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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2)我爱你,唐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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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宅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又开始了, 这一次, 主人是程慕耶。她穿着立领修身衬衣,下搭一条黑色西裤, 显得随性又帅气。

    唐安和站在她身侧, 许是跟她待久了, 穿衣打扮也爱往帅气路线走。她穿着糖果色的西装,修身的版型把身体的曲线勾勒的细致出众。她内搭一件米色蕾丝袖的衬衣, 下搭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帅气又不失甜美。

    两位美人都很出众, 引得宾客驻足凝视。

    柳薇也在其中,心中涌过丝丝妒忌外, 便是无尽的歆羡了。这两位也算是苦尽甘来,熬过了那么些风雨,终于修成正果了。

    她想着, 握着酒杯走上前:“程总,唐小姐。”

    唐安和还记得柳薇这个情敌,不自觉地眸子染上敌意:“柳小姐啊,好久不见。”

    柳薇听出她话中带刺, 笑着回:“好久不见,嗯,也万分想念。”最后一个词,还特地对着程慕耶说。

    唐安和看得心间不爽:尼妹!这话暗藏深意啊!一定是来挖我墙角的!

    “想念什么呢, 这不都实现了吗?我还记得你说想来看看牡丹花会, 圆了心愿的感觉如何?”

    “很好, 见着程总的感觉就更好了。”柳薇笑得有点邪恶,“哦,借用最近很火的一部电视剧,嗯,一见慕耶误终身,不见慕耶终身误。”

    果然是来挖墙角的!

    既然如此,那就是情敌了。

    而对待情敌,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于是,唐安和走下了台阶,主动挽住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说:“哈,瞧你这说的,误什么误啊?多无趣啊!若是误了牡丹花会的斗诗游戏,那才是一生遗憾了。”

    斗诗游戏?

    什么游戏?

    柳薇转过身,去看身后跟来的程慕耶,皱眉问:“程总,这斗诗是何意?”

    程慕耶不答,看了眼对她暗使眼色的唐安和,宠溺一笑,回道:“就是一个小游戏,我见柳小姐你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一定玩得很好。”

    这么一顶高帽戴过来,柳薇倒不好推辞了。

    管他什么斗诗吧?她就不相信,她这清华才女会输给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过气女明星。

    于是,酣然迎战:“斗诗游戏,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唐安和见她中计,当即含笑回:“自然是极有趣的。”

    说着,挽着柳薇的手臂到了一处圆桌。那里已经围了些人,有宋绮罗,有顾子潇,有沈肆,还有回国的虞昭宁。他们已经开始了,在想关于“牡丹”的诗句。

    一人接一个,想不起来也可以自己作诗去对上家的诗。

    虞昭宁因为熟悉斗诗的游戏流程,便担任了诗会主持人,开始了第一句:“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一语落下,执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道:“各位,请——”

    沈肆坐在她身侧,轮到他时,接了句:“三月牡丹呈艳态,壮观人间春世界。”

    接着是宋绮罗,也对了上来:“扬州近日无双价,一朵能行白牡丹。”

    果然是个爱钱的,连背诗也背与钱相关的。

    宋绮罗旁边是顾子潇,后者没有接,只抬手喝了一杯酒。

    转了一圈就到了虞昭宁,她见程慕耶来了,便招呼她过来:“你们终于到了,来,来,来,正到精彩处。”

    唐安和在虞昭宁住院期间,没少探望。两人关系很好,当即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道:“虞姐,你身体可还好?”

    虞昭宁的化疗稍显成效,但并没有根治,听到她问话,点头笑道:“很好,活个一百岁没问题。”

    这话明显是夸大,但众人也都为她的乐观之语而感到开心。

    程慕耶对酒精过敏,坐过去,以茶代酒:“我敬各位,欢迎你们来到程宅做客。”

    说完,又为她们介绍柳薇:“这是柳小姐柳薇,也想玩玩斗诗。各位带带她。”

    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些难度,也就更刺激了。

    “这样吧。答不上来,就自罚三杯做惩罚。”

    说这话的是唐安和,一开口就是酒。嘿,她可是打定主意要把这柳薇灌醉了,嗯,要醉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程慕耶不喜她喝酒,皱眉道:“少喝些。”

    宋绮罗笑道:“少喝什么?她可是个小酒鬼,好在喝醉的时候,特别乖,让干什么干什么。而且,第二天醒来,保管什么都记不住。”

    唐安和听她揭她短处,不乐意了,皱眉道:“姐,夸我酒量好可以,但说我喝酒容易忘事,我可不同意。”

    “这倒是想让别人灌她酒的意思,来,各位尽管使出全力,不把她灌醉不罢休。”

    “姐,你可真是我好姐姐。”

    “那是,只此一个,别无分号。”

    两姐妹斗嘴间,又一场斗诗会开始了。

    依然是诗句中带“牡丹”即可。

    虞昭宁这次换了五言绝句来开场:“绝代只西子,众芳唯牡丹。”

    柳薇因为是插、坐在虞昭宁和沈肆间,所以,是她来接诗。她也有些文化底蕴,当即接道:“一作云香吏,三见牡丹开。”

    其实,五言绝句的牡丹诗不多,能朗朗上口也不多。

    沈肆之前做了些文章,但没想到会是五言绝句,一时没想到,就自觉地喝了酒。

    顾子潇是陪着宋绮罗来的,不发一言,依然是喝酒。

    宋绮罗脑袋灵活,倒还接了上来:“牡丹好颜色,晚发赛百花。”

    宋绮罗之后,轮到了唐安和。她也接了,笑道:“天下无双艳,牡丹第一香!”

    这首诗分明是对着柳薇来的,连诗中有字,也给对上了。

    柳薇握起拳头,略作思考,又接道:“牡丹花盛发,方始乐无涯。”

    唐安和也不耽搁:“洛阳牡丹饶,初开恐是妖。”

    这两人是针锋相对起来了。

    众人也乐得看笑话,纷纷喝彩。

    宋绮罗更是不怕将事闹大,还笑道:“加点难度,来个六个字的。”

    柳薇便真的来了六言牡丹诗:“何人不爱牡丹,肌容尽态极妍。”

    唐安和也很快对了上来:“牡丹花中首冠,年年占尽春光。”

    她们如此来了几次,不相上下。

    宋绮罗意外了,笑着打趣:“安和,能耐啊!背得出这么多古诗,看来没少做功课啊!”

    她这么一说,柳薇倒听出了些什么。原来,这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成了惯例。而唐安和为了在这个惯例中取胜,之前就已经狂背一通牡丹诗了。怪不得接的这么顺遂,连思考都没有呢……

    柳薇也不是个傻子,见自己快露败迹,便道:“这些好无趣,我们来猜字谜吧?”

    她是新客,众人也都给些面子,纷纷点头。

    因为她是提倡者,便率先出了题:“京中十月,萍水相逢。何字?”她问罢,还点了名:“安和,先前你才华横溢,出口成诗,让我好生敬佩。现在,你来猜猜这个字,可好?”

    唐安和这回怂了,这个字谜想破头也没猜出来。

    她看向程慕耶求助,后者想帮助她,却是被柳薇紧盯着,根本说不得。

    “既然你猜不出,那我换个简单的吧。背上就是答案。你来猜猜,这个是什么?”

    依然是猜不出。

    “再有二日就立春呢?”

    唐安和摇头,郁闷之余,拿起酒杯就一仰而尽。

    然后,她就开始郁闷地借酒消愁了。柳薇一次次提问,她一次次冥思苦想、思而不得,便一杯杯地喝,只喝得酩酊大醉,分不清谁是谁。

    而且,与宋绮罗所说的,她喝醉了,就会很乖,很听话相反。这次,她醉了,醉的说胡话,办胡事,非要扯着程慕耶去看牡丹花。

    唐安和在程宅住了快一年,牡丹花开花的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来。看一次,少了一次惊艳感、新鲜感。但醉眼看花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月色下看牡丹花,一朵朵,灿如艳霞,简直是花不醉人人自醉。

    她忽地想起了柳薇说的那句“何人不爱牡丹,肌容尽态极妍。”然后,摇晃着身体往牡丹花里一钻,还大声嚷嚷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话就像个暗示,一语打开了程慕耶内心深处的邪恶大门。

    她也钻进牡丹花丛里去,看她搂着一朵牡丹,酣醉似的低喃:“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我赢了。臭情敌,别想抢我的人!”

    她笑得又傻又可爱,程慕耶本来不耐烦她喝醉的心情也消减了不少。她坐到她身边,推了推她的手臂,宠溺地说:“闹够了没有?唐安和,醒醒,你抱错人了。”

    “嗯?别烦我,我抱着呢。好阿耶,我最喜欢你了。”说着,吧唧一口,亲了下那一朵牡丹花。

    这醉得也是憨傻了。

    “嗯,我知道,可你真的抱错人了。我在这里。”程慕耶看得无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却万分温柔:“小醉猫,一晚都不带消停的。”

    唐安和还可以更不消停,许是酒在身上发效了,烧得她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她舔舔自己的红唇,呢喃着:“渴,渴,我要喝水,慕耶,慕耶,水——”

    这个时候哪有水给她喝?

    程慕耶想要起身去端水,可唐安和似乎察觉到身边人的离开,忽然伸手将她抱住了。因了她身上热,而程慕耶身上凉丝丝的,她就抱着不撒手了。不仅不撒手,还很不规矩地往里探。

    “嗯,这是我们阿耶的腹肌,一二三……”她沉醉地闭上双眸,小嘴一抿一舔,做足了撩人的动作。

    程慕耶被撩得一颗心简直要烧起来,可到底顾念着场合。虽然牡丹花下爱、爱一场,听起来很诱人,但毕竟夜气凉,她可不想冻到了她。

    “唐安和,别发酒疯了,起来了,地上凉。”

    唐安和被身上的热烧得有些意识了,一听“地上凉”就撒了手,推开她,整个人往地上爬。

    “别爬了,地上很脏,别弄脏了衣服。”

    “嗯,有宝藏?”

    唐安和也不知怎么解读了程慕耶的话,竟然用手去挖土。那土地有点潮湿,泥土也软,她挖得不亦乐乎,简直像是兴奋的小马达。

    “哦,挖宝藏,挖宝藏——阿耶,阿耶,快来挖宝藏咯——”

    程慕耶拦她不住,毕竟,发酒疯的人力气都很大。所以,无奈之下,只得说:“别挖了,宝藏在我身上。宝藏在我身上!要挖,到我身上挖!”

    宋绮罗有件事说对了,唐安和醉酒了,很听话。

    所以,她让她挖她,就真的挖到她身上了。当然,此挖非彼挖,而是摸,而是脱。

    唐安和手忙脚乱地区脱她的衣衫,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像是沉醉般贴了上去,而如火的唇也印了上去——

    “阿耶,阿耶——”她急促喘息着,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我在,我在呢。”程慕耶回应着,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脏处,神色凝重,语气却温柔:“唐安和,你摸到了。嗯?我的心?”

    “嗯?”唐安和迷惑地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要的宝藏,我的心,嗯,属于你,都属于你,连同我的爱与灵魂。”

    “嗯?”唐安和还是有些迷糊,脑子很沉重,有些翻译不了她的话。

    程慕耶将她扶住,倾身过去吻她的额头:“我爱你,唐安和。”

    唐安和傻傻地点头,傻傻地笑。

    忽然,一个身体袭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她感觉到沉重,也感觉到温柔。她抬起头,看见了月亮,也看见了牡丹花。

    在一个人的眼里,灿烂夺目。

    那一刻,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