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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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军事一直议事日程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真到走时候一点也不慌乱。要说有什么事话,也就是那个爪子长公社主任犯事被调职了,曹根生由副提正,这对田兰来说绝对是一大利好消息。

    因此,当张有堂提出几家大厂子集资,把破旧公社小学和中学翻修时候,田兰二话不说答应出钱了。投资教育是件好事,而且又能帮曹根生做政绩,让他多念一份情,何乐而不为。张有堂提出集资修学校其实是为了他学校教书女儿和两个读书孙子,学校是建国初建,日久年长墙皮都脱落了不少,加上采光不好,白天都得开灯,娃娃眼睛都熬坏了。

    其实他一个人这学校也是修得起,只是他把自己想法和老伙计小学校长一说,校长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号召大家集资去,向上头要一点顺便把公社初中也给修了,校长公社教育战线上干了这么久,很是心疼这些娃娃们,读初中娃娃不少也是从他小学里毕业哩。

    孩子是天使,公社里人哪家每个读书娃娃,听说修学校大家都很支持,公社给象征性拨了点钱,张有堂一不小心就帮曹根生做了政绩,还顺便恶心了调职原公社主任。

    小学和中学破土动工时候,原本应该坐教室里上课小海已经被妈妈牵着手上了南去火车。因为路途遥远还带着孩子,田兰只带了一些简单生活用品,余下东西都等着到地方再买,或者安顿好了让家里寄过来。

    母子俩火车上晃荡了好几天,中途还倒了一趟车才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这是除海南岛以外中国大陆南端了,古时候皇帝专门发配大臣雷州半岛。这里远没有广州繁华,从火车站看来倒是跟他们家乡差不多,不过也可以理解,部队怎么可能驻扎大城市里呢。

    张家栋亲自带人来接田兰母子俩,这加让田兰觉得她托关系高价买卧铺票是对,要是硬座车厢挤上这么几天,张家栋看到非是个蓬头垢面要饭婆子不可。

    上了军用吉普,又颠簸了许久,他们才一个靠海村子里停了下来。张家栋给他们找落脚地就这里,离营区近一个村子,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村子里人大多是靠出海捕鱼和沿海滩涂捡拾海货为生,张家栋找了一户人口简单人家,临时租了他家几间房,连家具都是租人家。

    “知道你要上路了,怕信就是写了你也收不到,就没跟你说。部队营房都已经建好了,上头研究之后用剩下材料又盖了几间家属房,沾着你们手续都已经办好便宜,我也分到了一间,我想着虽然条件差点,怎么着也比你们住外头强,所以房子一盖号咱就搬过去,这里就暂时落个脚。”张家栋把他这样安排原因给田兰讲了。

    现设施怎么着都是和几十年以后没法比,再说田兰也已经习惯了,住哪都无所谓,重要是他们一家人能一起。

    “这里离镇子不远,有一条村里人为了卖鱼修路,镇子里有小学,小海以后可以跟村里孩子一起上学去。”张家栋把第二个重要问题解决方案也拿了出来。

    田兰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从主人家租来东西,加上她带来,勉勉强强能过日子了。“我看着都挺好,回头我再去镇子上买点零头碎脑,咱家就可以这安营扎寨过日子了。”田兰豪迈地说。

    “还安营扎寨呢,你当自己是土匪啊!”张家栋眼里田兰永远都是一副小孩装大人样“被子这东西又重又占地方,估计你不会买,我已经提前买好了,房东家大嫂也帮着晒过了,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缺,趁我今天有空,带着你和小海去镇子上逛逛,把该买都买了。”

    没想到张家栋已经细心地把睡觉问题给解决了,田兰扳着指头想了想,住宿解决了,穿衣服他们都带了,剩下就是吃饭问题了:“你问没问主人家,我们平时哪做饭?”

    “这家人家一共六口人,男叫阿明,女叫阿好,他们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孩子们出去打工打工、读书读书,如今家里就剩夫妻俩和阿明老妈妈。阿明老爹活着时候,老两口带着小女儿是单独吃饭,阿明小妹妹出嫁之后,他母亲才开始跟着他们吃饭,所以他们家有两个厨房,咱们用另一个厨房就行。”张家栋不愧是侦察兵出身,房东情况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跟田兰讲厨房事时,还顺便把房东家情况都给讲了。

    田兰又拉着张家栋去分给他们那个厨房看看,东西还算齐整,至少锅灶是有。田兰带来东西不多,夫妻俩一起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抱上早就开始喊肚子饿小海,一家三口逛镇子去了,屋子里那些进一步收拾装扮都留着田兰有空后再弄。

    镇子离村庄果然不远,沿小路走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下午三四点小镇,卖小吃摊子已经开始营业。张家栋领着田兰和小海到了一个小吃摊前,“你们肯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待会儿连逛街力气都没有。这是这里特产,有点像凉皮不过是热,你们尝尝。”

    田兰自然知道这是肠粉,好久没吃再加上肚子确实饿了,虽然这家店味道不怎么样,她还是吃得干干净净,小海也一样。张家栋坐那,光看着他们吃心里就觉得高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虽然是南方,可这里地理位置实是有点偏,经济条件也不是特别好,镇子繁荣程度比公社那条老街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到底是靠着香港近,沿街店铺里东西都很不错,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是走私过来。照着大方实用标准,田兰备齐了过日子要用锅碗瓢盆,又买了些油盐酱醋,买好东西张家栋带着他们进了一家传说中镇子上菜式好饭店。

    田兰本来不想外面吃,可是长途旅行就算是一路躺着也依然很累,她也不驳张家栋好意,顺从坐下来吃了一顿。尝了几道菜之后,田兰心里撇撇嘴,好馆子也不过如此,要是我也像家那样开个饭店生意肯定不错。不过她也就是想想,毕竟现大愿望就是生个孩子,什么挣钱、干事业那都得往后排。

    乘着落日余晖一家三口抱着那点东西轻轻松松往回走了,一点不像刚从外地搬过来样子。田兰再次感受到了张家栋体贴和细心,收到她出发电报之后,他不仅买了被子枕头,连米面都想办法买好了,他甚至连以后哪买菜都已经打听清楚,“村子靠海,村里人多少也种点自家吃蔬菜,以后蔬菜、鱼虾之类村里买就行。镇子里有个农贸市场,你和小海要是想吃肉就到市场里买去,这边人什么都敢吃,市场里肉也是五花八门,去买菜时候别吓着了。”

    因为家属来了,领导特批了张家栋一天假,明天早上回部队就行。晚上哄睡了小海之后,夫妻之间自有一番久别胜婚,可能是长途旅行实太累,田兰睡得很沉,直到太阳高挂才醒来,张家栋早就回去了,身边只剩小海还酣睡。

    床是靠墙放,小海睡里头,田兰靠着小海,张家栋睡外头。田兰趴到昨天张家栋睡那块地方,闻着他残留气息,心里很是满足。

    床上再怎么舒服也不能总赖着不起,田兰可不想刚来就被人家以为她是个懒婆娘,趴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她站院子里洗脸刷牙,正好阿好婆婆从地里摘了菜回来,阿好婆婆从篮子里拿了一把菜给她,用不太熟练普通话说:“给你,拿去中午炒着吃。”

    田兰接过菜赶忙道谢,她笑着摇摇手,意思是不用谢。一大早起来田兰心情很好,可是阿好婆婆转过身后那句话却让她脸涨得通红,“年轻可真好,昨天晚上小夫妻动静闹得可真不小。”阿好婆婆是用方言说,她以为田兰北方来人肯定听不懂,却没想到田兰外面是北方皮,内里是南方待了半辈子囊,她话田兰一字不落都听懂了。

    听懂阿好调侃田兰立马把张家栋恨得牙痒痒,叫他轻点、慢点他不听,南方木头床不比北方炕,一动就吱吱嘎嘎直响,连老婆婆都听到了,房东夫妻肯定也都听到了。

    房东一家应该还是好人,他们虽然明明听到了,倒也没拿这事来调笑田兰。田兰和小海很适应了这里生活,尤其是小海,靠着上下学路上聊天,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和村子里同龄孩子打成了一片,星期六、星期天跟着去了海边几趟,连游泳都学会了。

    与小海和群众打成一片状态不同,田兰像是来度假疗养游客,每天打扫好家里就开始研究吃喝,吃饱喝足就跑到海边去散步,一副不事生产颓废样。村里有些舌头长妇人已经开始议论她了,说张家栋好好一个军官娶了她这样除了样貌什么也没有女人,真是糟蹋了。

    田兰也不理睬,每天依旧故我进行自己养身大计,为生孩子做好准备。顺便也思考思考未来发展方向,把脑海里那些尘封记忆摊到阳光下晒一晒、捋一捋,想想她以前认识那些高尖端人才现都哪里猫着,她该怎么样把他们挖掘出来,为己所用。

    部队效率就是高,他们村子里没住到两个月,家属房就修好了,张家栋通知他们买好了家具就可以往里头搬了。能搬进去住田兰自然高兴,虽然她现就住营区旁边村子里,可是部队训练紧、管得严,张家栋就算找到机会出来一次,也只能匆匆看看他们就走。算起来除了刚来那天,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过。她又不是植物,可以无性繁殖。没有张家栋,她怎么会怀上孩子。

    提到家具,田兰又想到那天阿好婆婆话,她下定决心,看过房子就去买家具,重点是床,一定要买一个特别结实耐摇。

    作者有话要说:随军啦,随军啦,小包子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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