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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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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谭目不转睛地看着曹苗,嘴角忍不住的上挑。

    陈表见顾谭神色不对,心生疑惑,悄悄的捅了一下顾谭的手臂。他们今天是来与曹苗攀交情的,不宜发生冲突。虽然他不知道这与袁耀有什么关系,可是以他对顾谭的了解,这么积极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顾谭没理陈表。他迫不及待的想看一场好戏,以回应不久前的那个谣言。

    虽说没有证据表明那个谣言与曹苗有关,却有一半可能与魏国有关。与魏国有关,就与曹苗有关,谁让他是魏国宗室呢。更何况,这个谣言极有可能就是曹苗制造的。

    再加上上巳节晚宴的冲突,他有足够的理由恶心一下曹苗。

    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他当然不肯放过。

    看到曹苗与顾谭站在一起,而且顾谭又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袁耀愣了一下,本能地停住了脚步,张望四周,就想带着身边的年轻人离开。

    顾谭叫了一声:“袁郎中,西施舫主人在此,何不过来一叙?”

    袁耀暗自皱眉,却无法推脱,只得挤出一丝笑容,拱手施礼。“原来是曹乡公,幸会,幸会。”

    曹苗笑笑,拱手还礼。看来孙大虎的贤内助这个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想不认也不行。

    袁耀急着离开,说了几句就想走,顾谭却不肯让他如愿,向袁耀身边的年轻人拱拱手。“袁兄,你刚从辽东来,恐怕还没来过西施舫,也不知道这位曹乡公,容我引见。他可是魏国宗室,浚仪王之子,与魏帝是正正经经的从兄弟,如今也归义我大吴,是这西施舫的半个主人。”

    年轻人眉头一紧,上下打量了曹苗一眼,很勉强的拱拱手。

    曹苗拱手施礼,含笑道:“谯国曹苗,见过袁兄。”

    年轻人的嘴角抽了抽。“汝南袁嵩,见过乡公。”

    “你也是汝南袁氏?”曹苗追问道。袁嵩虽然刻意掩饰,但他的口音中还是明显与公孙晃相似的腔调。顾谭刚才也说得明白,他是刚从辽东来,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袁熙或者袁尚的后人。“不知令尊是……”

    袁嵩不安地看向袁耀,袁耀也很无奈,解释道:“乡公见谅,他是我族兄之子,从小生于辽东,初到武昌。失礼之处,还请乡公见谅。”

    “袁君客气了。”曹苗笑容温和。“虽说生于辽东,毕竟还是袁氏血脉,和袁君长得很像啊。不知道他是袁君的哪个族兄之子?”

    袁耀推辞不掉,只得说道:“他父亲是前幽州刺史袁显奕。”

    曹苗点点头。“原来如此,袁刺史有后,可喜可贺。”他招来侍者,吩咐道:“这位袁君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又与我曹家有些渊源,今天的开销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他又对袁耀说道:“微薄情意,还请袁君不要推辞。”

    袁耀不想和曹苗说太多的话,只想早点离开。他点点头,表示了感谢,带着袁嵩匆匆离开。

    顾谭含笑看着曹苗,心里却有些失望。他没从曹苗脸上看出半点不舒服的表情,反应很平淡,礼节周到而不失矜持,完全是一副通家之好,只是如今地位悬殊,不可同日而语的傲慢。

    他很讨厌曹苗的这种傲慢。“乡公,看到这位辽东来的袁君,有没有似曾相识之感?”

    站在一旁的陈表皱了皱眉头,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顾谭的老毛病又犯了,非要激怒曹苗不可。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管这个袁嵩和曹苗有什么关系,从袁耀的反应来看,顾谭的所作所为都越界了。

    “子默,袁曹世交,乡公自然见过其他袁氏子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乡公,我最近几天研习吴拳,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能否请乡公指点一二。”

    曹苗顺势说道:“正想与文奥切磋,里面说话。”挽着陈表的手臂,走进雅间。

    顾谭的眼角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一个女卫站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曹苗等人进了雅间,她转身上了飞庐,敲响了房门。

    孙夫人泡在热水里,正由如画帮她清洗头发,神情惬意。女卫见知画在场,有些迟疑,站在门口不动。孙夫人见状,知道有事,暗自叹了一口气,对知画说道:“知画,这西施舫都有什么香粉,你能不能找些来,让我选一选。”

    知画心领神会,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女卫走了过去,一边帮孙夫人洗头发,一边将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孙夫人原本因热水而泛红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眼神之凌厉,让女卫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过了一会儿,孙夫人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拿起水瓢,舀起热水,慢慢倒在肩上。

    “你出去吧,请如画来。另外,你去对曹乡公说一声,就说我乏了,就不下楼饮宴了,让人送些酒食上来就行。”

    女卫应了,悄悄出去。

    孙夫人将水瓢砸进水中,水花四溅。“竖子徒有薄名,逞小智而误大事,不足与谋。”她将双臂搭在桶臂上,一声长叹。“眼高手低,少年轻扬,顾元叹如此城府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孙。”

    楼下,正与羊衜说话的顾谭突然打了个喷嚏。

    与陈表说得投机的曹苗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顾兄莫不是对羊君所言有微辞,不方便直言当面?”

    顾谭笑笑。羊衜虽然比他长几岁,可是论身份、论学问,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他从来没把羊衜放在眼里,有什么不同意见也是直言不讳,哪会有顾忌。对曹苗这种故意挑拨的行为,他很是不屑,又有一丝窃喜。

    看来刚才还是刺激到曹苗了,只是这竖子掩饰得好,没有表露出来。

    “乡公误会了,我与羊君同朝为臣,一向敬重羊君的学问、品德,岂敢有微辞。况且羊君豁达,有容人之量,就算我有什么意见,也无须掩饰,直言无妨。说错了,他也不会计较我。倒是乡公,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雅量?”

    “哦,原来顾兄是对我有看法?”曹苗含笑看着顾谭,眼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不快。“我虽无羊君之雅量,却很好奇,看看我有什么不是,惹得顾兄不吐不快。”

    羊衜眉心微蹙,咳嗽一声:“子默,你喝多了。”

    顾谭看了他一眼,却没当回事。“乡公,我听过一个传言,也不知道真假,能否请乡公解惑?”

    “什么传言?”曹苗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