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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彭长宜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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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长宜让秘书通知环保局局长马上到位,十分钟后,彭长宜走进了会议室,这里,全部是企业业主,陪同他开会的有现任开发区主任曹南,还有苏乾。那些工人代表,他明确指出由朱国庆、姚斌和政府秘书长吕华负责组织座谈。

    会议刚一开始,彭长宜就让现任的环保局局长邢建忠通报对开发区所有企业的环保监测数据和对万马河下游以及对周边村庄的环境的破坏和对老百姓日常生活造成的影响,邢建忠他啰哩啰嗦了半天,好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切到正题。

    彭长宜感觉他做这个工作比较费劲,甚至平时都没有关心过这事,就从笔记本里抽出一份材料,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让宋知厚递给他,让他照着念一遍。

    邢建忠接过这份材料看了一眼后脸就红了,他哼哼唧唧地说:“那个这是锦安环保局检测到的数据,那个我下面就给大家念一下吧……”

    彭长宜没有抬头看他,他唯恐在座的企业主们捕捉到他目光里的讽刺意味。这于邢建忠和自己来说都不好。

    他早就听说过这个邢建忠是凭借老婆当上了环保局的局长。邢建忠原来是环保局的副局长,老局长面临退休,两任副局长谁都想上位,竞争比较激烈。邢建忠是老环保出身,四十七八了,还在副科上混呢,一直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次,他感觉说什么也要抓住这次机会。

    平心而论,他是个比较廉洁、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工作能力和水平却是很一般的副局长。但他有着比其他人都多的烦恼,到家总是怨声载道,郁郁寡欢,十天半个月不带碰老婆一下的,即便老婆想要,也是匆匆缴枪。老婆一度认为他在外面有人了,到家对她才没有兴趣,通过一段跟踪观察后,没有发现这种迹象,但男人就是提不起性趣。

    但是老局长面临着退休,他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到家后兴奋不已,到家后反复折腾老婆,还让老婆去借钱,他要送礼。这样,他们倾其所有,据说凑齐了八万块钱,送出去后,没有任何响动,而另一副位局长活动却很频繁,又是去市里开会又是在电视上讲话,他心里就没了底,那几天连折腾老婆的兴头也没有了,整天阴沉着脸,到家一句话都不说,后来,突然宣布他接替老局长,成为环保局的一把手,据说,他兴奋的有些异常,当天晚上连续要了老婆好几次。第二天准备在他农村的老家大摆酒席,庆祝他当一把手,后来崔慈听说后给他打电话干预此事,他才作罢。据说他兴奋的心情持续了好长时间,一连两个多月,都没让老婆闲着,买了好多黄色录像带,天天变换着姿势在老婆身上尝试……他倒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但他老婆却受不了了,最后,他老婆找到韩冰,说他男人不会当局长,只知道床上那点事儿,还是让他变回副局长吧……

    这件事在亢州政坛上久传不衰,成为一个政治笑话。但不知是真是假,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说是他的对手杜撰的,摆酒席被崔慈干预倒是真的。彭长宜听说后,感觉不大可能,首先两口子的事,当事人不说,别人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不过,据传拿破仑在一次重大战役之前突然阳痿,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当一个强硬的男人,等到战役告捷之后,没有任何治疗,拿破仑又重振雄风。

    现如今官场上的得与失的确能左右一些男人的性,仕途畅顺,“性”致勃勃;升迁受阻,“性”致全无。不单是官场,性的晴雨表,还广泛适用于商场、职场上厮杀的男人:意气风发时脐下三寸跟着趾高气扬;一旦遭遇失败,那里也会蔫头耷脑……

    彭长宜很奇怪在这个时候居然想到了环保局局长的那些窘事,尽管他依然在低头倾听,并不时往本上记着什么,但听着听着,思想就开了小差,目光盯住了某一个点,表情冷漠,似乎是在听,又似乎在思考问题。这种表情对于他来说,是比较罕见的,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精力不集中的时候,尤其是在开会,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领导看的时候。

    但现在,他的表情是最真实的,也是一种最原始的状态。无疑,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是刺激太大了,就像是雷电撕裂了黑夜,露出了夜的狰狞面目,又像是冰层下面涌动的暗流突然遭遇破冰一样……

    他毫不怀疑这份锦安市环保局对开发区所有污染企业进行调查和监测的数据结果,这是他让让曹南私下做的工作,并没有公开进行。

    当然,在场的所有企业主,没有人对这份数据表示怀疑,因为最清楚不过的是他们自己。这个时候,市委书记的意志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他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也是不可撼动的。

    环保局局长邢建忠念完这份专业极强的报告后,擦了一把汗,造纸厂厂长高志马上说道:“这份数据哪儿做的,准吗?”

    “如果你怀疑这份数据的准确性,你可以另请专业人士来做,费用有政府承担。”彭长宜不客气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嗫嚅着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彭长宜紧逼道。

    “我们的污水是经过处理后才排放的,这个邢局长知道,现在开发区主要污染物不是水,而是空气。”他的意思很明显,直指镀锌厂和其它厂。

    镀锌厂厂长李强说道:“你得了吧,别瞎咬了,你们那水也是经过处理的?我都不……不屑说你们!”

    高志正要反唇相讥,彭长宜果断制止住了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不想听你们这些无用的辩论,水污染和空气污染有什么区别?这些数据后面都是有照片为证的,想必你们也不想为自己的企业行为做无用的辩白吧。我告诉你们。”

    他将手里的铅笔往桌上一扔,激动地站了起来,目光冷峻,表情严肃,说道:“你们必须拿出整改方案,如果不能按整改计划达标,那么,市委市政府将坚决支持开发区的方案,关停转迁,对治理不合格的企业,将断水断电,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记住,三天时间不短了,三天后,你们拿出整改方案,整改全面开始!”

    “三天,开玩笑呢?”那个叫马蛋子的说道。

    彭长宜坐下了,他盯着他说道:“什么叫开玩笑?我告诉你们,一天我都不想让你们拖延下去,三天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锦安东区的开发区,关闭污染企业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我给你们三天短吗?!”

    这些人,被彭长宜的强硬态度镇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但是没有话可说,因为,他们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完全低估了市委书记的强硬能力,至此,他们感到,他们今天的行为,加速了事情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他们等于给自己的企业提前敲响了丧钟。

    这时,朱国庆和常务副市长姚斌进来了,彭长宜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跟这些人说道:“这项工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三天后,全部停产整顿,什么时候达标,什么时候恢复生产。至于如何安置下岗工人,朱市长、姚市长还是曹主任你们商量吧,有一个原则必须遵守,不许拖欠工人工资,把工会和劳动局的领导叫过来,一块研究,制定出一个方案来。”

    彭长宜说完,合上本,起身就出去了。把朱国庆等一干人凉在了会议室。

    他回到办公室,吕华就进来了,彭长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给锦安市环保局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后,他跟吕华说道:“你们谈判的怎么样?”

    吕华说:“很顺利,超出我们的预想,因为他们才是工人的真正代表。”

    彭长宜点点头,他看着吕华,这个昔日市委书记樊文良的秘书,他明白他这话的真正用意,就点点头,说道:“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

    吕华见彭长宜脸色很不好看,就劝慰道:“别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几家企业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每个企业都还在生产着,而且他们也都是有订单的,签了合同,断然停产,可能会遭到更大的反弹,那样,下一次就有可能还会有更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慢慢来,只要下定决心这样做,就不要着急,一点点地拱卒,总是能达到目的的。”

    彭长宜听了吕华这话心里舒服多了,一个时期以来,吕华很少跟自己交流,即便是他回来后,把他从南城区调到市政府,表面上,吕华跟自己若即若离,并不像别人表现的那么迫切,也许,吕华顾忌的更多些,但是彭长宜对吕华的未来是有期待的,他十分看好吕华,并不仅因为他是樊文良线上的人。

    听了吕华的话,彭长宜点点头,真心说了一句:“今天这事我的确没有想到。”

    吕华说:“当初牛关屯事件,韩冰也没有想到,但却发生了。所以,凡事不要急躁,缓冲一下,有好处。”

    彭长宜心想,是不是今天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要知道吕华当初跟在樊文良身边也有三年多的时间的。这个人,跟樊文良一样那么稳重,不动声色。无论是钟鸣义还是韩冰,他都耐得住寂寞,彭长宜当初负责清理整顿基金会时,南城基金会是问题最小的,这与吕华以身作则,不干涉基金会的工作不无关系。

    吕华的年纪比自己大,因为跟过樊文良,所以,这几年一直不得重用,始终在南城党委书记的位置熬着,而且从未动过地方。工作干得不前不后,处处谨慎小心,钟鸣义和韩冰也从未挑出过他什么毛病,而且几乎没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为人很低调,但是彭长宜知道,这是一把没有开刃的青铜剑,必将堪称大用。

    彭长宜不想隐晦自己,他深深出了一口气,说道:“今天这事,我的确气得够呛。”

    “我看出来了。”吕华温微笑着说道。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彭长宜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

    吕华看着他,点点头,说:“别生气,正常。”

    “正常?”彭长宜反问道。

    吕华刚要说话,李汝明敲门进来了。

    这位只比彭长宜晚一个月调到亢州来的政法委书记,对于亢州政坛的动向,始终都不露声色,一幅好好是是的态度。但是今天,他看到了这里涌动着的暗流,他觉得有必要向市委书记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听见彭长宜回屋后,他稍作准备就进来了。

    吕华看见李汝明来了,跟李汝明打了招呼后,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李汝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刚才批评了马文博,批评他不该在关键时刻关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却不在现场!”

    彭长宜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干什么去了?”因为彭长宜知道,当时联系不上的不只是马文博,还有朱国庆。

    李汝明说:“他支支吾吾也没说清,就说手机没电了。后来局里给他司机打电话,他司机还没有跟着他。”

    彭长宜没动声色,有些谜当时解不开,就不要解,兴许哪一天一不留神,事情就会大白。

    朱国庆进来了,他一如既往地不敲门,推门就进。

    “彭书记,我让他们回去了,明天就让他们拿出整改方案,不用三天,对付这帮东西不能客气。别看他们人头子不济,都是难剃的脑袋。以前韩书记也想整治开发区的污染企业,也是锦安环保局多次下最后通牒,老百姓经常为这个问题,没少给上边写信,韩冰也怕影响稳定,所以一直没有动刀子,我看,既然闹到这份上了,就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眼下,还是先商量商量怎么跟锦安汇报吧?”

    彭长宜看着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相反看到的还是他的真诚,他甚至有些怀疑开始是不是把亢州市长想歪了?

    彭长宜坐在朱国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说道:“是啊,你说说咱们怎么跟上边汇报?”

    朱国庆看了彭长宜一眼,他愣了一下,尽管想心里很反感他这样问自己,但表面上没有表示出这种反感,因为坐在他面前的是亢州的市委书记,他有权让让自己先说自己的意见。想到这里,他说道:

    “我们只能如实汇报吧,治理污染企业,总归是没有错的,在这过程中,肯定会触到一些人的利益的。我听说那个镀锌厂,就有张怀的股份。”

    彭长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想转移他的视线,还是故意将战火往别处引。他沉思了半刻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好办了,张怀是亢州的老领导,如今还在政协主席的位置上,这点觉悟他应该会有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抽时间我找他谈谈。”

    朱国庆看着彭长宜,没想到彭长宜现在练得如此老辣和沉稳,看来,自己低估了他。

    彭长宜又说道:“这样,咱们马上开个会,全体班子会议,在家的有谁算谁,我先给锦安市委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彭长宜站起就坐在办公桌前要打电话,朱国庆见彭长宜要打电话,也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好,我去通知开会。”就走了出去。

    望着他走出去的背景,彭长宜拿起了电话,他只跟戴秘书长汇报了一下这个情况,他跟市长岳晓汇报了这一情况,岳晓强调,不要扩大事态,控制已经出现农民闹事了,千万不要再出现工人闹事了,要做好安抚工作,要多体谅这些企业和工人,总之,要控制局面。

    彭长宜嘴里应着,但是他心里有底,因为他知道,这次工人闹事,是绝对和上次农民闹事不一样,有着本质的区别,我都体谅,谁体谅我?但领导下指示的时候,你什么嘴上都是要坚决照办,底下就是有策略地执行。

    十分钟后,市委会议室,党政两边全体班子成员无一人缺席,齐刷刷地坐在了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彭长宜扫了一眼大家,首先发言,他说:

    “今天把大家临时召集到一块,也许大家都明白,就是开发区工人游.行的事。原因可能有的人清楚,有的人不太清楚,甚至也有不清楚的人。这不奇怪,本来,年前开发区拟好了一个调整产业结构的实施方案,这个方案出来后,经过常委会上讨论研究,最后一直通过。但是一直还没有执行,就是考虑到年根底,做这项工作不合适,年后紧接着就是两会,一直还没有将这项工作列入到议事日程。不知这些人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市委和市政府马上要采取强制措施,关闭他们的工厂,这样他们就面临着下岗,这才有了他们这次的游.行。既然这样,咱们今天就再次研究一下这个方案,拿出最后实施的意见。下面,就请开发区曹南主任再汇报一下这个方案。”

    于是,曹南就将准备进行的开发区产业结构调整的方案,从头至尾汇报了一下,温庆轩首先发言,他说:“这个方案我完全赞同,记得上次常委会上我就是第一个表的态。我为什么是第一个表态,因为对开发区污染问题,我有切身体会。上级媒体盯着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彭书记回亢州之前,我就接待过北京来的大报的记者,他们是接到群众来信后来的,人家有照片有证据,而且还到了这些企业的车间暗访,我记得当时是我和范卫东两个人,专门跑了一趟北京,好话说了一列车,又是塞红包又是打包票,就怕把心掏出来让人家看了,好说歹说,人家才答应暂时不做报道,为这事,已经有好几家媒体注意到了。到目前为止,向上级媒体反映的不光是咱们亢州本地的老百姓,其中,也有阆诸丰顺县的老百姓,因为咱们把河水污染了,直接影响到下游的灌溉问题。所以,我认为,治理污染企业,怎么做都都不过分,要知道,大报往出一捅,我们可就被动多了。所以,我再次表示完全同意这个方案。不过我也有个担心,就是这么多企业如果一旦停产,或者搬出,势必造成今年开发区的利税收入,所以,招商也要跟上脚步。”

    姚斌说道:“温部长说得好,前几天,我跟着开发区的招商团去了一趟北京和天津,拜访一些以前有意向但一直都在迟疑的企业,还去了一趟中关村,这些企业在考察了开发区后,当时都是因为污染问题而没有继续谈下去,所以,我认为,如果把这些企业搬出去,或者整改达标,我们引来一下高新技术企业入住不是问题。”

    曹南也说:“是的,已经有几家搞软件开发的单位有初步合作的意向,下面需要我们做的就是动员这些污染企业整改,或者搬出开发区。另外,也恳请在座的领导,这些涉及到的企业如果和你们有关系的话,希望市领导多做动员工作,我在这里给大家鞠躬。”

    说着,曹南站起来,冲大家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我说两句。”说话的人是政协主席张怀。

    张怀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但是他由于以前把自己的年龄改小了好几岁,直到今天还在政协主席的位置上干着,不过即便是档案年龄,也快到站了,他人已经明显出现了老态。

    “开发区我有个亲戚开的企业,这次在被清理范围,我在这里跟市委市政府表个态,这家企业的工作我做,无条件执行,而且,保证不跟市委市政府提任何要求,无条件搬出开发区,并且,年前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了,请市领导和开发区的领导放心,我张怀决不当绊脚石!”

    彭长宜看着张怀,这位昔日的老领导,不知是觉悟原因,还是不想当别人的炮灰,居然这样高调的表态,彭长宜不由地带头为他鼓掌。

    受到激励的张怀情绪更加激动,他说:“彭书记刚回来主政,无论是作为政协,还是作为我张怀个人,都坚决支持他的工作,这一点我以党性担保,我也希望我们在座的凡是跟这些企业有关系的领导能以大局为重,支持开发区搞好这次治污行动!”

    曹南再次为他鼓掌,大家也都跟着鼓掌。

    彭长宜偷偷的看了朱国庆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尴尬,想他刚才还在自己的办公室提到张怀如何如何,这会儿他肯定没有料到张怀居然明确表态,无条件支持开发区治污工作,这一点,就是彭长宜都始料不及。

    彭长宜决定在心理上乘胜追击,他说道:“还是老领导,不但有大局意识,而且高风亮节,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希望在座的领导,如果有亲属和这些企业有关系,就多做些积极的工作,协助开发区打好这一仗。”

    朱国庆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他表态说:“无论是作为政府还是我个人,完全同意开发区这个方案,并且无条件支持。”

    会议进行到了中午12点多,机关食堂早就给领导们准备了午饭。这个会,彭长宜收到了他的预期效果,会上研究决定,成立以朱国庆为组长、崔慈为副组长的治理整顿小组,成立以姚斌为组长、曹南为副组长的招商领导小组,至此,开发区污染企业关停迁转工作正式开始。

    散会后,彭长宜和大家一块走出会议室,准备去后院机关食堂用餐。这时,宋知厚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和笔记本,看了他一眼,彭长宜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就停住脚步,问道:“小后,有事?”

    宋知厚看了看左右,说道:“马文博在我屋等您。”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不理他。”然后就下了楼,向后院走去。

    宋知厚端着书记的水杯和笔记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文博赶快站了起来,说道:“散会了?”

    宋知厚答道:“散会了。”

    “你跟彭书记说了吗?”马文博看着他问道。

    “彭书记他们去后院吃饭去了,要不你也先回去吃饭,下午再来。”宋知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马文博想了想说道:“我等他吧。”

    宋知厚说:“你别等了,他一上午就没得时闲,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吃饭回来怎么也得让他休息会呀?”

    马文博想了想,摇摇头,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宋知厚也摇摇头。这才锁上门,也向机关食堂走去。

    这场没有任何征兆和准备的遭遇战,以彭长宜的胜利告终。丘吉尔说过:“世界上最刺激的事莫过于被打了一枪,子弹却歪了。”

    中午,吃完饭后,彭长宜坐在转椅上,刚把腿翘到办公桌上,卢辉就进来了。彭长宜赶忙将腿放下,坐好。

    卢辉说:“累了就歇会吧?你这一天也真够呛了。”

    彭长宜笑了,就从桌子后面走过来,跟卢辉坐在沙发上。

    卢辉说:“我就一句话,说完就走,如果下午不开会的话,我们就下去了,下午还能考核一个地方。”

    彭长宜说:“好的,这块工作老兄多费心,有什么多替我想着点,工作中的事儿,也请你及时提醒。”

    卢辉听了这话很受用,尤其是经历了上午的围堵事件后,他就知道以彭长宜的性格,会这样对他说这话的,他的心里平衡了许多,就说:“这块工作既然你把他交给我,就请你放宽心,我会做好的。”

    彭长宜递给卢辉一支烟,说道:“我很看重这次考核工作,也想把我们这支队伍全面梳理一下,还是那个原则,能者上,庸者下,所以,这块工作任务很重,我为什么没有弄两个组,而是全交给老兄,就是想到你做过多年的组织工作,有经验,交给你我放心。”

    这时,宋知厚进来,他递给彭长宜一盒药。彭长宜奇怪地问道:“什么?”

    “金嗓子,我听您说话声音有点哑,就出去买的。”

    彭长宜笑了接了过来,打开,含了一片,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很冰爽,他忽然就想到了芦根水,想到了陈静……就把头靠在沙发上……

    卢辉见他有些疲惫,就说道:“小宋啊,给彭书记沏杯水,然后把门锁上,让彭书记到里屋稍微休息一下吧,我也不坐了,你抓紧眯一小会。”

    彭长宜笑笑,说道:“没事,不累。”

    送走卢辉,彭长宜的脑子忽然就想起了列宁说的话:友谊建立在同志中,巩固在真挚上,发展在批评里,断送在奉承中。他不知道跟卢辉是否还能继续他们早年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