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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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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院方已经安排好外公这个星期动手术,且由尹璇墨主刀,此时他正在研究外公的病历和各项检查数据。

    打从邱宁凤得知他外公住院且他要回国的消息后,便以医院的名义向他提出跨国医疗作的邀约,再加上母亲相当挂心外公的病情,他只好答应了。

    专注了好一阵子后,他转了转酸疼的颈项,然后看f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昨天一整晚他都在医院和医护人员讨论开刀的事,离开医院都快晚上十二点了,本想今天早点离开去找季元瓅,没想到太过专心又忘了时间,她不会又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吧?

    确定外公睡得安稳,他起身离开病房,向护士打个招呼后,他便驱车前往她的住处,心想看一眼也好。

    来到季元瓅的家,尹璇墨发现一楼的灯果然还亮着,他伸手按了门铃,她透过对讲机萤幕看到他的影像,开心的赤着脚跑出来迎接。

    他看了眼在她情急之下被踢得转了个方向的拖鞋,打趣的道:“这算是另类的倒屣相迎吗?”

    “看到你很开心嘛。”

    “你倒是毫不掩饰。”她的雀跃感染了他,让他不自觉也堆起笑意,更舒缓了他连日来的疲惫。

    个性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以前把自己孤立起来的日子,她是怎么过的?

    季元瓅一面进屋一面说:“连开心都得掩饰,那很辛苦的。”

    前些日子她就是处于那种状况,但下定决心要摆脱桎梏后,她觉得心情都飞扬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尹璇墨的话,以前的她把时间看得太重要,太担心自己的日子不多,不想把步伐踩得太重,怕哪天不在了,爱她的人难受,但她却忘了日子是自己的,即使短暂,也要让它发亮,纵使照不亮别人,也要为自己点燃烛光。

    没有人的寿命是无穷的,每个人都会走向人生终点,无论一个人再坏、再平凡、再令人生厌,会记住他的人,不会因为这样就忘了他,会为他伤心难过的人,也不会因为这样而不伤心;同样的,无论一个人再优秀、再美丽、再讨喜,会忘了他的人也不会因为这样而记住他。

    她疏离家人,行为变得令人头疼,不想别离的日子真的来临家人承受不住,在她看似贴心的背后,家人要承受多大的遗憾?

    她反复思量尹璇墨和老妈跟她说过的话,她终于明白了,她一直在装坏、装爱玩,但家人为了让她放心,也只好陪着她演戏。

    想关心想疼爱的孩子却只能远远的看着,这样的心情有多么无奈。

    所以她不再装了,能活多久不是她能选择的,但她至少可以选择过得开心一点,也让爱她的人开心一点。

    真的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也不勉强自己,才一个星期不到的“全新生活”她开心幸福得想哭。

    尹璇墨宠溺的拍拍她的头。“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感觉还不赖。”

    “以前我很受不了我老妈对我爹地的热情如火,动不动就在那边喊亲爱的,也不怕闪瞎其他人的眼睛,可是和你交往之后,我忽然发觉,在这部分我似乎也很有潜力,所以,可能得请你多担待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哦,那以后吃饭不能吃太饱。”

    季元瓅一时没意会过来,有些娇憨的问:“为什么?”

    待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忽然明白了,娇嗔着作势要打他,两人玩闹在一块。

    尹璇墨抓住她想偷袭他胳肢窝的一双小手,顺势将她压向沙发,居高临下的瞅着她。

    被他这般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季元瓅一时间忘了挣扎,红着脸,害羞的垂下眼眸。

    他缓缓的俯下身,轻柔的吻着她的额、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

    她喜欢这样相濡以沫的亲密,心底有簇跳动的火花,不烈不过,让她觉得好温暖。

    待绵长的亲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略显急促,尹璇墨将季元瓅拉坐了起来,搂着她的腰,柔声问道:“说说看,今天都忙了什么?”

    “去学校上了几堂课,下午到v。k朋友的摄影棚拍照,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说的超难搞是什么意思了,工作时候的v。k好严肃,光是一个眼神我就拍了一个多小时,我眼睛都差点抽筋了。”她失笑。“呼,也不想想我又不是专业的模特儿,害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然后呢?”

    季元瓅扮了个鬼脸。“他对今天拍的东西似乎不太满意,他问我有没有对什么东西专注或着迷到忘我的时候,我不加思索的就说雕刻。”她曾有过为了雕刻四十八小时不曾阖眼的纪录,不过她很快就尝到了苦果,因为接下来她病倒躺在床上超过九十六小时。“所以他跟我说之后他会找个时间来这里拍照,想拍我雕刻时的模样。”

    尹璇墨拍拍她的头,表示不舍。“既然你都累了一天了,怎么不早点休息?”

    “晚上我看了一本关于念力的书,于是就现学现卖,在心里不断念着尹璇墨,会过来!尹璇墨,会过来!结果你就真的出现了,很玄吧?”

    他忍不住失笑。“还好,我之前遇过更玄的。”

    他把初识她的时候知道她不舒服、知道她的车钥匙放在皮包里、药包放在车子的置物柜,乃至她喝醉那天找得到她,都是“她”告诉他的事实说出来。

    季元瓅一脸不可置信。

    “我有时好像可以听见你心里的话,能预见你下一刻的危机,脑海中甚至会出现你身在何处的影像。”

    “太厉害了!你有特异功能吗?还是其实你是外星人?”她脸上出现了听到八卦的表情,然后自己受不了的先笑了出来,没办法,那部韩剧太红了,让她直觉的就联想到。

    尹璇墨轻捏了下她的粉颊,看来这个妮子还是个电视儿童呢。

    “怪不得你可以少年得志,明天要考什么,今天就可以预先看到考卷,啧啧啧,原来有秘密的人不只我一个。”

    他苦笑。“那些奇怪的现象只出现在你身上过好吗。”

    “还挑人呐!那你现在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季元瓅好奇极了。

    “不知道,那种所谓的超能力只会偶尔出现。”尹璇墨把玩着扳指。“事实上,从上一次知道你在哪家夜店到现在,这项能力一直没再出现过。”

    倒是近来他常作梦,仿佛在看一出古装长剧,不过内容太过片段,有些也记不太起来,但他想,只要有人提及相似的剧情,他应该可以想得起来。

    “真是太可惜了。”

    尹璇墨揉了揉她的发。“好了,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你也快去睡吧。”

    “你要回去了?”她有点舍不得,怎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过得好快?她知道他这礼拜很忙,有时连和她吃个饭的时间也没有。“那开车小心。”

    “我等你睡着后再离开。”见她原本黯淡的眸子顿现光彩,那雀跃的模样让他有点心疼,一个人要多寂寞才会满足于这样的小确幸,他决定了,等外公的手术完成后,再好好陪她。

    季元瓅和尹璇墨手牵着手走到二楼,她转进卧室准备就寝,而他则到斜对面的书房继续研究外公的病历,待他稍作休息时看了一眼手表,这才惊觉已经快两点了。

    他拿着病历,关了书房的灯,走到虚掩着门的主卧室看了一下,她似乎是睡着了,被子滑到胸口下,他不禁摇摇头,时节已是深秋,她这样很容易感冒的,他走进房内要帮她把被子盖好,怎料却透过昏黄的床头灯看到她挣扎痛苦的表情。

    她怎么了,作恶梦吗?

    正当尹璇墨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时,就听见她呓语道——

    “不不要!不要不要喝不要”

    “元瓅,你怎么了,元瓅?”

    季元瓅忽地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当她看到坐在床沿的尹璇墨时,连忙坐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见她一脸惊慌,尹璇墨连忙将病历资料随手一放,轻抚着她的脸,柔声安抚道:“没事,我很好。”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痛哭,他轻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轻轻拉开她,用拇指指腹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问道:“你是不是作恶梦了?梦见什么了?”是多伤心的梦,怎么哭成这样?

    “我、我梦见你卸下国师一职、退隐山林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拒绝了皇家长公主的爱慕。”季元瓅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后来后来你和为你雕塑木雕的我相恋,我被长公主赐下毒酒,你千钧一发赶来,替我把毒酒喝了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只要你没死一定会来找我”

    又是国师?尹璇墨的浓眉忍不住皱起,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听她提到她梦见国师。

    感觉到怀里的她似是因为害怕,身子仍微微颤抖着,他再次搂紧她,安慰道:“那只是梦境,瞧你怕成这样。”待确定她这次真的平复许多,他才放开她,起身打开大灯。

    季元瓅眯了眯眼,几秒后才适应亮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双手环抱住曲起的双腿,将下颚抵在膝盖上,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你相信吗,我的梦境就像连续剧一样,一开始我像个旁观者在看着剧情推进,有趣的是我还像个编剧,能够知道梦里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会说什么,而且有时我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些梦境仿佛是我自己的故事。”

    尹璇墨有些心惊的看着她。为什么她和他最近所作的梦的感觉那么相近?明明看不清楚梦中人的模样,却直觉那是自己?

    “国师梦中的我会和一个国师相恋。”那是什么朝代她不知道,可国师娶妻似乎不是禁忌。“曾经有个厉害的算命师说过,我的前世是个雕刻师,所以这辈子即使不拜师学艺对于雕刻也可以无师自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那个我还真的是个雕刻师。”

    上次她喝醉时他有听她提起过,不过她自己似乎不记得了。“你觉得那国师是我?”

    “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看到国师的面容,可是他的身形背影即使穿着古装还是和你很像,所以我就很直觉的认为那个国师就是你。”季元瓅笑了一下,现在总算真的清醒了。“最近我好像没看什么古装剧,主角也没哪个是国师,作这样的梦真的好怪。”

    尹璇墨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但心绪却显得纷乱,尹家是国师之后,他甚至是传说屮的国师转世,如今她又作这样的梦,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她同样也想着梦境里的惊心动魄,国师毫不犹豫的饮下毒酒,沿着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显得骇人

    国师会死都是因为她,纵使只是一场梦,可季元瓅却感到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