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我护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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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万言报平安的短信，郑小梨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更安心些，倪获受了伤还病着，不管怎么说，是她突然将他丢在了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时候让他勇敢前进或者退回过去都是很难的事情。
郑小梨随意搭了辆荜市牌照的车子回到有他的那座城，城里有他，却没有她的家，她唯一想得到的去处就是倪获瞒着身份租给她的那间房。
地库最靠近出入口的位置还停着那辆牌照是“N12HU0”倪二货的比亚迪F0，为着不让别人跟踪到自己，郑小梨并没有开走它。这车子放了这么久却还干净整洁，一定是倪获还在定期为她洗车，他还在盼着它的主人有天能够回来开走它吗？
郑小梨没想到倪获睡在这里，他抱着被子蜷在当初自己睡过的那张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呼吸轻得听不真切。他在发烧，她的手心不用贴上他的皮肤就能感觉到滚热的温度，餐桌上丢着没开封的处方药，整个房间里却找不到一杯可以送药的饮用水。
郑小梨取了些空间水，拆开药盒按照上头写好的医嘱数出药片来放在手心，另一手扶住倪获的后背将他从床上托起来。这家伙烧得像一块炭，神志早就不清醒了，所幸倒是比较听话，塞药给他他就乖乖地张开嘴，只是喝水的时候有些急，应该是渴坏了，没喝几口就呛咳起来，郑小梨又慌忙帮他顺着背。
放他躺好的时候，倪获突然拉住她的手，模糊地叫了声小梨，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上班时分，窗外的街上开始热闹起来，车水马龙的声音。郑小梨撤掉他头上覆着的毛巾挂进卫生间里，悄悄地离开了。她打了个电话到楼下小吃店里叫了一碗馄饨外卖，讲好一小时后送上来，留的是万先生的名字。
*
“昨晚谢谢你，你……今天上班吗？”郑小梨觉得很有必要向万言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毕竟昨晚折腾了他大半夜。
“当然要上班，之前你提供线报的那个贩毒团伙要收网了，今晚我们这边可能要加班过去支援。”针对这种团伙案件，通常要若干个窝点同时抓捕，以防走漏风声让部分犯罪分子潜逃，因此缉毒大队人手紧张的情况下，重案组也会提供外围支援。“要是你真觉得自己对不住我，就过来当面谢谢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给你。”
万言和郑小梨面对面坐在警局街角的一家咖啡店里，“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昨天你已经知道了他一个人跑去浠县想趁着祭拜你父亲的机会见你一面对吗？我不介意牺牲睡眠帮你救一两场火，也不介意当一个模范男配，不过作为朋友我看着你们这个样子实在也够难受的，有什么事儿就当面说清楚，要是能干脆利落地散了，我也好重整旗鼓再来追你对不对？”
“不是能说清楚的事情。”
“再复杂的案情都有交代清楚的时候，哪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万言故作轻松地逗她，“该不是你后悔当初选择了他放弃了我，现在不好意思当面跟他解释清楚了吧？
你要是开不了这个口，我替你跟他说去。”
“我不是太有心情开玩笑，半小时很宝贵的，今晚你们在哪里行动？他们可都是亡命徒，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万言无奈地笑了笑，“半小时很宝贵的，我也不是太有心情当和事佬，郑小梨，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是咱俩在一起，最糟糕的结局是我们三个人互相折磨，所以当初你选择了倪获对我来说还不算最坏的状况，现在却变成了最糟糕的那种，至少你应该给他一个解释，任何刑罚都是要经过宣判才能执行的，你莫名其妙直接击毙他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很对不起你，我很自私，因为自己的事情总是折磨你……”
“折磨我的不是昨晚的事情，而是你不快乐这个状况本身，明白吗？”万言用他受过伤的那只手用力握了握郑小梨搭在桌边的一只手，“我还不至于脆弱到帮你们一个忙就痛苦得要死要活的地步，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成偶像剧男配那种狗血的地步，但作为好朋友总不愿意看到你这么难过。喜欢他关心他又不能好好和他在一起，你们之间究竟是有国仇还是家恨，我这个整天接触残酷黑暗现实的脑袋真是想不清楚。”
郑小梨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半小时到了，你还有空的话不如去值班室补一觉，有行动的时候，一定注意安全。”
万言沉在椅子里，对着郑小梨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
“小梨主人，公司发年度大奖了，赶紧去领取吧。”十二月二十八日的零点刚刚到，豆儿就蹦过来提醒郑小梨，一晃就一年了，这一年里除了匪夷所思的离奇经历，其余的回忆都被倪获填得满满的，要彻底忘记，不知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做到。
郑小梨点开奖赏，发现竟然真的是一张符咒，如果是她期望的清算符，她就要把它贴在倪东升的印堂上，让上天给他一个公正的结局，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身在其中而有失偏颇，也不会因为倪获而迟迟不忍出手。
可惜天未遂人愿，符咒是符咒，但却是一张“护身符”，能够保护人一生平安，遇难成祥的那种，说来也是极其珍贵的。
“小梨主人，恭喜你哦，只有工作成绩特别优秀的员工才能获得符咒的奖励呢。你打算将它用到谁的身上呢？其实你也可以用给自己的，这样就算将来你的合约到期了这符咒的效力仍然可以保护你平安的！”
郑小梨摇摇头，她将符咒用到了万言身上，也许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一份亏欠，也许是因为他的工作过于危险，也许是因为他那份执着的正义感。
为什么不用在倪获身上呢？她不是一直都担心他的吗？倪获，不管怎样，还有我可以保护你吧……
*
今晚的‘红盾’行动顺利完成，警方共计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37人，缴获各类毒品216.7公斤，制毒工具一批，涉毒车辆6辆以及毒资970万元。初步估计，这次行动将是荜市近五年来查获的一起规模最大的毒品犯罪，荜市缉毒大队和为此案作出重大贡献的二分局一片欢腾雀跃。
身在公安指挥中心的小江警官在得到行动成功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奔下楼去，翘首守在二分局的门口等待凯旋的同僚们。刚刚的行动画面回传中的一幕几乎让她整个人心跳都停止了，万言在搜索一处居民出租房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遭遇一个持枪歹徒。
歹徒几乎瞬间就将手枪抵在万言的额头上，他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整个指挥中心大厅里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晃动着的无声的画面冷酷而真实地报告着现场状况。
小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万言横尸当场的画面，要知道，真实的爆头击毙要远比影视剧里表现的更加残忍和血腥，而且回传的画面会比实时出现两秒钟左右的延时，说不定……她想到这些，眼泪就止不住地奔涌出来，她拼命地捂住嘴巴命令自己不许哭出声来。
就是这一闭眼，让她错过了时局逆转的一幕，小江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哀嚎，却等来一连串的简易版国骂，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喜极而泣。歹徒的手枪明明已经激发了，却卡了针，子弹并没有成功出膛，就是这短短的一两秒钟，万言已经成功捉住对方的手腕在门框上撞掉他手里的枪，将歹徒制服在地。
“妈的！臭小子就是命好！”林副局拍着顾局的肩膀趁人不备抹了一把眼睛，“这小子带着鸿运的，运气好得逆天，人又有能力，咱们可以把他提一提了！”
顾局从始至终没有出声，只是刚刚提在胸腔里的那一口气足足花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地呼了出去，太惊险了，万言这种人才他们损失不起，今后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安置到放心的位置上去，真要是再蹦出来一个徐开那样生猛的，估计他老人家这心脏很快就要搭桥去了。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回到二分局大院儿里，小江的目光匆忙地在人群里寻找万言的身影，徐队揽着万言的肩膀从一辆警用SUV上走下来，俩人正嬉笑着说着话。
小江就像一发突如其来的子弹一样咚地射进了万言的胸膛，吓得他旁边的徐队向后跳了两步差点儿没站稳。
接着就是十分偶像剧的场面，女主角的鼻涕眼泪在劫后余生的男主角胸前糊了一大把，她两肩一耸一耸地就这么一直哭，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周围的同僚都带着笑从周围绕了过去，看热闹的脚步有些不舍。
徐队好心地替他们俩清场，“都赶紧走啊，回去该补觉的补觉，该写报告写报告，再看扣奖金。”他自己却一步三回头地嬉笑着最后一个走进警局大楼。
万言一只手提着防弹背心，用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小江的后背，“这大冷天的，你打算在我胸前哭出一座冰山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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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万言报平安的短信，郑小梨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更安心些，倪获受了伤还病着，不管怎么说，是她突然将他丢在了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时候让他勇敢前进或者退回过去都是很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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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梨没想到倪获睡在这里，他抱着被子蜷在当初自己睡过的那张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呼吸轻得听不真切。他在发烧，她的手心不用贴上他的皮肤就能感觉到滚热的温度，餐桌上丢着没开封的处方药，整个房间里却找不到一杯可以送药的饮用水。
郑小梨取了些空间水，拆开药盒按照上头写好的医嘱数出药片来放在手心，另一手扶住倪获的后背将他从床上托起来。这家伙烧得像一块炭，神志早就不清醒了，所幸倒是比较听话，塞药给他他就乖乖地张开嘴，只是喝水的时候有些急，应该是渴坏了，没喝几口就呛咳起来，郑小梨又慌忙帮他顺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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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班时分，窗外的街上开始热闹起来，车水马龙的声音。郑小梨撤掉他头上覆着的毛巾挂进卫生间里，悄悄地离开了。她打了个电话到楼下小吃店里叫了一碗馄饨外卖，讲好一小时后送上来，留的是万先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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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上班，之前你提供线报的那个贩毒团伙要收网了，今晚我们这边可能要加班过去支援。”针对这种团伙案件，通常要若干个窝点同时抓捕，以防走漏风声让部分犯罪分子潜逃，因此缉毒大队人手紧张的情况下，重案组也会提供外围支援。“要是你真觉得自己对不住我，就过来当面谢谢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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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复杂的案情都有交代清楚的时候，哪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万言故作轻松地逗她，“该不是你后悔当初选择了他放弃了我，现在不好意思当面跟他解释清楚了吧？
你要是开不了这个口，我替你跟他说去。”
“我不是太有心情开玩笑，半小时很宝贵的，今晚你们在哪里行动？他们可都是亡命徒，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万言无奈地笑了笑，“半小时很宝贵的，我也不是太有心情当和事佬，郑小梨，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是咱俩在一起，最糟糕的结局是我们三个人互相折磨，所以当初你选择了倪获对我来说还不算最坏的状况，现在却变成了最糟糕的那种，至少你应该给他一个解释，任何刑罚都是要经过宣判才能执行的，你莫名其妙直接击毙他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很对不起你，我很自私，因为自己的事情总是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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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十分偶像剧的场面，女主角的鼻涕眼泪在劫后余生的男主角胸前糊了一大把，她两肩一耸一耸地就这么一直哭，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周围的同僚都带着笑从周围绕了过去，看热闹的脚步有些不舍。
徐队好心地替他们俩清场，“都赶紧走啊，回去该补觉的补觉，该写报告写报告，再看扣奖金。”他自己却一步三回头地嬉笑着最后一个走进警局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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