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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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辜俸清造访罐头梦工厂整整一周之后,叶佳妤再次从来接他下班的沈砚行口中听到了要去拜访叶锐渊的话。

    她点点头回了声好,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开。

    “好几天没去你那边了,也不知道旺财还记不记得我。”她玩着手机随意感慨了一句。

    沈砚行扭头看了她一眼,只看见她放下来的头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它记性很好。”沈砚行笑了笑。

    叶佳妤哦了声,又继续同人聊微信,并没有搭理沈砚行,他溜了一眼,看到她的手机屏幕上似乎有一条消息,似乎是一家新开的店。

    他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可没想到没过一分钟,旁边的小姑娘就举着手机凑到他眼前来了。

    “世贸那边开了家新店,我和杨洛她们约好了去探店,你要不要一起去?”叶佳妤没留意他的小动作,扭头笑着邀请他一起去吃饭,“当做是给你道谢咯。”

    沈砚行心里愣了愣,忽然有些狼狈生出来,他匆匆扫了眼手机屏幕,连上面是什么都看清,就应了声好。

    叶佳妤笑着点点头,又回过头去不理他了,沈砚行趁着红灯最后几秒又看了她一眼,发觉她身上没有一丝的紧张。

    到了这时他才忽然发觉,除去第一天她的害怕外,此后的几天她一直都很平静,也很镇定。

    叶佳妤在沈砚行看不到的时候,给叶锐渊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沈砚行会去见他。

    她想,他或许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以为她只是被保护得不知人心险恶的娇娇女,说实话,她的确是,但却不代表她没有危机意识。

    叶家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沈砚行进门时,还看见叶老爷子正指挥着叶锐渊拿茶叶。

    “沈老板,又见面了。”叶锐渊坐在沙发上,架着腿冲沈砚行打招呼,“随意,就当自己家。”

    “老爷子身体还好?”沈砚行在他对面坐下,先问候了叶老爷子身体,然后笑道,“叶总好定力。”

    “过奖。”对面的男人姿态放松,神情惬意,甚至还有心情去给他妹妹捋了捋乱了的头发,看起来叶氏并没有受到波及。

    沈砚行低头呷了口茶,心道,就是不知道他这淡定是因为真的心里没鬼,又或者是因为没有被抓到小辫子了。

    不过不论如何,既然叶氏没事,他也觉得是件好事,“看来叶总这几天过得很不错,不过……辜警官托我转告您,警报解除了。”

    他这一句话落地,其余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只过了片刻,叶锐渊就又疑惑道:“方鹤被抓了?没听到消息啊。”

    沈砚行耸耸肩,“这些是保密的,我可没法知道。”

    只略坐了一会儿,同老爷子絮叨了几句,沈砚行就要告辞回去,叶佳妤此时才终于有机会说话,“沈老板,别忘了明天晚上的饭!”

    沈砚行愣了愣,随即想起她说的是什么事,忙回头冲他笑笑,“好,明天见。”

    叶锐渊起身送他,到了门口,他挡住了屋里望过来的视线,低声问了句,“沈老板,我已经让人做空了方氏,不违法罢?”

    “天冷了,叶总这么疼爱妹妹,攒点钱给她买衣服,也不算什么大事。”沈砚行笑笑,意有所指的回了句。

    叶锐渊眉头一挑,嘴角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来,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看着属于叶佳妤的那辆车子消失在眼前,他才施施然的转身返屋。

    沈砚行将话带到,然后打电话给辜俸清,“老辜,其实你就是想借我的嘴跟叶锐渊搭上线是罢?”

    辜俸清讪讪笑了两声,然后叹气道:“我也是迫于无奈,这次拉下马那么多人,马上又要过年了,上头不希望本市现在再有什么大地震了。”

    他顿了顿,似乎灌了一口水,然后又接着道:“真查起来叶氏也未必真干净,不过它洗白得好,好歹不是叶庭生掌权头几年那会儿了,叶锐渊……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还算靠谱,有着生意人一贯的精明,冷静,算是有分寸。”沈砚行斟酌了一下才应道,“胆子也大,刚还跟我说已经让人做空方氏去了。”

    辜俸清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道:“从明天开始,你的任务结束了。”

    沈砚行一愣,没能反应过来,于是便沉默了下去。

    “阿行?阿行你在听么?”辜俸清的大嗓门又传了过来。

    他忙应了声,“在,知道了。”

    “心情不好?”辜俸清调侃道,“怎么,不用接送美女了不高兴?别这样嘛,你可以再想个借口,继续当护花使者,然后争取早日将人拿下啊。”

    沈砚行一听就骂了句,“可拉倒吧,滚!挂了!”

    说完他就用力摁了挂断键,打着方向盘,往沈家的方向去。

    街灯很明亮,暖黄的光照得行人和车辆仿佛都笼上了一层薄纱,他透过车窗看去,无端觉得有些凄凉。

    行道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站在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自己。

    然后他叹了口气,飞快的路过绿灯马上就要变成红灯的路口,车轮碾过掉落在马路上的一个啤酒罐,发出啪的一声响,一路疾驰,仿佛将过往人生全都扔在身后。

    第二天早上,沈砚行依然去接叶宅接叶佳妤上班,等到了工作室门口,他叫住了叶佳妤:“佳妤,等等。”

    叶佳妤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地上,闻言回头看他,“怎么了?”

    “钥匙还给你。”他指了指车钥匙,笑道,“明天省厅会召开方鹤案的新闻发布会,你再不会有危险,我的任务完成了。”

    叶佳妤愣了愣,然后看着他说完话后施施然下车,她忙拔了钥匙也跟着钻出车门,“哎……”

    像是忽如其来的变故,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只听见他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那今晚……”她想起昨晚约好的事,脱口就要问,可是却没有说到最后。

    沈砚行原已转了身,此时回过头来,笑着道:“晚上七点对不对?我在世贸门口等你?”

    叶佳妤仍然愣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继续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若有所失。

    “今天怎么自己开车来了,你的护花沈老板呢?”杨洛忽然从后面伸了个头出来。

    叶佳妤被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差点就把手里的钥匙往她那边打过去,回头见是她,忙收了手拍拍心口,“吓死我了你!”

    杨洛嘿嘿笑了两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她边问边像周围张望了一圈,却并没看到沈砚行的踪影。

    叶佳妤撇了撇嘴,转身越过她往里走,“想见他啊,等晚上罢。”

    杨洛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可是原因是什么,她又想不到。

    沈砚行花了两块钱,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到了省厅,然后打了个电话,进了电梯,直接上了特案组办公室。

    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老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正叼着一根烟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沈砚行还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那时他才三十几岁,头发还是乌黑的,嘴角噙着一抹安抚人心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年过五旬,头发花白,只是笑还是没变。

    他还没有走近,就见一个小警察从办公室走出来,似乎问了他些问题,然后又回去了。

    “来了?”曹望年转了个身,看着他笑道。

    沈砚行也笑,站到了他身边,“熬了那么多天,您也不休息休息?”

    “已经在休息了,写报告这种事都交给小年轻去做了。”曹望年将手里的烟摁灭,望着楼下进出的人呼了口气。

    在即将尘埃落定的方鹤案中,曹望年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完成了犯罪动机推测和侧写,给辜俸清他们帮了大忙,顺便让自己带的两个研究生也得到了锻炼。

    事情都了得差不多了,他刚要回去休息,还没走呢就接到了沈砚行的电话,说顺道来看他。

    他上下打量一下,又伸手捏了捏沈砚行的胳膊,笑道:“还好么?”

    “能吃能睡,活蹦乱跳。”沈砚行点点头。

    曹望年看着他的眼睛,“心情呢,还愉快么?”

    “愉快。”沈砚行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点着头应了两个字。

    曹望年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挑挑眉,“看起来是,我说你啊,还不如俸清,一个人吃饭睡觉有意思?”

    “……您可饶了我罢。”沈砚行无奈。

    “行啦,我你也看过了,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空一起吃饭。”曹望年将手里的烟蒂扔进垃圾桶,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场。

    沈砚行目送他走远,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请问你们辜队在么?”

    “头儿,有人找。”有位警花抬头看见他,愣了愣,然后忙对辜俸清喊了声。

    辜俸清抬头望过来,看清了来人后眼睛一亮,“沈二!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这个。”

    沈砚行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施施然走进那道门,他整洁熨帖的衣着和英挺的脸孔在一群忙得没日没夜蓬头垢面的人民公仆中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他站到辜俸清身旁,看着他面前电脑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只玉制笔洗,青玉质地,荷叶形,叶心下垂,叶边内卷,形成内凹的洗心,底部和叶边四周浮雕水草、荷花、小荷叶及蟹、螺、蛙等物相配,笔洗雕工精细,莲叶造型与其它附属纹饰相映成趣。

    “青玉把莲水虫荷叶洗,哪里来的?真的假的?”沈砚行挑挑眉,看向了一旁。

    辜俸清点头道:“方鹤家的,放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进去的地下室里,据他交代,这是从一个找他卖药的瘾君子那里低价收来的,后来找人鉴定过是真品,清康熙年间的。”

    随着这些话,他的神情变了变,沈砚行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也不做声,只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方宅已经被查封,有人守着谁都不能进,方鹤和相关嫌疑人也已经被收押,今天把东西带回来,省博的专家来看过,说是假的。”辜俸清苦笑。

    沈砚行挑了挑眉,“真的那个不见了?”

    辜俸清点点头,“偷梁换柱。”

    “你们怎么确定原本那个就一定是真的?”沈砚行眉头一皱。

    辜俸清摆了摆手,“你不了解方鹤,他是地主老财,不可能收水货,其他东西都看过了,全是真的,就这一个是假的,问他知不知道是假的,他说找了最有名的专家看过,都说是真的。”

    “他找谁看的?”沈砚行点点头,又有新的疑问。

    “梁骞。”辜俸清报了个名字。

    沈砚行一听就耸耸肩,“原来是梁老看过了,那……辜队长,好好加油,说不定哪天可以将功补过,啧,康熙年间的东西,可惜了。”

    要是落在文物贩子手里,说不定很快会被走私出境,再要在国内见到就难了。

    沈砚行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鉴定他算是个行家,可破案却是一窍不通。

    从辜俸清那里出来,他站在公交站牌前来回看了两遍,然后上了开往省博的公交车。