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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因为不受约束,所以才危险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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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门怎么能不带银子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堂堂七尺男儿,身无分文,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我?嘿!那你呢?你可是当朝丞相的孙女,长孙家的千金大小姐,还不是打算到我这里白吃白喝?”

    “你……我帮你那么多,吃用你一些怎么了?还说什么一饭之恩必偿……”

    “要这么说起来,我还教你那么多东西,那不要收费啊?也不用太多,拿个百来两银子意思意思就行了……”

    “堂堂男儿,管我一个弱女子要银子?”

    “你?弱女子?天理呢?”

    “你……你别吼我,你要弄清楚,倘若我在你这里一哭一闹,引来左右街坊,你不好收场!”

    “我才不信你那么容易就哭!”

    “我可以装哭呀!——放心,外人绝对瞧不出来!”

    “……得得得,姑nǎinǎi,我算是怕你了!”

    在谢— 安那不大不小的简陋屋子里,两个人相互埋怨,最终以谢安的失利而告终。

    瞥了一眼坐在榻旁的长孙湘雨,望着她那依旧有些气呼呼的表情,谢安无奈说道,“真是想不通,你好端端住在你爷爷的丞相府,锦衣玉食,不好么?——别怪我没事先说啊,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我可养活不起!”

    “呸!”长孙湘雨俏脸微红,啐道,“谁要你养活,我只是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距离发榜至少还有七八rì,反正你也闲着没事,带我到处玩耍一番怎么了?就当是报恩咯!”

    “谁说我闲着没事啊?”

    “行,”点点头,长孙湘雨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我回去好了,明rì天一亮,整个冀京的人都会知道你对我做的事……”

    慌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谢安紧张说道,“喂喂,别乱讲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长孙湘雨轻笑一声,淡淡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谣言么?”

    “自相残杀不好吧?——再说了,传出这种事,你rì后还怎么嫁人啊?”

    “谁说我就一定要嫁人了?”女人冷笑着说道。

    谢安闻言语塞,他这才想到,眼前这位女子,与自己的妻子梁丘舞一样,都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若不是因为误会发生了那等事,梁丘舞哪里会嫁给他,要知道,梁丘家可是连四皇子的提亲都回绝了,更何况是他。

    糟糕,看样子这个疯女子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名节当回事……

    一想到自己或许会被整个冀京无数世家公子追杀嫉恨,谢安心中一阵冷颤,语气当即缓和了下来,好言劝道,“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商量嘛……”

    “不赶我走了?”长孙湘雨冷笑着说道。

    “哪敢啊,”谢安讪讪一笑,说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你看,你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女子,逗留在我这里,孤男寡女的,要是被别人看到,终归是不好……”

    “呵,我都不在意,你急什么?”长孙湘雨好笑地望着谢安,继而瞥了一眼自己被谢安抓着的手,皱眉说道,“放手!”

    谢安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长孙湘雨的小手,慌忙放开,他xìng格轻浮、喜欢占女人便宜,此事不假,可是面前这位,他可不敢惹。

    有些不悦地望了一眼自己白皙小手上那几道红印,长孙湘雨坐回榻旁,说道,“总之,我要在你这里呆几rì,你要照顾好我,除了一rì三餐,还要茶水、点心,对了,你那些奇怪的知识,也要告诉我,唔……另外,你尽可能地找一些有趣的事……”

    “什么叫有趣的事啊?”

    “就是不那么烦闷的……总之,你自己去想啦!”

    “你……”

    “反正,讨好我你绝对不会吃亏就是了……”

    “是是是……”

    “你什么语气?算了,先解决当前的事吧,我还饿着呢,你可别说叫我一个人走回府,去拿银子……”

    “不敢!”拖着长音叹了口气,谢安耸耸肩,说道,“走吧!”

    长孙湘雨愣了愣,疑惑问道,“去哪里?”

    “东公府啊!——你不是饿了么?”

    “我不去!”

    “……为什么?”正准备开门的谢安闻言一愣,回头望向长孙湘雨,忽然心中一动,嘿嘿笑道,“哦哦,我明白了,你是不好意思吧?——啧啧啧,真是意外!”

    “……”长孙湘雨恨恨地瞪了一眼谢安。

    见她默认,谢安也不再说,毕竟若是做得太过分,那个女人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在想了想后,他说道,“那去安乐王府如何?李寿和我是铁杆哥们,蹭顿饭不成问题,还能管他要点银子来……”

    “你就不能想别的法子么?不是东公府就是安乐王府,你怎么这么没出息?”长孙湘雨有些不满地说道。

    听着那仿佛妻子埋怨丈夫般的口吻,谢安哭笑不得,闻言戏谑说道,“对,我就是没出息才会被你吃地死死的,要不然,我能容你这样对我?早就把你先那个啥后那个啥了!”

    “……”长孙湘雨闻言面sè微红,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安。

    “选一个吧,要么东公府,要么安乐王府,要么,你赶紧回自己家,明rì传播谣言,叫那些冀京的公子哥弄死我得了!”

    “……就安乐王府吧!”权衡了半响,长孙湘雨有些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而就在她站起身正要走出屋外时,谢安却拦住了她。

    “你不会是打算穿着这身去吧?”

    长孙湘雨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不解说道,“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啊,”谢安耸耸肩,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就这样跟着我走去安乐府,被别人看到,也不用你制造谣言了,明rì你找些人,到城内的河里去捞我吧,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记得替我打理后事!”

    长孙湘雨闻言忍俊不禁,用折扇掩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临末白了一眼谢安,说道,“想不到你这么胆小!”

    “我胆子大得很,只不过,不想因为与一个女人走了一段路就送了xìng命!”

    “瞧你那点出息!”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继而筹措说道,“可我今rì出来,不曾带着换用的衣服,如何是好?”

    “呃?”谢安愣住了,古怪说道,“你说要在我这里呆几天,但却不准备换用的衣服?”

    “我以为你会替我去买啊,毕竟我帮你那么大的忙……”长孙湘雨很是无辜地说道。

    “你想多了,真的……”略微叹了口气,谢安走向墙边,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套崭新的衣服丢给她。

    “你要我穿你穿过的衣服?”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少摆架子了,这些都是伊伊替我预备的,我还没穿过呢!”说着,他径直走出了屋外,站在门外说道,“赶紧换吧!”

    望了眼手中的衣服,又望了一眼谢安,长孙湘雨用带着几分威胁的口吻,咯咯笑道,“你若是敢偷瞧,就试试……”

    “得了吧,别说得我跟没瞧见过女人似的,你再漂亮,也不会比其他女人多出什么来!——赶紧的!”翻了翻白眼,谢安关上了屋门,也不顾屋内的长孙湘雨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话是说得那般不屑一顾,不过当听到屋内悉悉索索的换衣时,站在门外等候的谢安不禁也有些蠢蠢yù动,毕竟,此刻在他屋内的,那可是冀京第一美人,要说不心动,那显然是假话。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xìng命着想,谢安觉得还是作罢偷看的想法为好,毕竟在他看来,长孙湘雨要比梁丘舞危险地多,至少梁丘舞的xìng子平rì里还是很温和的。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屋内传来了长孙湘雨的声音。

    “行了,进来吧!”

    推门一瞧的刹那,谢安呆住了。

    此时的长孙湘雨,已换上了伊伊为谢安预备的那套暗红sè的袍子,头戴赤墨相间的玉冠,腰系赤底金边的玉带,手中折扇微微摇动,活脱脱就是一位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的世家公子。

    去死!扮男人都比自己帅?

    谢安气地说不出话来。

    “小弟见过谢兄……如何?”长孙湘雨学着男儿般拱手向谢安行了一礼,眼中带着几丝狡黠与莫名的兴奋,颇为期待地望着谢安,似乎等着谢安称赞。

    遗憾的是,谢安并不是一个会看气氛说话的人。

    “……时候不早了,走吧!”

    “嘁……”谢安的表现,显然叫长孙湘雨颇为失望,不过在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男式衣衫后,她眼中不由浮现几分兴奋,像男儿那样,跨着大步走出了屋门。

    锁上屋门的锁,谢安时不时打量身旁这位风度翩翩的长孙公子,心底暗自埋怨老天不长眼。

    “走吧,安乐王府距离这里有一段路程呢……”

    “走?你是说,我二人要走着去?”正轻轻摇着折扇的长孙湘雨,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我背着你去?”

    “马车呢?别告诉我,你住在这里,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谢安闻言没好气地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长孙湘雨半响,似笑非笑说道,“你猜?”

    “多半有吧……你一定是停在前边某处了,对不对?”

    “再猜!”

    “……”

    半个时辰后,在安乐王府会客偏厅之中,李寿与王旦作为陪客坐在席位上,颇为无语地望着对面席上那两个男人。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为了掩人耳目而女扮男装的女人……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吧,李寿勉强堆起几分笑容,笑着说道,“谢安,怎么今rì有空到我府上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此时谢安正对着面前的饭菜狼吞虎咽,闻言也不抬头,一指长孙湘雨,说道,“她说她饿了,然后我也饿了,再然后呢,我们身上都没钱,所以嘛,你懂的!”

    “就是说你小子又跑来蹭饭了是么?”李寿没好气地说了句,继而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将那位长孙湘雨也包括在内了,连忙改口致歉说道,“长孙小……啊不,长孙公子莫要在意,小王此言乃是针对这小子,并非有意冒犯公子……”

    “嗯……”长孙湘雨点头应了一声,并非说话,xìng子恬静地前些rì子李寿所见到过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喂,她怎么了?”或许是也察觉到长孙湘雨的异样,李寿暗中询问着谢安。

    “怎么了?不好意思呗!”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长孙湘雨,谢安嘿嘿一笑,说地很是大声。

    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嘛!

    谢安笑嘻嘻地望着长孙湘雨,丝毫不顾面前的她正暗咬贝齿,恨恨地瞪着他。

    谢安说得不错,尽管长孙湘雨看似胆大妄为,但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有着作为女儿家的矜持,似这般到别人府上蹭饭这种事,她何时做过,甚至连想没想过。

    毕竟,在她看来,在没有主人的邀请下贸然前往,这无疑就是乞食嘛,她何曾做过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百般不愿去东公府,而眼下这安乐王府,尽管她也知道谢安与李寿关系极好,屡次到他府上蹭饭,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感觉面红耳赤,羞人不已。

    好在李寿与王旦都是懂得察言观sè的人,见长孙湘雨这幅神sè,当即岔开话题,就着当今的时事讨论起来,再后就是恭贺谢安通过了会试。

    也是,有着长孙湘雨这么一位强力的后盾袒护,谢安哪有不能通过会试的道理。

    聊着聊着,四人便聊到了对rì后之事的规划,或许是吃人家嘴短吧,长孙湘雨亦出言替其余三人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针对冀京内各个皇子的实力作出分析,只听得李寿与王旦心惊不已,毕竟有些事,是连他们也不知道的。

    一聊聊到临近宵禁时分,谢安与长孙湘雨这才告辞。

    谢辞了李寿准备叫人用马车送他二人的好意,谢安与长孙湘雨缓缓走在无人寂静街道,毕竟,谢安没敢对李寿说,长孙湘雨准备在他那里住上几rì。

    途中,望了一眼肚子鼓鼓,好似藏着什么谢安,长孙湘雨古怪说道,“你还真从李寿那里拿银子?”

    “不然我们明rì再来?”谢安戏谑说道。

    长孙湘雨闻言面sè一红,又羞又气地说道,“饿死我也不来,我可不像某人那般面皮厚,吃人家的不算,临走还要一包银子……”

    “李寿和我的关系,你不懂的……”微微摇了摇头,谢安望向长孙湘雨那尚未退去羞红之sè的脸庞,轻笑说道,“娇生惯养的你,肯定没做过这种事吧?不感觉很刺激么?”

    “不觉得……什么叫刺激?”

    “就是心情紧张、兴奋,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并不觉得讨厌的感觉……”

    长孙湘雨闻言疑惑地望着谢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对面街道上走来几个执行宵禁的卫尉署官兵,见此,谢安嘿嘿一笑,从怀中的钱袋摸出一小块银子,捏在手中,回顾长孙湘雨说道,“想不想再刺激一点?”

    说着,还不待长孙湘雨反应过来,谢安右手一挥,将手中那小块银子丢了出去。

    只听哎哟一声,远处那几名卫尉署官兵中,有一人捂着额角叫唤起来,怒声骂道,“哪个王八蛋砸我?”说着,他好似瞧见了谢安与长孙湘雨,拔出腰间的佩刀,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还傻站着做什么?跑啊!”见长孙湘雨一副呆滞表情,谢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转头逃入了一条小巷。

    “站住!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我站住!”见自己无缘无故被袭击,还是被两个无视宵禁的家伙,那名卫兵气地在后面紧追不舍,足足追着谢安与长孙湘雨跑了两条巷子,直到二人转入了一条小巷,不知去向,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去。

    听着那越来越远的粗俗骂声,谢安转过头来,见长孙湘雨整张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一副心有余悸之sè,暗暗责怪自己做的有点过头了。

    而就在他正要出言宽慰时,他意外地望见了她那仿佛闪闪放光的眼眸。

    咦?

    谢安愣了愣,就在这时,长孙湘雨已喘匀了呼吸,只见她捧了捧自己滚烫的脸颊,忽而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还笑!想把那家伙叫回来么?”谢安慌忙掩住了她的嘴,继而望着她,望着她那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咧嘴笑道,“刺激么?”

    女人一脸兴奋地点点头,她只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觉,尤其当方才那个官兵险些要抓到他们的时候,她隐约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那种紧张、兴奋,让她迷恋不已。

    望着她这幅表情,谢安忽然心中一动,张口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再算计别人,不再去害人,我就带你去玩,带你去尝试这世间许许多多刺激的事,你从来没有做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抬头瞧了一眼谢安,长孙湘雨缓缓抬起手,移开了他捂着自己小嘴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半响后,忽而微微一笑。

    第一次,谢安感觉她的笑是那样的真实,不掺杂丝毫做作。

    “好,我答应你!”

    望着她甜美而真实的笑容,谢安略微愣了愣,继而释然一笑。

    长孙湘雨,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女孩,尽管她与伊伊同岁,比梁丘舞还要大上一岁,在智慧上亦是极为出众,但是她不够成熟,她的心理还只是一个喜欢玩耍、喜欢热闹、喜欢刺激的女孩……

    啊,伊伊与梁丘舞之可以称作女人,并不是因为她们已为人妇,而是因为她们之前就比较成熟,她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是眼前长孙湘雨不同,她心底并没有像梁丘舞那般严格的原则,有很多事,在她看来无大所谓。

    一个有才能的人,却不被世俗常理约束,这才是她之所以危险的原因,也是她与梁丘舞最大的区别。

    而眼下,谢安忽然感觉自己好似发现了能够约束这个女人的方法,虽说是在无意间发现的……

    惊喜于这件事的谢安,尚且不知,一股莫大的危机已渐渐向他袭来,从皇宫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