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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下注,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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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种情况,云夕也只能说一句,你高兴就好。

    陆翊染在她这边喝了两杯茶,顺便包了两罐花茶回去。

    云夕没忍住多了一句嘴,“你还在禁足中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门真的可以吗?

    陆翊染唇角勾了勾,说道:“没事,府里有人替着我在那边抄经呢。”她看到云夕脸上不赞同的表情,补充道:“我出门的时候,也有戴帷帽的。除非人家当街将我帷帽拿下来,我不承认,谁也没法。”

    云夕想想也是如此,也不会有人傻到当场指控陆翊染来得罪她。

    陆翊染还不忘提醒她,“等女学什么时候正式开学了,记得喊我一声,我也是先生呢。”

    陆翊染最好为人师表,期待这时间许久了。云夕这段时日也收到了申请入学的帖子,已经让赖三审核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赖三是在四月初的时候带着阿玉和唐嫂子来到京城的。凤凰县的万事屋大概留了一半的人手,其他的都被他带来了京城之中。之所以比原定中晚一段时间,是因为得看着赖三的妹妹赖小四出嫁。

    赖三一贯疼爱这个妹妹,给她寻了们妥帖的亲事不说,还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他跟着云夕做事,攒了不少的银子。加上这两年还做起了珠宝玉石一类的生意,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最后拿出了两万两银子给最疼爱的妹妹置办了丰厚的嫁妆。凤凰县不少大户人家,看着那十里红妆,都后悔没为自家儿子提亲。要知道,就算是京城中侯门的庶女,最多也就是拿一万两银子打发了。

    只是……说到赖三和阿玉,云夕便想起了他们夫妻两过来后,所带来的一个消息,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消失了。

    “怎么了?”陆翊染问道。

    云夕叹了口气,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悲伤,“只是我先前在凤凰县的一个朋友去世了。”

    这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齐天香。齐天香最后还是被给李家给磋磨死了。初春乍暖还寒时候,李老夫人故意说想吃山上青嫩的野菜,硬是让齐天香去采摘。当时刚下过雨不久,地上路滑,齐天香摔了一跤以后,受了重伤。外头的人谁不说李老夫人苛待媳妇,李老夫人觉得自己怀了名声,硬生生不让大夫给齐天香治疗,就连阿玉送去的药材都被她扣了下来,最后齐天香就这样死了。

    齐天香死后,她娘家人得了赖三送过去的消息,从楠州找过去,发狠状告李家为了财产故意谋财害命。最后李峰秀才的功名被剥夺,李老夫人被投入牢房之中。齐家人将齐天香的嫁妆都要了回来,连同先前被李家给用了的也一起讨要回来。李家不得不变卖田地和宅子还钱,李峰又失去了功名,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李老夫人的娘家侄女,那个姓叶的姨娘也因为谋害嫡妻,被判处了斩刑。

    齐天香的父母兄长深恨李家和叶家,时常收买流氓去骚扰他们两家。赖三对此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了齐家一把。齐家倒是真心疼爱齐天香,只是齐天香每次在娘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还时常说李家的好话,齐家父母虽然知道李老太太有些刁钻,却不知道如此恶毒。

    只是就算李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齐天香那去了的性命也不可能回来。

    尽管对她再是恨铁不成钢,看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云夕免不了难受一场。

    她将齐天香的事情挑拣着说了一下,陆翊染道:“虽然她很可怜,只是终究是她自己的问题。”

    陆翊染喜欢那种自强自立的姑娘,自然看不上齐天香了。若不是念在齐天香也算得上是好友的故人,她早就刻薄话出口了。

    齐天香可谓是一手好牌,硬生生被她给打烂了。她父母疼爱她,兄长也照顾她,还有云夕这位故交好友。就算云夕不在凤凰县,阿玉也对她诸多看顾。但是架不住她自己想不通,非要沉在李家这一摊烂泥之中,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白白没了性命。

    云夕沉默了一下,说道:“所以咱们女学可不学女戒那一套。”她不想教导出又一个齐天香。

    陆翊染点点头,还道:“我还得禁足一段时间,干脆趁这时间好好备课一下。”

    这样一想,她顿时觉得日子不是很难熬了。

    两人就着教育问题,又扯了两刻钟,最后珠珠都在那边敲门了。

    两人该说的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干脆就开了门,让珠珠进来。

    珠珠小小的身子跑得还挺快的,像一颗炮弹一样,直接奔了过来。若是平时的话,她肯定是投入云夕的怀里。只是今天多了陆翊染,她顿时就犹豫了。

    作为小财迷,珠珠小脑袋还记得陆翊染是她义母,待她极好,每次见面都要送她好多亮闪闪的东西。

    于是她纠结了一下,娘亲和义母都不放过,一人拉一手。

    云夕哪里看不出女儿心中那点小九九,直接被逗笑了,“这个鬼灵精。”

    珠珠甜甜地对陆翊染喊“娘”。

    其实喊义母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若娘亲近。这一喊,陆翊染直接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直接将珠珠抱在怀里,宠溺道:“我家珠珠真是讨人喜欢。”

    说罢,直接将自己的白玉手镯褪下,给珠珠玩耍。

    云夕眼皮跳了跳,说道:“你别整日给她东西。她那小库房都要塞不下了。”珠珠虽然年纪小,可是首饰就已经堆满了箱子。毕竟她长得可爱,大家每次抱抱她,总是忍不住要送她东西。云夕身边不乏一些身份贵重的朋友,所以她收到的礼物只有好的。

    陆翊染不在意说道:“珠珠可是我女儿,送她点东西算什么,又不是旁人。”

    对她来说,义女和亲生女儿也差不离多少了。谁让陆翊染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呢。

    哄了一会儿珠珠,陆翊染便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云夕:“别再给他送千鹤膏了,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的。”

    云夕心中腹诽:她怎么不在她送之前叮嘱,非得等她送出几瓶后才说。马后炮!

    只是某人脸薄,她若是揭穿了这一点,只怕陆翊染要折起袖子同她好好分说一回了。

    珠珠将自己手中的小银镯弄下来,想将义母给的手镯套上去,只可惜她的手腕太小,套上去马上掉下来。若不是腊月手疾眼快接住了,好好的一块上等羊脂白玉就要被摔了。

    珠珠嘟着嘴,一脸不乐意。

    云夕道:“娘再给你打一个白玉手镯。”不过样式最好轻便一点,以免压了闺女的小手。

    云夕整日说别人太过宠珠珠,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两样。

    珠珠点点头,说道:“到时候我这镯子给弟弟玩。”然后还摇晃了一下桌子,银镯上刻意被云夕弄了几个铃铛,被她一摇就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云夕失笑道:“再没比你会卖乖的人,自己不要的才给弟弟玩。你弟弟还小呢,能玩什么。”

    珠珠往她怀里拱,“那我玩具也给弟弟玩。”

    最近的她倒是找到同弟弟玩耍的乐趣,时常跑弟弟摇篮前和弟弟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若是得了咿呀的回应,更是开心地跑来和云夕炫耀。

    云夕被这个小魔星弄得心都要化了,说道:“小心你的头发乱了。”

    珠珠这个臭美的立刻规规矩矩了起来。

    云夕将女儿小裙子上的皱褶抚平,陪她说着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幼稚话。等女儿困了以后,才让她去休息一会儿。

    不过一般情况下,云夕也不会让女儿睡太久时间。白日睡太长,晚上太过精神也不好。

    她将立秋喊过来,说道:“去压一万两,我赌翊染会和苏幕遮破镜重圆。”

    外头打赌的人可不少,只是苏幕遮的赔率不少算。大多数人都觉得陆翊染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

    立秋无语了一下。她家姑娘怎么还拿自己好友开赌了起来。

    立秋道:“我听说公主她压了顾少将军两万两。”

    苏幕遮赔率会这么低,也有陆翊染这一手的原因。大家认为,当事人都不看好苏幕遮,可见这两人是没啥戏了。

    云夕轻轻一笑,倒是十分信心,“我看她这一回非得破财不可。”

    感情戏,她也不好参合进去,还是在旁边看戏就好。

    立秋道:“我觉得顾少将军也挺好的。若不是苏幕遮来这一手,这两人早成了。”

    现在陆翊染被禁足,她和顾怀准的亲事等于是无限延期下去。

    云夕勾了勾嘴角,说道:“翊染更喜欢那种难度大的。”好友一贯喜欢挑战困难。顾怀准还是嫩了点……

    立秋得了她的命令,从账房中支取了一万两银子,又寻了人偷偷压了一万两。

    云夕则是呆在家中,编写教程。

    ……

    即使她闭门不出,因为消息渠道不少,外界的一*消息依旧送进了她耳中。

    比如北魏来使和大楚经过了十多天的谈判,最后定下了十年的和平之约,北魏自然是也付出了一些代价。比如北漠那一片的土地正式划为大楚的土地,这其中就包括了那无回谷。

    作为率先掀起战争的国家,北魏还得出十万两的战争赔款和十万石的粮米,另外还有诸多零零散散的条件。

    等北魏太子宇文睿正式签下合约以后,这一场持续没两个月的战役也算是正式落幕了。

    看在北魏那些条件上,加上大楚这一回又属于战胜方,京城的老百姓们在见到北魏的人也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只是没等大家嘀咕几天这合约的事情,楚息元接下来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动无疑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一回,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声鹤唳。

    首先是林妙琴的娘家南越王被抄家,一家男女老少都被投入牢房之中,唯有出嫁的女子幸免于难。但是娘家遇到这样的祸事,这些出嫁的姑奶奶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其他的奴婢都被拉到市场去发卖,那些平日比大户人家闺女还气派的丫鬟们要么被人看中买了当妾室,要么被老鸨选了流落到烟花之地。

    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没几日,南越王先前勾结北魏,吞没军饷和赈灾银子一事便东窗事发。这事的严重性和谋反也差不离多少了,卖国贼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被人唾弃的货。北魏王府中涉及到的都被判处斩刑,其余的男丁则是被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女的则没入教坊亦或是充作军妓。

    昔年王府中千娇百宠的贵族少女,今日却零落成泥碾作尘。

    南越王行的是卖国事,同他关系好的人家,撇清还来不及,哪里胆敢为他们求情。

    云夕心中明白,南越王不过是成为了北魏的弃子罢了。不然楚息元再神通广大,也没法将那些书信证据和账本都拿到手。

    南越王府也不是第一个倒霉的人家,拔出萝卜带出泥,陆陆续续好几家都被捅出了勾结一事,而且并不仅仅局限于京城人家,全大楚各地好些官员都涉事其中。轻则罢免,重则人头落地。

    那行刑场上的血腥气更是持续了好几天都散不掉。

    阮文珊家同样牵扯其中,阮家倒是没有卖国,只是吞了军饷和粮草。不过这罪名也足够让阮家被清算一回,阮文珊的父兄职位都被撸了个干干净净的,家产更是被抄没了,直接从京城中的一流人家沦落到末等了。

    阮家也算是个大族,族里其他几房的人痛恨嫡支给家族惹来这祸事,阮文珊父亲的族长之位自然是被夺了过去。新任族长在清算账本的时候,更是翻找出他们侵占族田的证据,一时之间阮家闹得不可开交,也成为了外头的谈资。

    云夕听了一耳朵的八卦,这些犯事的官员基本都和她没啥关系,她也乐得看热闹。不过在拍卖阮家林家的一些书籍时,她也让人去买了一些少见的孤本回来。

    京城里的人家都知道云夕买回这些书后都会放在他那图书馆中,说到底也是造福大众。户部的官员也乐得做个顺手人情,将这些书便宜卖给云夕,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跳出来和她争这些书。

    云夕也不是刚进城那个小土鳖了,除了书,其他的东西还真看不上,也懒得买。

    倒是淑和公主拜访了一回她,问道:“不知道云夕手头是否有些闲钱?”

    淑和公主在去年的时候下嫁德妃的侄子苏青和,苏青和更是十分争气地在去年中举,虽然没有一鼓作气中进士,可是以他的年岁,也是相当了得了。

    淑和公主同云夕关系不错,若不是她今年初春诊断出怀孕的消息,云夕也想将她拉过来当老师。

    她微微笑道:“我若是说没钱,也没人会相信吧?”她手头赚钱的铺子好几家,在京城人眼中就是所谓的财神。

    淑和公主抿唇一笑,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原本纤细的身子都丰满了不少,她手下意识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细声细气道:“先前父皇抄了好些人家,抄没的田产加起来也足足近万顷,这些田地都要拍卖出去。你若是有足够的闲钱,可以买上一些。”

    京城一带上好的田地也得八两银子,而且都被权贵人家占据,基本没有闲田。一般情况下,人们想买多一些的田地,都得等着有人卖出手头的田。正因为这个原因,云夕平时买田都直接在附近的州买,也免得得和其他人相争,价格也便宜些。

    淑和公主补充了一句,“若是你来的话,便按照五两银子一亩来算。以你的名头能买个五万亩。”

    云夕咂舌,这等于是白白送了十多万两银子给她。

    转念之间,她便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若是没有楚息元的允许,淑和公主哪里敢做这个主。这大概是所谓的府里?

    云夕想起了先前那炸弹,那炸弹在战场上可是将北魏吓得屁滚尿流的,连带他们平时引以为豪的突火枪都不是那么给力了。她多少明白了这赏赐从何而来。

    她抿唇一笑,“那就多谢了。我手中钱虽然不算多,但是买几万亩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淑和公主道:“我也打算买个一万亩。”楚息元对她们几个女儿都很不错,淑和公主出嫁的时候,嫁妆不菲,淡淡压箱底银子就有十万两,如今更是给了她一万亩的名额。淑和公主打算拿出一半压箱底银子来买这田地,每一年也能有个几千两的出息。她现在有了身孕,也得多攒些银子,为她将来的孩子做考虑。

    她问道:“对了,我名下也有几间店面,想要做点生意,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可不想亏了钱。

    其实买地这种事淑和完全可以让其他人过来说一声即可,之所以亲自过来,也是想同云夕讨个主意。

    云夕略一思索,说道:“你不如开个点心铺子好了,卖点宫廷的御用糕点,不怕没客人。”

    什么东西,一牵扯到皇室,都多了几分的贵气。她也清楚淑和平时喜欢做点小点心,想来宫廷中的点心方子她都是如数家珍。

    淑和想了想,也觉得这主意好,笑道:“还是你聪明。”她抚了抚自己的腹部,说道:“等孩子生下后,我再准备开店的事情。”现在还是以肚子中的孩子为先。

    淑和说完店铺的事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云夕是否有什么祛斑的东西。她怀着身孕,近日脸上长出了些斑点,对于爱美的女子而言,实在不能忍啊。

    云夕问道:“我那千鹤膏若是寻常烧伤抓伤倒是好用,这种孕妇斑我倒是不知能否去掉。你也不必担心,等生下孩子后自然就退了。”

    说罢,直接让人包了两瓶千鹤膏和几瓶的精油给淑和。

    淑和笑着同她道谢,然后便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等云深晚上回来,云夕也同她说起了这田地的好事。

    云深道:“这些抄没的田地,有一半打算直接对外进行拍卖,另一半陛下则是令好几户人家折价买了,也算是给咱们的好处。”他又说温家也拿到一万亩的名额,端长公主连同陆翊染加起来也有五万亩。基本拿到名额的人家都简在帝心。

    云夕明白,这是给大家一个甜枣,安安大家的心。被牵连的人家不少,那么多个人头落地,好些人家不免都忧心忡忡的。

    云夕道:“我打算四万亩自己拿钱买下来,剩余的一万亩让给我大伯一家和玉蓉他们买。”

    云深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云夕第二天便下帖子将杜周氏一家和玉蓉等人喊了过来,同他们说了这事。

    李氏手头的闲钱不算多,撑死也就六千两。只是这样的好事错过就没有了,加上她闺女玉蓉现在正相看亲事,李氏也得给她准备嫁妆,一咬牙,便打算将五千两都拿出来买一千亩田。

    玉蓉说道:“娘,你买了后写弟弟的名字即可,不用写我的。我手头也攒了五千两银子呢。”

    李氏吃惊,“你哪里来的银子?”

    玉蓉道:“前年云瑶她们参加蹴鞠比赛的时候,我当时压了云瑶她们呢,好几场比赛下来,也赚了些银子。”

    李氏点点头,说道:“那我便写你弟弟的名字了。”既然闺女有这笔钱,她就不担心了。等闺女出嫁以后,嫁妆有一千亩京城的上等肥田也显得体面气派。只是李氏终究觉得有些亏了女儿,打算将手头的三个铺面,到时候拿两个给闺女做嫁妆。

    最后李氏和玉蓉一人一千亩,云瑶和朵朵也是如此。

    云霞这两年开快餐店倒也攒了一万多两银子,她还得养两个儿子,加上她出嫁的早,娘家的好处享受的并不多,云夕索性让她买了两千亩。

    杜周氏和杜一福则是买下了两千亩。他们两人对原主可谓是视若己出,若不是有他们,原主可未必能够健健康康长大。因此云夕也乐得孝顺他们。

    云夕一核算,还有两千亩的名额,索性自己买了,到时候玉蓉、云瑶、朵朵、玉帆和冬香一人分个两百亩也好。

    等到四月底的时候,这些田地便被他们给买了下来,云夕直接将其中两万亩记在女儿名下,将来直接当做珠珠的嫁妆。京城里权贵人家的闺女,都是刚落地就开始攒嫁妆了。

    即使云夕有了小布丁这儿子,但是珠珠在她心中依旧排在第一位,她自然得为女儿考虑。

    她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这些产业,顺便将上个月的账本算一算。只是账算到一半,便听到说楠州来人了。

    在于老夫人去世以后,楠州的熟人,云夕也就只有于老夫人的两个侄孙女和毛依云了。毛依云跟着自己做了知县的丈夫外放在外,想来应该不是她。

    云夕让人将人请了进来,却发现来人正是于念嘉和于念涵,只是这对姐妹两却都是做男装打扮,两人一路风尘仆仆,神情憔悴。

    于念嘉看见她后,眼泪掉了下来,“云夕姐姐。”

    云夕让她们坐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于念嘉哽咽道:“我嫡母打算将我卖给楠州的知府做妾室,好换取盐引。”

    她不愿嫁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室,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嫡母又威胁她,不是她,便是她妹妹于念涵。于念嘉一发狠,便带着妹妹从家里收拾银子从家里逃了出来。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投奔对象也就只有云夕了。姑祖母去世之前,曾经同她说了云夕是她表妹一事。于念嘉听从姑祖母的话,并没有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她还算聪明,知道自己和妹妹两个姑娘家千里迢迢来京城,容貌又清秀,保不齐路上便会出事。干脆先去了凤凰县,然后在万事屋的帮助下来到京城中。

    云夕皱眉道:“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定了亲事吗?”

    外婆在去世之前,就给于念嘉定了门亲事。

    于念涵听了这话,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说道:“那家人拿了母亲的好处后,便上门说他八字同我姐姐不合,就算勉强成亲,也只是怨偶一对,硬是退了这门亲事。”

    于念涵抽了抽鼻子,眼里便多了一层的水雾,“姑祖母去世之前,担心我们姐妹两,给我们留下了一笔的嫁妆。母亲这几年便一直想将嫁妆拿走,我们不愿,她便使出了这恶毒计谋。”

    她们两人好歹也算是云夕的表妹,又有一番交情,云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然愿意帮扶她们一把。更别说外婆去世之前,只怕也十分放不下她们。

    “你们暂且在我这边住下。我便不信你们母亲胆敢上我这边要人。”

    她顿了顿,问道:“只是你们两人日后可有什么章程?”

    于念嘉显然在路上便想好了这个问题,“我听闻京城那观音寺一贯清静,便想着干脆入那观音寺修行好了。”她言语之间,也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为的良人,因为一千两干脆利落地舍弃了自己,一时之间于念嘉对于天下间的男人都失去了所谓的信心。

    “只是妹妹年纪还小,又不像是我一样被人退了亲事。夫人若是能给她寻一门妥当的亲事便好了。”

    于念嘉心细,担心妹妹心直口快不小心会泄露出去,因此并未告诉她云夕和于家的关系。更何况,于老夫人一去,于家在云夕心中还真没有什么地位。

    于念涵急忙道:“姐姐若是要做姑子的话,我也陪姐姐一起。”

    她们姐妹两自小就处在一块,感情深厚,做什么都是一起的。

    于念嘉皱眉道:“你同我不同……”

    云夕打断她的话,“我倒没觉得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同的。不就是被退亲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被退过啊。哪个姑娘年轻时没遇到个渣。”

    冯冬香刚过来寻云夕说话,便恰好听了这话,有种膝盖中了一刀的感觉。这一年来,她忙的要死,过往那点小事早就抛之脑后,若不是舅母突然说这话,她还真忘记了王越的存在。

    于念嘉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还是想进观音寺中修行。

    云夕正要说什么,看见冬香来了,对她点了点头。

    冯冬香走到云夕身边,含笑问道:“舅母,他们是?”

    于念嘉姐妹两上回过来还是几年前云夕的大婚上,当时冯冬香都还没来,自然不认识她们。

    云夕同她介绍了一下于念嘉和于念涵。

    冯冬香眨了眨眼,说道:“最近我和云瑶正忙着招生的事情,念嘉姐姐和念涵妹妹不如过来帮我们一把好了。”

    然后她坐下来,说起了女学的事情。大楚还真没有过女学,原本心情不太好的于念嘉和于念涵都不由起了兴趣,认真听着她说。

    云夕冲着冯冬香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给她们姐妹两找个事情做,她们也不会成日想着当尼姑的事情。对云夕而言,青灯古佛对于一个芳龄少女而言,终究太过凄苦。就算是看在外婆份上,她也想帮她们一把。

    冯冬香介绍完以后,亲亲热热道:“你看我们都要忙出黑眼圈了,你们两个也来帮我们一把如何?”

    于念涵性格更活泼一些,听冯冬香说这些,已经心动了,说道:“真的可以帮忙吗?可是我笨手笨脚的……”她感觉自己正在参与一个大事业。

    冯冬香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帮我们装订一下名册,写写帖子就可以。为了表示诚意,我们的每一份帖子都要手写。”

    在冯冬香的热情鼓励之下,两姐妹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冯冬香欣喜地握着她们的手,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同我一起暂时住在杜家帮忙。”冯冬香最近为了女学和连环画,索性住在了杜家,和云瑶一个院子。

    云夕听了这话,眉毛不由一挑,她对两姐妹说道:“你们两个先去梳洗一下,等下正好用午饭。”

    两人谢过云夕后便由丫鬟领着去客房。

    等她们走后,云夕点了点冯冬香的头,说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呢?”她哪里看不出冯冬香其实并不喜欢于念嘉和于念涵,只是不明白这姐妹两如何得罪了她,明明只是初次见面。

    冯冬香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啊。”

    云夕哼了哼,“在我面前还想装蒜。”

    冯冬香道:“我只是觉得舅母太好心了,哪里能随便收留两个妙龄女子在家中。”她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那两人谁也不求救,偏偏千里迢迢来京城找舅母你……”

    冯冬香忍不住就阴谋论了一把,不会是想利用她舅母的好心,赖在家里吧。就连两姐妹说要做姑子,她也觉得对方是以退为进。

    云夕嘴角抽了抽,冬香还真是想太多。

    在看到于念嘉的时候,她便猜到这姑娘是知道了她和于老夫人的关系,又没有别的法子,才找上她。可是在冬香眼中,便觉得她们居心叵测,毕竟冬香不知道那两位也算得上是她表妹。

    这也不能怪她,过往在冯家的日子让她遇到事情都忍不住想深一点。

    她索性同冯冬香说了于老夫人的事情,冯冬香还真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内情,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如此,可见是我小人之心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们两个住在杜家比较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夕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们两个住在杜家也好,也免得别人说闲话。”

    因为知道自己误解了的关系,等于念嘉姐妹两出来后,冯冬香对她们更加亲热了,像是在弥补一样。

    等用过午饭以后,于念嘉和于念涵便同冯冬香一起去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