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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无法言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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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溪的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有种上层千金独有的优雅却又带着些让人无法言说的倔强,这种柔软与坚毅的结合,让她在别人眼里更多了些别样的情致与味道。

    方才散尽体力的挣扎与承受,加上热水的热泡,顾南溪的身体顿时有些软绵,她扶着门框,双腿有些微微的打颤。

    漆黑柔亮的头发上挽,被缭绕的水蒸气沾湿,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耷拉在颈窝处,别有一番滋味。

    她只是围着一方白色的浴巾,胸前大片的风光展露无遗,白皙水亮的肌肤上,落满无数的赤红色痕迹,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钟妈也是过来人,却在看到她身上这些斑斑痕迹后,顿时感到血气上涌,耳朵开始热烫。

    她心里犯着嘀咕,盛少到底是憋了多久,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钟妈立刻放下手边的床褥,忍不住跑过去,抬手扶着她,“哎哟,南溪小姐,你怎么又不穿鞋呢!?”

    方才经过那么激烈的抗击,顾南溪现在的神经脆弱敏感得不行,加上钟妈这突如其来的声,吓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小步。

    钟妈顿时愣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满眼疑惑地看着她,小声地问道:“南溪小姐,你怎么了!?”

    顾南溪有些迷糊,表情呆滞地看着钟妈,半晌后才表情木然地摇了摇头。

    钟妈被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住,扶着她的手,着急的说道:“南溪小姐,你别吓我!你这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现在去找盛少……”

    “钟妈,别去!”听到他的名字,顾南溪的神经顿时一凛,用力拽着钟妈的手,表情甚是惊恐,“钟妈,你别去叫他,我没事,很好!真的很好!”

    顾南溪重复了两遍,似乎是真的很怕钟妈去叫盛世过来。

    钟妈不明白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顾南溪好像有些害怕盛少。

    顾南溪的表情带着渴求,手腕的力道更是略微有些加重,钟妈看她执意如此,便不再说找盛世的话,只是扶着她的手,宽慰着说道:“好,我不去叫盛少,但是您先把鞋子穿上好吗!?”

    得到钟妈的应允,顾南溪这才点了点头,嗓音沙哑地“嗯”了一声,表情呆呆地看着钟妈放在脚边的鞋子穿上。

    顾南溪环视了一圈如灾祸现场的卧房,并未发现盛世的身影,这下心里才更加放松了些。

    她借力扶着钟妈的手,颠着脚,慢悠悠的走向旁边的沙发,扶着沙发的扶手坐了下去。

    钟妈将顶上的水晶灯打开,璀璨明亮的光线照下来,晃得人眼睛有些张不开。

    顾南溪靠在沙发里,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疲累,整个房间到处是炽热的气息,引得她脑中不断回忆起方才“搏斗”的片段,那些声嘶力竭的痛呼,无能为力的挣扎,仿佛已经抽干身体为数不多的体力,现在的她,甚至感觉脸呼吸都变得沉重付累。

    钟妈将温热的姜汤端过来,放在茶几上,看着顾南溪一脸的倦容,低声说道:“南溪小姐,这是刚才盛少吩咐我熬的姜汤,你快些把它喝了吧。天气冷,可万不能感冒了!”

    顾南溪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褐色的姜汤,敛了敛眉眼,语气羸弱地说道:“放在那里吧!”

    盛少可是交代她,必须要看着顾南溪喝下去才可以离开,钟妈感到有些为难,踟蹰着说道:“这……”;

    顾南溪看了看有些为难的钟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地说道:“放在这里,我待会再喝。麻烦你把里面卧具全部换一下吧,我有点累,想休息。”

    钟妈将姜汤放在她面前,这才向旁边的放置卧具的衣柜走去,嘱咐着说道:“好!那我先放在这里,你趁热记得喝,我现在就去换卧具,很快就好。”

    顾南溪看着面前的姜汤,拿起汤匙的手因为脱力,而变得有些微微的颤抖,几次都洒了出来。

    钟妈的姜汤材料很足,闻起来有很重的味道,喝在嘴里,除了些红糖的香甜,便是很浓烈的辛辣味,很有当年妈妈的味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姜汤,大概从孑然一身,背井离乡后,就再也没有喝过。

    可是,处在这个牢笼里,哪怕是这味道与当年的几近相似,她也无法尝到一丝真正的甜腻。

    顾南溪又喝了一口,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胸口顿时满上一层浓烈的苦楚。

    钟妈做事向来手脚麻利,很快就将chuang上的卧具全部换了新,连地上那些零散的衣物也跟着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回来时,就正好看到顾南溪皱着眉,满脸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开始劝说道,“南溪小姐,这姜汤里的材料我放得足了些,味道可能有点浓,但这对身体好,你可不能不喝啊!……”

    顾南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一勺一勺地喝姜汤。

    见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钟妈倒是会心一笑,转念又看到她肌肤上赤红色的斑斑痕迹,便又开口说道:“南溪小姐,方才可算是吓死我了,你和盛少这……我差点就以为你们俩是吵架。”

    说着又开始小声地埋怨道:“盛少也真是的,就算许久不见,也不至于猴急成这样。你们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这样纵欲下去,万一伤着身体,留病根的话对孕育下一代不好……”

    孕育下一代……

    钟妈原本是苦口婆心,准备劝他们对房事做些节制,顺便帮盛少说些好话,却无意中戳中了敏感话题。

    原本在喝姜汤的顾南溪瞬间一滞,眉心顿时皱了起来,抬头看着钟妈,问道:“今天是几号!?”

    “啊!?”这话锋陡转,钟妈一时没反应过来,见顾南溪眉心紧锁,立刻正襟危坐,回答道:“今天是17号,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17号!?……糟糕!是自己的危险期!

    方才盛世那么急不可耐,根本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加上今晚的频率,顾南溪顿时感觉太阳穴蹦得突突的疼。

    钟妈见她脸色不好,立刻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一边关切地问道:“南溪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南溪将手中的汤匙扔下,淡淡地摇了摇手,语气假装镇定地说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累。麻烦你帮我端一杯白开水上来,我喝点水就睡觉了。”

    钟妈看她面色苍白,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刻起身,端起茶几上的碗,“那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

    钟妈很快将水端了上来,反复嘱咐顾南溪要早点休息,便不再过多停留的退了出去。

    此时,偌大的卧房内,便只有顾南溪一个人。

    她早已换上了棉质的长款睡裙,披散着长发,静静的站在窗前。

    今夜迎来的是莲城的初雪,整个天空阴霾一片,雪花从漆黑深邃的苍穹里落下来,发出极其细微的簌簌声。

    顾南溪看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失魂落魄,孤立无援。

    她已经有许多时候,在美国的那五年,甚至在遇见盛世之前的许多年,没有再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曾以为,在遇到盛世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春花是在一瞬间绽放,可是也没想到,这些美妙的光景,却也是在刹那间凋零。

    他们之间维系的那点感情,不足以弥补所谓的欺骗,以及噬骨饮血的仇恨。

    她隐忍的情绪,全数在发泄在那只一直被自己静静拽住的白色药品。

    因为情绪的激愤,她的手指节不自主的紧握,枝节渐渐泛起了白色。

    他们之间有太多理不清的牵扯,不该再出现意外,去让她无法放开手脚做事,最后潇洒地消失。

    拧开瓶盖,倒出里面白花花的药片,头脑发昏的顾南溪,已经忘记剂量的问题,猛地往嘴里一塞,就着那杯钟妈端上来的温水,全数咽了下去。

    那些白色的药片,边缘锋利,划割这顾南溪的舌尖和喉咙,最后全数汇聚到胃里,膈应着脆弱的粘膜。

    温水的冲刷,仿佛是一把利刀,将他们时间延伸的关系,狠狠的斩断。

    顾南溪的心突然安定许多,拿起旁边的瓶子扔在一边,抬眼,看了看玻璃里面色平静的自己,却无更多的表情。

    她真的有些累了,需要很多的休息,来面对往后更多的折磨。

    床褥上都是新换的卧具,少了那些暧昧的男女气息,顾南溪那根紧绷的神经突然放缓下来,已经无暇顾及头发是否完全干燥,她只管闭上眼,侧着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处在症结里的人,反复不断的翻找旧账,却从未静下心来畅谈问题,所以那些无谓的小事,就这样被无形放大,成为你我之间迈不过去的断层。

    时光的碎花飘散,迎来了五年后相见的第一场初雪,我曾为你动过心,奈何你却并未发现我的情。

    时间能说明很多东西,包括我无法言说的爱情,以及被你伤得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