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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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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姗姗还小,我们这样坐吃山空,这些钱总会花完的,我像趁着我自己还年轻,用这笔钱做点生意,我们有个固定收入,就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了,每想到最后会这样。”

    我问她:“那你来找我们是什么意思呢?是需要我们帮你出钱治病么?”

    她摇摇头,看着我说:“小杉,你知道么,我从小到大,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小的时候,我父母离异,谁都不愿意要我,我跟着奶奶过,奶奶年纪大了,只能照顾我不饿着。

    后来我大了自己出来打工,更没有人对我好了,我什么时候都只有我自己,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真心实意对我,我那时候对你那样,不是因为我恨你,是因为我太羡慕你了,羡慕你有那么完美的人生,羡慕你有那么疼爱你的老公。

    我那样做,其实我也讨厌自己,小杉,你恨我吧?你能原谅我么?”

    我想了想,从最开始到现在,我对邓亦如到底是什么感觉,很久之后,我开后道:“我不恨你,我当时的痛苦并不是因为你,更多的是痛苦命运,你刚好处在那个位置上而已。”

    她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这次来没有什么要求,我知道我不该出现的,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一个人不管怎么样,反正活着也这么痛苦,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我只是担心我的女儿姗姗,她还那么小,我走了她可怎么办,我生下她,却不能抚养她长大,我知道一个孤儿会怎么样痛苦的长大,我不想让姗姗也这样长大……我已经痛苦了一辈子了,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也这样啊。”

    说着,她的眼泪有汹涌而出,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我隐隐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有点同情她,但是又害怕她要说出的话。

    果然,她热切的看着我跟许光北:“小杉,光北,我求求你们,求你们收留姗姗吧,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们俩的地方,都是我这个做妈妈的错,与姗姗无关的,只要你们能收养姗姗,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转头看许光北,他的表情有点松动,但是没有直接答应,只是对邓亦如说:“你放心吧,就算我跟小杉不收养姗姗,我也会妥善安排好她的生活的,毕竟是我们许家的骨肉,我不会放任不管的。”

    邓亦如却并不统同意这个方案,她说:“我知道你的做法,不过是花钱给姗姗找个待得地方,有个人照顾她而已,让他不至于饿着不至于冻着。

    但是光北,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摆设不是一只宠物,她是一个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她需要关爱,需要别人的爱。

    光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啊。同样是你的孩子,你看看诺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而姗姗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很想答应她,我的心不是坚硬的一块钢铁,它是柔软的,尤其是做了妈妈之后,它更柔软。

    但是我只是害怕如果我答应了,把姗姗接到我们家,由我们收养了,那我们家就永远都有别人的痕迹了,我跟许光北之间就永远都会隔着一个邓亦如了,我甚至想这会不会是邓亦如做出的一个局,给我们所有人下的一个套。

    但是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样子,觉得一个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工具吧。

    我正在犹豫的间隙,邓亦如突然就跪倒在我的脚边,边哭边说:“小杉,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妈妈的错,我就求你发发善心,收养了姗姗这个孩子吧,她很乖很听话的,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重蹈我的覆辙啊。”

    她越说越激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突然就晕倒了。

    我大吃已经,一下子慌乱的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好在许光北比较还比较冷静,他抚着邓亦如,掐她的人中,然我去倒杯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邓亦如正缓缓醒过来,我给她喝了一点水,她虽然醒过来,但是看起来气息还是很不稳,很激动的样子,还要再说什么。

    我赶紧说:“你先别说什么,咱们先去医院,后面的事情慢慢来。”

    许光北半抱着她也有点着急,语气就带了点关心的急躁:“亦如,你听话,先去医院,你先稳定了,再说别的事。”

    邓亦如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我的心跟着一紧。邓亦如没有再说什么,她稍微休息了一会,自己站起来,说可以自己去医院,坚决的拒绝了我们要送她去的要求。

    走的时候,她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希望我们能答应她的要求,她实在不忍心姗姗再走她的老路,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实在没办法,或许会带着姗姗一起走。

    最后这句话,都带着威胁的意味了,威胁不是我,她威胁的是许光北。

    我明白,血脉相连这个词,并不是凭空造出来的,它是有一定根据的。许光北或许估计我的感受,他整晚都没怎么说话,但是我俩夫妻这几年,虽然不能说我俩心灵相通,但是我还是能稍微感受到他的心里波动的。

    虽然不愿承认,那也是他的女儿,血脉相连的女儿,他其实也会为她心疼,也想为她遮风避雨吧,只是因为他爱我,不想我难过,就故意掩藏起自己的感受,这对他对姗姗也都是不公平的。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之后看见许光北靠在床头看书,半天也没有翻动一页,我走过去,躺在他怀中,拿走了他的书。

    轻轻对他说:“光北,我有些时候是不是很任性,有些时候是不是让你很头疼。”

    他慢慢抚着我的背,说道:“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啊,你是有点任性,有时让我有点头疼,但是这都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所有的脾气对我来说都是刚刚好。”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砰,砰,砰,缓慢而有力,那么让我安稳,这样的许光北,英俊帅气,善良宽容,一心一意就知道对我好,只属于我一个人,这是老天对我多么大的恩赐。

    我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让他自己独自承担痛苦煎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光北,我们收养姗姗吧,她曾经就过我们家诺时的命,而且她以前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也都相处很融洽,我也喜欢她,我们把她接来一起住吧,我会对她好的。”

    许光北很震惊的看着我,好半天,我想他不会震惊过度,傻掉了吧。

    他突然地下头,什么的吻.住了我,那么深情的一个吻,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好久,他抬起头,眼里依稀有亮光闪过:“小杉,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真是难为你了。”

    第二日,正好是周末,小诺也在家,吃过早饭后,我们在门前的空地上晒太阳,我搂着小诺坐在摇椅上,给她讲了一个小故事:

    有一对小姐妹,没有爸爸妈妈了,两人相依为命,姐姐非常疼爱妹妹,爱她胜过爱自己,可是苦难总是降临到她们身上,妹妹突然病了,姐姐把妹妹送到医院之后,虽然医院很同情这对姐妹,给她们免了手术费,但是妹妹还需要输血,不然还是会死掉。

    输血是很贵的,姐姐没有钱,医生说可以把姐姐的血输给妹妹,她俩的血型是一样的。医生问姐姐,是否勇敢,是否能接受输血时的疼痛。姐姐有点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抽血时,姐姐很安静,一直看着床上的妹妹,对她微笑。抽完血之后,姐姐问医生:“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正要笑姐姐的无知,但是突然怔住了,他被震撼住了,在姐姐的想法里,她认为输血就要失去生命的,但是她仍然愿意输血给妹妹,在那一瞬间,她是做了死亡也要救妹妹的决定的。

    医生很感动,他对姐姐说:“你放心吧,抽血不会死人,你很健康,你可以活100岁。”姐姐听了很高兴,站起来蹦了两下,发现自己真的没事,于是她又举起自己刚才抽血的小胳膊,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把我一半的血,抽给妹妹吧,我们各自活50年。”

    讲完这个故事,我问小诺:“听完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小诺想了一下说:“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姐姐有点无知,因为我都知道,血是可以再生的,抽血不会死人的,但是后来,知道了姐姐其实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觉得姐姐很伟大。”

    “嗯,是的,姐姐很伟大,小诺,你还记得去年你生病的时候,妈妈带你去见过一个小姐姐,因为当时小诺身体出了点小毛病,自己不能再造血了,是这个小姐姐很勇敢的去医院,忍着很大的痛,做了手术,把自己的骨髓捐给你一部分,你才好起来的,你还记得么?”

    小诺说:“嗯,妈妈,我还记得,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姐姐了,我还有点想她呢。”

    我很欣慰,我的女儿这么懂得感恩,于是我接着跟她说:“这个小姐姐,其实很可怜,她的妈妈病了,不能照顾她了,我们把她接到我们家,做小诺的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