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花样年华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到底算什么【第一更】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到底算什么【第一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金爷坐在宽大的藤椅内,脚尖微微摇晃着,他指尖夹了一根烟,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一杯红酒,灯光此时异常柔和,云冽站在他旁边手上拿着一份报纸,正在非常温和的朗读着,在她换气时,金爷忽然伸手止住了她,“你今天吓到了吗。”

    云冽手上动作一僵,她缓慢抬起头,金爷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窗外一处灯塔位置尖端的红色光束愣神,目光像是深渊一般望不到底。

    “不知道您说的是吓到什么,金爷现在说话越来越深奥,我一个女人实在听不懂。”

    金爷吐了一口烟雾,他扭头凝视她的脸,在她被盯得脊背发冷时,金爷笑了一声,“三姨太的事,我以为你和小五会害怕,毕竟这是金府里第三个下场不好的女人,除了二姨太,还有一个我才带进来没几天就被卖到酒吧做妓的女人,如果当时她没有惹恼我,四姨太的位置该是她的。”

    金爷对于姨太从来不会吝啬,排得越前证明跟随他身边伺候的时间越久,他给予的钱财和珠宝,都会依次递减,除了没有妻子的名分,姨太太过的同样是奢华无比的生活,出行有最好的轿车代步,高贵咂舌的排场,举手投足都诠释着烧钱两个字,这世上从来不缺少为了优越生活而疯狂拜金的女人,正因为这样的女人太多,才会有那些肆无忌惮玩弄女人的男人,他们太清楚,只需要一笔钱财,就足够让这样的女人为之玩弄和利用,从而让一些原本清高的女人,都被男人戴上了有色眼镜去看待。

    道上许多知道金爷爱慕美色,都会眼巴巴渴望着被他看上带入金府,这意味着此后余生在金爷对你这句身体没有失去兴趣之前,你会拥有享不尽的富贵,再不用为生计奔波,为你渴望的一切而忧愁,你可以手到擒来,只需要一句撒娇。

    大约被官员财阀养在深宅大院中的女人都对人生充满了梦幻,她们极少有人像三姨太看得这么通透,明白朝不保夕的无奈和恐惧,许多终究会如同黄粱一梦般的惊醒,选择铤而走险,只可惜她的目标定义为蒋华东,一个从不会在花丛中浪费时间流连的冷面男人,她将耳环孤注一掷放在他掌心内,便注定了她聪明一世却难逃最后的悲剧。

    云冽明白金爷是在试探她,她蹲下身体在他双腿旁边,为他非常认真轻柔的按摩着,“金爷给了我女人都想要的生活,让我活得这样有尊严,我愿意用一生陪伴您报答您,绝不会做出二姨太和三姨太那样愚蠢不知感恩的事。哪怕五姨太离开您,我都不会,我生死都是金爷的。”

    云冽说这番话心底其实在打鼓,她被迫和金匮交/欢,不是她本意,但她确实爱慕裴岸南,她和裴岸南的过去,是无法抹掉的,这世上纸从来都包不住火,三姨太知道的事,不能否认别人会不会知道,金爷一生除了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再没有输过,也许他早就留心这些姨太私下的行踪,云冽做的隐秘,又有裴岸南帮她善后,她才会安然无恙到今天,但金爷的眼神让她惶恐惊慌,她在背后死死捏住拳头,尖锐的指甲插入掌心,她似乎察觉不到疼痛,金爷捏住她下巴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温和说,“希望如此,你和小五,如果再有人背叛我,我会让你们的下场更惨,因为你们不长记性,明明看到了那些血腥,却还孤注一掷,这让我更厌烦,明白吗。”

    云冽的冷汗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侵占了每个毛孔,她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可在她失态的前一秒钟,没有关上的门口出现了一抹黑色身影,他喊了一声金爷,熟悉的低沉语气让云冽又清醒了过来,她闭了闭眼睛,生生吞下“明白”两个字,非常僵硬从地上站起来,退到金爷身后。

    裴岸南将目光迅速从她背后收回,他走进去,站在圆桌外缘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惩罚了三姨太。”

    金爷嗯了一声,他似乎非常难过和不可置信,“三姨太最听话,最会讨我欢心,她对我的背叛,让我觉得很惊讶,我曾想谁背叛我她也不会。岸南,是我老了吗,所以她们都喜欢找年轻的男人,在我身边强颜欢笑,其实厌恶透了我是吗。不顾及我对她们的恩情和宠爱,即使背负要被我折磨的风险,也要豁出去赌一把。”

    裴岸南扫了一眼云冽,想让她说两句什么,安抚金爷有些怀疑的心,她垂着头,装作没有看到,他沉了沉脸色,“金爷不要想的这么极端,至少四姨太不会,金府上下都清楚,四姨太非常顺从仰慕您。不值得没有必要去为此惋惜,忠诚追随您的,无论怎样都不会使您失望。”

    金爷思索了片刻,转身看着云冽,她仓皇中点了点头,“是,金爷,我永远不会。”

    金爷叹息一声,将头别过,朝着门口位置挥了挥手,裴岸南立刻明白,他朝云冽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悄无声息离开了卧房。

    走廊上站着巡视的保镖,不知在耳语什么,大约是和三姨太受罚有关,隐约听到其中一个说,“太惨了,那么好看的女人,被折磨得浑身都是伤。”

    云冽的脚步忽然一停,裴岸南察觉到侧头看向她,她脸色格外苍白,身体摇摇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保镖见到后立刻站直身体,“四姨太,裴堂主。”

    云冽回过神来,又朝着前面走,在转弯到空无一人的角落,她忽然一把握住裴岸南的衣摆,用苍凉到极致的语气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裴岸南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他们关系最缠绵的那段时间,他别有用心,她深爱不疑,她都没有问过这样的话,仿佛害怕听到什么残忍的答案,打破这场美梦,她不曾得到过世人羡慕的爱情,她唯一的筹码就在裴岸南身上,她没有三姨太的贪婪和疯狂,渴望逃离金府,获得自由身,得到一个最优秀完美的男人,云冽只想用自己能给的一切拴住裴岸南,能让这场梦更久一点,最好一辈子不要幻灭。

    她小心翼翼呵护珍视,可却越来越变了味道,他的不耐烦他的敷衍他的虚情假意,她一直以为他会对天下人无情冷漠,却不会那样对待自己,谁会忍心去质疑伤害对自己一网情深的人,但裴岸南就能,云冽有时在想,到底男人心是用什么做的,一定不是血肉,否则怎会那么硬那么冷。

    裴岸南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走廊,没有人留意这边,他一把反握住云冽的手,将她压在墙上,唇蹭过她脸颊,在她完全愣住的时候,顺着脸部轮廓吻上她耳垂,那股触电般酥麻的感觉传来,云冽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败了。

    对于他偶尔的柔情和霸道,她毫无招架之力,她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多少次,到嘴边的质问和怀疑被吞咽下,有的男人是烈酒,有的男人是白水,她说裴岸南是一杯极苦的咖啡,对于喝的人是味蕾折磨,可还是贪恋那其中一丝丝香浓。分明苦得无法下咽,就是没有勇气去洒掉。

    裴岸南吻了她一会儿,喘息着在她耳畔说,“我不希望你再问我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我清楚你要的没有那么多。”

    他放开云冽的身体,在她垂眸看不到的时刻,用手指抹去了自己唇上的一点红色胭脂,眼底闪过让人察觉不到的厌恶。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不远处的仓库内传出,云冽身子陡然一僵,那声音没有停下,而是更加凄厉的起伏着,越来越频繁,可也越来越虚弱,有抽打鞭笞的啪啪声,还有男人语气不善的怒骂,云冽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她缓慢转过头,看着裴岸南的鞋尖,“她现在还好吗。”

    裴岸南用手指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非常轻柔的动作,可指尖冰凉,毫无温度,让她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身体。

    “金爷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背叛了他,下场自然不会太好,三姨太跟他时间很久,又没有确凿证据来指认她的背叛,何况对方还是蒋华东,一旦闹得太大,势必会有流言传出,到时候众说纷纭,打了蒋华东的脸,他不会善罢甘休,金爷考虑许多,对三姨太的处罚已经留了情面,只是让几名手下折磨她,吩咐下去留住她性命,看她自己身子争气吗,倘若熬过了这一天一夜,就可以解脱。”

    “就算熬过了,她真的可以解脱吗。”

    云冽看着裴岸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和他距离这样远,分明近在眼前,可怎样努力都触摸不到,他根本没有心,他的心不曾打开过,挤不进去任何人,也许有朝一日会出现,但绝不是她商云冽。

    裴岸南的脸色有些冷意,“不要杞人忧天,金爷身边就还剩下了你和五姨太,他最近没有心思再娶,如果你明白自己本分,做的缜密些,他不会迁怒你。”

    “岸南,你可以救她。金爷最听你的话,他岁数大了,很多事不再像年轻那样果断,如果你帮三姨太说句话,她可以逃过这一劫,她和二姨太性质不同,她并没有让金爷对外难堪,你为什么不帮。”

    “你在说这句话时,有没有想过,你已经不理智了,我要一个不理智的人有什么用。在这样深宅内,明哲保身的道理都不懂,你会葬送你自己。”

    云冽心里一凉,她贴着墙壁,整个身躯感觉到入秋后刺骨的湿冷,裴岸南扫了一眼那凄厉惨叫传来的方向,“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怎会浪费自己在金爷那里的信任,去帮助一个和我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她可有可无,甚至留下会有大患,没有借金爷手除掉她,是我对女人的仁慈。”

    裴岸南话音刚落,一名女仆从回廊方向走来,手上端着一份果盘,她低着头,脚步却很急,裴岸南转身要走,云冽拉住他手腕,她仿佛豁出去了,脸上是视死如归般的坚定,“我要你亲口回答我,而不是用任何方式逃避和代替,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女仆走过了大半回廊,几枚宽大梧桐叶遮住了她视线,她一只手抬起去拨弄叶子,眼看便要走来,裴岸南用力挣脱开云冽的禁锢,他朝着房梁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女仆经过后,云冽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不到她的脸,只发现她非常瘦,比他初见她时还要瘦上很多,这样奢华的生活在会让她变得更瘦,裴岸南站在房顶高处居高临下俯瞰着,良久,她终于动了动,大约是脚麻了,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扶着膝盖步上走廊,推开了一扇门。

    空气中仿佛还盘旋回响着她那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裴岸南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心吗,他并不知道心的存在是怎样感觉,它似乎还没有跳动过,商云冽于他而言,只是一盘绝杀棋,逼入绝境的反击一步,用来拯救他舔血生涯的最佳棋子。

    他说要保她离开金府,过最简单最平和的生活,可她要的太多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渴望他能给的之外的东西,裴岸南也不清楚,一个女人为什么会为感情这样忘乎所以,连性命都能弃之不顾,他觉得很可笑,很愚蠢,这世上任何感情都会选择背叛和放弃。即便是亲情,它也会面临一些抉择,与爱情和友情的相悖,不去触碰,做一个无情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裴岸南这样固执的认为了许久,直到他跟随蒋华东身边遇到了林淑培,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世上千千万万痴傻的人,都并不傻,只是渡不过一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