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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搬不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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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在敲动键盘写下这个故事之前,我犹豫了很久。

    这故事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能轻易说清楚的,更不是能用科学解释的,既然不符合现在的“科学观点”,那么这故事就很容易被抨击成宣扬迷信的大毒草。

    但前思后想之下,我还是要把故事说出来,或许这是为了给一些人敲响警钟。

    现在的许多玄学小说里都有逆天改命这一个部分,我看了不少关于这种的文章,大多都是摆个阵法或者开坛做个法,寻个宝贝就能改。

    这些东西对于大众的误导程度太大了。

    久而久之,不少人都觉得逆天改命似乎很容易,特别是那些所谓的阴阳先生,改命就跟吃个便饭一样简单,续命更是信手掂来。

    但各位可仔细想想,诸葛亮的本事够大了吧?

    自诸葛亮跟随刘备之后,他一共放了“三把火”,这“三把火”可就把他阳寿给烧得差不多了,最终天谴临头,病入膏肓,诸葛亮只能以逆天改命的形式给自己续命。

    在七星灯燃至最后一天的时候,眼看续命之举即将完成,可谁知魏延意外闯入军帐,弄灭了七星灯,导致诸葛亮最终无奈身死五丈原。

    由此可见,命数都是天定,逆天,就是逆自己的命。

    我所说的这个故事,肯定不够玄幻,也不够刀光剑影,更不够意淫,故事里只有现实。

    切记,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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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姓易,单名一个林字,除了姓氏比较少见之外,我好像就没其他特点了。

    跟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我刚毕业就跑去了人才市场寻找我的伯乐,可我那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大学毕业证连屁用都没,想要一份合心的工作,难如登天。

    没有工作经验,你在那些个抽着烟闲聊的“伯乐”眼里,绝对不是千里马,充其量就是一匹草泥马。

    当然了,这是两年前的事,2007年的今天可不一样。

    我月收入直逼八百大关,甚至有时候运气好了,赚个小一千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我找着伯乐了,而是因为我把老爷子的花圈店给继承了。

    其实我觉得开花圈店就跟当公务员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糊弄人,一个是糊弄鬼。

    虽然糊弄鬼的机会比较少,但说句实在话,糊弄鬼可是高利润的活。

    比如上次,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来买祭品,说是自己家老头比较爱军事这方面的东西,问我有没有可以推荐的纸扎。

    当花圈店老板的第一要素,就是顾客问你有没有,你必须说有,就算没有,也得先把顾客给拖住了,再来忽悠他买其他的东西。

    经过我一番忽悠,他硬是相信了地府的科技也在进步,把我高中那年闲着没事拿黄纸折的坦克买了回去,花了四百八十八。

    我本以为一切都应该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但我显然想错了。

    老天爷是一个热衷于抽人耳光不留情的人,每当你觉得自己猜对的时候,他都会先给一巴掌,再给你说:“孙子,你猜错了。”

    2007年的七月七号。

    太阳大得有些离谱,虽然贵阳有林城之称,夏天也不算热,但那刺眼的阳光却让人颇感难受,我趴在花圈店的柜台前换了好几个姿势,一样的睡不安稳。

    不知道是现在人的孝心少了,还是发现给死人烧车马不如给活人买条烟划算,这年头花圈店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随着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猪肉涨价,随即而来的就是物价飞涨。本来赚的就不多的钱现在更是让我雪上加霜。

    昨天我还吃得上盖饭,估摸着今儿晚上就只能吃蛋炒饭了,再过一天......

    “老爷子,要是我把花圈店卖了,你会从下面爬出来掐死我吗?”我一脸无奈的把头侧着,看向了神柜上的黑白照片。

    三个月前,老爷子还在世,三个月后,我觉得我快睡大街了。

    照片上的老爷子还是老样,枯瘦的面容略显沧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总给人一种慈祥感。

    看着黑白照片上熟悉的面容,我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涩了些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十年前老爷子带我从湘西逃到贵阳的场景。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在昏暗的车厢里,老爷子拿着旱烟杆子摇着头,样子无比落魄,而我则满脸茫然的站在一边,不停的拉扯着老爷子的衣服。

    那时我的眼睛一直都看着车窗外面,看着这一片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土地,我说我想回去,我不想离开湘西,但老爷子则装作没听见。

    “那东西意外被我撞见了,我们必须走,要不然下场就是死!”老头子苦笑着点燃了旱烟,吧唧着嘴抽了一口,满脸的后怕:“那洞里的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斗得过的....”

    老爷子念叨完这句话后,无论我再怎么追问逃亡的原因,老爷子死活都不说。

    现在老爷子走了,直接就把这个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带进了坟墓里。

    “您嘴可真够严实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回忆,同时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用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脑海里飞快的在运算着水费,电费,还有伙食费,貌似猪肉涨价也带动了其他东西一道涨了价。

    在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等我回过神来以后,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我点了支烟,熟悉的把店里摆设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关门,一声熟悉的大喊忽然在店门外响了起来。

    “木头!吃饭去!”

    转头一看,是周岩那土豪。

    “你请客我就去。”我很直接,因为我兜里貌似就剩下两百了。

    周岩是个土豪,但他是个属铁公鸡的土豪,财迷这方面跟我有得一拼,一听要请客,周岩脸色立马就尴尬了:“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不请我就关门了。”我瞟了他一眼,周岩这人一说谎眼角就抽抽,看他现在的表情绝对是有事瞒着我。

    “有点事儿想咨询你....”周岩咧了咧嘴:“易林啊,你可是咱们大贵阳的玄学专家。”

    “打住。”我摆了摆手,听见玄学这两个字,我是真想抽他,话里话外一点没给他留情面:“我这玄学专家外号神棍,我孙子周岩大学的时候就没少调侃我,关门了,不送。”

    在大学的时候,一次意外的争论让周岩给我盖上了神棍的帽子。

    那是一堂心理学课程的辩论赛。

    老师出的题是鬼魂是否存在,借以论证唯物跟唯心的区别,那天我抽签的运气太差,抽到了乙方,而周岩是甲方。

    当时周岩可是对我百般嘲弄,连带着封建迷信传播机这种外号都给我喊出来了,可想而知那时候我听到了是得多气。

    人的脾气上来了脑子就会不太清醒,我那时候就是这情况。

    到我发言了,我硬是把自己小时候在湘西看见过的事说了出来,包括老爷子也在我嘴里有了不少戏份,一开始周岩还能反驳,但到后来他还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只能让老师来救场。

    封建迷信的大毒草,神棍,这两个外号彻底融入了我大学后两年的岁月。

    “赶紧滚,看见你就烦,别逼我拿菜刀砍你。”我皱着眉头骂道。

    周岩厚脸皮的走了过来拉住我,嘿嘿笑着:“我请客!走呗!”

    “行,宝山北路的海鲜楼。”我心中一跳,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这么谄媚的看我,肯定是有事得求我。

    求人的时候是孙子,被人求的时候是大爷,这是老爷子经常给我灌输的思想。

    就因如此,我没给周岩留面子,直截了当的宰了一刀。

    海鲜楼一顿吃下来少说八百,够这铁公鸡肉疼一阵了。

    周岩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即就对我挤出了一丝笑容,咬牙切齿的笑道:“好.....海鲜楼......”

    说真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周岩能对我下血本。

    到了海鲜楼,我怀着节约的心态要了间包房,点菜也没往贵的点,就点了几盘常见且亲民的海鲜。

    两盘生蚝,一盘鲍鱼,一盘海参,本来还想给周岩点一盘龙虾涨涨面子,但看他一脸要哭要哭的表情,我还是心软了。

    “说吧,什么事咨询我。”我闷头吃着菜,一把将装着鲍鱼的盘子拉到了面前,左右开弓的往嘴里塞着菜:“时间宝贵,赶紧说。”

    周岩迟疑了半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苦笑,从兜里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自己则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你家老爷子不经常说自己是道士吗?”

    我表情僵了一下,心里立马就嘀咕开了。

    老爷子嘴里又开始跑火车了?道士?他难道就不怕祖师爷抽他?

    “他啥时候给你说的?”我问了一句。

    “去年过年的时候,去你家拜年,然后老爷子喝多了.....”周岩摊了摊手。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想咨询什么事?”

    “昨晚上局里接到了一个案子。”周岩抽烟的速度渐渐加快了,半响没说话,等烟头快燃到烟嘴的时候,周岩苦笑着摇了摇头:“麻烦的案子。”

    随着周岩的讲述,我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只感觉背脊里都窜起了凉气。

    据周岩所说,在昨天夜里十点左右他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是东风小区出了件凶杀案,让他去做临场尸检。

    周岩大学毕业之后就当上了法医,至今也有了两个年头,见过的死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但他还真没见过那么邪门的尸体。

    死者是一个名叫罗大海的中年人,今年四十五岁,职业是普通的公司白领。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死状却一点都不普通。

    等周岩到了现场一看尸体,差点没吐出来。

    死者的腹部已经被完全剖开,左手跟右手都在肚子里放着,双手皆是攥紧了自己的肠子不松手,那种场面实在是......

    “太他妈恶心了。”周岩忍不住骂了一句,脸色发白的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的抽着:“死者没有半点被外人杀害的迹象,他是死在自己家的书房里的,屋子里也有人勘察过了,压根就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

    “电影里不都是说要检查什么指纹还是什么玩意儿,最后不都发现是高科技犯罪了吗?” 我问了一句。

    “局里的人都说死因暂时无法判定,但是......”周岩摇了摇头:“那人的死因恐怕没那么简单,腹部伤口不是致命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嘴里的烟给呛着了,笑得咳咳嗽嗽的问:“肠子都被攥着了,还不是致命的地方?”

    “屁。”周岩骂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我跟我老师给死者做了检查,发现他的死因不是腹部伤口造成的失血过多,而是窒息。”

    在周岩给我的解释中,医学上的窒息分为三种类型。

    一是机械性窒息,也就是因为机械作用而引起的呼吸障碍,比如上吊的缢绞,或者是被他人勒死,这些都属于机械性窒息,是种很容易判断的窒息类型,因为尸体的头颈部大多都会出现一些缢痕。

    第二种类型是中毒性窒息,比如一氧化碳中毒而导致的内脏组织缺氧,最终致死。

    最后一种则是病理性窒息,比如溺水,肺炎,或是空气缺氧,这些原因导致的窒息现象都属于病理性窒息。

    周岩跟他的老师给死者做了血红蛋白化验,还做了尸体的临时检查,这时候他们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死者压根就不是死于腹部的伤口失血过多,而是死于窒息。

    罗大海的尸体与普通尸体无二,但嘴唇却过分的发紫,眼睑也有出血现象,尸斑出现的时间比普通尸体的时间要早,面部肿胀,牙齿也有出血的表现。

    这些现象加上血红蛋白的化验结果,无一不是把死因指向了窒息。

    “死得这么惨还是窒息?”我也好奇了起来,追问道:“你们最后调查出结果没?”

    “调查出个屁。”周岩身子有点哆嗦,拿着烟的手轻轻颤抖个不停,眼里有着后怕:“我们本来打算把尸体带到局里的停尸间继续做检查,但那时候我们才发现,尸体压根搬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