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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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放心的将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仔细看了一遍“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陵枭——”

    “锦?”陵枭被一种似曾相识的呢喃声给唤醒时,立刻看到他最难忘的那双倔傲眼瞳“你是我的锦,还是蒙惽的皇绯呢?”

    偏偏曾经亲眼见过她依偎在蒙惽身边那种幸福、甜美的模样,他有所顾忌的将伸向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原来连你也认不出来啊!”苏锦微微的叹息。

    “我当然认得出来!”陵枭痛苦的说:“拥有这双倔傲眼神的你,就是我的锦;而拥有一双柔和美目的她,才是蒙惽的皇绯,对吗?”

    “你的眼睛里有痛苦,为什么?”苏锦淡冷的问:“是因为你比较喜欢那个拥有柔和美目的皇绯吗?”

    “是你比较想当那个待在蒙惽身边的皇绯,而不想当待在我身边的锦吧!”陵枭闭上眼睛,苦涩的说道。

    “说到底,你还是没认出来嘛!”苏锦斜睨着他不都说是为我而来的吗?那又怎会连我是什么模样都认不出来呢?”

    因为待在蒙惽身边的她,太过幸福洋溢了“你回去吧!回到蒙惽的身边去吧!”陵枭压抑着自己的渴望,挥手驱赶她。

    “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走了。”苏锦微恼的站起身“至于你,蒙惽已允诺要放你离开,接下来你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锦——”他突然咆哮着她的名。

    “怎么?”苏锦冷冷的看着他激切的模样。

    “跟我一起走!”他压抑不住对她的渴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和我一起走吧!锦。”求你

    “哼!”苏锦在他的胸膛里闷哼一声“早点说不就好了。”

    “锦?”陵枭不敢置信的叫唤。

    “我本来就是来带走你的!”苏锦冷淡的瞪着他“你说你到底走不走?”

    意外得偿所愿“再等一下吧!”陵枭终于顺从渴望的吻上她那充满淸冽冷香的唇瓣。

    她当然是立刻抬手赏了他一个巴掌“你再不懂得尊重我,我真的会打烂你的嘴!”

    “那”他将她压制在冰冷的石墙上“你就打吧!”说完,再次深深吻进她独有的倔傲灵魂里。

    而苏锦呢?真要打烂他的嘴吗?

    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人——不是正常人!

    因为见着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伤口——而是严重的伤口,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伤口,是可能引起感染而赔上性命的伤口

    可他却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陵枭在她刚离去后,便像是忆起什么似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哥,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在姐姐离开这里后,便一直陪伴在大哥身边照顾的麻生不太满意道:“就算大哥的身体再强壮,也禁不起你这样粗鲁的对待啊!”“麻生?”陵枭疑惑的看着应被留在山中小屋的男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说到这个,麻生就觉得很生气“谁教大哥将我打昏,留在小屋里的?我只好自己跑来追你!”

    “难道连你也被砂领军抓住了吗?”他还在迷惑着“我以为”

    他以为他看见锦来带走他了怎么?那其实是一场梦吗?

    “大哥还没睡醒吗?”麻生伸手在大哥的面前挥了挥“这里不是王都的地牢,大哥,你看淸楚了没?”

    所以,锦是真的来带走他了吗?“锦——”陵枭迫不及待想要下床去寻找她的身影“锦——”好确认他记得的并不是一场梦!

    “姐姐不在这里。”麻生抓住慌乱的大哥,反被陵枭拖着一起在屋外的田地里横冲直撞“大哥,你到底要不要好好休息?否则好不容易将你带回来的姐姐可是会生气的!”

    陵枭直到这时才发现麻生口口声声提到的姐姐“麻生,你知道她在哪里对吗?”

    “知道啊!”麻生点头。

    “带我去找她。”陵枭期待到颤抖的抓着麻生要求道。

    麻生无奈的看着他的大哥“姐姐会骂人的。”

    “麻生?”

    “至少先让我把大哥身上崩裂的伤口处理一下”麻生像个小老头般疲惫的将他的大哥拖回房里姐姐她不太一样了”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哪里不一样?”陵枭也疲惫的听着、问着。

    “自从姐姐被先生救下,并带到这里养壮了身体后,姐姐便开始代替先生做了许多事”

    陵枭可以想象的伸手抹了抹脸“说吧!”

    “姐姐代替先生促成了蒙阿的退位,蒙惽才因此得以平和接下西隅砂领的领主大位;接下来姐姐更代替先生让蒙惽顺利与北隅峰领的琉日缔结同盟,并组织联军,准备共同打倒将中都武领变成地狱的皇城。”

    “原来她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那个联军最为尊重的先生吗?”陵枭并不感到意外的问。

    “不是。”麻生摇摇头“秋澄先生才是联军最尊重的先生,姐姐只是打扮成秋澄先生的样子,代替得到痨病,不宜太过操劳的秋澄先生去促成这些事的。”

    “但届时要跟着联军一起走回战场的人是她没错吧?”

    “应该是吧!”

    “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麻生,你可以带我去找她了吧?”

    “大哥为什么都不会觉得意外或震惊呢?”像他刚得知时,可是震惊了许久呢!

    “大概是在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知道”她那是非分明的眼将会带他找到正确的方向。

    “大哥和姐姐都喜欢打哑谜。”迸他对于两人之间的情事一知半解,完全帮不上一点忙。

    “她曾说过什么吗?”陵枭寻觅般望着屋外的农田。

    “姐姐说过,大哥和她的开始好像太糟糕了一点。”麻生偷偷看着大哥的表情。

    可陵枭那张被大把胡子遮蔽的脸,却很难被窥探出丝毫的情绪“我知道了。”他早就可以想见,以她的倔傲,定是难以原谅他曾犯下的错误。

    只不过,他却早已放不下她了!

    “对了,麻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陵枭后知后觉的问。

    “谁教大哥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中小屋,我只好自己试着闯进西隅砂领来找你,却一下就被驻守在边界的砂领军发现幸好先生收留的孩子们正在那里寻找先生交代的药草,并及时发现我的危险,我才得以平安被带到这里,并遇见了姐姐;接下来秋澄先生就把救下姐姐后所发生的事统统告诉我了。”

    “只是我总觉得秋澄先生告诉我这些事是别有用意的。”麻生对着他最为信任的大哥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对不起救了姐姐的秋澄先生?”

    “麻生几岁了?”陵枭突然问起旁的事。

    “九岁了。”麻生奇怪的回答道。

    “麻生的未来一定大有可为啊!”陵枭揉揉男孩的头,衷心说着。

    “大哥是真的这么认为吗?”麻生振奋的追问。

    “当然。”陵枭毫无怀疑的回道。

    就像他毫无怀疑秋澄先生告诉麻生一切的用意——都是在于他!

    “那么麻生想要跟在先生的身边学习,可好?”

    “麻生已经可以替自己决定事情了。”陵枭无异议。

    既然大哥如此将他看重,那他一定要让自己更为强壮,也更有智慧,然后他才可以挡在大哥和姐姐前面,用力保护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

    所以,他得要更加努力才行。

    麻生将陵枭带到临海的白色沙滩后,就识趣的自己先走了。

    也因此,他得以短暂独占她整个人“锦——”他几乎移不开视线的看着背对着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她的身影。

    “你醒了。”那身影头也不回的说着。

    他几个跨步将她纳入自己怀里,感觉着她,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你一定要这么唐突吗?”苏锦挣出他的圈限,转过身望着他。

    “你跟麻生说过,我们开始得太过糟糕,是吗?”他只能手握成拳,开口问她。

    “我是这么说过。”她点头承认。

    “所以你将永远都不能原谅我,是吗?”也将永远都不会爱上他,是吗?

    “你需要我的原谅吗?”苏锦看着他双会说话的眼睛,直接问道。

    “是的。”他却被问得垂下了眼,心觉得十分疲惫。

    “陵枭,你是傻的。”苏锦却淡淡的笑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听懂你全部的话了,你还是不打算替自己辩解吗?”

    “我对不起你。”陵枭自始至终都不曾推诿过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吗?在我以为自己应该要恨你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难以恨你了。”

    只因他真的是个很难让人怀恨的人啊!“更何况是现在,在我亲眼见过那些被yin毒残害的女人之后。”

    “锦?”陵枭怀抱着希望的叫唤着。

    “我只问你,是你让我吃下yin毒的吗?”

    “我难辞其咎!”若不是他曾失去过慈悲之心,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鞭打,也就不会疏忽流民们与他一样失去慈悲之心的强烈憎恨,因而害她被偷偷下了yin毒,所以说他确实难辞其咎啊!

    “你这个傻瓜!”苏锦扬起双眼斜睨着他“既然你说你难辞其咎,那你到底要怎么补偿我被你吃干抹净的事呢?”

    “你要我的命吗?”陵枭看着她倔傲的眼,无奈的问。

    “你就只有命可以赔我吗?”她冷冷的瞪着他。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他木讷的说着。

    “这可不是我该想的吧!”苏锦毫不同情的回道。

    “锦——”他困惑的站在原地,舍不得退,却也不得其门而入。

    “嗯?”苏锦仰首望着阳光,懒洋洋的应着。

    “如果你在战场里,我就一起跟着你在战场里。”他想起麻生的话,于是这么承诺着她。

    “我希望你不是为了我。”苏锦再次叹息了。

    “是的,不为你。”陵枭只好这么答应着。

    “你看起来不像是傻瓜,为什么却一直做着傻瓜才会做的事呢?”这就是她不愿回头去找他的缘故,因为她是自愿投入这场战争。

    而他

    “我只是爱上了你。”

    “陵枭——”她怒瞪着他含情的眼。

    “什么?”陵枭回望着她生气勃勃的怒眸,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你的胡子很碍事!”她说。

    “碍事?”他更加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是的,就是碍事。”她用力拉扯着他的大把胡子“我要你它们剃掉,你剃是不剃?”

    “锦?我真不明白你。”他再次的将她拥进怀里“你到底不恨我?”

    “恨。”她轻浅的笑说着。

    “唉!”他却仿沸被雷打到似的,像是终于明自了她的口是心非“我想吻你。”

    “问了就不准吻。”

    “可不问,一样不准吻不是吗?”

    “是啊!”她就是这么难缠,不行吗?

    “那你还是直接打烂我的嘴好了。”他无奈的吻上她那淸冽的一抹冷香——那独属于他的一抹冷香。

    所以,他是否拥有了她?是否真的拥有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