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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朽鬼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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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两个悬在半空的人却也没闲着,那三人刚下到院落里,上头的两人便人手两把袖箭,对着地面上的洛西凤与叶繁一阵扫射。

    洛西凤瞧了瞧叶繁,以一敌三虽有些勉强,却还算应付的来。

    然而面对这般枪林弹雨的洛西凤,在灵术与反应速度都还不算快的她,应对起来却着实有些吃力。

    硬碰硬自然是不行了,无奈下她只好不断闪躲到过道处的石柱之后,隐藏的同时,手中不断朝着空中的两人扔出去几根银针。

    可惜因为本就处于弱势的原因,始终连一人都不能击中,这让洛西凤实在是又着急又懊恼。

    就在此时,耳旁忽而响起朽鬼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左上方,东南方向。”

    洛西凤一听,方了然对方是在向她描述敌人的具体方位,她随即没有丝毫怠慢,微微闪身,从一个石柱后窜向另一个石柱,手中银针“噌”地一下直直丢了出去。

    下一瞬,只听得不远处上方人的一声闷哼。

    石柱后坠落的箭还在不断射来,但在数量上却一瞬间便有所减少。

    “右上方,西南方向。”

    还不待洛西凤喘气,朽鬼便又开口提醒。

    这五个人里面,两个擅长远战,三个擅长近战。洛西凤将这两拨人来回琢磨了一番,思忖了半晌,手中再度落下银针,朝着一旁与叶繁战斗的三人飞去,那三人正全神贯注地应对叶繁,谁成想会被身后人暗算,顿时三个里面有两个中了着。

    这五个人灵术确实算是深厚,中了洛西凤的迷针竟还撑了这么许久,早知如此她刚才便应该使用化骨针的,奈何当初也是害怕这孟府人多口杂,万一被人看出了她针法上的蹊跷,猜出了她的身份,那就不好办了。

    只听得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其中一人便已被叶繁一剑刺穿胸膛。

    虽说暂时还不能产生作用,但几个中毒的人在打斗速度上还是慢下来了许多……

    就在上头悬空两人的注意力紧紧集中在叶繁的方向上,洛西凤随即趁着这个空隙隐入角落里,顺着黑暗的墙角快速转移。

    待到那两个人感觉到不对劲时,洛西凤已然来到他们身后。

    两人皆是一惊,手中刚要反击,其中那身中迷针的人却已被洛西凤的化骨针戳中,瞬间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只听得那人一阵渗人的惨叫,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坠落,血肉模糊,最终化为一摊血水。

    前后不过一瞬,剩下的一个手持袖箭者看着那地面上令人作呕的血水,顿时冷汗直冒。

    洛西凤却也不打算给他继续冒汗的时间,随即上前与之缠斗,此人虽说不善近战,却也终究是进入第四重境的灵圣,洛西凤又哪能是他的对手,短短几招却已败下阵来。

    对方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手中袖箭“蹭蹭蹭”地朝着洛西凤射击,洛西凤被其一击打趴在地,眼见袖箭一根根朝她逼来,瞳孔极缩却又暂时不能应对,像是等死一般整个人陷入一阵绝望感。

    眼前的袖箭越逼越近,她只是觉得视线在一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随即意识陷入一阵模糊。

    耳边打斗声似有似无,时而飘远时而真实……

    这种状态又持续了一阵,视线与耳边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待到她的意识完全苏醒,方才还对她放出袖箭的男子此刻已然被她一拳打穿了身体,手中依稀残留着那汩汩鲜血趟过的温度,使得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刚才……发生了什么?

    正在洛西凤有些呆愣的同时,身后忽而传来叶繁大声提醒:“西凤,小心!”

    洛西凤一听,随即反射性地朝身后扔出了一排银针,男子本来即将劈在洛西凤身上的剑只好偏转方向,“叮叮叮”将那几根银针一一打开。

    此人便是刚才中了洛西凤迷针的人,想不到中了毒却还能坚持这么久,不过速度和力道上似乎大打了折扣。

    洛西凤与之对招虽有些吃力,到底还能接下,而不像之前与那人一般,不下三招便被打趴了下去。

    也许是看见方才洛西凤手刃自己的同伴,此刻这人显得十分拼命,大有要与洛西凤同归于尽的打算。

    对方越战越勇,洛西凤却反而越打越急,现在她哪有心思跟这眼前人穷折腾,眼见半盏茶的时间即将就要到了,沈无叶没有叶繁意识的指引,意识定会陷入崩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然而,眼前这个人她本也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此耗下去怎能算是个事?

    正头大,耳边再次响起朽鬼的声音:“打他左肩。”

    洛西凤二话不说,死马当活马医,一拳朝着对方左肩袭去。

    对方果然轻易闪躲了去。

    “接着打小腹。”

    洛西凤想也没想接着照做。

    果然又一次被对方躲开了。

    “胸口。”

    ……

    “打他天灵盖。”

    洛西凤随即轻轻跃起,一掌直直逼向对方头顶。

    对方顺势低下身子,欲要洛西凤下方攻去。

    “就是现在,刺他后颈!”

    随着朽鬼话音未落,洛西凤手中一根银针迅速飞出,直直刺进了对方后颈,那人竟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缓缓倒下。

    洛西凤长长吐了口气,沉声问道:“你怎知道如何对付他?”

    “我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罩门所在。”

    好在体内还住了一只魂,不然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洛西凤心里得了一丝欣慰,同时,一个念头又钻进她的脑海,她又冷声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强行占用了我的意识?”

    “沈无叶曾与我达成协议,无论何时何地,你一旦有危险,我可随时占用你的意识。你明白的,他的意志太强势,我没有反驳的余地。”

    洛西凤长长吐了口气,竟是他……

    洛西凤这边刚完工,叶繁那边的敌人也随之倒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皆带了一丝疲倦,洛西凤擦了擦额际的汗,道:“将尸体处理一下吧,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罢,她便隔空扔给了他一包化尸粉。

    “嗯。”叶繁点了点头,接过东西,冲她宽心地一笑,转而低下身子准备处理尸体。

    刚转身,手中化尸粉便淡淡散发出了一股香味,侵袭了他四周的每一寸空气,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他便有些晕晕乎乎,似有些站不住,下一刻,整个人便软软栽倒在地。

    洛西凤试探性地走近唤了叶繁两声,见他没什么动静,随即动手将其扶进了屋内榻上,将门紧闭。

    手中幻化出一具香炉,一柱长香,然后点燃。

    出自同一棵树树根处的树皮制成的香,在同一时间点燃,可将两人意识在短时间内进行连接。

    洛西凤将那颗名为“心魔”的药丸置于手心犹豫了半晌,沉沉吐了口气,对不起了,叶繁。

    她缓缓走至榻旁,脑海中却一幕幕闪现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他对她从原来的提防到现在的无比信任,由原来的冰冷陌生到现在与她勾肩搭背日日醉酒,那些放纵而又短暂的日子并不是虚情假意的,她甚至……从心底里将他看成了战友、同伴,可是……为什么,那些她越是认同,越想要并肩作战的人,最后却又通通被她欺骗了去?

    这是为什么?难道天意如此?难道注定她便只能终身孤苦?此刻她的内心无比煎熬。

    就在她发愣之际,耳畔再次传来朽鬼的声音:“没时间了。”

    她沉沉呼了口气,再多的犹豫也终究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沈无叶……

    这样想着,手中药丸便义无反顾地喂进了叶繁的口中。

    喂完了药,她便急急转身一路小跑,准备返回沈无叶的房间。

    这边洛西凤沿着走廊过道朝着沈无叶屋子的方向走着,那边孟初晓竟也悠然地从院落门外信步走来,看那方向似乎也是朝着沈无叶的屋子去。

    平日一直挺平静的夜晚,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出状况。

    两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来,最终在沈无叶的屋门前停下。

    洛西凤虽心中焦急万分,表面却仍旧摆出了一副悠闲的姿态。

    毕竟听沈无叶曾说过,这冒牌的孟初晓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所以此番她面对孟初晓时,也是格外小心。

    洛西凤满脸堆笑地对孟初晓作揖,缓声问道:“孟小姐这么晚了,来北院有什么事么?”

    孟初晓依稀是那端庄娴雅的笑,笑中带了丝柔媚,她柔声道:“我来找沈公子。”

    洛西凤瞳孔转了两转,装傻充愣起来:“您说的沈公子,不知是叶繁,亦或者我义兄?”

    孟初晓随即轻笑,以袖掩面,谦和道:“自然是沈无叶沈公子了。”

    “我沈兄暂时不方便见客,你找他有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他与我那做客,对我那桃花茶赞不绝口,如今我便又做了些,想请他去尝尝。”

    洛西凤一听,随即心中疑惑不已,沈无叶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随便饮用别人给的东西?另外,这孟初晓大晚上的随便私会陌生男子,这哪像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就算是冒牌的也没道理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有问题……

    洛西凤虽心中怀疑,却也不曾表现出来,对那孟初晓依旧客套着:“沈兄正在打坐,今日晚了,要不明日吧。”

    孟初晓却也没有被人拒绝后的恼怒,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她轻轻展颜一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着,她便又如来时般悠闲地转身,离去。

    洛西凤强忍着内心的焦虑,目送着孟初晓的身影出了院门,这才慌慌张张地打开身后的门,桌面上走时燃烧的香,此刻已经即将见底,洛西凤急忙走至沈无叶的榻旁,拿出解药在沈无叶的鼻翼间来回过了一遍。

    她紧张地坐在榻旁,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绝对不能忍受有一点差池,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着强烈的愿望,她要他好好的,就算叫她背叛所有人,也无妨。

    他不能有事……

    洛西凤轻轻吐了口气,避开了他的眸子,手指慢慢从他手上挪开,起身欲往门外走去。

    “等等……”他静静注视着她后背一道长长的血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侵染了半片衣衫,他急急下榻,“你受伤了?”

    洛西凤轻轻甩了甩晕眩的脑袋,缓声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他淡淡注视着她后背那道狰狞的血口,眉头不自觉地浅皱,“血是黑色,你中毒了。”

    还不待他说完,她的脑袋再度袭来一阵晕眩,洛西凤不自觉地跄踉了几步,这一踉跄竟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