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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靶场撒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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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卢辉在班子成员中,他无法和市委书记、市长比,这是位子决定的距离,但有一点他心里非常有数,他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他有着他们谁都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一旦将来亢州的政局,形成两股势力对峙的时候,他势必会成为双方积极争取的对象。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成为香饽饽,可以左,也可以右,还可以按兵不动保持中立,甚至还可以当捕蝉后面的那只黄雀,或者是鹬蚌之外的渔翁。总之,他有信心让自己成为亢州的第三方势力,尽管这样做也是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但这是他最终为自己选准的政治定位。

    只是眼下,他不会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方。记得他临来亢州前,孟客就跟他说过,说:“其实,回亢州,对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有这么一个提拔的机会,也是不能放弃的,往往好朋友在一起共事,都是弊大于利,稍不留神,就将关系搞僵,甚至搞臭。有的时候,还不如跟陌生人共事,跟陌生人共事,倒容易志同道合。因为陌生人到了一起,双方都会收敛自身的毛病,都向对方展示好的一面,这样,很容易走到一起,但是好朋友就不一样了,好朋友彼此清楚对方的脾气秉性,甚至对方家里有几窝耗子都一清二楚,如果能力再是旗鼓相当,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走向对立。”他当时对孟客说:“你高看我了,如今的彭长宜可不是过去的彭长宜了,我怎么能和他比呀,更不能跟他相提并论,所以啊,就谈不上什么能力旗鼓相当了。”孟客笑了,说道:“你说这话的本身,就有情绪。”

    卢辉望着彭长宜,还说什么,这时宋知厚进来了。

    宋知厚说:“彭书记,上热菜吗?”

    彭长宜说:“上吧,太晚了,大家都饿了。”

    崔慈他们进来后,看着满桌的菜肴,说道:“彭书记,您这是犒劳我们呀?”

    彭长宜笑了,说道:“知道中午你们没有喝酒,晚上可以小酌一下。”

    郝东升咧着嘴笑了,说道:“彭书记万岁。”

    彭长宜笑了。

    这时,几道热菜也陆续上来,彭长宜说道:“边吃边聊。”

    这顿饭,以汇报工作为主,酒,谁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彭长宜象征性地敬过他们一杯后,就不再喝了,而是专心听他们的汇报。

    卢辉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今天考核的两个单位四个一把手的情况,在班子成员抽查座谈中,只有卢辉单独和这些人谈话,苏乾负责记录。这也是彭长宜当时安排的。

    卢辉说:“总体还行,只是个别一把手存在不廉洁、一言堂的反应,另外,义林乡的党委书记的老婆在废品街上开了一家汽车拆解厂,有人反应,前面拆解,后面组装,许多报废车到她那里拆解后,磨去发动机号码,重新翻新组装,就又是一辆新车,这样的车,义林乡买了好几辆,都是买的他老婆的车,乡计生办买了两辆这样的小面包车,本来是为了下乡方便,但经常坏在半路,修车的钱都够上买辆新面包的了,大家对此有些怨气。”

    “哦?”彭长宜忽然想起关昊临走时跟自己的说的话,这段太忙,关昊的话他几乎忘记了。

    看来,自己该腾出一点空儿,了解一下这个报废车一条街的情况了。

    吃完饭后,彭长宜和卢辉、崔慈就像办公楼走去,有些情况他们还要细致研究一下。这时,彭长宜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姚静打来的。

    姚静在电话里娇滴滴地说道:“彭书记,你在哪儿?”

    彭长宜对这话极其反感,感觉姚静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但是鉴于姚静和朱国庆的关系,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在机关,你有事?”

    “这么晚还不下班?”

    彭长宜感到她有事,就说道:“是啊,我还有事,一会还要开个小会。你有事吗?”

    姚静说道:“我想跟你汇报一下我买断棉纺厂的一些想法。”

    彭长宜说:“这事我管不着,那是北城的事,你还是找林岩他们吧。”彭长宜的口气很坚决。

    “哎呀,你一句话就把我堵回来了,我下面有话都不敢说了。”姚静笑着说道。

    彭长宜料定她没有大事,就说道:“棉纺厂是北城的集体企业,市里不会干涉的,你找他们吧,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感觉姚静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不舒服,她专门往权力男人身上靠,最初是史炳贤,然后是任小亮,还贴过江帆,现在看应该跟朱国庆也有故事,这个曾经是所有男教师崇拜的偶像,如今已经沦落为交际花了,他不知道他那些曾经的男同事们,是不是还将她当做女神来崇拜?但至少他不会了,他早就不会了,如果说,当初在姚静竞选厂办主任的时候,彭长宜作为评审委员,给她投了空白票,心里还多少有些纠结的话,那么后来,他对姚静几乎没有什么好感了。

    现在的姚静,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当年的冷艳和清高了,难道,自己当初说她“早晚被吉普车接走”的预言,真的是一语成谶了?自己是万万不能招惹他的,尤其自己目前是单身,姚静也一直未婚,可是不能和她走近了。

    彭长宜回到办公室,卢辉和崔慈也跟着进来,他们三人又进一步讨论考核后的工作。卢辉说:“彭书记,如果真的有考核不合格的人,我们怎么办?”

    彭长宜看着他,说道:“当初怎么定的就怎么执行。”

    “那如果有一大部分人都不合格呢?”

    彭长宜大手一挥,口气坚定地说道:“那就让一大部分人下课。”

    卢辉说道:“会不会引起不安定因素?”

    彭长宜冷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让这些人下课,不安定的是他们自己,不会是老百姓,更不是你我。”

    其实,说真的,真让一大部分下课,到不是彭长宜的本意,他就是想彻底摸清这支干部队伍的情况,如果没有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那么执行力就会大打折扣,工作起来就会有难度。即便不让这些人下课,也要让他们激灵激灵,就像部长说的那样,闹闹也好。但他是不会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任何人的。

    回到海后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彭长宜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电话响了,这是他的那部私人电话,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应该都不是外人。

    他接通后,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传来陈静的声音:

    “喂,你好,是彭书记吗?”

    彭长宜笑了,他裹着浴巾,坐在床上,说道:“这里没有彭书记,只有你彭大哥。”

    “嘻嘻……”陈静不由笑了,知道彭长宜这样说话,肯定是旁边没有别人,就轻轻地叫了一声:“彭大哥……”

    “哎。”彭长宜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一声。

    陈静又说道:“你睡了吗?”

    “睡了怎么还能接你的电话?”彭长宜把陈静曾经说过的话送给了她。

    陈静又是一阵笑。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彭长宜生气地说。

    “我打电话不方便,今天楼上没有病人,就我一人在上面值班,所以我才敢给你打,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方便不方便接我的电话啊?”

    彭长宜笑了,知道小丫头在试探自己,就说道:“你的电话我什么时候都方便接,再说了,就是不方便也会告诉你的。”

    “嗯,我知道。”陈静笑了。

    彭长宜又问道:“你好吗?”

    “你指哪方面?”她问道。

    彭长宜笑着说道:“各个方面。”

    “有的方面好,有的方面不好。”

    “哦,哪方面不好?”

    陈静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说的不好方面,可能你听来不算什么,所以我也就不说了。”

    彭长宜说:“你认为不好的方面,我就认为也不好,所以,请你说出来,我听听到底是哪一方面。”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很想一个人。”陈静说道。

    彭长宜听了这话后心就是一动,浑身就觉得血流都加快了,他平静了一下,故作认真地说道:“嗯,这的确是不好的方面,不过也有好的方面,那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肯定他也想你。”

    “不对,他才不会想我呢。”陈静的语气里有了淡淡的忧伤。

    “哦,你这么肯定?”彭长宜故意逗她。

    “当然了,他看见到我,或者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说想我,见着我的时候是六月,见不到的时候就是腊月了——”陈静有些沮丧地说道。

    “哦,那我看见他批评批评他。”

    “格格。”陈静不由地笑出声,听得出,她此时又开心起来了。

    她的开心鼓舞了彭长宜,彭长宜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青春的活力,就又故意说道:“你是不是为这很苦恼?”

    陈静止住了笑,想了想说道:“倒也说不上苦恼,想的时候就有点,不想的时候就没有,我知道他忙。”

    “忙,他的确也是忙,但是忙得不至于忘了你,有时跟你联系不方便,让你买电话你又不买。”彭长宜埋怨道。

    “呵呵,我正想告诉你哪,电话买不了,我要留着交学费。”

    “哦,你交什么学费?”

    “我报考了德山医科大学的中医学院,是自费的,所以啊,更不会买电话了。”小丫头的口气里有了几分骄傲和自豪。

    “哦,真的?”

    “真的呀。”

    “干嘛是德山,德山太远了,省城没有吗?”彭长宜问道。

    “省城门槛高,呵呵,我怕考不上。”

    “哦,这么没有自信?”

    “是啊,起点太低了,我只是一个卫校毕业的,这已经很费劲了,呵呵,我知足了。”陈静说道。

    “什么,自己掏钱上学,还知足了?”彭长宜感觉她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自己掏钱也是要考试的,是宽进严出的那种,毕不了业仍然不行。”

    彭长宜感到这个小姑娘还挺务实,就说道:“嗯,也好,以后还可以继续深造。学费多少钱?”

    “7000千。”

    “交了吗?”

    “还没有,还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助学基金吗?”

    “是呀,你的助学款早就给我了呀。”

    “那笔不算数,那是让你买电话的。”

    “呵呵,电话我不要,打公共电话便宜,手机接打6毛,太贵了。”

    彭长宜觉得她很会过日子,年轻人,谁不是先给自己配备一个高科技的通讯工具,自己给她的钱,她没有买手机,却准备交学费,就脱口说道:“不错,孺子可教。”

    “哈哈,还孺子,我都快成老太婆了。”

    陈静的话让彭长宜不禁莞尔,他说:“你要是成了老太婆,估计我就变成妖精了,而且还是老妖精。”

    “哈哈。”

    彭长宜说:“你好好学习,生活费、学费什么的不用发愁,我做你坚强的后盾,过两天我给你汇一笔钱。”

    “呵呵,暂时不用,等我以后需要,我再跟你去借。”

    “什么叫跟我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上次说什么着,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咱俩你我不分。”

    “呵呵……”小丫头没表态,只是笑。

    “你傻乐什么?”

    “我没傻,是你傻了。”

    彭长宜的心里就有了冲动,他呼吸有些急促地说道:“小东西,你永远都是我的,我现在就想你了。”

    话筒里传来陈静的一声轻轻地叹息。

    “你叹什么气?”

    陈静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轻微的叹气声他都听到了,就说道:“呵呵,没有,我是说,一打电话就想,不打电话就不想吗?”

    彭长宜乐了,说道:“当然,不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想,再说了,我要是总想你,还不得把我想死啊,我也够不着你啊?”

    “呵呵。”

    “你哪,想我着吗?”

    “这个问题刚才就告诉你了。”

    “哦,我忘了。”

    “呵呵,你不专心。”

    这句话勾起了彭长宜的美好回忆,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可爱的模样,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膨胀开来,说道:“谁不专心,我现在就专心,专心在想你……”

    “那就想吧。”

    “你告诉我,你……现在想我吗?”

    “不告诉你。”

    “你就是不想呗?”彭长宜沮丧地说道。

    “讨……咯咯——”

    也可能是她想起了关于“讨厌”这句话带来的乐趣,话没说完,自己就先笑开了。

    彭长宜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他恨不得把那个美妙的躯体立刻压在自己的身下,就说道:“哦,完了,人家不想我,我还是从一楼跳下去吧。”

    “哈哈,你住一楼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住三楼,所以不敢跳。”

    “你现在在宿舍吗?”

    “对呀。”

    “我说呢,你要是在家就不敢这么说话了。”

    “宝贝,我的宿舍就是我的家。”

    “呵呵。”陈静似懂非懂。

    “你有机会往这边来吗?”

    “没有机会。干嘛呀?”小丫头明知故问。

    “你说干嘛呀,傻丫头。”

    “呵呵,我不知道你要干嘛呀?”

    彭长宜险些晕倒,说道:“小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

    陈静说道:“那你就飞过来吃呀。”

    “能飞我肯定飞过去。对了,你如果入学想着告诉我。”

    “嗯,自费生头五一会有一批入学的,九月份还会有一批,如果我能入学,就告诉你,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那就说明我不合格。”

    彭长宜鼓励她说道:“别灰心,就是不合格,也没关系,接着考。尽管现在不是唯文凭论,但是你考学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就是考不上,对你也是有帮助的。”

    “你说的太对了,的确是这样。自从你上次说让我学习后,我才发现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现在都没有玩的功夫了。”陈静说道。

    彭长宜笑了,知道小姑娘感到了压力,就说道:“那就对了,如果不趁年轻学东西,成家立业后再想学东西就有些困难了。”

    陈静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我说成家立业再学东西就困难了。”

    “我没有体会呀?”

    “哈哈。你个小鬼东西。”

    跟陈静磨了会牙,彭长宜感到很轻松愉悦,他真想再次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放下陈静的电话,彭长宜平息了心中的欲.火,他躺在床上,思绪就慢慢从陈静身上移开,他想到了眼下的工作。

    彭长宜这个人不怕有事干,也不怕事难干,他最怕的就是平静。只要周遭一平静,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年前,亢州平静度过了春节,年后,平静地开完了两会,不知为什么,他总认为不该这么平静,总感到心里不踏实,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风暴在酝酿中。

    这也可能是当政者普遍的通病吧,不怕乱,就怕静。因为许多不安定的因素和别有用心的人,只有在乱象中,才能暴露出真面目,和平的形势下是表现不出来的。

    年前,他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让他感到不踏实了?他又说不清,反正就是不踏实,顺着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反复梳理这段工作中中所有的点点滴滴,梳理无数遍后,他没有找到明显的失误,在三源时,过的春节都是很平静的,他认为很正常,也没有什么不踏实的感觉,唯独到了亢州,他就有了这种不踏实的感觉,或者把这种感觉归类为权力人物的忧患意识也不过分。

    无论如何,他都认为,亢州的平静,应该是表面的,在平静的外表下,就应该是暗流涌动才对。

    与其自我烦恼,不如向前工作,丘吉尔就曾说过:“我从不担心行动的危险,我更担心不行动的危险。”于是,他把下一个行动的着眼点,投到了报废车市场一条街。

    这天上午,他有些无所事事,处理了几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后,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他想到了牛关屯,就把宋知厚叫了过来,让他询问一下都有哪些单位的工作组在牛关屯。

    过了一会,宋知厚回来了,他告诉市委书记,目前在牛关屯下乡的有农业局和统战部两个工作组,今天,农业局的一名副局长带队,在组织专家讲课,培训小尾寒羊圈养技术。宋知厚照着本说道。

    彭长宜点点头,他忽然问道:“朱市长在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因为早上上班,我出去给您买早点,没有看见他的车,另外,今天有个春耕春播电话会议,他没有参加,是别的副市长参加的。”

    彭长宜点点头,他很满意曹南跟白继学给他推荐的这个秘书,最起码,他的眼睛是管事的。尽管他平时话不多,但是非常着靠,而且心里有准。

    “卢书记他们今天下去了吗?”

    “没有,刚才苏主任来说,卢书记今天上午约了人,下午他们在下去。”

    彭长宜点点头,宋知厚汇报完就出去了。面对着偌大的办公室,彭长宜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和空虚,他腾地站起身,拉开门就出去了,宋知厚看着他,他就下了楼,老顾走了出来,一会吕华又出来了。

    彭长宜说:“老吕,把你车借我开一下。”

    吕华看了看老顾,老顾笑了一下,吕华便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了他。

    彭长宜拿着钥匙,就奔吕华那辆桑塔纳2000走去,发动着车后,一踩油门,车便“嗷”地一声窜了出去,吕华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驾着车就消失在大门口。

    吕华看着他的背影,跟老顾说道:“放着奥迪不开,放着司机不用,这是唱得哪出?”

    老顾笑了,说道:“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经常是想起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按规矩出牌。如果你费心思琢磨他,累死你。”

    吕华没有笑,说道:“我倒是没有琢磨他,我感觉好像他的情绪不太对头。”

    老顾不想让别人这么琢磨彭长宜,就说道:“没什么不对头,在北城的时候,他有时值班,兴许半夜就把我们叫起来,开着司法所的挎斗摩托车带着我们去兜风,你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吕华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操心了,这应该是老白操心的事。”说着,就回去了。

    老顾笑笑,他又望了一眼大门口,心里也有些不放心,就上了楼。

    来到楼上宋知厚的办公室,就见宋知厚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看见老顾进来了,连忙站起来,说道:“顾师傅,有事?”

    老顾笑笑,说道:“没有,我上来看一眼。”

    宋知厚说:“彭书记在呢。”

    “他不在。”

    “哦,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说着,宋知厚就起身来到彭长宜的办公室,果然,书记不在了。桌上有他的笔记本。

    宋知厚看着老顾,心里就有些没底,他居然没有听见书记出门?

    老顾笑笑说道:“你忙吧,我下去了。”

    宋知厚看着老顾清瘦的背影,这个小老头跟市委书记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铁,他曾经救过书记。而且从北城到现在,彭长宜还没有换过司机,一直是这个老司机,尽管老顾为人随和,不多言多语,但是上上下下的人,谁都没小看了他,机关他上来什么都没说,显然是在埋怨自己的失职。

    再说彭长宜,开着吕华的车,出了大楼后,就掏出电话给陈乐打了一个,半天,陈乐才接通了电话,还是那个习惯,陈乐从不称呼他,只说了声:“您好,有什么指示?”

    彭长宜笑了,说道:“小乐,你在干嘛?”

    “我在武装部的靶场。”

    彭长宜知道陈乐有打靶的习惯,由于陈乐和褚小强都是出名的神枪手,无论是局里还是武装部,对他打靶都是大开绿灯的,尚德民就说过,他每年都会单独为陈乐请示子弹的,好在陈乐在上边挂了号,每年用于陈乐平时训练的子弹还是很充足的。

    彭长宜也忽然来了兴致,说道:“好,你等我,我去靶场找你。”

    说着,就驾着车,一直向城北方向驶去,驶上了通往武装部靶场的路上。

    这是一个建于五十年代的包括周边占地八十多亩的大型标准的露天靶场,坐落在亢州北部、靠近万马河岸空旷的原野上,远离四周村庄,十分僻静。

    由于里面有人打靶,今天门口就有人值班。他没有下车,给陈乐打了一个电话,陈乐又给门卫打了一个电话,彭长宜才被放行。

    驾着车开进空旷的靶场,彭长宜忽然就来了兴致,他加大马力,围着偌大的广场就转开了圈,松软的土地上,被他的车轮带起一圈圈浓浓的灰尘,可怜吕华的车,立刻就挂满了尘土。

    陈乐远远地看着他疯狂的飚着车,腾起的灰尘,都快看不出他的车了,他不敢往前走了,下意识地往后撤去。他笑了,心想,这是抽的哪门子疯?但是他绝对是不敢说出来的。

    彭长宜开着车疯了一会后,才向着陈乐的方向冲了过来,后面,就拉起一条烟尘。

    陈乐捂着嘴直往后跑,彭长宜开着车,便停在了东侧围墙旁的树下,那里,有一条硬化的甬道。

    直到尘土散去,陈乐才向他走来。

    彭长宜开车下来,陈乐快速跑了过来,他握了一下彭长宜的手,说道:“看到刚才您这个样子,就是让一百个人猜,他也猜不出里面是市委书记在开车。”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车不好,要是我在三源时那个车就更刺激了。”

    彭长宜看着前面的一道高高的土坝,像这样的土坝,里面还有两道。他们走向前面那道土坝,彭长宜顺着旁边的台阶还要往上走,陈乐说:“别上去了,里面有人打靶。”

    彭长宜这才没有上去,问道:“都有谁?”

    陈乐说:“没有别人,就我那两个人,最近一直想参加今年的比赛。”

    彭长宜知道,他所说的那两个人,尽管彭长宜没有见过,但他知道是陈乐两个比较贴心的心腹,许多秘密任务,陈乐自己不方便出头,都是他们出头办的。这两个人是驻守亢州看守所武警中队退役的战士,退役后,陈乐没有让他们回陕北老家,而是帮助他们跑指标,入了公安局的编制,仍然在看守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