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七根凶简 > 232|第8章

232|第8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木代喜的直冲过去,一头扑进罗韧怀里。

    罗韧迟疑了一下,低头看她。

    木代也看他,很多想说的话,比起在国内的时候,这时的罗韧有些不一样,黑些,瘦些,气场桀骜,浑身都透着硬,不温和。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欢喜的很,头倚在他胸口,双手圈住他。

    听到罗韧说了句:“在做梦吧。”

    梦不是一团荒诞,有人在梦里解题,有人在梦里赋诗,也有人在梦里推导出自己在做梦。

    他笑了一下,似乎还吁了口气,胳膊一紧环住她腰,把她的身体贴向自己,两只手从她衣服下摆处滑入,攥住了衣边,木代还没反应过来,他像是帮她脱衣服,刷的一下上掀,却不真的脱下——掀了一半时忽然打圈,只露口鼻,蒙住了她的眼睛,也把她的手臂绕在了里头。

    木代眼前暗下,身子瞬间被放倒,脊背触到冰凉的地面,激地微微挺起,腰间忽然一松,罗韧解了她的裤扣往下一褪,信手又是一拧,木代慌的乱挣,越忙越乱,胳膊怎么都挣不脱,腿也像是绑上了,怎么都脱不出。

    身上承了罗韧的重量,他吻她耳后、脖颈,一只手推开她胸衣,肆无忌惮在她胸前游走。

    怎么罗韧把她当成了一场绮梦吗?木代急的额上渗汗,身体的反应上来,一时间又身体发颤嘴唇发干,好在意识倒还清醒,罗韧吻上她唇时,她下狠了心,狠狠咬下去。

    趁着他退后痛嘘,木代翻身坐起,透着衣裳,模糊看到他位置,胳膊屈起了狠狠拿肘撞他,然后一个就地翻滚开了站起。

    刚站起就被褪到脚踝的裤子绊了个趔趄,她踉跄着站定,费劲地把脱了一半的上衣穿回去,三两下踩下了裤子,捡起了就扔罗韧:“谁让你这样的!”

    她并不反感和他亲密,但像这次这样,形同强迫,蒙了眼,连看都不让她看见,让她胸中腾起好一股恶气。

    罗韧听不见,但从肢体动作,也知道她是气恼,低头看到她裤子揉成了一团砸在脚下,于是弯腰帮她捡起来。

    丛林阴湿的风吹过来,她赤着脚,光着腿,站着有些凉飕飕的,罗韧过来,把裤子递给她,笑了笑,转身回去,又在树桩处坐下,拄了枪,满不在乎吹了吹枪口,又取了鹿皮布来擦。

    木代三两下理好衣服,走过去在罗韧面前屈膝半跪,罗韧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只是在木代试图靠近他时,很不客气地往后一倚,头微侧,枪横过来,挡在两人之间。

    他倒是有点脾气,你不让碰,我就不碰,但你也别来招惹我,不伺候。

    木代想笑,像是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管不顾的伸出手,硬是把罗韧的头掰的朝向自己。

    说:“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做。”

    当然不能依他,依了他,就是一场春*梦,他会把她当成入梦的随便哪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醒了就忘。

    那不行,她是木代。

    木代拿起罗韧的手。

    罗韧似乎觉得好笑,于是由着她。

    木代从衣服里拉出项链,带着罗韧的手,握住那个挂着珍珠的口哨。

    明知他听不见,还是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罗小刀,我是你女朋友。”

    “就算有一万种可能,也别爱上别人。”

    “不是别,是不能。不是求你,是命令。”

    她发狠:“你不找到我,我对你不客气。没这种事,撩拨了人家,又去一万种可能里找新的情人——没门。”

    罗韧听不到,眉头微微蹙起,指间摩挲着那个口哨,这是水手口哨,响声清越,足以穿透海上的大风大浪,他记得自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不记得在边上挂过珍珠。

    黑夜里,润泽的珠身上带金线的亮,像女子的柔媚,有一些熟悉的味道,绝不应该出现在丛林,但似曾相识。

    木代双手搂住他脖颈,慢慢的伏到他怀里,他忍不住搂住。

    她的身体清瘦,但又柔软熨帖,安静地伏过来,这怀抱,像是专门等她,契合的刚好。

    木代喃喃:“罗小刀,你以前说,不喜欢抱别人,因为胸腔腹部都是致命的脏器,万一怀里的人居心叵测给你一刀,那就糟糕了。”

    “你记不记得我那时候怎么说?”

    她轻轻叹一口气,埋头在罗韧颈间。

    他身上的味道,还有怀抱,和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同,换了自己,即便被蒙住眼睛,不借一丝一毫的光亮,也认得出他。

    你喜欢的人,你习惯抱她,你的身体、触觉、嗅觉,都该有记忆,提醒你,这个,跟另外的无数个,都不一样。

    她引着罗韧的手,抚摩上自己一侧的锁骨处,那里有刀疤,有纹身,也有她纹的,罗韧姓名的首字母缩写。

    罗韧的手僵了一下,指腹沿着刀疤慢慢的走,然后停下,炙热的手掌慢慢覆住伤痕。

    木代温柔看着他的眼睛。

    我没法让你看到我的脸,也没法让你听到我的声音,但是,情人之间,无数种悸动和感觉,并不只是视力和听觉概括得了的,不是吗?

    罗韧低下头,慢慢吻她嘴唇。

    木代闭上眼睛。

    他动作很轻,轻柔而又缓慢,逐渐加深,不容回避的力道,丛林里细潮的气息萦绕周身,风吹过,无数的叶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掀动,像是海潮的起伏,温柔的叹息。

    恍惚间,好像听到罗韧说了句:“我的姑娘。”

    她心头一喜,急睁眼时,忽然风声大作,罗韧,丛林,还有这无边的黑夜,瞬间就被吹的变了形,下一刹那分崩离析。

    木代想喊,感觉喊声刚出口就被劲风推进了喉,下盘收不住,迎着风势直跌出去,骨碌碌半空中连翻了好几下,又像是被看不见的吸力吸附,向着一个方向急速扑跌过去。

    古诗里,“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莫过于此。

    木代咬着牙,身子尽量蜷缩成球,后背弯起,脑袋埋进膝下,也不知在气流里颠簸多久,周遭忽然亮起,凉气浸体,曹严华大叫:“小师父,抓住啊!别掉下去!”

    出甬道了?如果没记错,甬道口和高台之间,是一段悬崖,悬崖之上,只有颤巍巍的浮桥吊索。

    木代猛然睁眼,模糊间看到绳索,急用手去抓,差之毫厘,迅速擦落,曹严华骇叫的嗓子都破了音,木代全身的弦都绷紧,身子倒勾,半空中身子一挺,一只脚绞住了绳面。

    这下坠之势终于止了。

    木代有一两秒钟的怔愣,那一两秒,好像七魂六魄都甩脱出去,又硬拽回来,手臂和腿都在抖,后背上,尽是岑岑冷汗。

    整个人只凭一只脚的支力,悬在半空,像只残了条腿的倒挂蝙蝠。

    木代伸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发生什么事了?那是罗韧的梦,之前的梦境,都像泡影浮上半空,走的无声无息,这个为什么突然间疾风大作?

    是不是因为,罗韧骤然惊醒?

    如果是这样,反倒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木代居然轻轻松了口气。

    曹严华从悬崖边探出半个身子:“小师父,你怎么样?”

    木代对他比了个安好的手势,一时间提不上劲,没法立刻运气翻身上去,问他:“红砂呢?”

    “还没出来。”

    也许是跟她遭遇了一样的境况,木代心头一紧:“曹胖胖,你赶紧去甬道口堵着!”

    如果红砂也跟她一样被风掀翻出来,未必能有同样好的运气挂住绳索。

    曹严华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另一座浮桥上冲,木代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小七呢?”

    “不知道,突然间不见了,又好像到处都是。”

    这是什么话?

    木代心头一凛,另一只脚就势勾住绳索,几乎是一个倒挂仰卧,上身觑到脚边,双手握住绳面,一个倒翻上了浮桥。

    她想起刚踏入甬道时,小七的声音像是传自漫山遍野、四面八方。

    突然间不见了,又好像到处都是——凶简,本身就没有任何形体的,不是吗?

    木代匆匆回到高台上,风大起来,驱散浓雾,天色却开始变暗,唯有那扇伫立的门,另一头的景致依然明亮、鲜妍、和风旭日,像是黑暗的电影院里吸睛的那块屏。

    有异样的声音。

    木代心头升腾起不祥的预感,她睁大眼睛,仰头去看。

    甬道所处的石面上,正窸窸窣窣往下剥落着石头,像是因为干涸而皲裂,曹严华也察觉了,因为正有簌簌的石粉颗粒落在他头上。

    他伸手掸了掸头发,也仰头去看,抱怨说:“这是要塌方是怎么的?”

    木代“嘘”了一声,慢慢走近悬崖。

    没看错,悬崖的边缘处,也在层层剥蚀,石面的皲裂声哔哔啵啵,突然间,便会有一片,向着无尽的深渊掉落,像是被看不见的嘴吞噬。

    就近的一座浮桥忽然大幅度绷震了一下。

    这是……

    木代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声音都变了:“曹胖胖,两边石面都在剥蚀,浮桥两边架设的位置,很可能会剥裂!”

    曹严华傻了,顿了顿,心惊肉跳地看脚底下。

    剥蚀的速度肉眼可见,起初并不来势汹汹——不是那种大块大块的掉,剥蚀掉的每一片都薄的像芝麻酥。

    但是更加可怕,这是看得见的水滴石穿,绳锯木断。

    曹严华额头上冒汗了:“小师父,我……我怎么办啊?”

    “回来!马上回来!”

    “那红砂妹妹呢?”

    谁知道呢,谁知道红砂什么时候出来?木代嘴唇翕动着,脸色苍白的可怕,手指攥住又飞快松开,脑子里转着无数的念头,就在这个时候,曹严华脚下忽然哗啦一声塌响。

    木代尖叫:“赶紧回来!”

    曹严华也知道大事不好,绷了口气,闷头就朝浮桥上冲,才刚跑了两步,背上忽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力道奇大无比,他抵不住,向前扑翻。

    是突然从甬道口处被掀翻出来的炎红砂!

    木代大叫:“是红砂,抓住她!”

    曹严华原地滚了个个,眼角余光觑到一个人影正甩下浮桥,不管不顾,向前抓住她腿,硬生生又给拖了回来。

    炎红砂吓的嘴唇都白了,和曹严华两个跌跌撞撞你推我搡着上了高台,踏脚处应声而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提气,向前扑跌着滚到了安全地带。

    轰然一声,这座浮桥从中崩断。

    而几乎是在崩断的同时,曹严华忽然手指另一座,大叫:“我小罗哥!”

    是吗?木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转头去看,果然看到甬道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形。

    山石剥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木代还没来得及说话,曹严华已经跳着脚示警:“小罗哥!你快!快啊!”

    话刚落音,又是轰然一声,甬道口处忽然坍塌了一块,大块的山石带着浮桥的那一端,腾起烟尘的同时,瞬间不见。

    连带不见的,还有那个连面目都没来及看清楚的罗韧。

    木代的脑子空了一瞬,下一秒,她踉跄着往悬崖边冲,大叫:“罗小刀!”

    眼泪不知不觉就出来了,近前时腿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着过去,这边的浮桥扎钉点也在剥蚀了,她抓住拦绳的一端,探身去看。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拦绳的尽头处,好像有人。

    是了,这座浮桥不是从中崩断,而是自一头起出,罗韧当时身在桥上,以他的机警和自救,一定会紧紧抓住什么的。

    木代死死抓住绳子,大叫:“过来帮我!”

    话还没完,这头的浮桥固定处也剥裂了,没了天然支撑,下头的重量突然变大,木代身不由已,大半个身子都被绳力拽了出去,好在后面的曹严华和炎红砂反应极快,一个扑到她身上压住,一个拼命抱住了她的腿。

    木代嘶哑着声音大叫:“别松手,千万别松!”

    她咬着牙,胳膊往绳子里搅,头低下去,绕到拦绳一端,又拼命抬起来,用后脖颈的力,分担下头的重量。

    眼睛有些模糊,或者说的更准确些,是意识有些模糊。

    她看着那个迅速往上攀爬的熟悉身影,对自己默念:挺住了,别松,千万别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