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杜氏有巧女 > 135.番外三 当兵也要读书二【】

135.番外三 当兵也要读书二【】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低于70%的读者要等24小时之后才能看到  杜平吧嗒下嘴, 微微皱着眉头道:“我可是知道的,他一月就有二两多银子, 又包吃住,并没有什么开销,怎的就这么点?”

    于氏忙接道:“可不是,他就海哥这么一个弟弟, 日后海哥发达了自然记得他的好处,何至于这样小气!你再回去拿几两。”

    在这一刻,这两个人似乎全然忘记了, 儿子那所谓的一月二两多需要先交给他们三成半不说,另有额外一家三口要养活,更有师父师兄和一应人情往来要打点。

    这一干人只知道朝杜河伸手要钱, 却从没有一个问他累不累, 需不需要家中支援。

    王氏暗中腹诽, 心道且不说小叔是个不知感恩的,想等他出息恐要等到百年以后, 坟头草怕不得有二尺高!谁敢拿这个做指望。

    他们夫妻二人既已打定主意找机会分家,此等便都是肉包子打狗,注定有去无回的舍本买卖, 故而咬死了不肯多费钱财。

    想到这里,王氏忙咬牙哭诉道:“二老有所不知, 相公毕竟是在外面做活, 又寄人篱下, 哪里比的家中舒心?上月他师父寿辰,几个师兄拼命巴结,他少不得也要随礼。又有师娘年纪大,病了,这又是一笔开销。前儿下面还添了孙子……我已是有两个月不见他家来带银钱回来了,心里虽着急,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敢问,这回我还没开口,他竟先说想跟二老借钱使使,说有急用。”

    她偷瞧公婆一眼,就见他们似乎并不十分相信,又道:“还是我搂着瑕儿哭了一回,又说了方才婆婆说的话,他这才松了口,说到底是亲兄弟,哪有不帮衬的道理,只却没给我好脸子,也把瑕儿唬了一大跳,如今我瞧着竟是有些发热呢。”

    杜平和于氏给她张口一车篓子的话堵得插不上嘴,不由得有些气恼,只是觉得奇怪,二媳妇一向老实憨厚,又是个性格绵软的,怎么今儿倒能言善道起来!

    王氏原先是装委屈,可说着说着难免回想起这些年自家的艰难日子,渐渐地就真伤心,最后眼泪也噼里啪啦掉个不停,看着十分可怜。

    却是错有错着,她嫁过来十年有余都没掉过一滴泪,今天竟哭成这样,饶是杜平和于氏原本有些怀疑,眼下却也信了八、九分,不敢再逼。又听说杜瑕身体又不好,就有些烦闷,挥挥手叫她出去。

    “那丫头是个没福的,我就说不叫她去,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以后也别叫她到处乱跑了。”

    王氏一听直接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叫没福?

    瑕儿聪慧乖巧,又体贴父母兄长,如何就没福了?这岂不是咒她去死!

    这个家,果然是住不得了!

    要说三房儿子中,最不受宠的自然是二房,而最得宠的却是三房,如今杜海要出去浪荡,于氏不愿全动自己的私房,所以不仅找了二房,也叫大房出钱。

    然而大房的日子过得却比二房更紧吧!

    杜江平日跟着亲爹杜平做活,一应钱财往来都不过他的手,除非自己挤时间接私活儿,实在难碰到银钱。周氏身子不中用,一天竟打不了两个络子,三丫倒是乖觉,可手艺有限,一天拼命下来也只得十来个钱;四丫性格浮躁,针扎似的坐不住,反倒不如周氏。

    且周氏早年强行产育伤了根本,留下病根,常年病着,赚的这点钱怕还不够买药汤……

    虽然杜宝得脸,二老时常用私房贴补,可不过吃食衣裳之类,并换不来钱,那也都是有数的。

    是以于氏刚一说要大房拿五两银子,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在周氏头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都软了,顿时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勉强挤出点干笑来,声音嘶哑道:“咳咳,娘,这,这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拿不出啊。”

    于氏立刻瞪圆了眼睛,两道眉毛似乎也要从额头上飞出去,高声道:“好啊,平时你吃那些就有钱,这回轮到我儿要办正事,就没钱?好个孝顺媳妇!当我两只眼睛是瞎的么?”

    周氏气得不行,心道小叔哪里是办正事!

    又听于氏嚷嚷,说什么二房都拿了几两,周氏又想,弟妹也是苦,怪道方才见她眼睛都是红的,平时被你们欺负的那样儿,我看了都不忍心,亏您还好意思拿她出来说嘴。

    *****

    再说二房这边,杜文见妹妹好不容易打结子挣了钱,竟然还给自己买纸,不由得十分感动,直说:“你该自己留着买花儿戴。”

    杜瑕就笑道:“哥哥竟也计较起来,不过一刀纸罢了,也要不了几个钱。”

    王氏听后忍俊不禁,说:“眼见着如今你竟也财大气粗起来。”

    杜瑕想了下自己仅有的一两银子私房,真是连本书都买不起,也跟着笑。

    杜文自然知道妹妹给自己买的青竹纸更好,可到底太贵,又是激动,又是感慨,说自己用那黄草纸练字也极好,实在不必如此奢靡。

    杜瑕笑了一回,正色道:“哥哥是正经读书人,难道竟不如我明白?杀猪还知道把刀子磨快了再动手呢,更何况练字这等大事。亏哥哥常说日后想要抄书赚钱,可你若总是用这黄草纸练字,要等到何年何月。倒不如眼下你用好纸快些练好,日后抄书也便宜,到时候想给我买什么不好?怕到那时三两、三十两都赚得,谁还在乎区区三十文钱?”

    杜文也觉得有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越发用心练字,珍惜用纸。他知道自己平日读书所耗甚大,妹妹又年幼,本该被宠着,可年纪小小却知道努力赚钱,给自己买东西,他这个当哥哥的白痴长几岁,却没赚过一文钱,给家人买过一样东西,不由得十分惭愧。

    王氏看出他的心事,忙笑道:“你们兄妹友爱原是好事,你也不必着急,听说读书很是一件厚积薄发的大事,竟是水磨的功夫,急不得一时。你妹妹说的很是,你有如今心疼的空,倒不如好生念书,日后做了秀才乃至举人老爷,且能荫庇一家呢,几十个钱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谁先谁后。我们本是一家,正该团结一心,何苦斤斤计较,反倒没趣。”

    杜文听后便觉醍醐灌顶,果然不再计较,只是兄妹感情越发好了。

    却说大房那边周氏说没钱,反被婆婆训了一通,当晚便头痛起来,翻来覆去嚷了一夜,杜江便不由的对弟弟和爹妈有了怨气,也梗着脖子说没钱。

    于氏大骂他不孝,他就把两手一抄,蹲在炕沿下面抱怨道:“娘也不必扯那些有的没的的,我平日为人如何,街坊四邻心中自有公论,且不必说那个。再要说不孝,也断没有哥哥孝敬弟弟的道理!他如今也大了,儿子都有三个,不说好好干活置办家业,却又往哪里耍去?”

    “真要我说且不必去,什么劳什子游学,有那个志气倒先作一篇文章出来,叫先生念了喝个满堂彩,也好再说游学!”

    “只说这些年我与二弟接济了他多少,原不指望他还,可也不该这么填不满,我也是有婆娘儿子的人,就是两个女儿日后也要置办嫁妆,宝哥更要科举,哪里经得起这样耗!”

    于氏气个倒仰,也不管旁的,只是一味的呼天抢地,越发的叫起屈来,见杜江仍不服软,她干脆就把两只眼睛一闭开始数落。

    从当初逃荒时如何艰难,她跟杜平如何带着兄弟几个跋山涉水,又冒死去偷吃抢喝,恨不得咬破指头放血,豁出命去将他们拉扯大。现在眼见着她老了,不中用了,就开始不爱护兄弟,又云如此这般她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

    杜江一贯对爹娘偏疼幼弟很有意见,只是觉得自己终究是老大,凡事要忍让,哪知杜海竟是个混账二流子,不学好不说又得寸进尺,这么下去自己一大家子岂不都要被他拖垮?

    况且眼下儿子□□书,又有两个丫头未嫁,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攒钱尚且不够,哪里又来的余力到处泼洒!

    于氏继续哭号,杜江也被惹恼,干脆甩脸子出去了。

    于氏万万没想到长子竟也敢违抗自己,一时都愣住了,还是外面墙根儿底下抽旱烟的杜平见两人闹得不像,掀帘子进来喝止:“大晚上的,别嚎了!”

    于氏果然立刻不哭了,也不拍大腿了,却指着外面骂道:“看看,看看,一个个的翅膀硬了,这就要抖起来,连我这个娘也不放在眼里!我就说那个周氏不是什么好的,险些生不出孙子不说,这回又挑唆着儿子跟我作对!看我不揭了她的皮!”

    说着,竟就要找鞋下炕。

    杜平被她嚷嚷的头涨,不由得抬高了声音,瞪眼道:“你且消停些吧!”

    见他真有些气恼,于氏也不敢捋虎须,讪讪的住了嘴,重新挪回炕上。只是到底不甘心,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杜平狠命抽了几袋烟,最后将烟袋锅子往鞋底用力磕了几下,道:“你这几天再跟他们说道说道,若是实在不中用,就先用你我的私房添补上。”

    一听要动用私房,于氏便如同被割了肉似的疼,又嘟囔了大半宿,吵得杜平也不得安生。

    杜江已经决定撕破脸,往日的里子面子便也尽数都丢到地上踩碎了,统统不要,当即冷笑道:“怎么,你竟听不懂?”

    刘氏还想再争辩,可一对上杜江的视线就浑身发毛,活似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只张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旁人暂且不提,王氏却一颗心噗噗乱跳,几乎要把自己的耳朵震碎了。

    他们一家子正愁如何找机会开口呢,万没想到头一个说出这话的竟然是大房!

    就这么眨眼工夫,她也顾不得继续听杜江与其他几人争辩了,心头过了无数念头:

    要不要喊相公回来?若是现在就分了,相公的师父却还没告老还乡,房子也没腾出来,他们却住到哪里去?

    可若是因为房子的事情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即便是有,又要等多少年?

    却听杜江爷俩已经吵吵起来,一个坚持要分,一个死活不让。

    杜江也是个犟种,平时有商有量倒也罢了,今儿一堆破事儿都赶趟,他也实在是给逼急了,干脆撂了话:

    “爹也不必劝我,方才娘舛错着要卖您的孙女儿,您怎得不开口?也不怪我说话冲,谁也不是傻子,娘这般热心却是为啥?若果四丫真的买了,得的银子竟真能落到我们大房手里?说不得赶明儿老三就出去干什么游学去了!打量谁不知道似的!”

    于氏还真就打的这个算盘,就是杜平自己也有那么点儿意思,所以一个明摆着挑唆,一个暗中默许,可到底没说破,如今被杜江这么三言两语撕撸开,老两口脸上就要滴出血来。

    于氏还没怎么着,刘氏先就放开嗓门叫屈,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大腿哭喊起来,又将双脚乱蹬乱踢。

    杜江只是冷笑,刚要开口却见出去逛了一天的杜海推门进来,一看正房内的情景直接呆了,还笑呢:“这是闹什么呢?”

    刘氏连忙一咕噜爬起来,把方才杜江一番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遍,十分挑拨,难为她竟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润色成这般。

    杜海听后果然气恼,又羞又臊,冲杜江喊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杜江一贯看不上他为人,没好气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还真是不知道!”杜海是个浑人,向来只有他欺负旁人的,断然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当下也是气得狠了,唾沫星子都要喷到旁人脸上去,“谁算计你?谁又花谁的钱了?难不成侄女是我挑唆着叫卖的?又或者我是你养活大的?这话说的倒好没意思!”

    、

    见他兀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把杜江的真火勾上来,他不甘示弱道:“你倒有理了,既然你自己这么说了,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他略喘了口气才道:“你确实不是我养活大的,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与你二哥谁没掏银子给你使过?你少花了我们的钱了?当初闹着要经商,我们两房东拼西凑,又去外面借,各自助你十两,足足二十两!少不得还有爹妈的私房,一大家子节衣缩食,都指望你有出息,可你倒好,赔掉了裤子回来,还欠了一腚饥荒!那债务又是谁替你还的?”

    杜海脸皮最厚,听了这话竟半点不心虚,闭着眼睛道:“自然是爹娘替我还的,难不成我还敢指望你?”

    杜江登时被气个半死,差点忍不住要一拳打过去,只得憋气道:“后来你又闹着要读书,好,我们供应你,可你自己说说,你倒是读了些什么出来!几年下来,总也折腾进许多银两去……”

    话音未落,却见杜海竟仰着下巴,冲他一伸手,龇牙咧嘴的问:“大哥既说我花了你的钱,可有欠条?但凡有的,不管有的没的,我一并认了就是!有吗?拿来啊!”

    “你,你你!”杜江死活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会这般无耻,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如今尚未分家,兄弟之间借钱谁写欠条?且又有二老挡着,他们势必也不让……

    亲兄弟两个闹成这样,俨然无法收场,后来杜海竟也跟着起哄,要分家,于氏和杜平无话可说,且本朝又鼓励,只得应了。

    杜江已经对杜海深恶痛绝,恨不得与此无赖此生不复相见,更怕夜长梦多,便放出话来,说明日一早就请人去把杜河喊回来分家。

    其他两房尚且不知,但二房这边却是欢喜大过害怕,王氏先与杜瑕说了半天,等杜文放学回来,娘儿仨又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说了半夜,大都是对于未来生活的期盼,十分激动。

    因闹出分家这等大事,杜江也无心做活,次日一早果然托杜有财进城叫人,不过两个时辰杜河就赶了回来。

    今儿杜宝和杜文也都没去上学,只心情复杂的等待结果,杜河回来后先来安抚妻儿。

    虽然事发突然,可杜河眼中仍带着几分心愿达成的解脱和喜悦,只叫他们不必担忧。

    见了当家的之后,王氏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又避着两个孩子问道:“只是你师父尚且未走,我们去何处下脚?”

    事到临头,杜河倒十分临危不乱,直笑道:“难不成县里就只那一处房子?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殊为难得,切莫因小失大,哪里能有尽善尽美的事情呢?方才得到消息时,我已经托人帮忙相看住处,贵贱不论,咱们先租一间住着就是了,只要一家人在一处,什么事不好说?你我都有私房,也月月有钱进账,三年两载倒也不必忧愁。”

    听他这么说,王氏脸上才露了笑模样,又长长吐出一口气,也跟着笑说:“我如今还觉得跟做梦似的呢!”

    他们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饶是事发突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想开之后,一切只觉得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