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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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公移山填海,帝嘉其行,许寿万年,并赐仙丹一粒,保百病不生,愚公率愚氏家族,世居北山村,子孙数百人,北山村虽地处穷山之中,而合族人在愚以率领下,治河修田,日子过的倒也殷实。南坡顶有坐愚公庙,方园数百里百姓皆奉愚公为神,庙里长年香火不绝,十月的庙会,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一日将晚,愚公正欲掌灯,智儿曰“咱家养的几匹马,也无甚用处”愚公曰“可赶到市上卖了,换此日常用物”智儿曰“自家养的”卖了有些舍不得”愚公曰“确是几匹好马,我也舍不得,可养着无用,换些可用的物件,日子过得轻松些”智儿依言,次日一早便将七匹马赶去卖,中午时分,至的市上,一教书匠曰“后生,快将你这些驴赶往别处,若被好事者看见,报于官府,可要大祸临头”智儿曰“阿伯也是个读书之人,怎么驴马不分。这是我家养的几匹好马,你且看清,我们祖辈养马,岂能驴马不分”教书匠曰“世人愚昧,自是驴马不分,幸有伯乐先生教化,方知驴马之别,伯乐先生为防驴辈祸乱中华,奏明神文圣武皇帝,皇帝颁下诏书,令全国暂尽驴辈,伯乐先生晓以图文,张挂四方,吾地偏远,知之甚晚,前日尚有官府张布告示,凡有驴之家,自行宰杀,从行文之日起,有养驴者,杀无赦,合族之人充军,不信汝自观告文”智儿看了看告文与图形,怎么也不明白,祖祖辈辈养的马,却怎么成了驴,忽有一年曰“官府今日巡查我地,你是万万走不了的”智儿大惊,欲弃马而逃,少年曰“还不将这些驴处置了,将连累汝合族人不安,你快息拿主意,只要官府不见,百姓多的不问,吾地民风尚可,若在外地,早将你送官领赏了”智儿一时荒乱,没了主意,忙于少年曰“小哥行行好,帮我拿个主意”少年曰“南街王屠户,仗义尚侠,或许可以帮你,别人是万万不可求的,都怕连累自己”智儿闻言方悟道,王屠乃一远亲,求他正好,速速将马赶至王屠家。王屠户一见大惊曰“智儿弟真是大胆,将这些驴赶上市来,难道不要命了”智儿急曰“王兄快快帮我,都怪我不明事理,驴马不分,闯下祸来,尚要连累合族人”王屠户见四下无人,作速将七匹马宰了用口袋好,扔于河中,刚刚收拾妥当,就见官府巡兵来了。智儿大惊道“若有人告发,我就死定了”王屠户曰“不妨,此地百姓甚厚,况愚兄人情较好,官兵来时,你就在屋里”正说着官兵已经进院,王屠户迎了上去曰“狗捕头幸苦了,弟这里有银几两,且拿去喝杯茶”狗捕头接过银子道“你近日可与别人宰驴”王屠户曰“我乃顺民,何敢不听官家的,再说山民实在,见官文之后,都将驴自行宰了,我更是尊照官文行事,从未替人宰驴”说着又给狗捕头几两银子,狗捕头说“你乃顺民,官家是知道的”便领巡兵走了。智儿吓的尿了一裤,见官兵走了,倒身拜曰“王兄救了北山村数百人”王屠户曰“山民也是老实,怎么驴马不分,若非伯乐先生教化,不知将驴养到何时”智儿曰“说的也是,千万年来驴马不分,也是白活了”王屠户曰“别人不知,难道祖公不知么,祖公年已万岁,也该明白事理的”智儿曰“我看祖公是活昏了,就是他让我出来卖驴的,差点丢了性命,还要连累合族人不安”

    智儿将回的村中,将所见于族人说了,族人不信,到村外一看,方知事实各家都偷偷的将所养之马悉数宰尽,十九公曰“我们跟着祖公,越活越不明白了”族人默然。

    秋日将止,愚公唤智儿曰“你且到宗祠,唤族人来,先将河修了,秋水下来,恐要冲坏田地”智儿不悦道“汝自去”愚公曰“是何言也,吾已九千九百九十八岁,如何去的”智儿之妻曰“祖公去不得,且不要管,近日家中米尽,忙着挖些野菜充饥,有甚闲心管那些事来”愚公无言。平日愚公行走自如,近日略感风寒,病卧在床,太阳上山之时,忽闻马鸣,愚公大惊曰“此非凡马也”忙问智儿,智儿曰“何来的马,早上窜来一头野驴,将杀而食之”愚公拄杖止院中,见是一匹小红马,俊异绝伦,问之曰“子乃何人”小红马曰“我乃小红,家父火云,天神也”愚公大惊,忙唤智儿放了,智儿不肯,洽逢乞儿来看望愚公,将智儿妇夫击昏,将小红救走。智儿夫妇醒来,知是乞儿所为,只得恨恨作罢。是夜,愚公起来小解,见院中尽是水,知是河涨了,过了数日,院中方干,愚公欲去门外看汛情,他推了推院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顺着门缝一看,原来是一石挡门。便呼智儿曰“门外何来一石,将门堵死”智儿曰“为水冲来”愚公曰“何不搬走,路将何行”智儿曰“有合围之大,如何搬的,若要出去,何不逾墙,况墙塌了,走起来倒也方便”愚公曰“昔年我移山填海,尚且不惧,今仅一石,汝何不能搬走”智儿之妻曰“祖公能移山填海,何不将石搬走”愚公无言,众此以后,里外的事,再也不问了。

    智儿于妻曰“你且多作些小物件,庙会上换些钱,我也加把劲,多打些柴来,庙会时好卖”妻曰“冬日早庙会人多,柴禾自是少不了的,不若将屋后的那些柳树砍了,趁早晾干”智儿曰“几十棵柳树,也无甚用处”智儿夫妇忙里忙外,将几十棵柳树砍了,趁早晾干,智儿曰“几十棵柳树,也无甚用处”智儿夫妇忙里忙外,将几十棵柳树全砍了,劈开晾干,堆码方整,智儿又从山上打下许多柴来,在院堆作一坐小山,妻子女工作的甚好,针线刺绣样样拿手,白天忙里忙外,夜里赶着作了许多桃坠,肚兜一类小物件,时止九月二十八,庙前尚无一人,智儿夫妇不觉急起来,往年不止九月二十,庙前已是人山人海,十月一正会,各种杂城建要,小吃,小摊将庙前数十亩荒地占的满满当当,年年借此机地,卖些柴禾,小物换些零用钱,今年日子过的紧,提早下手,尚将几十棵树也砍了,时止九月二十九,庙前尚无一人,明日便是正会,是否有人会来,也不说像往年,多少来些人也能将柴卖去,年年柴火最紧,有多少能卖多少。次日一早,他到庙前一看,空无一人,他呆呆地想了半日,直至中午,方才回村,十九公到处找他,找之不着,却见他从村外回来,忙曰“智儿过来,十九公有话要说”智儿曰“十九公有话,说便是了”十九公曰“前几月来了个相面的,他再村里转悠了几天,说北山村风水大旺,就是一件事错了,压了盛头,因此北山村祖辈是要受苦的”族人问之再三,他也未说明,最后他说此事干系极大,他不敢说,族人一再追问,他方说南坡乃合族之旺地,不该将祖公庙建在那里,若能将庙中祖公神位,换作别的神灵,北山村将大受恩惠,族人开始不信,说来说去,信的人就多了起来,只是瞒着你,怕祖公不高兴,昨日官府派人送来一文,说是甚么圣旨,族人叩头领了,也不敢让你知道,官府要让北山村将祖公庙拆了,改祭灵神,本想于你说,却无人敢来,推来推去,让十九公来,十九公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怕得罪你”说着将圣旨拿于智儿看,圣旨曰:

    奉天承运神文圣武止德皇帝诏曰:

    北山愚公,虽中华之长者,但千万年来,枉食香火,而庇佑无方,本朝新立,朕奉灵鼋为护国神君,四时宗祭,国人当效联躬,尊祭本朝神君,今诏令北山村将愚公庙内神像毁去,换之以灵鼋,北山村合族每人尝黄金百两。若有违抗圣命者,杀无赦。

    钦此

    止德二年月 曰

    十九公曰“官府给了三天期限,族人大急,仅为祖公而使合族人遭殃,不值的,拆去神像,又怕祖公不高兴,主意你且拿”智儿曰“祖公一人事小,合族人性命事大,尚有黄金百两,我看还是拆了,止于祖公,暂且瞒着,两人商议一定,合族人通议一番也无异议,便一起止祖公庙,将愚公神像拆下,换上官家送来的神灵。众人一看,不觉羞之曰“换什么不成,却将祖公换成王八”十九公和智儿羞愧难当,便迫于官命只好依之。

    愚公近来见智儿有些怪异,问之再三,也不见说,心想我也是活的太长了,待我止庙内看看我昔年壮举,死在那里便了。愚公庙规模甚大,前殿正位是神像,三面均为愚公移山填海的雕像二十七块,后殿正墙阴刻壁文,历沭愚公万年来的业绩。整庙为黑色大石彻成,庄严雄伟,为北山村之骄傲。愚公从后山转让,推门一看,神位上却是六尺多长的王八,他不看则罢,一看则气极而死。

    乞儿精武艺,尚侠义,卑视富贵,平日乞讨之余,就住在庙里,近来他进山打猎,数月未出,近日捕的猎物多了,想送些于祖公,他出的山来,方是正午,想在庙中歇歇再去不迟,推开庙门,去见祖公换成了王八,再看看四周雕刻壁画,悉数毁去,不觉心中大怒,到的村中,族人正在分领尝金,智儿见乞儿回来,抽身欲去,却被乞儿一把抓住,乞儿怒曰“是谁将庙毁了”十九公赶忙过来,与乞儿曰“罪不在智儿”他便将前后之事一并说于乞儿,乞儿听罢,气极攻心,一口浓血喷出,正喷了智儿一脸,十九公忙曰“今日分领尝钱,也有你一百两黄金,从此再也不须讨要了,若嫌少,多分你些则罢”

    乞儿不言,立之良久,口鼻流血,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