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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恶习难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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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江池东岸修建的大型园林芙蓉园,一直没有开放,因为他并没有完工。一场接一场的变故,让李彦的开发计划总是被打断,因资金的关系也断断续续。

    长安十几座大型庙宇全部被拆毁,只有慈恩寺一个保留下来,但也今非昔比,和尚十去其八。人是最势利眼的,和尚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佑其他人的安全。

    这是李彦打击佛教比前朝有效果的地方。皇权维护宗教,其实也是为了统治需要,而佛教能兴起,就是他在蛊惑人类变得愚昧。只有不开化,什么也不懂的民众才是最好的统治。

    任何宗教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启迪民智,让人们入世修行,感谢神恩,但佛教讲究出世,相信因果循环,所修的不是今生之幸,是来生之福。强调忍和寂,讲究无色无相,不嗔不憎,也就是让活人和死人一样,逆来顺受。这是当权者最喜欢的,所以佛教才在中土大行其道。可是本性教义决定,他们的贪婪会不断扩大,当危及到皇权的时候,必然受到打击。

    可是,哪个朝代也不会把佛教打死,那样也失去了意义。所以,这一次李世民同样,他也不想把佛教打死。

    为了自身的生存,佛教的和尚开始鼓吹李世民是真命天子,是佛主转世。他们不再和世家一样,说李世民不是真命天子,得位不正,立马转变口风,大拍李世民马屁。

    这种迎合李世民的言论,必然得到李世民的谅解,所以,慈恩寺得以保存下来。李彦也是有针对性的,他在宣扬佛之无用论。如果佛主有灵,那么怎么解释寺庙被毁这件事?他们连自己的徒子徒孙,佛家的信徒都保不住,不是骗子是什么?

    李彦不是在形式上摧毁他,而是在意思形态和思想上摧毁,这才是最彻底的。虽然慈恩寺保存下来,但香火已大不如以前。

    李彦因锦儿的事也没心思再去关心佛教的问题,反正把他们打击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也就不再研究这些。

    但拆毁寺庙下来的材料大批运进曲江池,让这里很多的设施得以完善。因为不是李彦干的,工部当然第一个想的是皇上,所以曲江池出现一个大型园林建筑。采用原来杨坚定的名称,被称为芙蓉园。这是一个占地几千亩的地方,很有皇帝行宫的做派,与曲江池对岸的书院相映成辉。

    李世民没有在太极殿举行宴会,在承天门献俘以后,就来到这里。秋热依然的长安,在曲江池举行秋游会,大宴群臣庆祝灭掉******。这是大事,李世民一高兴,宣布普天同度,与民同乐。所以,芙蓉园对外开放,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游玩。

    当然了,能进芙蓉园的人还是要有一定身份的,但曲江池就不受限制了。这样热闹的事,当然是让长安百姓津津乐道,人们趋之若鹜。曲江池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李彦搞的那一套,长安商家算是记住了,各种临时买卖也搬进这里,更增加了曲江池的热闹。

    芙蓉园里,芙蓉殿并不小,比议政殿还大一些。这可是广恩寺、般若寺几个大寺庙的主殿材料建成的,相当大,也很不错。

    和尚们是绝对想不到有这一天的,所以建寺庙的时候,用的都是好材料。要不是这些东西犯忌讳,李世民都想用它们修建太极宫了。

    所以,芙蓉殿相当气派,李世民今天就在这里大宴群臣,也顺带着大赏功臣。主要的目的还是炫耀大唐的威风,给这些前来的番邦使节看。

    李彦和李丽质一起来的,很快李丽质就被襄城公主和南平公主她们叫走了。李彦身边是杨师道、窦诞、段伦、窦奉节、柴绍、冯少师。

    这些人把李彦圈住,因为大家都是驸马,他们还比李彦大一辈。以前李彦是和平阳算关系的,在这些驸马眼里平辈。再说,李彦那时也不是驸马,是李秀宁的义弟,比他们有优越感。

    可如今,李彦和他们一样都是驸马,还降了一辈,一个个感觉良好,特别想上李彦面前装一把。可是,大家聚在一起才知道,李彦还有另一个身份,那是他们比不了的。

    柴绍算是职位最高的,也不过是左武卫大将军,其他几个也不过是三品、四品将军,像窦奉节这样的更完,也就是一个驸马都尉而已。

    李彦却是从一品永宁王,可气的是李彦根本就不叫李丽质公主,而是说王妃。驸马是外戚,王爷是宗亲,这是无法比的。嫁夫从夫,李彦说李丽质是永宁王妃也不算错。这些人又郁闷了,发现怎么也弄不过李彦。心里有事的李彦可没心情和他们说什么。

    他有些不明白锦儿怎么想的,一直没有给自己回信,却派使者来长安。大唐对外分为四等,一等是都护府,直接归大都督管。第二等是羁縻都督府,有一定的独立性。第三等就是藩属国。第四等是敌对或者平等的王国,是和唐朝平起平坐的,只是国家强弱的问题。

    李彦信中告诉锦儿,让她上表内附,这样李世民就不会怀疑什么。青海城也不过一州之地,弄个刺史也就算了,能不和李世民对抗还是不要对抗。等取得西域之地再说。吐谷浑已归降,此时不宜动他。

    但锦儿显然没听自己的,而是派遣使者进贡,那就是坚持自立为王的想法。

    对于突厥的人,李彦的建议已被采纳,但却没见李世民下旨,那就是还有反复的可能性。今天就应该见分晓,李世民到底想怎么办。

    因心里有事,李彦也就没心情和段伦他们说笑。芙蓉园里是东一伙西一堆,当然是各种人分别聚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李彦的老习惯,他不正式上朝的时候,根本不穿朝服。他也不是什么官员,是王爷,是驸马,所以他就是一身普通的衣服。如果不知道,以为他是平民呢。

    离开人群独自一人站在曲江池边上,看着水面在想问题,水面上有几只小舟在划动,那一定是游玩的人。

    李彦突然看到远处两只小船刮到一起,看来好像不会划船,有些争吵的声音,一起向岸边划过来。这种争吵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也没在意,还是想自己的问题。

    不长时间,两条小船登上岸,原来是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但双方都怒目而视对方。

    李彦看一眼其中一条船上的人,明显是官家的小娘子,另一条船上的应该是皇家的人。李彦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不外乎是因为撞舟的事。其中那条普通船上的几个人好像有些害怕,想离开。那条大一些的船上,一个女孩子掐着腰喊到:“过来,给我磕头道歉,否则我杀了你们。”

    李彦皱皱眉,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嚣张,在这喊打喊杀的。她身边一个小一些的女孩拉她的衣服:“姐姐算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不让路的。”

    李彦看看那个小女孩一眼,能有不到十岁的样子,长得圆圆的脸,很可爱的样子,看来很讲道理。李彦对她印象不错。那个嚣张的女子比她大一些,长得倒是很不错,一身锦绣胡服,有些泼辣的样:“不行,我心情不好,想打人,他们不道歉,今天饶不了他们。”

    那些人显然有些害怕,其中一个女孩过来施礼:“对不起小娘子,是我们不对,请原谅。”

    “跪下。”这个女孩说道:“叫我郡主。”

    那个女孩犹豫一下,虽然对方不讲理,但也不能随便给别人下跪。女孩旁边的一个男孩不服气的说道:“已经给你道歉了,还想怎么样?你是什么郡主?”

    “大胆,你敢藐视皇亲,我杀了你。”这个自称郡主的大怒,随手从后面一个侍女手中抢过一把剑,抽出来向这个男孩刺去。

    这一下连李彦也吃惊了,李氏宗亲很多,这个女子自称郡主,自己不认识,那就应该是藩王的女儿,怎么这样蛮横,动不动就要杀人。

    李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再说,也不能看着她杀人,身形一闪到了近前。已李彦的身手,一下刁住她的手腕,把剑夺下来。

    这个变化太快,女孩根本没反应过来,李彦一个人,一身平民打扮,连个侍童都没有,也就不是官员,所以,根本当他不存在。

    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身手也这么快,一下把自己的剑夺过去,当时发愣。李彦冷声的说道:“今天是皇上普庆芙蓉园,怎么带剑进来?”

    这个女孩被李彦震住,一听她说的话,再看李彦一身普通打扮,终于反应过来:“贱民,你敢管本郡主的事,你想死,来人啊,把他杀了。”

    李彦救的那几个人脸色全变了,如果不是这个公子抢下剑,自己弟弟就得伤在剑下,连忙给李彦道谢:“多谢公子。”

    李彦摆摆手:“不用了,你们走吧。”这几个男女一看有人挡着,连忙转身离开。

    那个郡主终于反应过来,她身边没有什么人,侍卫都在对岸呢。见李彦根本无视她的存在,竟然让那几个人离开,气得大喊:“你是谁?敢管我的事,让他们走,我就先杀了你。”

    李彦冷冷的看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郡主?”

    跟在这个女子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倒是好脾气:“这位公子,姐姐心情不好,请谅解,我父亲是任城王,姐姐叫李丽青,是永春县主。”

    李彦看了他一眼,原来是李道宗的女儿,也不想太为难她们,一个县主而已,也就说道:“县主诈称郡主是大罪,收敛一些。”

    “放屁,用你管。”李丽青从来都是霸道惯了,自称为郡主还让人教训,狠狠瞪了身边妹妹一眼。一抬手,啪的一个嘴巴子:“谁要你多事,我本来是郡主的,还不是姓李的多事。”

    那个小女孩可能没想到姐姐能打她,当时捂着脸,眼圈里溢出泪水。李彦火了,怎么这么不讲理,姐妹两个差别怎么这么大,也有些怒气。但人家是姐姐打妹妹,自己怎么也不能上去帮着打架吧?

    本来也没心情管这些,只是不想让她杀人而已,把剑递给她说道:“没教养,身为姐姐都不如妹妹有教养。”

    说完,对那个小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疼吧?还是回去吧。”

    李丽青气疯了,今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心情就不顺,本来想划船散散心,却和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撞上,想出口气又被这个拦住,还把自己的剑抢去了。本来她是很喜欢小妹,却在激怒的情况下打了妹妹,又后悔又生气,见李彦一脸厌烦的看自己,对妹妹却和颜悦色,嫉妒的心里不平衡了,让她有些失去理智。一甩妹妹的手,喊到:“狗贼,我杀了你。”手里的剑向李彦刺过来。

    这一下含怒出手,速度很快,李彦确实没想到她还能刺杀自己。两个人离的这么近,李彦对那个小女孩说话,等到发现剑已近身,也就仗着身体速度快,移开身体要害,不得已用上臂撞开宝剑。但也在胳膊上留下一道伤口。

    这一下,李彦激怒了,本来听说是李道宗的女儿,不想怎么样她,也犯不上替人家管教女儿。可这一受伤,让他的本能反应出来,单手一划,下面就是一脚。以李彦的功夫和战场反应,这一脚把李丽青踹出好几米远,好半天没爬起来,发出一声惨叫。

    那个小女孩本来见姐姐刺伤了李彦,想过来,但随后姐姐被人踢倒,又跑到姐姐身边:“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李丽青气疯了,爬起来举着剑向李彦冲过来,就是一阵乱刺,这种拼命的打法,李彦除非出手伤她,否则还真没办法,只好依仗身体速度快,连着躲开,一时间还真解不开。

    今天曲江池本来人就多,这一打斗,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堆人看热闹,这时在对岸的李家侍卫终于赶过来。李丽青刺不着李彦,更加来火,看到自己的人到了,大喊道:“快上,这个淫贼调戏我,杀了他。”

    王府侍卫一听,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王爷的女儿,那真是找死,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吓得那个小女孩大喊:“住手,你们住手啊。”

    她太小,拦不住任何人。这时周围聚拢看热闹的人才明白,原来这个俊朗的公子看人家漂亮,调戏人家。这样的淫贼当然应该杀了他,一看武功还不错,当时就跟着一起起哄:“杀了他,杀了他。”

    李彦这个气就别提了,自己怎么总是能赶上这样的事。这个李丽青好快的反应,这一说自己调戏她,周围的人一边倒的帮着他,一个拼命的李丽青以不好招架,自己又不能伤她,再加上十几个王府侍卫,可都比李丽青的武功高,这一下李彦险象环生,何况他左臂有伤,这时整个手臂上全是血。

    他不能伤李丽青,但不见得不能伤这些侍卫,再说这些侍卫也并不像她那样拼命。李彦开始反击了,躲开李丽青的攻击,对这些侍卫下重手,李彦是和骑士团一起训练出来的,可以说每一下都是杀招,十几分钟时间,这些侍卫就都躺在地上。

    李丽青有些傻眼,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她突然发疯了一样,手中的剑向李彦劈来,洞门大开,根本不防守。这样进攻李彦一下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但也就是这样,让李彦有些奇怪,正常人不会这样的,她怎么了?就是自杀一样。

    李彦拼着再一次受伤,身体在剑近身的时候,让长剑在肋下刺过,出现一道伤口,但也争得了机会,一拳打在她的脖子上,把李丽青打昏。对着周围喊道:“金吾卫的人呢,过来。”

    人群中跑过来几个士兵,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敢在这里打架,都不是普通人。本来他们是想制止的,但被右监门卫将领乔通止住,告诉他们一个是任城王的女儿,一个是永宁王。永宁王调戏群主的女儿怎么管?这个金吾卫的校尉当然不敢管了,上去拉架,弄不好自己得被杀。这时听到李彦喊,硬着头皮过来。

    李彦对这种不参与的方式见多了,也不想和一个校尉说什么,他这一阵激斗,手臂和肋下全都在出血,就说道:“把她们送进芙蓉园,交给任成王。”

    说完再没有看一眼,转身离开,他要回家去治伤。正好有理由了,不用参加这次庆功会。

    李彦躲出来,就是他已经明白李世民最后怎么决定的,让李彦是愤恨又无奈,所以也不想参加。但这样的事,又不能不来,所以躲出来,确碰到这样的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