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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彭长宜怒打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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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见他已经往前走了,观察了他一会,见他步履稳当,不乱,知道他没喝多,就冲他鸣笛再见。

    彭长宜回头冲他摆摆手,小王开着车,掉头向彭长宜相反的方向驶去。

    彭长宜没有喝多,尽管一瓶酒他喝了多一半,这点酒不能让人醉。但是王家栋不经意间表露出的沉重,也沉重了他的内心,

    夏天的夜晚,尽管不像白天温度那样高,但仍然很闷热。彭长宜现在都有些不习惯平原的气候了,尤其是夏天。三源的夏天,尽管白天的气温也很高,但是不像平原这样闷热,晚上更是凉爽,睡觉都是要盖薄被的。

    他走了几分钟后,就大汗淋漓了。

    他走过师范东边的那条小路,以往,这里会有许多纳凉的人在这里下棋、打牌,现在太晚了,人们都回去睡觉了,只有路灯还睁着永远不知疲倦的眼睛,散发着散淡的光芒。

    走出这条小路,就是一条直通北城那排平房的路,但是这样望过去,是看不到那排家属院的,因为前面是一家工厂,只有拐过去,在一条南北向的路边,才能看到北城的那排家属院,也就是任小亮家的房檐和门口,他和刘忠、田冲等其余几户人家,都在胡同里面。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拐过这条东西向的马路,快走到通往里面房子的胡同后,感觉这样大半夜的回家,而且事先没给沈芳打电话说明自己回来,他心里很别扭,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目的似的,想到这里,他就掏出了电话,播了家里的电话,因为沈芳不知道他回来,会把门从里面锁死的。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他就有些奇怪,沈芳睡觉是很轻的,有任何响动都能把她吵醒,难道,她还没回家吗?娜娜也没在家吗?

    想到这里,彭长宜就给沈芳的手机打了过去,还好,没有关机,但是,他分明听到了附近有电话铃声响起,他站住了脚步,四下观看。

    这时,他才发现,夜色中,在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汽车,从汽车的形状看,那是一辆奥迪。

    不知为什么,彭长宜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他走过去,靠近那辆车,这辆车他认识,是电局长的坐骑,因为陈乐拍的照片有这个车。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悄悄地靠近这辆车,又重拨了沈芳的电话,没错,声音又想起了,声音就从车窗上方一条缝隙中传出来的,彭长宜走了过去,他甚至都感到了那条缝隙中吹出的凉风。

    他的血直往上涌,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猛然就拉开了奥迪车的后面……

    就在彭长宜猛然拉开后车门的同时,汽车里的顶灯也同时亮了起来。后座上没有人,但是从彭长宜这个位置看过去,他看到了前面副驾驶座上,妻子沈芳半侧着身子,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正低着头在包里找电话……

    那个男人的手分明不老实,趁沈芳接电话的空档,便插进沈芳的裙子里了,摸向她丰满的臀部,彭长宜看到妻子白花花的腰部和一截臀部,早就落在了那个男人的咸猪手里了……

    就听前面的沈芳娇羞地骂道:“讨厌,我要接电话……”

    那个男人伸手正要去夺他的电话,这时,车的后门被人猛然拉开,响动惊醒了他们两人,就在两人同时回头往后看的时候,驾驶座的前门又被人拉开了,那个男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被人狠劲地从车上拽了下来,像一只口袋一样,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撑起身,抬起头,还要看清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坏他的好事,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随后,眼冒金星,嘴里便有了咸色的液体流出,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朦胧的夜色中,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他的面前,他惊恐地说道:

    “你是……”

    “谁”字还没出口,左边脸又挨了重重的一拳,随后,嘴里边流出了咸色的液体……

    再说车内的沈芳,她正在低头找电话,听见后面的车门响,余光中,她似乎看出是彭长宜,她刚要坐直身体,身体就失去了局长的支撑,险些栽倒,她急忙扶住了车座,等她转过身后,正好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在对着地上的局长挥拳,只一下,局长那个肥硕的身体就瘫倒在地……

    她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时,地上的局长再次从地上爬起,他揉着双眼,说道:“你是谁,你他妈的不想活命了,敢扰了老子的好事……”

    他的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记猛烈的冲拳……

    沈芳大叫着跑过来,抓住了彭长宜的胳膊,小声地惊恐地说道:“彭长宜,别打了……”

    彭长宜的血早都涌上了心头,他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豹子,一定是睁着血红的眼睛,见这个时候沈芳过来拦他,更是气冲头顶,回手就给了沈芳一个嘴巴。

    这个嘴巴打得太响太狠了,“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夏夜是那么的响亮那么的清脆,直打得沈芳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局长的身上……

    那个局长听到沈芳叫出彭长宜三个字后,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鬼了。他赶忙从地上爬起,说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彭长宜怒不可遏,心想,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你是奸夫!我现在在捍卫领土主权,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多日的郁闷和羞辱,全都汇聚到就拳头上,他一句话不说,闷声又是一拳,稳稳地、准准地打在了肥猪的脸上……

    这一拳,比以往两次都重,都准,电局长的双眼立刻就肿胀起来,视角立刻就变窄了……

    沈芳惊慌地抱住他,仍然小声说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滚开,你这个骚货!”彭长宜终于开口说话了,狠劲甩开了沈芳,冲着她就骂了一句粗话。

    听到彭长宜这样骂自己,沈芳惊呆了!

    彭长宜没有理会沈芳,而是向前,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脖领,那个男人的手从脸上挪开,赶紧冲他作揖,说道:“兄弟,兄弟,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也许是他的话提醒了彭长宜,彭长宜的拳头没再出手,他扔紧抓住那个男人的脖领不放,回头冲沈芳吼道:“回家去!”

    沈芳吓得一机灵,转身就走,但她却没有进他们那个胡同,而是快步走过了胡同,一直向北小跑。

    彭长宜担心沈芳想不开出什么意外,他松开那个局长就去追沈芳。

    那个局长见状,赶紧钻进车里,发动着车,连车灯都没顾上打开,一踩油门就逃跑了。

    彭长宜顾不上那个混蛋了,就在他快追上沈芳的时候,沈芳却站住了。

    彭长宜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干嘛去?”

    沈芳回过头,看着彭长宜,黑暗中,她发现丈夫的眼睛异常明亮,好像喷出火的那样亮。她装做很强势地说道:“你管不着,你去打呀,接着去打呀?”

    彭长宜明白了,沈芳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为的是给那个混蛋腾出时间逃跑。他痛苦地看了一眼沈芳,没有说话,扭头就往回走。

    彭长宜前脚进了家门,沈芳后脚也跟着回来了。

    彭长宜打开屋里的灯,凭直觉,他感到女儿没在家,一定是又被沈芳安排到了岳母家。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的客厅上,头靠在后面,闭上了眼睛,张着嘴,喘着粗气。

    沈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一会,沈芳拎着一个行李箱就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彭长宜,见彭长宜没有睁眼的意思,就站在门口,跟他说道:“我先回我妈家,等你冷静后咱们再谈吧。”说着,就去开门。

    “站住,哪儿都不许去!”彭长宜仍然闭着眼,声音不高,但是口气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霸道和强势。

    沈芳对彭长宜这种口气当然感到陌生,因为彭长宜从来都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但是今天她认了,刚才彭长宜那一句“骚货”,就让沈芳彻底凉了,也让她失去了往日的优势和骄傲。

    彭长宜慢慢坐直身体,睁开眼,他看见沈芳站在原地没有动,就怒气冲冲地看着她,说道:“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沈芳有些胆怯,她把箱子靠在墙边,慢慢转过身,但是她没有回到彭长宜这边,而是转身进了卧室。

    彭长宜见她不出来,就冲里面吼了一嗓子,说道:“出来。”

    沈芳没有出来。

    彭长宜余怒未消,他腾地站起身,推开门,就见沙发捂着脸坐在卧室的圈椅上在抹眼泪。

    彭长宜火了,吼道:“你哭,你是伤心他被打还是怎么的?”

    沈芳抬起头,半边脸明显红肿起来,她哭着说道:“我彭长宜,我这辈子栽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很明显,这口气里既没有羞愧,也没有丝毫悔过的表现,彭长宜就气愤地说:“那个肥猪是什么东西,敢让你给我戴绿帽子,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沈芳腾地站起,说道:“我信,我当然信了,你现在本事大了不是,你也不想想,当年,是谁给你的这么大本事。”

    彭长宜一听就火了,他大声吼道:“我告诉你沈芳,不管谁给我的本事,我也不管你家为我做了什么,你就是皇帝的女儿,也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指着沙发的鼻尖,暴跳如雷。

    沈芳听他这么说,转身走了出去,因为她知道,卧室的房子紧挨了任小亮家,他们如果在这个屋子大声争吵,深更半夜,任小亮的妻子会听见的。她可不想让任小亮的妻子听到,她这几年一直在任小亮妻子的面前扮演着成功女人的形象,不仅培养出了一个县委书记的丈夫,而且自己也调到了好单位,得到领导重用,提拔为办公室主任,而且位列局班子成员中,出出进进的有车接送,还时不时地对梁晓慧母子俩表示一下关心,送点新奇水果什么的,想起当年梁晓慧给自家的酸菜,她就会把自己春风得意的笑容展现给她,从里往外淌着骄傲和自豪。如果被那个女人知道了自己的事,那不出半天,这一排家属院的人就都知道了。

    所以,精明的沈芳没有被彭长宜吓昏了头,她走出卧室,坐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

    彭长宜当然不明白沈芳的心思,他还以为沈芳怕自己再打她呢,尽管沈芳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彭长宜是不会再向她挥拳头的,拳头,是解决不了夫妻间这种事情的。

    他也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但是他却没有坐下,而是背对着沈芳,看着自家外面的院落。

    沈芳平静了一下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吗?你坐下,我告诉你。”

    彭长宜回身,坐在了离沈芳最远位置的那个沙发上。

    沈芳当然注意到了和丈夫的这个距离,她说道:“你常年不在家,就是每个礼拜回来,不从外面喝完酒不回来,而且每次都是大半夜才回来,门口那些摆摊的小商贩,人家都以为我是单身,那天一个卖菜的大姐,拉着我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个事,沈芳跟他磨叨过,而且不止一次,他说道:“一个卖菜的你跟她计较什么,难道,我不经常回家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沈芳擦着眼泪说道:“我也是人,也需要温暖,需要爱!”

    沈芳的话,居然噎得彭长宜说不出话里,他半天才瞪着眼说道:“那照你这么说,在外地工作的男人,他们的妻子就都应当出轨吗?”

    “别人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只说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了?你丈夫在外拼命工作,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跟孩子,我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不满足吗?”

    沈芳听丈夫说道这里,她流出了眼泪,说道:“彭长宜,我也是女人,当你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你想过我吗?是,你现在在别人的眼里,的确是个成功的男人,有多少比你起步早的人,都被你甩在了后面,就连江帆不是都败走内蒙了吗,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但是,你关心过我吗?”

    彭长宜说:“你要我怎么关心你,我每次进家,听到过你的好话吗,除去指责就是指责,我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不合乎你的标准,我干嘛在外面喝酒回来,就是不想听你婆婆妈妈的叨唠。”

    “我叨唠你什么了?我早就知道你烦我了,你就是心里不说而已。”

    “我烦你什么?”

    “你烦我站着地方碍事,烦我不如你那些个女人年轻漂亮有知识,我为什么要当这个主任,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沈芳,不次于你那些个女人,不次于你!”沈芳狠劲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彭长宜瞪着她说:“我什么女人?”

    “你说哪?先是那个叶桐,后来是江帆的小狐狸精,别以为你做的事别人就不知道。”沈芳的眼里就有了不屑。

    彭长宜一时竟然语塞,他看了她半天,才说:“我跟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显然,沈芳看到了丈夫的心虚,她乘胜追击,说道:“什么叫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啊?那个小狐狸精被江帆甩了,又投到你怀抱,你拿当宝贝一样,谁不知道呀?”

    “你血口喷人!”彭长宜有些生气了。

    “我血口喷人,你敢不承认,她跟雯雯那丫头被绑架那天,是谁抱着她,又是谁陪着她去的医院,还守了她一天一夜?是哪个下三滥做的?”

    彭长宜憋了半天才说:“那是情况特殊,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得了吧彭长宜,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你是假公济私,借机多跟她接触接触,别把人都当傻子。”沈芳说道,决定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彭长宜忽然意识到,怎么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了,本来今天是由她引起的?说道:“我跟她是清白的,光明正大的,如果我想瞒你,就不会在那个医院了,我不知道那个医院都是你妈的人吗?今天,说的是你,不是我!”

    沈芳梗着脖子说道:“是你问我为什么这样做的,我在给你找原因。”

    彭长宜冷笑了一下,说道:“哼,看来这局领导没白当啊,水平见长……”

    沈芳听出了彭长宜话里的讽刺意味,就说道:“我知道你翅膀硬了,看不上我这个芝麻小官,但是你知道吗彭长宜,我从这个小官中找到了我的人生价值,找到了我活着的价值,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真正的价值是在工作上,而不是在你和孩子的身上。”

    如果沈芳说她的价值不在他的身上,彭长宜还能理解,但今天沈芳说也不在孩子身上,他就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这个女人,肯定被那个混蛋洗脑了,要知道,沈芳对孩子那可是从来都是关心备至,从始至终,孩子,是她的全部。可是,眼下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彭长宜的心凉了。

    彭长宜低着头,想了一会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彭长宜这么一问,沈芳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平心而论,沈芳对他和孩子是没有打算的,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的自己,彻底败露在丈夫的眼皮底下,她能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只能听之任之。她就是再能狡辩,能辩过丈夫的眼睛吗?无论丈夫从前和现在有多少个女人,她沈芳是没有抓住一个的,但是自己却被丈夫抓住了,她能说什么?

    想到这里,沈芳哽咽着,说道:“愿打愿罚,随你的便!”

    彭长宜看了一眼沈芳,见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反而自己没话说了。他疲惫地站起身,拿起手包,就要开门往出走。

    沈芳见彭长宜要出门,而且表情痛苦和颓废,她就有些担心了,如果彭长宜今晚真的走出这个家门,那么他就有可能不回来了,这个厉害关系沈芳还是清楚的,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对着彭长宜的背影说道:“没本事的人才离家出走呢。”

    果然,彭长宜回过头,说道:“沈芳,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芳是吃准了彭长宜,她知道彭长宜的心里窝着火,这样出去后难免一去不回头了,就说道:“事情没有解决,你干嘛要走?”

    彭长宜果真走了回来,说道:“沈芳,你就那么希望事情快点得到解决?是不是今晚解决了,你明天一早就又去找那个肥猪亲热去了?他哪点比我好,身材?容貌,职位?还是比我劲大?比我时间长?”

    沈芳被男人这样羞辱,脸就挂不住了,通红,感觉有些无地自容,甚至后悔把他拦回来。面对着丈夫的羞辱,她梗着脖子装硬,说道:“彭长宜,你说话放尊重点,我跟他,什么都没干?”

    彭长宜逼近了她,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尊重?我怎么对你尊重?你把男人都领到家门口了,是不是经常领进家里领到床上?你今天是跟他没干事,但是谁知道你们在背后干了多少次了?沈芳,我可以忍受你的碎嘴,忍受你的无理取闹,甚至忍受你和他打情骂俏,但是,我忍受不了你的无耻!真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骚,这么浪!骂起别人来你是振振有词,毫不嘴软,怎么轮到自己就希望别人对你尊重了?”

    沈芳再次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丈夫再次骂她“骚”,还骂她“浪”,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再看他的眼神,凌厉中,有了几分蔑视和不屑,这眼神,是她所陌生的,不曾见到过的。

    她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她嘴唇颤抖着,说道:“彭长宜,你这话太伤人了……”

    “哦?你受伤了?受伤算什么,明天就有人来安慰你了,你不是早就成为他的宝贝了吗?着急让我解决问题,什么意思,是不是早就跟他商量好了,要我赶快让出主权?好啊,我不会碍你们的事的,我明天就跟市委打报告,离婚,成全你们,行了不?” 彭长宜说完,开门就走了出去。

    随着外面大门的一声响,屋子,顷刻寂静无声……

    沈芳的表情本来就是装出来的的强硬,随着这声沉重的关门声,立刻就瘫软了下来……

    彭长宜内心羞愤难平,他气冲冲地走回了金盾宾馆,让服务员打开了部长的房间,连澡都没洗,就躺在了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直快到天亮,他才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第二天,老顾来接他的时候,很奇怪他居然没回家,而且连衣服都没换,眼睛充满血丝不说,嘴唇干裂,面容憔悴,以为他昨晚又喝多了,就从车里的行李箱中,给他拿了一件没打包的新衬衣让他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装进了衬衣的包装盒后,他们便启程前往锦安开会去了。

    会上,彭长宜毫无疑问地走私了,领导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但却想清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拯救他的婚姻,他不能轻易离婚。

    尽管沈芳背叛了自己,有了婚外情,给他戴了绿帽子,这在当今社会里,似乎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自己冲她发了火,打了她,骂了她,真要和她离婚,他还真得掂量掂量。

    平心而论,自己也对不起沈芳,无论从感情还是家庭上,自己做得都有歉疚。想想自己当年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沈芳不嫌弃自己,乐意嫁给了山区走出来的自己。刚结婚那会,他们条件不好,他那点当教师的薪水,寄给老家父母一部分后,剩下的根本无法养家,有的时候,老家如果有个大事小情的,比如买化肥籽种什么的没有钱,他还要去跟同事们借,所以,结婚开始的前几年,他的工资几乎都贴补老家了,沈芳不但把自己的工资全部贡献了出来,时不时地到娘家去蹭吃蹭喝,还捎带着吃拿卡要。后来,尽管彭长宜依靠沈芳妈妈的关系,调到了那时还是县委的组织部,成为一个小秘书,但工资没有变化,仍然是一个穷酸小子,徒有虚名不说,没钱没势,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尽管自己后来出人头地,但当初如果没有沈芳妈妈的关系,自己不可能认识部长,不可能每天出入亢州最高权力机关,成为这里的一员,在这里得以锻炼成长。尽管沈芳总是把这些挂在嘴边,其实这些也是事实,是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这些,彭长宜的心里就乱糟糟的,开会的中途,他出去了好几次,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要为自己努力,努力挽救妻子,挽救他的家。

    散会后,他没有回三源,而是去做了两件事。他首先去到了锦安供电公司一局,见了这里的局长,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甚至可以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的女局长。这个女局长不是别人,正是亢州供电公司总经理,被陈乐俗称“电局长”,也就是跟沈芳有染的那个男人的妻子。

    彭长宜发现,电局长的妻子至少要比他年轻十岁,难怪他的妻子被上司看中,是男人的,只要生理正常的,都会多看他几眼。

    当这个女局长,身着职业套裙,优雅地请他坐下的时候,彭长宜自我介绍道:“我叫彭长宜,是亢州供电公司办公室主任沈芳的丈夫……”

    不等彭长宜往下说,那个女人优雅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夫妻有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政务,如果您是来给妻子走后门或者说情的话,请打住。”

    彭长宜这才知道她误会了,说道:“你误会了,我今天是以一个丈夫、一个家属的身份来找你的,想必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女局长怔了一下,一丝惆怅和忧虑,从她的双眸中升起,她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彭长宜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有知识有见识,不是普通的家属,所以才来决定找你,既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接下来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那个女人感到彭长宜的气宇不凡,而且说话凌厉有度,对他谈话的内容不好奇,却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她试探着问道:“请问先生在哪儿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