷那么坏,他要是不离开王爷,月季姐姐就不理他了。”晓阳捣着嘴,笑得满面春风。

    阿观觑她一眼,这丫头。

    “主子,回去吧,我们守着那些东西晚上都睡不好觉呢,老是担心被贼给盯上。”

    晓阳扯着阿观的衣袖撒娇说道。

    说实话,她很心动,心动能有这样一群家人,可是她们背后当真没有齐穆韧的存在?犹豫在心头,她拧眉不语。

    “主子,月季、琉芳天天都说着主子的事,一边说、一边掉泪呢。齐古说主子已经死了,月季气得三天不同他说话,齐古陪尽小心,事情才算完。月季说她作梦,梦见主子还活着,谁都不许说这等不吉祥的话。那口气凶恶得很,您都没看见。”晓阳噘着嘴。

    月季是一派的温柔作风,会让晓阳用凶恶来形容,是因为伤心太过吗?

    “你们怎会来这里?”阿观问。

    阿观一句话问倒了晓阳,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若不是稿子早就打好、背好,她根本没办法同阿观说上一大篇,可阿观突如其来的问题根本不在稿子内,她哪会回答,难不成说王爷让我们过来的?

    她只能涨红一张小脸,憋紧嘴。

    见晓阳那副表情,阿观心底升起几分疑问,晓初连忙凑过来,低声道:“小妮子春心萌动,她看上庄园崔管事的儿子了,这些日子花俏得很,每回进城卖帕子,就要逛逛脂粉铺、首饰铺子,还说什么顿顿给弟弟吃肉,那肉钱啊,全贴到她脸上去啦。”

    “晓初,你给主子嚼什么舌根!”晓阳一顿脚,气得背过身掩饰心虚。

    “主子,您还是快点回来吧,说不准儿,咱们庄园里很快就要办喜事了,您不回来作主,若是耽误人家终身,人家心底不知道怎样埋怨呢。”晓初还不停戏弄晓阳。

    晓初的话让阿观释疑了,她考虑半晌,转头对绿苡、红霓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可看这样子,咱们恐怕还得挪个位置。”

    绿苡见晓阳、晓初对主子说话的口气轻松,没个主子下人之分,忍不住苞着笑开眼,早知道这个新主子是个不摆架子的,没想到,她与下人相处竟能像家人似的。

    “要不要主子先随这两位姐姐回去,留下住址,咱们把东西收拾妥当后就过去。”

    绿苡中规中矩回答。

    “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叫晓阳、她叫晓初,家里还有月季和琉芳,我们本来是主子的贴身丫头,可主子把我们的卖身契给烧了,还咱们自由身,不过,一日为主子终生为主子,不管有没有卖身契约,主子就是主子,改不了的。

    “如果你们喜欢我们家主子,我们可以勉强分一点点给你们服侍,如果你们不喜欢呢,也别勉强,存着坏心思的丫头我们家主子可要不起。主子,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吧,反正您不缺人服侍,有咱们在呢。”

    阿观听着笑个不停,这丫头是在给新人下马威呐。

    红霓不满意了,她拉下脸寒声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皇帝赐给主子的,好歹在宫里学过规矩,自然明白主子是天,咱们得一辈子对主子效忠。”

    听见红霓这样说,晓阳、晓初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别人不知道,她们家主子才不要忠心耿耿这词儿,她要的是真心真意、是坦诚以对。

    “你们笑啥,红霓又没说错。”

    看两边快吵起来,阿观忙出面主持公道“行了行了,你们别捉弄绿苡、红霓,以前你们不也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奴婢该死的。”阿观瞪晓阳、晓初一眼,再转头对绿苡、红霓说:“你们同我相处的时间不长,不晓得我最不耐烦什么规矩、忠心的,以后这些话少说,免得她们挑你们的错处。你们今天先回去收拾收拾,铺盖、锅盆那些全别要了,过几天,我找人把那宅子给租出去,你们把银票和衣服收妥,明儿个我派人去接你们。”

    “是。”绿苡应下。

    红霓想想不放心,又嘱上一句“主子不能忘记啊,一定得派人来接咱们啊。”

    “放心,你们虽然是宫女,没有卖身契在我手上,可打你们跟了我那天起,我就当你们是自己人,明儿个午时之前,马车一定会去接你们,别担心。”

    “是。”绿苡、红霓齐声应下。

    她们扶着阿观,将她送上晓阳、晓初的马车,两人才沿着原路回家。

    红霓想了想,低声问姐姐“要不要给宫里送个信儿,说王妃被人给接走了?”

    “那自然是要的,下午就送去,明儿个咱们等着王妃来接,哪儿都别去。”

    说完她抬起头,望向蓝得耀人心眼的天空,对于那个庄园、那些个被王妃当成亲人的奴仆们,她挺期待的呢。

    阿观转眼又变回公主了,咳一声,马上有梨汁送到嘴边,舔舔舌头,新泡好的温茶水就变魔术似的出现,她就算一天要洗三次澡也不会有人反对,就算烧水烧得再累,大家也没有半分意见。

    这几天,阿观最常说的话是“你们去做各自的事情吧,别老盯着我看。”

    琉芳笑得满脸蜜糖,回嘴道:“您就让咱们多看几天吧,您是咱们失而复得的黄金,要不看个心满意足哪行。”

    晓初插话说:“我们不过是多看几眼,主子第一次拿到皇帝赏下的百两黄金时,可是爱不释手,数了又数,晚上还抱在怀里睡呢,您直喊它是黄金老公。”

    这段对话被红霓写成书信传进宫里时,皇帝笑得阖不拢嘴,直想再赐下百两黄金,再送给阿观一个“黄金新老公”

    这个家还是按照老规矩走,月季管帐、晓初管库房,为了阿观的来到,月季让齐古进城买十来个手脚干净、相貌清秀的丫头,买了大浴桶,买一堆她们之前连用都不用的奢侈品。

    阿观看得肉疼,月季却自信满满说:主子把家交到奴婢手上,奴婢定不会亏了嫁妆银子,主子放心,奴婢花的全是几个庄园的收益,主子若是担心,就多画点图样,多赚点钱。

    说到庄园,这里的居住环境相当不错,除了庄园,外头还连着近百亩的田地。

    地方大、风景佳,比王府要大上一倍,差别的是,王府里的院落全是庭园造景,以美观为第一要务,而这里的院子种满蔬果。

    晓初的爹和哥哥擅长农事,他们不但管着外头田地,也把这些院落做了最完美的规划,种出来的果子鲜蔬又肥又美,足供给庄园需求。

    晓阳的爹除了负责养池塘里的鱼虾贝类外,还在后院里圈出一大块地养鸡鸭鹅,听说那里还养了几只牛羊猪的大型牲畜。

    这里没有软轿,走过去将近两、三里路,阿观这段日子懒得很,没去看过,不过她牛奶喝不少,鸡蛋也嗑得多。

    晓初的娘管厨房,月季的弟弟跟着琉芳的哥哥学做生意,他们负责将这里及其他几个庄园的农产品给卖出去。

    琉芳、晓阳和月季的母亲和姐妹们也没闲着,时不时就想着利用庄里的农产做些腌菜酱料、酿点酒,卖到城里的饭馆。

    月季比起她这个主人更会管家,不但把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谁都挑不出半点错处,甚至还雇了师傅回来教大伙儿认字念书,她从主子身上学会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所以阿观住进来后,啥事也甭操心,只管着吃饱睡、睡饱吃就行。

    屋里点了两个炭盆,阿观全身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连嘴巴都用口罩给封起来,身上盖起两层大被子,那模样让人看了想笑。

    月季一面绣着帕子,一面偷眼瞧阿观,看她把书往床边一摆,闭上眼睛又想睡觉。

    “主子,您这样成天睡觉行吗?要不要奴婢陪你出去外头走一走,听说梅树今年花开得特别早,奴婢们的娘商量着,若是青梅结得够多,要酿梅酒、做果脯呢。”

    阿观打个哈欠,懒懒说道:“行,做好了,别忘记拿来让我尝尝。”

    “尝是一定要让主子尝的,只不过主子老是懒在屋里不好,不如套上晓阳买回来的狐皮裘子,咱们去逛逛园子。”

    “我又没疯,那么冷的天呐,昨儿个晚上还下了雪,嘶”她倒抽气猛摇头,还是睡觉好,被窝舒服的呢,她不只要当米虫,还要当一只冬眠中的米虫,谁让她有那么能干的“亲人”

    “可您成天睡着,啥事都不做”

    “谁说的?昨儿个我才让绿苡、红霓把图样给送到铺子里,换一百五十两银子回来,我赚钱赚得可努力啦。”她伸懒腰,打个满足的大哈欠。

    “主子又不缺钱,何必成天待在屋里,是您说的,要活就要动。就算天气冷也得出门晃一晃,您好久没绕着池子跑了,要不,奴婢陪您去跑几圈。”

    “好月季,别叨念我了,睡眠是最好的保养品,你知道没有睡眠障碍的人可以多活好几十岁呢。”

    话才说完,她头一歪,立刻进入深沉睡眠,她的睡功越见精进。

    月季叹气,放下帘子挡住外面的天光后悄悄退出屋子,最近主子一睡觉,便是丢进水里也吵不醒。

    月季走到屋外,发现王爷和齐古就站在门口,她开口想说话,齐穆韧先一步阻止她。

    “有什么话同齐古说去,顺便把阿观这两天做过的事儿,鉅细靡遗全说上一遍,别忘记,你们现在是一对儿。”

    月季脸颊羞红、齐古也是满脸尴尬,哪有这样硬把人给凑成对儿的,偏偏王爷又命令他们若是让王妃看出端倪,就要打齐古五十板。

    挨板子有多痛月季不是不知道,她怎能害人家?

    悄悄看齐古一眼,他对她点头示意,月季虽然满心无奈,还是得同他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齐穆韧掀起帘子进屋,看见在床上缩成球的阿观,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三天了,他克制自己不来看她,他要让她适应新环境,要让她安下心,要让她看不出半点布置出于自己的手,要让她沉浸在亲人围绕的幸福感里。

    所以,苦,自己担着,甜,让她享尽。

    悄悄地,他拉开被子,见她用衣服把自己一层一层裹成小肥猪似的,忍不住笑开。

    伸指点上她的睡穴,齐穆韧加速动作除去她满身厚衣裳,有这么冷吗?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给她挖条地龙,她就不会冷成这个样儿。

    取走她脸上的口罩,看见日思夜想的脸庞,她还是一样的娇妍清秀,只是苍白了几分,这段日子不好过吧。

    “对不起。”他轻轻在她耳边喃语。

    齐穆韧除去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躺上床,他想起从边关回来后的那个晚上,她的主动和疯狂。

    拥她入怀,他用自己的体温煨暖她的身子。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把罪恶感放在爱情上头,不该主观认为有了爱情,你便会包容我所有,我总是过度自信、过度骄傲,却忘记你的骄傲不比我少。

    “我经常告诉自己,你是不同时空的女性,经常提醒自己,不能用对别的女人的要求来要求你。可事到临头,我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你与她们不同。

    “你不会为了男人,无条件、无原则地修正自己;你不会因为出嫁的身分,便碍于舆论固守男人一生一世:你会留下,是因为你爱上,因为这个男人值得你爱,对不对?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会把月季、琉芳送进青楼的恶男,不值得你爱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说好执手待老的男子反复无常,不值得你爱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把你送进死路的男人,不值得你爱了?

    “你是对的,他不值得你爱。他是混蛋,他不知道爱你比任何事都重要;他是笨蛋,不明白离开你,他的人生再不会完整;他不懂得把你摆在第一位、不了解他的幸福只有你能够给。

    “所以,惩罚他吧,让他狠狠的痛过一回,他才知道人间取舍,孰轻孰重。只是他也很可怜啊,没有你在身边,便睡得不安稳,没有你的笑言,他便不懂得开心是什么感觉,没有看见你的眉眼,他食不知味,他无法失去你,因为失去你,他的人生再不会完美。

    “所以可不可以惩罚他一下下就好,不要拖太久的时间?”

    接下来,他说了很多次的对不起,而每说一次对不起,就在她唇上浅啄一下,他很慌,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的心再度拉回自己身上,但他知道自己爱她,爱得发狂。

    把头埋进她颈间,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侵入自己的鼻息间,慌乱空荡的心终于找到定位。

    这个下午,阿观莫名其妙地又作了梦,就是那个很久以前,齐穆韧想吃又不敢吃,犹豫不定,而阿观很想要快点受刑,一死定江山的那个梦。

    梦里,齐穆韧又带她到一个开满花朵的园子里,白色的拱门还在,拱门上紫罗兰依旧盛开,草地上红的、粉的、黄的各种颜色的雏菊还是灿烂得不像话。

    齐穆韧还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往前奔跑,同样的暖风、同样的吹向,同样地把她的长发高高扬起。

    她在笑,明明是气他气得满肚子懊恼,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笑个不停,而他看见她的笑,也是把唇角拉到耳际。

    没道理的快乐,没道理的心情好,没道理的他们玩起幼稚到爆的你追我跑,她明明就跑不过他的,但梦里的他大约是长短脚,怎么也追不上自己。

    那个阳光啊,亮得让人欢欣鼓舞,那个风啊,暖得让人想要高歌欢唱,她笑着笑着,又看到那张大大的、粉红色的双人床。

    她想也不想就跳上去,下一刻他也跳上去,他紧紧地抱住她,把她的笑留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将她的笑靥捧在掌心,他俯下身,亲吻着她的唇,他的气息一下子灌进她的血脉里,心悸动

    突然一个大大的拉扯力道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她张开眼睛,看见何宛心,狰狞着脸,眼耳鼻口流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她的声音像刀子刮着铁,冷冷看着阿观说:“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马,你是哪里来的大便。”

    她不是大便,所以她哭了,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哭着说她不是大便,她是齐穆韧最爱的女人。

    “我不是大便,我是齐穆韧最爱的女人”

    阿观重复说着,泪水滑过眼角、一滴一滴往下滑,看得齐穆韧心疼极了,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才不是什么大便,谁敢这样说,我把她全家杀光光,不哭你不是大便”

    他不停安慰,直到她眼泪收尽,又安安分分睡回那张“粉红色双人床”

    两个时辰过去,齐穆韧估计她快要醒来,匆匆忙忙起床,先用棉被将她裹紧裹密了,才快手快脚将自己打理好,离开屋子前又忍不住转回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才飞快离开。

    他离开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阿观悠悠醒转,她没有起身,只是张着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屋子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知觉神经出问题,她竟隐约感觉屋里有他的气味。

    是睡太久太沉的关系,还是因为作梦?她怎么连感觉都不准确了?

    阿观缓缓坐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满意,分明睡得又暖和又舒坦,分明连梦都甜得像含了满口棉花糖,怎还不爽心?

    难不成是因为梦里的齐穆韧只是对她亲了又亲,没有更进一步的激烈举止?难不成她在懊恼,难得作春梦,却是中场喊停,没有一路做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