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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烧了一把火又灭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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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长宜不知道,一个政府的市长,为什么对人事工作如此热衷?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两页纸,寇京海就对此提醒他,说朱国庆有封官许愿的行为。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想到这里,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说道:“咱俩都刚上任时间不长,我不打算在这么短时间内调整基层干部。还是看看这次岗位职责大讨论后产生的实际效应,再做决定吧。”

    朱国庆显然没有料到彭长宜会这么说,他怔住了。

    彭长宜继续说道:“市里的班子刚配齐,就考虑基层,有些仓促,而且有些情况我还不太了解。”

    没想到朱国庆却说:“你不了解我了解啊。”

    彭长宜就是一愣,他看着朱国庆,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朱国庆也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的不妥,就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中途离开过几年,可能不太了解亢州实际情况了,我一直都没有亢州,情况比我熟悉。人们的惯性就是新书记来了调干部,如果不调,他们会不适应,再有,观望思想比较严重,这个时候干工作多少会有些不安心了。”

    “人事的事往后挨挨吧,现在顾不上。”彭长宜语气温和,但却不容置疑。

    即便此时的彭长宜是多么的想动干部,看到朱国庆这么心急,他也不想动了。

    亢州这个地方比较特殊,由于历史上的诸多原因和经济比较发达,这里的人事问题向来是敏感问题,一个小小的科局长的变动,背后可能都有级别相当高的大人物出面说话,一到周末,锦安甚至省城都会有亢州牌照的车辆出入,大部分是一些官员 在拉关系,动哪一个人可能都会有人出面说情,眼下彭长宜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应付这些。

    见朱国庆没有说话,他又补充道:“我初步设想,等过完春节,结合这次大讨论,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吹吹风,然后常委会上定个调子,最好是让那些年轻、有学历、有工作能力,事业心的人走上领导岗位,把一些年龄大的,知识结构陈旧的干部替换下来,提前离岗或者变成虚职,改变一下选拔干部的标准,别按过去咱们定盘子的老一套,可以加上民主评议这个环节,我已经让卢辉和保华他们琢磨去了,所以,调整基层干部如果眼下进行太仓促,等哪天有时间,咱们几个专门再研究这个问题,你看怎么样?”

    蓦然之间,亢州市长朱国庆的政治敏感回来了,他意识到,眼前的市委书记,不再是当年那个送信传达领导指示的小伙计了,他如今可是亢州市委书记,堂堂正正地坐着亢州的头把交椅,不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小兄弟了,如今,他的政治羽毛已经丰满,尽管升迁速度让他望尘莫及,但是,他已经在三源大风大浪中锻炼过了,并且对亢州的情况熟悉,至今亢州还有那么几个追随者。尽管在锦安市委书记的眼里,他有着王家栋的不利背景,但是他的工作能力超群,这一点有目共睹,就连他朱国庆这个老亢州都不得不佩服他。明明上次常委会上,他放出风,要组织部拿出基层人事变动方案,今天又说暂时不考虑了,显然是自己过于急躁给他造成了误会。看来,这个彭长宜还需要认真对待才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了,甚至有些阴沉,伸出手,就把桌上那张纸拿了起来,折好,塞进自己兜里,这张纸上,有几个重要岗位上他推荐的人选,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跟他谈论这个事情了。他看了一眼彭长宜,眨着眼睛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年后再考虑人事问题比较稳妥。但如果放在年后,尤其是两会后,人事就不好动了,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年初,是安排部署各项工作的时候,这个时候动人事于工作不利吧?”

    彭长宜笑了,说道:“也不尽然,我们更有从容的时间考虑,什么时候考虑成熟了什么时候办,成熟一个调整一个。”彭长宜起身给他的杯子里续了一点水,说道:“朱市长,我还是想跟你探讨一下全市的经济工作,毕竟,你原来主抓这一块,经验丰富,全市的经济情况都在你心里装着呢,所以,我想就这块工作请教请教你。”

    彭长宜不再说人事问题了,而是谈起了工作。

    抓经济工作,朱国庆的确很在行,他是从全市政治经济中心的北城上来的干部,有着丰富的经济工作经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经济工作,今天彭长宜说跟自己请教,他油然有了一种自信和自豪,说道:

    “既然你说到这里,我也不隐瞒我的思想。我不知你有感觉没有,说真的,亢州这几年没有什么发展和变化,尽管我分管经济这一块的工作,但是你知道,韩书记这个人比较刚愎自负,不是说他不在位了我这样说,就是他在位的时候,我也曾经给他提过意见。这么一个大市,不发展经济是不行的,天天摁着这些干部倒腾,越倒腾又毁,人们心思都用在跑官上了,谁还有心思干事情。当前亢州发展,面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支柱产业,农业增产不增收,人多地少,只能解决吃饭问题,靠传统农业是不可能过上富裕生活的。工业最近几年受大气候影响,也不景气,倒是三产还勉强可以。毕竟,亢州有这么多的中省地直企业和家属,发展餐饮和服务业还是有前途的。我们还可以把城市规模做大,扩大城市容量,提高城市功能,发展房地产业,只要这样干上五年,我们城市面貌会得到改善的。 ”

    彭长宜听着不由地点头,别说,朱国庆这番话,和自己有些不谋而合的地方,但也有他的不同看法,他说道:“光靠服务业不能真正富民强市的,这么一个大市,还是要发展工业,树立工业兴市的战略思想,我想应该在三个方面着眼,一是抓好现有工业企业改制工作,转型升级,做大做强一两个企业,时机成熟我们也可以考虑上市;再有,发展农业产业化,重点扶持那些农业产业龙头企业,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增加农民种地的兴趣。农村土地可以向种粮大户手里转移,我们可以在政策上向这些种粮大户倾斜;还有就是民营企业,在南方,民营企业早就不是半壁江山了,有的企业产值已经超过了国有企业,所以,我们还是要鼓励全民创业,发展中小企业,这样,能提高就业率。”

    朱国庆也在频频点头,彭长宜说得比他的更深刻,刚才他说的话,完全是在一种没有深刻考虑的情形下说出的,本来他找他也不是要跟他谈经济发展的问题,是准备跟他谈几个人事问题的,所以就显得自己的认识有些肤浅和短视。想到这里,他说道:

    “不瞒你说,前几年跟着他们干,我心里也很憋屈,书记卖官,市长胡来,下面的人就是再卖力气,再有想法,也是白搭,本来我也四十七八了,觉着没什么盼头了,瞎混吧,可是谁知市委突然又给我压担子,让我跟你搭班子,觉得又有盼儿了,你看看亢州这几年,就没干过什么出彩的事,除去你,也没有什么干部升上去,所以,希望你回来能带给亢州生机和活力,带动我们一块往上发发,也给亢州争口气。”

    不管怎么样,朱国庆这一番话说得彭长宜心里还是蛮舒服的,他谦虚地说:“我不指望往上发了,我只盼着能平平安安做好亢州的工作就行了。有你老兄辅佐,我心里不慌,毕竟,我们以前有感情基础,另外,对于经济工作你在行,所以我心里有底。”

    就这样,他们谈了许多经济工作方面的问题,谈了国有企业改制问题,而那张纸,始终捏在朱国庆的手里,就没有在彭长宜面前展开过。

    几天后,全市经济工作会议暨保持稳定工作会议召开,这也是亢州新的领导班子集体第一次在全市人民面前亮相,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上午议程是经济,下午的议程是保持稳定,这两个会,为春节后人大、政协会议的召开奠定了基础。

    就在人们普遍认为随着新年脚步的临近,大讨论工作是不是该告一段落的时候,市委召开专门大会,罢免并开除了两名科级干部。

    一名是工商局市区分局的局长,原因是乱收费,不作为,对有求于他的商户吃拿卡要,到了令人发指、有恃无恐的地步,被几名忍无可忍的温州商户实名举报。

    另一名是市交警大队指导员,酒后带人上路,随意执法,在追堵一辆违章买菜的农用车过程中,造成当事人车翻人伤,被依法刑拘。

    另外,还对多名酗酒、打牌、上班睡觉等行为的各个单位的机关干部提出通报批评。这一举动,立刻震惊了全市各个窗口单位,各个单位开始自查,认真贯彻并落实大讨论有关文件要求,每天下午抽出两个小时的讨论,进一步明确了岗位职责。

    一时间,干部们才感觉到,这次的学习讨论跟以往的不同了。

    至此,彭长宜算是灭了一把火,又烧了一把火,只是烧的这把火是针对干部队伍而烧的,也是为年后调整干部、改革用人制度打下基础。

    从三源回来到现在,彭长宜几乎每天都连续工作十多个小时,有的时候,他连海后招待所都不回,直接睡在办公室。

    前段时间,在朱国庆的提议下,市委和市政府大楼全部重新粉刷和装修一遍,淘汰了所有破旧的办公家用具,市委、市政府大楼和内部环境焕然一新,给人一种新气象的感觉。彭长宜也从原来韩冰的办公室搬出来,搬到了原来樊文良在楼西面的那间办公室,尽管办公室的面积小了点,但是这里相对清静一些,办公室旁边那个书画室,改成了宿舍。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坐在樊文良曾经用过的办公室里,心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樊文良,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他心中的偶像了,他非常崇拜樊文良遇事不惊、临阵不乱的做派,永远都是那么镇定沉着,不露声色。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可能永远都修炼不到那个程度,但这并不妨碍他向这个目标努力。

    彭长宜也从金盾宾馆搬出来了,因为雯雯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宾馆的生意,这样,她就低价出租给了酒店的承包商。

    彭长宜搬到了海后亢州基地的招待所,这个招待所和三源那个招待所是平级,吉主任就是从这个基地调到的三源,最早彭长宜在亢州组织部的时候,就跟这个基地的关系很好,所以,彭长宜再次住进了海后亢州基地的招待所。

    在三源的经验,彭长宜觉出住部队招待所的好处是地方那些宾馆招待所无法比拟的。首先是安全,因为凡是部队招待所,大部分都是给上级领导来参观视察预备的,是不对外的,住处有军人专门看管和负责警卫工作;其次是安静,因为毕竟属于军事重地,来这里打扰彭长宜的人几乎没有,这样,他也有个相对安静的休息时间。而且条件和环境都非常的好,尽管海军亢州基地不如三源那样风景秀丽,但是招待所住处的环境优美、雅致,前后院的景色也不错,绿化工作做得也很到位。

    彭长宜住在最后一排的小楼里,五层,一共有两个门洞,这最后一排小楼,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到了春天,花圃里肯定会有许多花儿绽放。这里的都是高间,一般都是留给军内领导的。彭长宜的房间在三层的最西端。

    年底的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牛关屯已经连续72天没有发生越级上访告状的事件了,村两委班子已经选举出来并着手工作了,市直单位帮扶工作队仍然在村里工作,只是减少了工作队员的人数,彭长宜也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他也能抽出时间陪陪女儿了。

    这天周末,彭长宜开着车,带着女儿去北京参观科技博物馆归来后,快到家的时候,他接到了部长夫人的电话,部长夫人说雯雯要带孩子去深圳,她不放心,想让彭长宜劝劝雯雯,不让她带孩子去。

    彭长宜看了一眼副驾驶坐上的娜娜,就说道:“娜娜,跟爸爸去王爷爷家,看小娃娃去?”

    娜娜说:“我不去。”

    彭长宜没想到女儿回答得这么干脆,他说道:“怎么了?”

    娜娜撅着小嘴说道:“上次在超市,雯雯阿姨看见妈妈都没有说话,妈妈就告诉我,不让我搭理雯雯阿姨。”

    彭长宜感觉沈芳不该这么教育孩子,不该把大人的好恶强加给孩子,他就耐心地说道:“妈妈这样做不对,雯雯阿姨一直都喜欢娜娜,娜娜不该不理雯雯阿姨。

    娜娜又说道:“妈妈说雯雯阿姨和小狐狸精好。”

    彭长宜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说道:“谁是小狐狸精?”

    娜娜看着爸爸说道:“就是爸爸原来单位的那个小狐狸精,还说现在爸爸离婚了,那个小狐狸精就可以贴上爸爸了。

    彭长宜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他大声训斥女儿,说道:“不许瞎说!谁是狐狸精,这样说别人不道德的,也是不礼貌的行为,也是不文明的行为!你还是个小学生,不要跟着你妈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本来跟爸爸玩了一天娜娜很高兴,现在听爸爸这样大声训斥自己,娜娜就有些委屈,她小声说道:“是妈妈说的。”

    “妈妈说的也不行!”

    女儿就低下了头,,你是小孩子,不要跟着妈妈瞎说。这样在背后说别人是不礼貌的,也是不文明的行为,娜娜要做一个文明礼貌的孩子,不要跟妈妈学那些。”

    娜娜低下头,不说话了。

    彭长宜就想有机会一定得跟沈芳谈谈,尽管孩子跟着她,但是彭长宜有责任向她提要求。他见女儿低头掉眼泪,就说道:“以后妈妈再说这样的话,你不要理她。”

    “可是她总跟我说,还说你跟江伯伯都喜欢那个小狐狸……”娜娜突然不敢说了。

    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娜娜,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妈妈不该跟你说这些,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以后妈妈再说些跟你学习无关的事你就不理她。”

    娜娜点点头。

    到了家门口,彭长宜开开车门,给女儿松开了安全带,让女儿下车,把给女儿买的毛绒玩具拎出来,挎在女儿的手上,又给女儿把一个双肩包背在她的肩上,这才跟女儿再见。

    女儿悄悄地说道:“爸爸,你别跟王奶奶说我不去她家。”

    彭长宜笑了,说:“好的,爸爸不说。”

    女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又说:“爸爸,你可以进来坐一会,妈妈不在家。”

    彭长宜说:“你怎么知道妈妈不在家?”

    “早晨走的时候妈妈告诉我了,说她要是不在家,就让我回来后先写作业,她晚上回来给我做饭。”

    “妈妈干嘛去了?”

    “妈妈在学跳舞,她参加了一个舞蹈班,星期六下午是学舞的时间。”

    “哦。”彭长宜点点头,说道:“你要是不跟爸爸去,爸爸就不进去了,爸爸还有事,要去你王爷爷家里看看,你回去就按妈妈说的先写作业。”说着,就帮女儿拎着毛绒玩具,把女儿送到门口处,从女儿包里掏出钥匙,帮女儿开开门,让女儿进去,然后就跟女儿再见,随手把院子大门碰上。

    自从沈芳换了锁后,彭长宜还从来都没有踏进过这个门槛,每次接送女儿都是在门口完成。有时间和沈芳不期而遇,沈芳也是躲得远远的。她没有料到彭长宜会回亢州工作,尽管内心有点失落和后悔,但每次见到彭长宜仍是冷冰冰的,不多说一句话。

    驱车赶往部长家,把车停在门口,他从北京买了两盒稻香村的糕点,部长夫人喜欢吃稻香村的糕点,他带给她一盒,另外一盒留给父亲,昨天侄子彭松打电话,说明天回家,问彭长宜回去不,彭长宜说明天有事,走不开,所以他就给父亲买了一份,让彭松带回去。

    彭长宜离婚的事,从来都没有跟父亲说过,偶尔回家一次,也都是匆匆忙忙,给父亲放下点钱后就离开了。父亲也没提过,但是他想父亲肯定知道,彭松和李春雪肯定会告诉父亲的,因为有一次他要去锦安开会,想早起绕个弯,带上父亲,给父亲到锦安的医院做体检,父亲说自己好好的做什么体检,死活不去。头放电话的时候,父亲跟他说了一句“改天把娜娜带回来一天吧,我想她了”,父亲只字没提他们离婚的事,也没提沈芳,但父子之间那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让他感到父亲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说罢了。

    来到部长家门口,他按响了了门铃,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雯雯的声音:“谁呀?”

    彭长宜知道,自从部长出事后,部长家的大门便经常关着了,一来,这个门口已经很少有人来了,二来,孤儿寡母的,可以增加安全感。所以,每次来这个家,都多了这么一道叫门的程序。

    雯雯开开门,一见彭长宜,就咧嘴乐了,一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彭叔儿,是不是我妈叫您来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还纳闷呢,怎么老太太忽然不再数落我了,原来是在等救兵啊。”

    彭长宜看着雯雯,他很感慨,说真的,雯雯这女孩子的确不错,王圆出事后,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和公婆紧偎在一起,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那些嫉妒雯雯嫁的好的人,似乎心理平衡了,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家再次遭受灾难,公爹王家栋又因为受贿被判刑入狱,如果说王圆被判刑雯雯都能承受的话,那么王家栋被判刑入狱,给雯雯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个家的两个男人都被判入狱,放在谁的头上,都是难以承受的。那天她给彭长宜打电话,就控制不住地大哭了。

    雯雯控制不住自己,可以跟彭长宜大哭,但是在婆婆面前她轻易不敢,因为婆婆是个患绝症的人,如果婆婆再撒手而去,那这个家就真的完了。好在婆婆表现的比她还坚强,她在悉心照顾孙子的同时,还在安慰雯雯,这让她很感动,那天丁一从新加坡打来电话,还奚落雯雯,说:“雯雯,这个家全指望你了,你可别让老年人把你比下去啊!”

    每当她心里难受或者晚上失眠的时候,耳畔就响起丁一这句话,是啊,她不能让一个身患绝症的老人把自己比下去,要乐观的活着,毕竟,他们还没有惨到连退路都没有的地步。他们还有酒店和宾馆出租着,古街还有门脸房,生活中还有彭长宜他们几个关照着。

    彭长宜从心里佩服和尊敬雯雯,当下的女孩子,能够做到雯雯这样,不离不弃这个家,实在难得。看着雯雯调皮的神情,彭长宜低声说道:“让老太太着急,你还美了?”

    雯雯小声地说:“老太太这次可是不讲理了,我们家三个人,有两个同意的,就她不同意,我说少数服从多数,她不答应,您说是不是不讲理?”

    彭长宜回头看着雯雯,不解地说道:“哪两个同意?”

    雯雯仰头看着他说:“我和王子奇呀。”

    “哈哈。”彭长宜笑了,说道“雯雯啊,你可真行,你就糊弄老太太吧。”

    这时,部长夫人抱着孩子,开开北屋的房门,说道:“长宜来了,今天有空?”

    雯雯一听,就看了彭长宜一眼,冲他吐了一下舌头,忍住笑。

    彭长宜也故作演戏地说道:“阿姨,我刚从北京回来,顺便到您这儿看看……”

    雯雯打断他的话,说道:“妈,彭叔儿不是顺便来,是特意来的。”

    彭长宜不解地看着她。

    雯雯冲他挤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是特意给您送礼来了。您看,您最爱吃的稻香村的白皮点心。”

    彭长宜笑了,就说道:“是啊,是啊,阿姨,知道您好这口,我就给您带了一盒。”

    部长夫人一听就笑了,说道:“长宜,你那么忙,还惦记着我。”

    雯雯又冲彭长宜吐了一下舌头。

    “阿姨,我是顺便带回来的,不费心思的。呦呵,小王同志,你怎么又长胖了?哈哈,好壮实的小伙子!”彭长宜走向前,就去逗孩子。

    这个孩子长得的确精神、壮实,两只漆黑的,纯净无比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彭长宜,又看着妈妈,忽然,就对彭长宜咧嘴兄笑了。

    彭长宜张着两只手,想抱又不敢抱,说道:“算了,我还是别抱你了,你再浇我一身就糟了,我现在没人给洗了。”

    “哈哈,彭叔儿,恐怕现在给你洗衣服的人都要排成一队了……”雯雯说道。

    “呵呵,那敢情好了。可惜啊,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说想给我洗衣服的。”

    “那是你挑,在挑哪个洗得更好。”

    “你就打趣穷苦人吧。”

    他们说着就走进了屋里。

    部长夫人就把孩子给了雯雯,说道:“长宜,晚上在这儿吃炸酱面吧,面条我都擀好了。”

    彭长宜说:“好,我一碗就够了。”

    “我去煮。”部长夫人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知道部长夫人是腾出时间让他劝雯雯,就看着正在逗孩子的雯雯说道:“雯雯,说说,怎么回事?”

    雯雯说:“王圆给我打电话,想看看孩子,让我带着孩子头年去看看他。我说行。结果老太太不同意,今天下午都跟我嚷起来了,我说,咱们家就三个人,举手表决,如果王子奇同意,我就带他去,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带他去。老太太说,他一个吃屎的孩子懂什么?我说父子连心,他肯定懂。于是,我就把王子奇放在沙发上,问他,咱们去看爸爸好吗?哪知,王子奇听到这话后,就笑了,而且手脚踢踏。我说,看,王子奇都同意了,少数服从多数。我妈说不算,碰巧赶上孩子高兴才乐的。我说,要不您去问他。结果老太太就蹲在孩子面前,说,不许去看爸爸,天冷,生病,打针。结果,孩子哇地一声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