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当晚宣仲安与父亲夜谈过归屋,灯光下,妻子半倚在椅子上眼睛半闭,他望了她一眼,她睁开了眼来,朝他笑了一下。

    灯光中她的笑靥,绝美清丽。

    宣仲安挥退了下人,见她拿开身上的针线欲起,他往前走了两步,在她膝前蹲下,把头埋在了她有膝盖里。

    许双婉怔了一下,随后她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住了他的头。

    她拆解着早间她为他梳的发,温言道:“今天累吗?”

    宣仲安在她膝上摇了摇头。

    许双婉松开了他的头发,拿手梳了梳,“起来了啊,换身衣裳,你到床上来,我给你梳梳头。”

    “夜间不能梳发。”宣仲安闷声道。

    “那不梳了。”

    宣仲安又摇了摇头,被她拉了起来,张开手看着她的脸,“你怎么不信?”

    许双婉眼睛带笑,微笑看着他。

    “你这个人……”

    “单老人家说了,每夜替你梳梳头,疏络一下你头上的经脉,晚上你也能睡的好点。”

    “你还知道啊?”

    许双婉先是坐月子,又是带钰君,府中也一直有事要处置,对他是没以前那般天天上心了。

    她心里知道,但他没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也就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罢。

    但想想,还是不能,现在听他这口气,看样子他心里不是不介怀的。

    她微笑着看着他,宣仲安被她看得瞪了她一眼,“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许双婉笑了起来,见丫鬟轻手轻脚地放下了热水退了下去,她拉了他过去洗漱,“对不住了。”

    宣仲安在盆架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她的脸看到她的盈盈细腰,眼睛又回到了她的手上,等她过来站到他的面前,他在蒙住他脸的热帕当中说了一句,“你瘦了好多。”

    “诶。”许双婉擦着他的脸,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可还美?”

    宣长公子点了头。

    “可是真心呀?”

    宣仲安抬头,把她的手往胸口拉。

    许双婉笑了起来,“听着还可以。”

    宣仲安嘴角也含笑,“只是可以?”

    许双婉感觉着在她手底下那砰砰鼓动着的心跳声,她的眉眼温柔得就像一汪春水,“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终于愿意正眼看我一眼了。”

    许双婉轻拍了下他的肩,“不许胡说。”

    宣仲安摇了头,“没有胡说。”

    “唉……”许双婉看着他的脸,怔仲了一下,过了一会,她与伸手搂着了她的腰就不放了的丈夫道:“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不嫌。”

    “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嗯。”

    平时能言会道的夫妻俩这时候却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就这样相抱了好一会,谁也没有出声。

    这一夜宣仲安睡的很沉,第二日早上他起来,先是兴高采烈地看着许双婉奶孩子,接着就把跑进来的望康抱起,说要带他出去跟他一块练锻体术,被他烦了一个早上的许双婉见他出去了,那口气还不松,就见他背着咯咯大笑的望康又进来了,跑到她面前低着脑袋跟她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了……”

    “嗯?”许双婉把含着奶,转着脸就看向父亲的钰君的小脑袋转了过来。

    “你笑笑?”

    许双婉百忙当中抽了个空,给他露了一个笑。

    宣长公子很是满意,道:“父亲跟我说了,由我来请外先生,他则跟着先生带着望康启蒙了。”

    他跟妻子道:“我太忙了,望康跟我学不稳,还是得有先生带着手把手教着才是,你说是不是?”

    许双婉笑着点头。

    “我知道两个能带望康启蒙,就是人不好请,我这几天琢磨下,回头把人请来,你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商量这事……”

    看他眼睛看着她,话说完了也不走,许双婉莞尔,“好。”

    看她笑着道好,宣仲安这才跟一直扯着他头发的儿子斥道:“把我头发乱散了,又得你娘梳。”

    “好烦呀,”望康嘟嘴,“要走了,莫要烦娘了。”

    “你知道什么叫烦你娘?就是你……”宣仲安背着他往外走,斥到一半又跟他道:“跟你娘说一声。”

    “娘,走了。”望康回头大声道。

    “诶,早点回。”许双婉笑着他回了一句。

    “就是你没事就跟我顶嘴,这才叫烦你娘,你可知道?”宣仲安背着儿子责备着他远去了,就是他们走得远了,隐约间还能听到他教训望康的声音。

    等听不到父兄的声音了,钰君“呀”了一声,松开了嘴间的奶,回头往门边看去。

    许双婉见她看个不休,不愿意吃了,含笑把她放到了来接手的虞娘手里。

    虞娘疼惜地把小姑娘接了过去,跟许双婉道:“少夫人,我看长公子高兴起来了。”

    许双婉点了点头,这才放任自己露出了点松倦之意,“他高兴了就好。”

    虞娘轻应了一声,又看了少夫人一眼,见少夫人没有多说之意,她便收住了口中的话。

    她其实感觉长公子跟少夫人之间起了点变化,感觉上好像是更亲近了些,两个人之间好像更好了……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看样子少夫人也不想多说,虞娘便把话吞了下来。

    他们家这位少夫人,跟夫人不一样,万事她心里都有事,更无需下人故意说什么好话来讨她欢心。

    她看着是温婉贤淑,但也只是表象,侯府如今井井有条,规矩分明,那不仅仅是温婉就能治得下的。

    就如长公子的心,那不是只是温婉就能得到的。

    **

    等到二月一过,这年的春闱就结束了,四月的殿试依旧如期举行,但殿试主持则由左右丞相和如今的内阁阁首徐沫鸿主持。

    奉先承还是当朝的右相,就是宝络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奉相只要在朝廷上一开口,就要对上圣上嘲讽的小眼睛,久而久之,他都不愿意在朝廷上说话了。

    现在圣上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奉相又左右逢源了起来,跟朝廷新晋们走动频好,喝酒斗诗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他在衙门里不巧遇到左相,最近很是春风得意的奉相一见到左相的影子,还没等人走过来,扭头就走。

    “右相大人……”

    奉先承这还没走两步,就不得不停住了脚,端着一张笑脸就回头,看着一脸狐狸相的左相大人挂着一脸的似笑非笑走了过来,拱手道:“左相大人!”

    “右相大人,最近很忙?”

    奉先承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小狐狸,但他是靠着小狐狸才逃过一劫的,不得不卖他面子:“也没忙什么,左相也知道,老夫手头上也没几件正经事,就是老夫是个不甘寂寞的性子,这不最近看京中青年才俊荟萃一堂,见才心喜,不免……”

    奉先承当宣仲安是来警告他的,心里叫苦不已。

    他就是个傀儡摆设,他也是一国之相啊,这有人给他面子请他赴宴,他还能老龟缩在家中不成?他现在已经唯圣上和左相大人马首是瞻了,这两位总得给他点活路吧?

    “不免如何?”宣仲安挥袖,“奉相大人不忙就好,与我走走罢。”

    奉先承无可奈何跟着他走,“不免就多赴了几场宴罢了,都是清宴,以茶代酒的清宴。”

    这风气,还是宣相带来的,现在那些青年才俊学着宣相大人说话那个似笑非笑,一开口就堵得人难受的调调不说,连他那派作态都学去了,宴会上不喝酒不说,大春天了,天气都暖和了,还要往身上披件不知道从哪个旧衣铺子里刨出来的旧裘衣,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来。

    “奉大人这几天东奔西跑的,就为的赴宴?”

    “那我还能为何?”奉先承有些心虚,但心想他还没为他奉家的那些不成器的谋什么位置呢,连个口都没开,宣仲安就是抓他把柄也抓不到,但理直气壮地道:“难不成宣大人还觉得老夫另有心思不成?”

    他现在连个鸡毛蒜皮的事都不管了,一国之相当得像他这样只占个名的,古往今来,呃,古往今来,还真是有几个。

    奉先承沉默了下来,心里也有些憋屈,但想着,他还是把奉家扛下来了,他便又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我还以为,奉大人这是在为圣上挑选考察贤才,”宣仲安说着话头一转,与奉先承道:“奉大人有没有看中眼的?”

    他口气太温和了,这段时日看了他不少冷脸冷笑的奉先承先是一愣,在心中琢磨琢磨了一下他的口气,方才接话道:“也没有什么看中眼之说,我这天都是去凑热闹,就是想看看现在的这些国之栋梁都在玩什么。”

    “还有说什么罢?”

    奉先承瞥了他一眼。

    “奉相曾也是轰动一时,逢人皆贺的状元郎啊。”

    “都过去的事了。”

    “哪有过去,”宣仲安摇摇头,“就是现在,您也是这十来二十多年的状元郎当中,做的最为出色者的一个。”

    奉先承停下了脚步,“宣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个什么意思,就跟老夫说道明白罢,这猜来猜去的,也伤感情。”

    宣仲安颔了下首,“奉大人,我把这次殿试的主持交给你,点选三甲的事也交给你,你看如何?”

    奉先承顿时错愣不已,随后他笑了出来,“宣大人,你信我?”

    他不敢置信地失笑摇头。

    “嗯。”

    “你不怕我趁机收拢党羽?”

    “那正好,”宣仲安朝他侧头微笑,“我就不用拦着圣上收拾你了。”

    奉先承哈哈干笑了两声,又抬起了脚,跟在了宣大人的身边。

    “如何?”走了两步,宣仲安道:“奉大人在朝为官,既然占着个位置,总得为天下为百姓谋点福祉才好,你说是不是?”

    “老夫没你那般清明,”奉先承道,“不过,这事老夫答应了。”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算是将功赎,给我奉家后人谋条路罢。”

    “嗯。”宣仲安闻言,颔首点头,跟奉先承又走了一会聊了几句,这才告辞,带着身后的大堆人马去了。

    他走后,奉先承身边的师爷上前跟主子道:“宣相大人这是?”

    “未必好心,但也未必坏心,他这个人,”奉先承说着也是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敢用。”

    敢赌,敢拼,敢博,敢用……

    他这样的人不出头,也难。

    宣仲安把殿试点甲的这个烫手山竽扔出去了,这天下午忙完公务,他着人去府里通报一句他会晚点回去,让少夫人给他留饭的话,他出了衙门就去了徐家。

    他到徐家的时候,徐家的阁首大人徐沫鸿徐老太爷还没回府,徐府的大爷倒是在,听到通报就出来欢迎宣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