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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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面前的是十多年的结发妻子秦玲。
黎明这几个月的非常表现，最敏感的莫过于自己的妻子，她开始想到丈夫外出学习很累，可从他那游离的目光，和夫妻之间牵强附会，对孩子再也漠不关心。她觉得丈夫肯定有什么问题。人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从朋友含糊的话语中早就有所觉察。
秦玲警校毕业现在法院打字室搞些文件处理，工作紧张是有时候的。她把大部分身心都投入到丈夫和孩子身上，十多年来夫妻互谅互让恩恩爱爱，每当看到人家家庭出现“战争”她都暗暗庆幸自己虽然生活没有别人风风光光，一辈子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比有什么都好。所以她非常珍惜家庭的幸福。前天丈夫单位领导打来电话问：“你们家有什么事吗？黎明的帐目上有近万元亏空。”秦玲吃惊不小。多年来，她从没有因为钱和丈夫犯过红脸，她完全让丈夫掌握家庭经济大权，她不喜欢女人家庭专政。她相信黎明是很本分的，想必他有什么难事，秦玲是个有心计的女人，遇事不乱方寸，反而更加冷静。丈夫每星期回家，她故意多了体贴，多了温存。可是一切都是那么不合常理。她感觉丈夫变了，变的离她好遥远。她不动声色地给单位请了假，跟踪丈夫来到秦皇岛，经过两天的观察，她亲眼目睹了他们亲密相依，她曾站在大海边几次想跳下去，可女人最放不下的孩子，她想起可怜的女儿，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她哭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果断地作出了自己最痛苦的决定，这才强打精神在他们面前。
一切都没有必要多说，秦玲便静静地走了，没有眼泪，没有愤怒，象个没有灵魂的僵尸，木然地走了。
黎明和娟子呆呆地看着她离去，什么都说，什么都没做。
黎明很快离婚了，是秦玲主动提出的，她没有一点为难他，家里多少钱她也不太清楚，只是他给自己的自己要了，唯一没有争执就得到了永远抚养女儿的权利。她不想在这个家里引起伤痛，就和女儿主动搬回娘家去了。一切都是黎明想不到的顺利，顺利得让他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一切都在没有表情和没有语言中进行。就是女儿得知爸爸妈妈离婚的消息想：“我不明白，连一句都没争吵，离什么婚呀。小刚的爸妈成天打架还没离婚呢，爸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想偷着要个小弟弟？”想到这里她却有几分窃喜。所以这家人离婚，连邻居亲戚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母女一起搬家时，只是有人随便问问，车已经装好妈妈拉女儿上车时，黎明突然抱着女儿哭了，妈妈示意女儿快走，非常懂事的女儿不知道妈妈命令的含义，因为她想妈妈肯定有她的道理，她挣脱了爸爸坐车走了，最后趴在车窗口长长叫了一声：“爸”
黎明自己坐在空空的家里，心里痛一阵，酸一阵，哭一阵，然后躺在床上不吃不睡就是一天一夜，他把几个月来的事情乱七八糟送进脑子里，乱七八糟摆来摆去，还是乱七八糟。
第二天上午，黎明起来吃点东西，他想起娟子，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给娟子结婚了。他要给她报喜：“我自由了，你要加快进展，争取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要名正言顺做爸爸。”
他想好了一肚子话，要给心爱的娟子诉说，他激动地拨通她的电话。一直响了十几声声，没人接，再要突然关机了。一个上午他打了几十遍，都是一样的回答：“对方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他想娟子可能身边有人不方便。他心里有几分的委屈。还是原谅了她。
正在心神不定手机响了，黎明呼地跳起来：“你是怎么了，我给你打几十次电话都不接，我都想死你了，你好狠的心。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离婚了，已经彻底属于你的了。你怎么不高兴，怎么不回答？我已经完全是你的了！”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觉得不对劲。
“你到单位来一趟，我有事给你谈谈。”“啊”是局长的声音，他张大的嘴巴半天不合上。再认真看一看手机电话号，他瘫坐在沙发上。
局长是为他亏欠公款的事找他的。钱不多几千块，他很快还上了。局长没有上报算给他留个人情，可是他的科室主任没了。受了记大过处分。工资降两级。他给局长电话里那一席话，觉得自己实在没了脸面，赶快要娟子哥哥把他调到省城去。他满心惆怅地回家了，进门就给娟子电话，可对方多次回答是空号。“他妈的，这不是见鬼吗，我睡着了也能记着她的号呀，怎么是空号？错了，错了吧？”
他一次又一次地拨通，一次又一次重复是空号。他一下象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抖了：“怎么会呢？娟子你怎么了？你离婚不顺利妈？我满脑子话都要给你诉说啊。”
一天一天过去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孤独，黎明实在忍不住了，没有娟子他没有了一切。他要去找她，他只是知道她单位不知道家，他精神恍惚地来到那个大学的团委门口见一个年轻人：“你们书记在吗？告诉他我是黎明，我在门口等她有急事！”
他躲到学院的一个花坛边，心里甜甜地想，等她出现要给她一个鬼脸，然后约她出去，把心里的思念和痛苦都掏给她。
“我们书记请假了，她身体不好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你到她家去吧！”小青年一句话，似把他推进万丈深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连个客气的招呼也没打，摇摇晃晃地走了。
“找到她家，不行，我现在不能出现，要是他丈夫知道，对她离婚不利。再说她家在哪，她可没告诉我。回家等吧，她只要有机会肯定会给我消息的。她爱我，一定的”
黎明度过了人生最长的一夜，一张大床滚过来他自己，滚过去他自己，昔日充满欢笑的屋子里，走过来他自己，走过去还是他自己。一会是妻子穿梭的身影，一会是女儿灿烂的笑脸，还有临别时那一声爸爸。钻进他的心里刺得好痛好痛。一会又是娟子那让她心动的缠绵。一阵暖意，一阵心酸。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再也忍不住哭了，痛痛快快地哭了。
娟子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女人，他爱黎明更爱自己的丈夫，自从知道黎明和他丈夫一样都是b型血，她就萌生了给他怀个宝宝的愿望，丈夫也不会怀疑，她也有了精神寄托。然而女人往往在热恋的时候智商是最低的，她满心装着爱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曾去考虑，疯狂地爱上黎明。没想到那天看见秦玲那双绝望的眼睛，便刻在她的骨头上了，她再也坦然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在犯罪，在作孽，是世界上最卑鄙，最残忍的魔鬼。她象做一场恶梦，一旦醒来显得特别冷静“我不能把自己的欢笑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我不该夺去她的丈夫。我决不能再伤害她”
再加上娟子回来以后丈夫推谢了好多应酬陪她在家，宝贝一样关爱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公公婆婆象侍侯天神一样问寒问暖。她突然觉得自己罪不可赦。所以她再也不给黎明电话了，她怕他真的要离婚，就会给两个家庭带来不幸。
这下可害了黎明，眼看春节到了，他几乎疯狂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敢去找妻子女儿，因为他觉得妻子的举动让他没有脸面再走到她面前。他几乎绝望了，都到腊月26了，他又一次找到娟子的学校，他一定要见到她，通过学校里同事给娟子家打通了电话，刚好是娟子接的，他哽咽着说：“娟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婚离了，工作职务没了，你怎么不给我联系了，你离的怎么样了。”娟子惊了一身冷汗：“你怎么这么快就离了婚？现在我身体不便，他对我很好，天天在家陪我，你们还是不离了吧？”
“天哪！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啊！你你你不是害了我吗？”
“家里有人了，有时间给你说吧，千万别来找我了。一切都到我生下孩子再说吧！”电话突然挂了，黎明不知怎样跌跌撞撞回的家。
“劈劈啪啪”人家过年的鞭炮响的好心焦，他干脆用被子蒙着头，用手指塞着耳朵，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过一个除夕夜，初一睡了一天，凉水没喝一口。这时他也意思到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好处，如果这时他去找她们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他想：“还有三个月，为了我的娟子和孩子，再委屈等三个月吧。”
他天天耷拉着脑袋去上班，耷拉着脑袋回到那个空空的家，天天搬着指头算着娟子的预产期，他忍不着提前三天就来到省城，把几家大医院的妇产科都模的一清二楚。
他陪着笑脸一家一家问，一家一家找。当查到一家医院在五天前一个叫娟子的剖腹产下一女婴时，他眼前真是一阵发黑:“我去哪里找我的孩子”
秦玲几个月来泪水往肚里咽，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从来不把心里的苦痛说给别人，她的整个心思和希望都是要女儿好好学习，一天女儿没在家，她看到书桌上女儿日记“我想爸爸，学校开家长会，看到同学们的爸爸，我好伤心，不知道爸妈怎么了。每次问妈妈，她都笑而不答，可我看出妈妈笑的好虚假，常背过脸去洗手间。我要问个明白，你们真的离婚了吗？是为什么？”秦玲泣不成声了。
她也曾几次想再给黎明见面谈谈，可她想起秦皇岛那一幕，就没了信心。春节过的凄凉而悲哀，她对女儿谎说自己有病，整整睡了两天。年后上班那天，最好的同事珊珊问她：“秦姐怎么了，病了？你脸色太难看了，叫明哥给你去看看医生。”看到好友真挚的目光，和那刺人心痛的话语，她心头憋了好多天的苦辣酸甜一起涌上心头，她再也装不来坚强了，把女人所有的脆弱全部拿出来了，她哭了，哭的浑身战栗，把黎明的事一股脑端了出来。好友惊呆了：“你怎么谁都不说呀，既然如此没的救了？”秦玲摇摇头；“女儿还不知道，她还想着爸爸，这叫我怎么给孩子说呀，她很懂事，不敢惹我生气。可瞒到什么时候，她马上要考高中了啊？”
朋友珊珊是个女中豪杰，说话走路都有一股斩钉截铁的劲儿，她做事雷厉风行，钉是钉铆是铆的。再说丈夫在市里也是极有权势的人物，腰杆自然挺的直直的。
“好吧，姐姐，你什么都别管，照顾好孩子，注意好你的身体，那是你养女儿的本钱。”
珊珊第一找的是黎明，没有骂他，就问：“为了你的孩子，你们还有希望吗？”
黎明也流泪了，几十天的痛苦折磨，他也对真人不说假话：“我要等娟子生了孩子。”
既然这样珊珊就有了主意，她的表哥在省公安厅工作，去年妻子出了车祸，至今放不下，他和秦玲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没想到珊珊几经撮合，两颗破碎的心，一下子连在一起了。也就在黎明到省医院找娟子的时候，秦玲结婚了。就在她的命运再一次面临选择的时刻，她悲痛欲绝地向女儿说明了爸妈的一切。
女儿整整哭了一天没上学，她没想到一向爱她的爸爸，为了他没有出世的孩子，抛弃她们母女。
到新学期开学后女儿进了省城重点高中，秦玲也调到省公安厅，开始了新的生活。
秦玲的事黎明从妹妹口中知道了，他也伤心过，绝望过，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娟子，他太爱娟子了，他发过誓要娟子母子一辈子幸福的，关键还是想让娟子哥哥把他调离这个鬼地方，他看够了局长阴沉的脸。他在希望中等待娟子满月，他一有时间就到她的学校打听消息。
终于盼到娟子上班了，那天他刻意打扮了自己，来到娟子的办公室，她在，可没有喜悦，冷静地叫黎明心寒：“我想给你谈谈？”他上前想给她握手，她闪到了一边说：“你以后千万别再来找我了，你给她和了吧！我们不能这样了。”
“你你我们我们曾那样相爱，怎么怎么会这样”黎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浑身在发抖。
娟子借故出去给他倒水走了，他心痛欲裂地等了几个小时，还是不见回来。
他蹒跚地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一眼看到娟子桌子的玻璃板下，有一张孩子的照片，他眼睛突然亮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他作贼一样急忙把照片放进口袋。
等下次黎明再来的时候，娟子已经调离了那个学校。
他对苍天发出大声呼喊：“我的爱在哪里啊？”
站在面前的是十多年的结发妻子秦玲。
黎明这几个月的非常表现，最敏感的莫过于自己的妻子，她开始想到丈夫外出学习很累，可从他那游离的目光，和夫妻之间牵强附会，对孩子再也漠不关心。她觉得丈夫肯定有什么问题。人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从朋友含糊的话语中早就有所觉察。
秦玲警校毕业现在法院打字室搞些文件处理，工作紧张是有时候的。她把大部分身心都投入到丈夫和孩子身上，十多年来夫妻互谅互让恩恩爱爱，每当看到人家家庭出现“战争”她都暗暗庆幸自己虽然生活没有别人风风光光，一辈子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比有什么都好。所以她非常珍惜家庭的幸福。前天丈夫单位领导打来电话问：“你们家有什么事吗？黎明的帐目上有近万元亏空。”秦玲吃惊不小。多年来，她从没有因为钱和丈夫犯过红脸，她完全让丈夫掌握家庭经济大权，她不喜欢女人家庭专政。她相信黎明是很本分的，想必他有什么难事，秦玲是个有心计的女人，遇事不乱方寸，反而更加冷静。丈夫每星期回家，她故意多了体贴，多了温存。可是一切都是那么不合常理。她感觉丈夫变了，变的离她好遥远。她不动声色地给单位请了假，跟踪丈夫来到秦皇岛，经过两天的观察，她亲眼目睹了他们亲密相依，她曾站在大海边几次想跳下去，可女人最放不下的孩子，她想起可怜的女儿，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她哭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果断地作出了自己最痛苦的决定，这才强打精神在他们面前。
一切都没有必要多说，秦玲便静静地走了，没有眼泪，没有愤怒，象个没有灵魂的僵尸，木然地走了。
黎明和娟子呆呆地看着她离去，什么都说，什么都没做。
黎明很快离婚了，是秦玲主动提出的，她没有一点为难他，家里多少钱她也不太清楚，只是他给自己的自己要了，唯一没有争执就得到了永远抚养女儿的权利。她不想在这个家里引起伤痛，就和女儿主动搬回娘家去了。一切都是黎明想不到的顺利，顺利得让他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一切都在没有表情和没有语言中进行。就是女儿得知爸爸妈妈离婚的消息想：“我不明白，连一句都没争吵，离什么婚呀。小刚的爸妈成天打架还没离婚呢，爸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想偷着要个小弟弟？”想到这里她却有几分窃喜。所以这家人离婚，连邻居亲戚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母女一起搬家时，只是有人随便问问，车已经装好妈妈拉女儿上车时，黎明突然抱着女儿哭了，妈妈示意女儿快走，非常懂事的女儿不知道妈妈命令的含义，因为她想妈妈肯定有她的道理，她挣脱了爸爸坐车走了，最后趴在车窗口长长叫了一声：“爸”
黎明自己坐在空空的家里，心里痛一阵，酸一阵，哭一阵，然后躺在床上不吃不睡就是一天一夜，他把几个月来的事情乱七八糟送进脑子里，乱七八糟摆来摆去，还是乱七八糟。
第二天上午，黎明起来吃点东西，他想起娟子，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给娟子结婚了。他要给她报喜：“我自由了，你要加快进展，争取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要名正言顺做爸爸。”
他想好了一肚子话，要给心爱的娟子诉说，他激动地拨通她的电话。一直响了十几声声，没人接，再要突然关机了。一个上午他打了几十遍，都是一样的回答：“对方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他想娟子可能身边有人不方便。他心里有几分的委屈。还是原谅了她。
正在心神不定手机响了，黎明呼地跳起来：“你是怎么了，我给你打几十次电话都不接，我都想死你了，你好狠的心。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离婚了，已经彻底属于你的了。你怎么不高兴，怎么不回答？我已经完全是你的了！”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觉得不对劲。
“你到单位来一趟，我有事给你谈谈。”“啊”是局长的声音，他张大的嘴巴半天不合上。再认真看一看手机电话号，他瘫坐在沙发上。
局长是为他亏欠公款的事找他的。钱不多几千块，他很快还上了。局长没有上报算给他留个人情，可是他的科室主任没了。受了记大过处分。工资降两级。他给局长电话里那一席话，觉得自己实在没了脸面，赶快要娟子哥哥把他调到省城去。他满心惆怅地回家了，进门就给娟子电话，可对方多次回答是空号。“他妈的，这不是见鬼吗，我睡着了也能记着她的号呀，怎么是空号？错了，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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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过去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孤独，黎明实在忍不住了，没有娟子他没有了一切。他要去找她，他只是知道她单位不知道家，他精神恍惚地来到那个大学的团委门口见一个年轻人：“你们书记在吗？告诉他我是黎明，我在门口等她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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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书记请假了，她身体不好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你到她家去吧！”小青年一句话，似把他推进万丈深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连个客气的招呼也没打，摇摇晃晃地走了。
“找到她家，不行，我现在不能出现，要是他丈夫知道，对她离婚不利。再说她家在哪，她可没告诉我。回家等吧，她只要有机会肯定会给我消息的。她爱我，一定的”
黎明度过了人生最长的一夜，一张大床滚过来他自己，滚过去他自己，昔日充满欢笑的屋子里，走过来他自己，走过去还是他自己。一会是妻子穿梭的身影，一会是女儿灿烂的笑脸，还有临别时那一声爸爸。钻进他的心里刺得好痛好痛。一会又是娟子那让她心动的缠绵。一阵暖意，一阵心酸。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再也忍不住哭了，痛痛快快地哭了。
娟子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女人，他爱黎明更爱自己的丈夫，自从知道黎明和他丈夫一样都是b型血，她就萌生了给他怀个宝宝的愿望，丈夫也不会怀疑，她也有了精神寄托。然而女人往往在热恋的时候智商是最低的，她满心装着爱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曾去考虑，疯狂地爱上黎明。没想到那天看见秦玲那双绝望的眼睛，便刻在她的骨头上了，她再也坦然不起来，她觉得自己在犯罪，在作孽，是世界上最卑鄙，最残忍的魔鬼。她象做一场恶梦，一旦醒来显得特别冷静“我不能把自己的欢笑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我不该夺去她的丈夫。我决不能再伤害她”
再加上娟子回来以后丈夫推谢了好多应酬陪她在家，宝贝一样关爱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公公婆婆象侍侯天神一样问寒问暖。她突然觉得自己罪不可赦。所以她再也不给黎明电话了，她怕他真的要离婚，就会给两个家庭带来不幸。
这下可害了黎明，眼看春节到了，他几乎疯狂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敢去找妻子女儿，因为他觉得妻子的举动让他没有脸面再走到她面前。他几乎绝望了，都到腊月26了，他又一次找到娟子的学校，他一定要见到她，通过学校里同事给娟子家打通了电话，刚好是娟子接的，他哽咽着说：“娟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婚离了，工作职务没了，你怎么不给我联系了，你离的怎么样了。”娟子惊了一身冷汗：“你怎么这么快就离了婚？现在我身体不便，他对我很好，天天在家陪我，你们还是不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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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天耷拉着脑袋去上班，耷拉着脑袋回到那个空空的家，天天搬着指头算着娟子的预产期，他忍不着提前三天就来到省城，把几家大医院的妇产科都模的一清二楚。
他陪着笑脸一家一家问，一家一家找。当查到一家医院在五天前一个叫娟子的剖腹产下一女婴时，他眼前真是一阵发黑:“我去哪里找我的孩子”
秦玲几个月来泪水往肚里咽，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从来不把心里的苦痛说给别人，她的整个心思和希望都是要女儿好好学习，一天女儿没在家，她看到书桌上女儿日记“我想爸爸，学校开家长会，看到同学们的爸爸，我好伤心，不知道爸妈怎么了。每次问妈妈，她都笑而不答，可我看出妈妈笑的好虚假，常背过脸去洗手间。我要问个明白，你们真的离婚了吗？是为什么？”秦玲泣不成声了。
她也曾几次想再给黎明见面谈谈，可她想起秦皇岛那一幕，就没了信心。春节过的凄凉而悲哀，她对女儿谎说自己有病，整整睡了两天。年后上班那天，最好的同事珊珊问她：“秦姐怎么了，病了？你脸色太难看了，叫明哥给你去看看医生。”看到好友真挚的目光，和那刺人心痛的话语，她心头憋了好多天的苦辣酸甜一起涌上心头，她再也装不来坚强了，把女人所有的脆弱全部拿出来了，她哭了，哭的浑身战栗，把黎明的事一股脑端了出来。好友惊呆了：“你怎么谁都不说呀，既然如此没的救了？”秦玲摇摇头；“女儿还不知道，她还想着爸爸，这叫我怎么给孩子说呀，她很懂事，不敢惹我生气。可瞒到什么时候，她马上要考高中了啊？”
朋友珊珊是个女中豪杰，说话走路都有一股斩钉截铁的劲儿，她做事雷厉风行，钉是钉铆是铆的。再说丈夫在市里也是极有权势的人物，腰杆自然挺的直直的。
“好吧，姐姐，你什么都别管，照顾好孩子，注意好你的身体，那是你养女儿的本钱。”
珊珊第一找的是黎明，没有骂他，就问：“为了你的孩子，你们还有希望吗？”
黎明也流泪了，几十天的痛苦折磨，他也对真人不说假话：“我要等娟子生了孩子。”
既然这样珊珊就有了主意，她的表哥在省公安厅工作，去年妻子出了车祸，至今放不下，他和秦玲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没想到珊珊几经撮合，两颗破碎的心，一下子连在一起了。也就在黎明到省医院找娟子的时候，秦玲结婚了。就在她的命运再一次面临选择的时刻，她悲痛欲绝地向女儿说明了爸妈的一切。
女儿整整哭了一天没上学，她没想到一向爱她的爸爸，为了他没有出世的孩子，抛弃她们母女。
到新学期开学后女儿进了省城重点高中，秦玲也调到省公安厅，开始了新的生活。
秦玲的事黎明从妹妹口中知道了，他也伤心过，绝望过，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娟子，他太爱娟子了，他发过誓要娟子母子一辈子幸福的，关键还是想让娟子哥哥把他调离这个鬼地方，他看够了局长阴沉的脸。他在希望中等待娟子满月，他一有时间就到她的学校打听消息。
终于盼到娟子上班了，那天他刻意打扮了自己，来到娟子的办公室，她在，可没有喜悦，冷静地叫黎明心寒：“我想给你谈谈？”他上前想给她握手，她闪到了一边说：“你以后千万别再来找我了，你给她和了吧！我们不能这样了。”
“你你我们我们曾那样相爱，怎么怎么会这样”黎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浑身在发抖。
娟子借故出去给他倒水走了，他心痛欲裂地等了几个小时，还是不见回来。
他蹒跚地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一眼看到娟子桌子的玻璃板下，有一张孩子的照片，他眼睛突然亮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他作贼一样急忙把照片放进口袋。
等下次黎明再来的时候，娟子已经调离了那个学校。
他对苍天发出大声呼喊：“我的爱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